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壶衍缇默然,没想到刘询如此信任程墨。此前他们的细作曾传回消息,吴朝皇帝龙潜时和程墨结交,因而对他非常信任。但信任也有限度,这算什么,无限度信任吗?那也太过了。
左贤王再三苦留,道:“信使到来,我们自当好生招待,怎能说走就走?我们先饮酒,洽谈之事,明天再说。”
其实他们被乔洁等人洗劫一空,哪里还有酒,留下来只能喝西北风。
陶然没有亲历,只听说乔洁等人不停“打草谷”,可不知他们最后抢无可抢,差点连王帐中的矮几都搬走,还以为真有酒呢,当下坚决摇头,道:“你们挑拨离间,没有诚意,不必再谈了。”
老头子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左贤王几乎要跪下了,也留下住他。
陶然回到大营,把经过说了一遍,道:“丞相,不能让单于南下,若觐见陛下时行挑拨之事,只怕陛下心里会生刺。”
陶然也看出刘询对霍光很忌惮,而霍光却因为程墨的一封信而表态,一锤定音。这于程墨的处境,大为不妙。身为皇帝,只要怀疑某人有可能威胁到自己,根本不用搜查真凭实据,就可以出手灭了谁。程墨风头太劲,不是好事。
程墨道:“此次回京,我会退隐,以后只能隐在幕后,暗中扶你一把,无法明着相助了。”
他曾在信中对刘询承诺,回京后离去,不是虚言,而是确实会这么做。以前他没有军功,谈不上功高盖主,这次打得壶衍缇没有还手之力,和乔洁、康成等一批将领是共生患死的交情,可以说,文官、武将、勋贵的人脉他都有了,刘询不忌惮他太不正常了,必须功成身退。
陶然道:“丞相说哪里话,丞相致仕归田,我自然跟随。”
程墨摇头,道:“放心,我会把你们安排好。”
这些跟随他的人,他会安排好再离去,以后想重返朝堂,也有力量可以用。
陶然对程墨深深敬服,并没再说,只是点头称是,道:“我一切听从丞相安排。”
程墨太年轻了,哪怕他现在离开朝堂,也有可能在某一天归来。趁他离去,他为他做些事吧。陶然暗暗下定决心。
过了两天,壶衍缇来了,只带几个侍卫,站在辕门外道:“我有事见你们丞相。”
守辕门的侍卫见他气宇轩昂,又是匈奴王者打扮,料来不是有人假冒,不敢怠慢,赶紧通报进去。程墨迎了出来,和壶衍缇面对面,互相打量片刻,才都露出笑容,道:“是你?!”
他们交手多次,从未见过面,却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觉得是如此的熟悉。
程墨邀壶衍缇进帐叙话,壶衍缇大步而入,没有一丝惧色。
在帐中坐定,程墨道:“久闻单于英雄,今日初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里有十五万大军,他却只带几个侍卫便赶来,虽说他手上没有兵马,想带也没得带,但这份胆略还是让程墨佩服,易地而处,他当然也是不惧的,也敢单刀赴会,但不见得人人都敢。
这两天,左贤王左劝右劝,壶衍缇也知,要解目前困境,必须从称臣入手,他自诩英雄,一旦决定,便付诸行动,才会在今天到来。
“久闻程丞相丰神如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壶衍缇相当上道。
两人相视大笑。
笑完,程墨道:“单于只有称臣纳贡一途,别无他法,被俘的牧民也不可能归还。这些人,已逐渐送往我国各地,将给予耕地,由老农教导他们耕田。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会熟悉庄稼,不复放牧了。”
“什么?”壶衍缇吃惊地道:“三十万人,都拨给耕地,教导他们种田?”
好大的手笔,这些人真的要改变祖祖辈辈放牧的习惯了吗?
程墨道:“确实如此。”
随同陶然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副使,他们负责安排把俘虏迁往全国各地,现在最先安排的当然是河西走廊,不过河西三郡,只安排几百人,这些人会分散安插在本地村落中,一个村子只安排每个部落一个牧民,把他们打得很散。
这份工作细致繁琐,工作量极大,两人个副使对照花名册,记录安排,每天忙到半夜三更。几天下来,不断有人被送走,由军士押送到地方,交给地方官,拿了公文回京城交差。
这件事,影响深远,纵然现在忙些累些,也值得。
壶衍缇望着程墨,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鸭蛋,半天才道:“吴朝怎么做得到?”
程墨自得道:“天朝上国,有什么办不到?”
“那是我的子民。”壶衍缇哀嚎。
程墨强调:“现在是我们的了。”
第662章 壶衍缇的不平等条约
程墨的帅帐中温暖如春,坐在里面,暖烘烘的十分舒服,跟王帐中冰冷又干燥的空气反差实在太大,壶衍缇很想夺过来,可他刚动念,程墨像知道似的,冷冽的眼睛瞟了他一眼。
难道这个俊朗得不像话的小子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壶衍缇奇怪。
程墨道:“贵国目前的情况,最好是接受称臣纳贡,罢息兵戈,避免灭国。某一心想救单于于水火之中,单于若非要取死,坚持反抗到底,也由你。”
壶衍缇来之前已经想好,既然吴朝不想再战,那他趁机打打秋风,要些牛羊过冬也不为过,难道他堂堂单于的面子,还要不来几千头羊不成?
“某今日亲至,自然是答应议和了的,只是王庭被掳一空,还请丞相拨付几万头羊过冬,要不然部众就要饿死了。”
壶衍缇打算,待程墨答应后,再提要几万头母牛母羊,以备春天产崽,人都是这样,一点一点给,不知不觉便烂泥深陷。
程墨笑了笑,道:“牛羊是军士的私产,我也没有,不如我给你十袋粮食,你看如何?”
我去,这样也可以。壶衍缇目瞪口呆,整个人傻掉了。
坐在一旁相陪的陶然也目瞪口呆,壶衍缇贪婪残忍,世所共知,而且他上次就索要过牛羊,陶然深知他们贪得无厌,一定会向程墨索取,没想到程墨会这样回答。他对程黑佩服得五体投地。
“十袋粮食,怎么够?丞相啊,若是再打起来,我军深入沙漠,贵军也只能望沙漠而叹。再说,白灾随时会来临,就算贵国军士有御寒的衣物,马匹也会冻死无数,到时如何跟我军作战?”
帐蓬难以抵御来自地狱般的严寒,大雪一下好几天,到处白茫茫一片,天灾可不分人还是牲畜,一概无差别对待,到时看你怎么办。
他不提沙漠还好,一提沙漠,程墨顿时恶向胆边生,黑子还在里头出不来呢,去找他的四拨人倒有两拨人出来了,其他两拨也陷在里头,生死不知。天气越来越寒冷,程墨不敢再派人进去。
他心头火起,笑得阴恻恻的,道:“十袋粮食还是从我的口粮中省出来的呢,给你了,我以后也只能一日两餐吃稀粥了。”
壶衍缇和陶然再次目瞪口呆,壶衍缇心里怪叫,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无耻的,我败了也不冤。
匈奴的历史,就是一部抢吴朝的黑历史,直到二十多年前败得很惨,逃得沙漠,才收敛了些。现在程墨这样睁眼瞎掰,简直跟他的强盗逻辑有得一拼了。
陶然忍笑打圆场:“十袋粮食不少了,起码够单于吃一个月。”
他是一个人吃吗?他手下还有侍卫呢。壶衍缇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半天才道:“赴京觐见贵国皇帝陛下的花费,当由你们负责。”
外国使节一进国境,吴朝哪次不包吃包住?陶然觉得这个没问题,可现在主事人是程墨,他望向程墨,只见程墨薄薄的嘴唇吐出一句话:“侍卫不能多于五百人,五百人以上,吃住单于自理。”
你别想把那些被我打残的残兵败将全都带去。
壶衍缇真是没脾气了,他还真这么打算,这些人留在草原,要吃没吃,要穿没穿,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还不如全都带去吴朝,一路上大吃大喝,先填饱肚子再说,在长安呆到春天再回去。他不信吴朝人人像程墨一样鬼精鬼精的,到时再要几十万头牛羊带回去,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以后再战就是。
“丞相,你这是要灭我匈奴啊。”壶衍缇快哭了。
程墨淡定道:“不过因果循环而已。”
如果你们不以抢吴朝为生存之道,怎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老祖宗的帐还没跟你们收呢。想到这里,他故意道:“我主只有一位皇后,还没嫔妃,不知匈奴可有绝色无双的公主适婚配,可嫁予我主为妃。”
陶然目瞪口呆,这是要收利息吗?
壶衍缇心头怦的一跳,如何不明白程墨的恶趣味,可他还得回答:“说起来惭愧,先单于生有三位公主,都已婚配,本单于并无公主。”
嫁予乌孙的匈奴公主是壶衍缇的堂妹,老单于的第二女,不过她已经被杀了。
果然,程墨一副很遗憾的样子,道:“我主还想广纳各国公主为嫔妃呢,没想到匈奴却没有公主,真是遗憾之至啊。”
瞧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壶衍缇突然菊花一紧,这个王八蛋不会想让他雌伏吧?
幸好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程墨道:“单于远道而来,今天就留下用便饭吧。”
晚餐很丰盛,肥嫩的羊腿,牛身上最嫩的部分,都烤得金黄,热气腾腾地端上来。壶衍缇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了,自交战以来,吴军奔袭频繁,抢光了他所有的东西,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嫩的牛羊了,每天只能吃粗糙的马肉,现在一看到马,他就想吐。
外面严寒,晚宴在帅帐中举行,没有歌舞,只有乔洁等将军相陪。按照程墨的说法,军营中不能携带舞伎,并告诉他,京城繁华,尽可以去寻欢作乐。
越是繁华的地方消费越高,壶衍缇现在一穷二白,身上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怎么消费?他一脸苦色,唯唯应是。
乔洁更过份,告诉他京城中哪里可以兑换银子,让他带金子去,到时候把金子兑开就行,不用带银子这么麻烦。
金子也被你们抢光了好不好。壶衍缇虎目含泪,真心吃不下去了。
晚宴临近结束,程墨道:“单于若没有意见,就把国书签了吧。”
这份国书,几乎是格式合同,是由陶然从京中带来的,上面早盖好玉玺。
壶衍缇一看,就想骂娘,这什么破国书,全是程墨跟他谈的,让他无条件称臣纳贡,对他限制极多,他只有义务,却无半分权力,这是不平等条约啊。
程墨笑吟吟看他,眼神中只有一句话:“不签就打。”
他打不起,那就只好签了,壶衍缇憋屈死了。
第663章 饿狼附体
大军并未随即退却,他们还要保护俘虏不被壶衍缇抢回去呢,送俘虏的动作快了很多,常常一天有一两万俘虏被送走,进入吴朝国境,沿既定的路线走去,到地方上安置。
程墨来的时候并未亮明身份,此时也想快点赶回去,大军由乔洁率领,待俘虏全部送进国境,再回师。
这支军队,重归乔洁手中。
此次出征,让匈奴彻底臣服,这是盖世大功,回去后一定有封赏,上自众诸,下至军士。人人喜气洋洋。
这一天,程墨要提前回京,壶衍缇也要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