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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冷冷道:“都有谁?”
陶然一口气列了四五十个朝臣的名字,大多曾去大将军府静坐过,又指出四五人,说都是这些人牵头,他们都见不得程墨少年得志。
程墨冷笑道:“他们倒有把握一举定我的罪,就算我翻船,也有办法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这些人,他定然不会放过。
陶然点头,道:“亏得供暖局长勇气可嘉,把他们都踹跑了,他们到安国公府理论,被安国公好一通数落。”
安国公一向机灵,是个哪边有好处偏向哪边的主,这种人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这次他怎么会数落那些老臣?程墨奇道:“后来呢?”
“那些人告供暖局长的黑状,安国公不喜,大发脾气,把他们数落一顿,赶走了。”
原来是护短。程墨恍然。
陶然又取出程府几位夫人托他捎来的东西,有十几件皮裘,都是最好的狐狸皮制成,吃的东西足足装了两车,也不知这些东西陶然怎么带来的。
程墨把目前的情况告诉陶然,道:“他不肯称臣,我就打到他肯为止,刚才乔将军带兵出去,看看这次有没有活捉他。”
“匈奴为祸百余年,直至今日才在丞相手中吃了大亏,陛下之福,丞相之福啊。”陶然感概道:“京中那些人,成天吃饱饭没事干,就会嫉妒丞相,哪知道丞相为国出生入死呢。”
这话程墨爱听,面上却一片云淡风轻,道:“我食君之俸,忠君之事,只是尽臣子之道而已。”
“丞相忠君爱国,世所难能。”陶然说的全是真心话,一点不像拍马屁,他的前途早跟程墨连在一起,程墨好,他才好。
程墨道:“好了,你一路劳顿,先去歇息,待乔将军回来,看看战绩如何,我们再打算。”
他就不信,壶衍缇骨头硬到这程度,若真是个硬骨头,怎会一见吴军奔袭,二话不说跳上马背就跑?这个人,真不是东西。
想到黑子进沙漠追他,他从沙漠出来活蹦乱跳这么多天,黑子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程墨就有宰了他的冲动。
陶然没想到匈奴单于被打到这程度,吃惊地张大了嘴,道:“丞相英明,也只有丞相能治他了。”
说着,郑重行礼,去指定的营帐休息了。
当天深夜,很多人在睡梦中被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惊醒,以为有敌军来袭,纷纷跳起来抄兵器,程墨也被惊醒,披上大氅走出歇息的营帐。门口轮值的侍卫从远处跑来,道:“阿郎,乔将军回来了。”
又下雪了,晶莹的雪花在夜空中闪烁点点白光。乔洁大步朝帅帐走来,压低声音道:“丞相安歇了么?”
程墨笑道:“乔将军快快请进。”
乔洁一抬头,发现程墨站在帐门口,咧开大嘴笑了,走了进来,侍卫跟进帅帐,点燃油灯。
两人坐下,乔洁破口大骂:“他姥姥的,又让壶衍缇这老小子跑了。”
他赶到王庭,见到很多伤兵,还有一些马匹冻死,但不多,壶衍缇却不在,一问才知,他去北边借牛羊了。整个王庭几千伤兵,只有几匹冻死的老马,要是不想办法,这些人,包括壶衍缇自己,非冻死饿死不可。
“下官担心北边的部落会借他兵马,不如由下官领兵奔袭,把那些部落一窝端了。”
有一些部落位于现代的俄罗斯地区,离程墨现在扎营的地方非常遥远,孤军深入,哪怕一人双骑,也很危险。程墨摇头,道:“让他去借兵,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他借一万我们消灭一万,他借十万我们消灭十万。且看他能借来多少兵马。”
第660章 奸诈
接下来的日子,乔洁、康成等人轮流带兵去王庭“打草谷”,把壶衍缇仅有的几千匹马都抢过来,气得壶衍缇差点撞倒王帐。
程墨觉得该陶然出场了,他一番面授机宜,然后陶然持符节来到王庭,代表大吴和壶衍缇谈判。
壶衍缇听说吴朝使者持符节求见,以为又是千夫长,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吼道:“不见,让他回去。”
他真想让那个王八蛋兵油子滚蛋,永远不要来了。
左贤王深知形势严峻,现在壶衍缇要人没人,要马没马,拿什么和程墨打?更为可怕的是,已到严冬时节,白灾即将降临,要是不服软,他们都得冻死。
要不怎么说程墨狠呢,一早交待下去,到王庭不要空手回,掳不到马匹牛羊,那就掳皮袄,哪怕最低等的羊皮袄也行。
这些天五位将军轮番轰炸,早就把王庭洗劫一空了,除了身上那身皮袄,别的衣服一件也没给他们留下,这一身现在穿刚好,要是白灾,只能抱在一起取暖了,他们可都是大男人,想想就让人恶寒。
“单于,好汉不吃眼前亏,称臣不过权宜之计,这次来的不是上次那个莽汉,是一个文官儿,这样的人最好忽悠了,我们假意答应,从他那里要来粮食皮袄,先度过严冬再说。”左贤王力劝。
“不是那个莽汉?”壶衍缇心情好了些,道:“这件事你去处理吧。”
千夫长很瞧不起匈奴人,说他们野蛮,要是知道被他们称为莽汉,一定会青筋暴跳。
陶然被请到一座大帐,帐门口处有一条缝补过的痕迹,这是除王庭外最大的帐蓬,现在是左贤王的居所。
陶然走到帐门口停住了,道:“老夫持节而来,只见单于。”
他是天使,怎能受怠慢?
左贤王迎出来,陪笑解释道:“单于不在王庭,恐怕三两日后才能回来。我是左贤王,有一些事能做主。”
事实上,壶衍缇全权委托他洽谈,要是六十年前,吴使到此,有左贤王一类的人物出面,已算不错了。一切全凭实力说话,现在匈奴被打击得太狠了。左贤王心中悲凉,有英雄迟暮之感。
陶然严肃地道:“我代表陛下而来,纵然单于不在王庭,你也该将我迎到王帐等候。”
节,是代表皇帝的信物,张骞出使,无论沦落到何等境地,都拿命保护它,持节,便是代表皇帝。
现在,陶然把自己摆到和壶衍缇同等位置,明确指出左贤王不够格,让左贤王满嘴苦涩。
“单于,老头倔得很,他说要是不请他到王帐,他立刻就走,战场上见。”左贤王劝壶衍缇:“见他一下也没什么,先听听他怎么说,如何?”
真没想到,匈奴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什么战场上见,那是威胁要把匈奴灭了吧?想到王庭周围没有兵马拱卫,单于连几千亲卫都凑不出来,自己堂堂左贤王,更是没有一兵一卒,左贤王就想一头撞死,做人活到这份上,不如死了的好。
壶衍缇打从心里不愿意,黑着脸没吱声。
左贤王晓以大义:“自古兵不厌诈,只要吴朝肯拿牛羊帮我们度过难关,见这老头一面也没什么。”
牛羊动人心,没有牛羊,这个冬天真心没法过。壶衍缇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了,吩咐把陶然叫过来。
左贤王对陶然那是十分的热情,笑吟吟道:“单于回来了,刚回来的,一听说使者来了,马上让老夫请使者过去。使者这边请。”
王帐和左贤王的大帐相隔不远,陶然一直站在帐门口欣赏景色,什么时候见有人骑马过来了?分别是他说服壶衍缇,不过,陶然自然不会说破,他也笑吟吟道:“左贤王请前头带路。”
壶衍缇见来了一个和气的老头,举止文雅,笑吟吟的,透着一股平易近人,可比千夫长那个**的大头兵和蔼可亲多了。他勉强露出笑容,道:“先生代表吴朝皇帝而来,有事和本单于相谈?”
陶然打量他一眼,见他气宇轩昂,虽然有些落魄的样子,但还是透着一股英气,身上的大氅有几个破洞,帐中只摆两个火盆,炭火不够旺,有些冷,想到最近众位将军轮番光临,他就想笑出声。单于你也有今天啊。
他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道:“正是,老夫持节而来,陛下说,只要单于肯称臣纳贡,我朝可罢兵回师,如若不然,定然死战到底,还请单于三思,若被我王师灭了,匈奴就要在这世上抹除了。”
这老头太可恶了。壶衍缇很想把他赶出去,左贤王见他脸色不善,不停朝他使眼色,让他别发火,又陪笑对陶然道:“使者当知,王庭被贵国前丞相下令袭击多次,我们几百万头牛羊都被抢了,还请使者督促贵国前丞相归还。”
程墨总共掳了他百余万头牲畜,现在他一翻就好几倍。陶然也不生气,笑吟吟道:“大军出动,总不能空手而归,掳到什么东西,是归军士所有的。难道匈奴不是这样吗?大军不归老夫管辖,老夫如何让军士把牛羊归还?”
“……”左贤王无语,这样也行?太不要脸了。
壶衍缇心头火起,道:“不归还牛羊,那就战。”
“好,就依单于。我军现有骑兵十五万,国中还能增兵五十万,我现在就回去,八百里加急,请求我皇增兵,定然要灭了贵国。”陶然笑吟吟道。
死老头,你比那个老小子还可恶啊。壶衍缇和左贤王心中同时大骂。一下子派兵六十五万,这是要灭了他,毁了草原的节奏啊。
陶然说到做到,转身就走。
看他如此坚决,左贤王只好赶紧拉住,陪笑道:“吴朝皇帝陛下派你出使,不也想罢兵吗?你这样回去,使命没有完成,如何交差?”
陶然道:“程丞相说了,谈不拢就打。”
又是程墨这小子,壶衍缇和左贤王鼻子气歪了,怎么什么时候都有他掺和啊,连京中派来的使者,也听他的?他们哪里知道,陶然以程墨门客自居呢。
第661章 强势
真是无法沟通啊,这是谈判吗,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壶衍缇憋屈得不行,却没有办法,只能接受陶然提出的条件:无条件称臣纳贡。
“贵国前丞相可真是一言九鼎,说来说去只有这一条。这是贵国前丞相的主意,还是贵国皇帝陛下的主意?”直到这时,壶衍缇还不忘离间,他相信只要吴朝由程墨说了算的消息传出去,刘询定然会起戒心,身为一国之主,怎肯由别人操控?
陶然肃然道:“单于差了,此乃陛下的意见,丞相不过执行而已。”
难道长安那个年方弱冠的小皇帝有如此心智?壶衍缇不相信,好整以暇道:“信使不用为贵国前丞相遮掩。”
“此乃我国政事,轮不到别人指手划脚。”陶然直接翻脸,道:“单于若不愿意谈,那就战场上见,若要谈,当亲赴大营,和我家丞相相商。”
左贤王叫了起来:“怎么可以?”
亲赴对方大营,这是羊入虎口,进去还出得来吗?
陶然坚决不肯再谈,起身道:“老夫虽为信使,但陛下有言,一切听从丞相指示。我看,就不用我来回传话了,干脆你们到大营,当面和丞相洽谈吧。”
他临行前刘询确实说过若有难以决断之事,可请示程墨,盖因道路遥远,来回传递消息不便,而程墨又有完整的对匈政策,有决断不下的事请示他,做出的决定当有利于已方。可细究起来,好象跟陶然的话不大一样。
壶衍缇默然,没想到刘询如此信任程墨。此前他们的细作曾传回消息,吴朝皇帝龙潜时和程墨结交,因而对他非常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