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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震动,人人侧身望向殿门处,不久程墨身着官袍走了进来,迈过高高的门槛,无视群臣的注视,只是望着高坐帝座的刘询,然后停步行礼:“参见陛下。”
“平身。程卿回来了,可喜可贺。赐坐。”刘询很激动。
程墨辞了丞相之位,只有一个列侯的身份,本应坐到列侯那一列,但刘询显然不愿他坐得太远,吩咐在身侧放一个毡毯,让程墨在他身边坐下。
那些曾四处活动,闹着要借俘虏一事杀了程墨的人脸上变色,另外一个坐在王室那一列的年轻男子也勃然变色,死死盯着程墨,目光怨毒,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
程墨察觉到异状,望了过去。他确定不认识这个人,何以这人如此怨毒地盯他?
这个年轻男子是刘通,他一厢情愿以为霍光会出面废掉刘询的皇位,刘询皇位不保,武帝子孙中,只有他一个继承人,于是不奉诏而进京,临近京城时,又摆出自己的名号,大摇大摆朝京城赶来。
到京郊,惊闻霍光现身,力挺程墨,刘询的皇位稳如泰山。这时,他就是想静悄悄回封地也不行了,谁叫他大摇大摆而来呢?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进京了。
刘询没有杀他,也没放他走,更没软禁他,而是让他上朝。
这些天他日日心惊,不知什么时候脑袋就会掉。他对刘询也怨恨得不行,但不敢表现出来,对程墨就没有顾忌了,不过一个列侯,哪怕有大功,也不放在他眼里。他是刘氏子孙,皇帝的堂叔,谁能把他怎么样?
可是现在,刘询居然让程墨坐在身边,远高于他,他不能忍了,立即跳起来道:“你何德何能,怎么能坐于帝侧?”
他很想说,刘询的位子是他的,总算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第667章 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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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通一声吼,简直如平地一声雷,震得群臣耳膜嗡嗡响,一个个如看白痴一样看他。
程墨停步看了他一眼,再次向刘询行礼,道:“臣谢陛下赐坐。”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到皇帝身侧,涉及皇权,那是有森严法度的,半步也不能逾越。
刘通见程墨没理他,反而接受赐坐,就要坐到刘询身边,更加恼怒,道:“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奶奶的,就算不认识他,也应该认识他这一身朝服才对。他可是身穿郡王服饰。
程墨早看出来了,何况他坐在宗族那一列,这一列,只有他一人。可是依然把他当成了白痴,他以为能当众落程墨的面子,却没想到这是在落皇帝的面子,当众跟皇帝唱对台戏。
果然,程墨没出声,刘询出声了,声音还是跟平时一样温和,一点听不出愠怒,道:“皇兄和五郎有旧怨?”
刘询当了两年皇帝,自霍光退瘾,天天上朝,和群臣商议政事,群臣谁不是人精,怎会不了解他的性情?这位皇帝,可是能很好的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纵然发怒,也不会显露出来,而是干净利落地处理掉让他不快的人和事。当今,也只有霍光能让他忌惮了。
刘通道:“臣今天第一次见此人。”
“朕为皇兄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平定匈奴,让匈奴单于称臣纳贡的大功臣。”刘询平静地说完,再不理刘通。
平定匈奴的大功臣,有这一身功绩,坐在帝侧,有何不可?
刘通咬牙,道:“再大的功臣,也是我刘家的家奴,如何能得到这么重的赏赐?”
得以坐在帝侧,可比金山银山的赏赐要重得多,这是荣耀,是身份的像征。
刘询蹙眉,道:“皇兄何出此言?太祖立国,分封功臣,也是封了诸多异姓王的,若没有诸位异姓王出力,太祖一人纵然武力盖世,也难以创下偌大功业,为后世子孙留下大好江山。”
群臣点头,有人出列奏道:“陛下,王爷无诏而进京,理该请王爷回封地。”
刘通无诏进京,早就被群臣弹劾了,他气得只能在暂居的府邸中破口大骂,可不敢当面和这些臣子对上,一是自己理亏,二是他深知这些老臣的厉害,这些人口才了得,骂人不带脏字,开口便引经据典,你以为他在夸你,其实是在骂你。
他只好不理会这些老臣,就算他们这会儿又旧事重提,弹劾他无诏进京,他也只能闷声大发财。
说到底,刘通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以为程墨年轻,根基浅,可以欺负,说他是家奴,而那些老臣大多出身世家,他不敢轻动。
程墨在毡毯上坐好,道:“王爷无诏进京?不会吧。”
刘询道:“朕并没有下诏宣皇兄进京。”
刘通突然觉得心惊肉跳,有大事不好之感。在此之前,群臣弹劾他无诏进京,刘询都没有说什么,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程墨一插话,刘询马上这么说?
程墨道:“若真如此,臣也附议,弹劾王爷。纲常不可废,无诏进京等同谋反,请陛下治王爷之罪。”
群臣都怔住,程墨这是要和刘通对上吗?
刘通也怔了一下,接着怒吼:“竖子,尔敢!”
程墨一向不是个肯吃亏的主,今天第一次见面,刘通便对他各种看不顺眼,各种挑衅,还说他是刘氏家奴,这口气他如何能忍?这么大的把柄送到面前,他又怎会不用?
程墨回应他的,只是笑眯眯的一瞥。刘通理解为挑衅,这是程墨在挑衅他身为郡王、宗室的权威。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刘询竟然点头道:“自皇兄进京至今,朕共收到三十四封弹劾皇兄的奏折。朕一向有感于宗室血脉稀少,不忍惩戒皇兄,可朕细思之,众卿说得有理,藩王不奉诏而进京,若不严惩,今天你跑来,明天我跑来,岂不乱了。传诏,着削去刘通王爵,贬为庶民。”
刘通呆住。
群臣呆住。
程墨只觉浑身冰冷,刘询确实不简单,谈笑间废掉一位宗室的王爵。
殿中静了一会儿,才有朝臣行礼,道:“陛下圣明。”
这位老臣是最见不得有人违反祖制的,他连上三封奏折弹劾刘通,总算喜闻乐见,刘通被贬为庶民了。不过他也觉得很遗憾,当日为扳倒程墨出了大力,到霍大将军府门前静坐,可惜最终没有动得程墨一根汗毛,程墨不仅没事,还能坐在帝侧。
有人出声,陆陆续续有人跟着道:“陛下英明。”
早有羽林郎上来摘下刘通的王冠袍服,程墨曾为卫尉,在羽林郎心目中有极高的威信,这人对程墨不善,羽林郎哪会对他客气。
袍服被剥,刘通才如梦初醒,大骂道:“程贼,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故这样害我。”
众臣都摇头,你也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何必一见面,就对人横挑鼻子竖挑眼呢,这下好了吧,程墨只不过顺手丢一块石头下井,你就成为庶民了。
程墨也暗自心惊,刘询这是奉杀呀,以后朝野内外,谁还不惧怕他?
刘通被拖出殿。
刘询道:“程卿讲一讲平匈奴的经过吧,三十万俘虏又是怎么回事,如今安置到何种程度?”
程墨一一细讲,说到抄王庭如抄家,群臣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都道:“匈奴也有今天。”
想当日,他们连吕后都敢亵渎,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算罪有应得了。
这一番细说,早朝时间已过,可刘询舍不得打断程墨的话,群臣也听得津津有味,只好推迟早朝时间。
待得一切说完,已过正午,刘询道:“待诸位将军归来,一并按功论赏。退朝,程卿留下,朕赐宴。”
以前程墨没少在宣室殿蹭饭,但刘询明确说出“赐宴”二字还是头一遭,可见皇帝赐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群臣三三两两出殿,都在议论程墨回朝的事,不少人说,他有军功在身,皇帝又对他言听计从,以后再也无人能撼动他了。更有人感概,他现在要后台有后台,要人脉有人脉,要军功有军功,没想到一个小小旁支成长到这地步,如今只能看他脸色行事了。
第668章 讨价还价
宣室殿东殿还是原来的样子,只见庄严肃穆,不见灵动活泼。
坐下后,刘询先夸供暖,道:“总算不用闻那难闻的炭味儿了。”
在程墨用管道为自己的府邸供暖之前,唯有实境殷实的人家才买得起炭,最好的银霜炭唯有勋贵公卿才用得起,府里上等丫鬟以上的人才能用。可现在,炭价一跌千丈,只是不思变通的老古董在用炭了。
程墨刚回京,还来不及问张清京城供暖做到哪一步,更没有时间去贫民区看看,听刘询这么说,他道:“确实是比以前舒服多了。”
刘询住在他府上时,也享受供暖,习惯了。两人借着这个话题,说起一些旧事,程墨道:“没想到陛下是真龙天子,臣不过举手之劳,陛下给予臣的太多了。匈奴之事已定,臣想携妻女到处走走,游山玩水一番。”
现在他功高盖主,再不退是取死之道,只有退才能保命。再说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好好玩过呢,当年刚穿过来时发宏愿要混吃等死,却一直没能做到。先是为生存而创下宜安居,接着入昭帝青眼,天天被叫去聊天,昭帝驾崩后,刘询继位,他飞黄腾达,更加的身不由已。现在无论如何,他都决定放自己大假,先游玩一番再说。
刘询想起当初不招人待见,众人见他如避蛇蝎的情状,苦笑不已,道:“皇祖父赦免了朕,朕想当一个普通百姓,平安度过这一生,可想打工没人肯用朕,只能做短工。”
他出狱时还在襁褓中,武帝曾让他的祖母史氏收养他,在他十几岁时,史氏去世,他的舅父们商量后把他赶出家门,自此他一直生计无着落,还是许老汉见他可怜,让他住在自家附近的破茅草屋中,直到遇上程墨,他的生活才得以改善。
忆及往事,刘询觉得恍如一场梦。
程墨道:“陛下吉人天相,岂是小民所能窥破?不过是一些无知的可怜人罢了。”
这些人在刘询危难时欺压他,而在他当皇帝时,又怪他不曾念旧情。只有旧怨,何曾有旧情?
“大哥说得是。”刘询道:“大哥刚回京,怎么又想离京?张十二郎要成亲了,你总得喝他的喜酒,再过几天乔卿等人回京,朕论功封赏,大哥也须在场,接着年关将近。”
这么说来,过年前是走不了啦。程墨道:“臣本就是悄悄离京,有功劳也是乔将军等人的,跟臣一个铜板关系也没有。封赏就不必了。臣喝完十二郎的喜酒便想离去,还请陛下恩准。”
刘询怎肯答应,道:“朕还有大事相托。”
程墨只摇头,道:“臣想放大假了。”
两人边吃饭边交涉,互不相让,小陆子在一边侍候,忍不住插嘴道:“陛下,丞相,你们都少说一句吧。依奴才看,丞相远至塞外,也该放放假,不如待元宵节后再回朝。”
他提醒刘询,可以满足程墨的愿望,但是这个愿望是有一个期限的,只有一个月。
你这小太监还是在我相助下才坐上太监头子的宝座呢,这会儿和皇帝合伙糊弄我?程墨翻了个白眼,道:“快过腊八节了,年关将近,又有很多事做,能真正游玩的时间不多。陛下不如给臣一年假,后年元宵节,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