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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他们悄然出京,一路急驰,就算周征在京中有耳目,也不可能提前在这里埋伏人手,用美人计绊住他们,怕是另有目的,越不知对方的目的,越应该小心。
黑子传令下去,侍卫们分两班,一班警戒,一班睡觉。
赫氏几次找借口溜出房,无奈阿飞守在门口,不管她说什么,只是摇头,窗户又被锁死,就这样来回折腾,直到天色微亮,一个侍卫过来带掌柜和她,一块儿进城报官。她还扭怩着不肯去,可哪里由得她,侍卫道:“你若不去,也随你,此事就此作罢,我家阿郎不再管。”
想到那个俊朗青年,赫氏心头一热,只好随侍卫去了。
程墨洗漱毕,吃了早餐,一行人也收拾停当,动身了。到了下午,侍卫赶上来,道:“阿郎,那女子走到半路,得知阿郎已离开客栈,哭天抢地,非要回来。在小的逼问下,总算说出实情。哪里有什么采花大盗啊,原来她住在阿郎隔壁,在房里见阿郎住店,见色起意,想勾搭阿郎,才演了这出戏。”
众侍卫听了轰然大笑,道:“凭她也想赖蛤蟆吃天鹅肉?阿郎岂是她能高攀的?”
程墨道:“既然是她一人所为,那就没事了,走吧。”
一行人朝扬州飞驰。
此时,周进在周征府邸的地牢中已关了好几天,他在茅坑中泡了一会儿,浑身散发恶臭,杂役勉强提两桶井水给他浇了一下,然后投进地牢中。他头发里,衣服上,还有没洗净的屎,几条浅黄色的虫子在他皮肤上爬来爬去,断了的肋骨更是没人会请大夫为他医治。
这几天,绿豆偶尔奉周征之命,来问周进投不投靠,周进回应他的,是冷冷的白眼,哪怕明知会死,会死得很难看,周进依然坚守他的忠、他的义。
绿豆气极,吩咐人不给周进送饭,就这样饿死他算了。
元宵节过后,衙门开印,周征上衙理事,按理周进也应该上衙办公才对,可是他却不见踪影,有人说他回京过年,有人说他在青/楼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打了,在府中养伤。
郭伯等人多次到御史府,一直没见到周进,心里狐疑不定,难道周进真的回京过年?可是从扬州到京城,千里迢迢,哪怕坐马车,休沐半个月,也不够路上来回啊。
盐工们商量了几次,都商量不出什么办法。郭伯道:“我明天再去御史府,说不定能问出周御史府邸在哪里呢。他要是病了,我们就凑钱买只老母鸡去看他。”
众盐工都觉得这样好。
这天停晚,扬州城的守城士卒看看时辰差不多,刚要关城门,见不远处十几骑风尘仆仆驰来,人人身着锦衣,当先一人更是身披大氅,看样子非富则贵,便停下,等这行人进城,再关城门。扬州城中,富贵之人定然家中有盐引,也就是盐商。州牧周进和盐商来往密切,这些人,他们小小的士卒可得罪不起。
这些人和以往进出城门的纨绔子弟不同,离城门一箭之地,便放缓马速,哪怕此时城门口已没百姓。临近了,守城士卒不由暗赞一声:“好俊的青年。”
只见当先一个青年,也就是身披大氅那位,长相俊朗,跨下一匹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四蹄雪白的骏马,更显得他身份不凡。
程墨来到城门口,见附近没有进出城的百姓,奇怪极了,勒马道:“借问一声,怎么不见有人进出城?”
不要说扬州这等繁华都市,就是小城,城门未关,也有进出城的百姓。这样的情景,明显有违常理。
程墨穿到这儿有三四年了,早就说得一口京话。他一口京话让士卒肃然起敬,这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啊。他语气恭敬道:“郎君有所不知,城门关闭前半个时辰,禁止百姓进出。”
“这是谁的规定?”
士卒道:“周州牧规定的。临近关城门,总有骏马急驰而来,若百姓在此,难免误伤。再说,百姓为了赶时间进城出城,不免拥挤不堪,踩伤在所难免,周州牧为百姓着想,才这么规定。”
真是荒廖,为了让城中显贵可以尽快进出城,居然禁止百姓出入,这不是与民争道又是什么?
程墨道:“周州牧?”
“正是。”士卒讨好地道:“听郎君口音,是从京城来,可是周州牧的客人?”
程墨笑了笑,道:“我等平民百姓,哪能成为周州牧的座上客?”
士卒愕然,道:“郎君衣着华丽,岂是普通人?”
你要没有如此气质排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何必费口舌和你多话?
程墨一夹马腹,进城去了,黑子等人紧紧跟随。城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第760章 州牧就是王法
城墙下,一个乞丐模样的人眼望程墨一行人而去,扬起的烟尘被风吹散,站了起来,熟练地穿过街巷,来到城西一座高大华丽的府邸后门。后门虚掩,他推开门,探进半颗脑袋,叫道:“十三郎,您在么?”
一个青衣小帽的中年男子从旁边一间小屋走出来,不耐烦地道:“做什么?”
乞丐模样的人讨好地笑,满嘴乌黑的牙齿在在小屋透出的灯光下越发地黑了,道:“刚才有十几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城了,京城口音。”
中年男子收起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怀疑道:“当真?”
他才不信,乞丐模样的人懂得京城口音是什么样。这小子是一个小混混,巴结上他,才能成天躺在城门口晒太阳,说是观察进出城门的各色人等,为州牧打探消息,只要见到可疑的人,或是听到不利于州牧的话,便跑来报信,每次都能得到不菲的赏钱,就靠这个活得很滋润,每天好酒好肉,还有个相好的暖被窝。
乞丐模样的人赶紧道:“真的,比真金还真。为首的人跟华老大说话了,华老大说他京城口音,那人没否认啊。”
华老大是城门守卒,他天天赖在城门边,得跟几个士卒打好关系,和程墨交谈过那人姓华,是家中的长子,因而他恭称这人为华老大。
中年男子听他这么说,不再怀疑,随手扔一块碎银子过去,转身入内。
消息层层递进去,不一会儿递到周征那里。他脸色难看,道:“京城来的?可信吗?”
一个守卒,能听懂什么是京城口音?开玩笑吧。
半个时辰后,回家吃完饭,脱了衣服准备和老婆亲热的华老大被叫到州牧府。他战战兢兢站在堂下,把程墨的口音,长相,衣着详细描述一遍。
他越说,周征脸色越难看。能身披大氅,随身带十几个矫健侍卫的年轻人,扬州城里还没有他不认识的,全然跟这人对不上号,再说他跨下那匹马,整座扬州城找不出一匹,不要说扬州城,就是扬州郡也没有。这人,是不是来自京城不好说,但肯定是从外地来的。
华老大说完,半天没听到周征出声,越发胆战心惊,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小心翼翼道:“大人?”
周征沉思中被惊醒,挥了挥手,旁边绿豆道:“还不回去?想要大人赏吗?”
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哪敢要赏啊。华老人嘀咕着退出来,出了角门,夜风一吹,后背凉透了,刚才出了一身冷汗。
周征吩咐道:“多派些人手,给我搜,看是何方神圣,敢在扬州城中撒野。”
绿豆赶紧答应了,传令下去,不一会儿,角门大开,几十个青衣小帽的奴仆骑马出府而去。不久,城中各处响起惊呼声,有奴仆趁搜查之际,顺手牵羊,有奴仆见长相过得去的女子便上下其手,反正是搜查嘛,在人身上搜,也算。
城中最大的客栈翡翠居灯火辉煌,灯光照得整条街面亮如白昼,窗户中不时映出人影,三层楼的客栈,几乎住满了。楼道里人来人往,楼中却安静得很,客人没有高声,伙计举止优雅,要不是那身统一的伙计服饰,谁都不信这些人是伙计。
伙计张二毛用朱红漆盘端了六样菜肴,送到丙字号房,在桌上摆好,含笑道:“客官请慢用。”
说话间,他忍不住又看了那位剑眉星目,玉树临风的青年一眼。
程墨沐浴毕,洗掉一身风/尘,换了靓蓝色燕居常服,站在窗边,眼望夜幕下的扬州城,夜色中看不清什么,不知城中是否如周进所说,官商勾结,也不知周进在哪里,突然听屋角黑子喝斥道:“做什么?”
黑子恼火,自家阿郎乃是堂堂北安王,一个小小的伙计竟敢目不转睛盯着阿郎的背影看,真是胆大包天。
程墨转身,见伙计双手下垂,一脸惶恐,道:“小的该死。”然后行礼退下。
“怎么了?”
“阿郎,这伙计有些贼头贼脑,待小的让掌柜换人。”黑子说着,走了出去。
桌上六样菜,看样子是当地风味了。程墨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味道不错。
突然楼下吵嚷如菜市场,男人惊呼,女人尖叫,不断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发出砰砰声。
黑子快步进来,道:“阿郎,来了几个男子,不知在搜索什么人。”
他们刚住店,便有人来搜查,难道消息这么快泄露?
程墨道:“你去看看。”
黑子再次出去。程墨慢慢享受扬州美食,感觉这里的菜偏甜,跟长安的菜有很大不同。
阿飞悄悄出去把侍卫们叫来,安排在外头守卫,以防不测,若那些人真为他们而来,定然叫他们有去无回。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程墨笑道:“怕什么?你们也去吃饭。”
阿飞吩咐下去,侍卫们依然分成两班,轮流吃饭。
程墨吃完了饭,新换的伙计进来把残羹剩饭端出去,黑子也回来,道:“阿郎,总共有四个人,做青衣小帽打扮,听伙计说,这些人是州牧府的,要找一个长相俊朗,年约二十一二岁的青年,还有一匹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四蹄雪白的马……”
话说到这里,屋里屋外的侍卫霍然变色,这不是在找自家阿郎吗?
程墨不动声色道:“然后?”
“然后,那四个人在搜查时,顺手把客人们值钱的东西揣进怀里,客人跟他们理论,他们挥拳就打,有两三个客人被打伤了。客人的护卫挺身护主,却被他们威胁,不敢出手。”
阿飞怒道:“一个小小州牧的家丁,竟横行至此,还有王法么?”
黑子怒极而笑,道:“他们说,周州牧就是王法。”
“反了。阿郎,你看……”阿飞请示程墨,要不要出手教训周征的家丁,他可真看不过眼了。
程墨道:“你带几个人把他们赶走,省得扰我清静。黑子,你带几个人去周御史府中瞧瞧,若是他在府中,请他过来一趟。”
“现在?”黑子意外。
程墨道:“我担心他有不测,要不然不会我们刚进城,便打草惊蛇。”
第761章 教训
翡翠居是城中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也是此次重点搜查的对象。青年如此气度排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又没有本地豪富出城迎接,肯定会住客栈,翡翠居定然是他的首选。
绿豆亲自带人搜查翡翠居,把楼下闹得鸡飞狗跳,顺带抢了不少值钱东西,猥琐了十几个女眷,准备上二楼继续扫荡,抢更多值钱东西,楼梯口下来几个身着锦衣的男子,为首一人年约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