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腹赶紧去找人,少了绿豆这个强敌,周征依仗他的地方就多啦。
男子坐在庑廊地上,呆呆看着一大群大夫被驱赶上来,那些人大多半夜被沈三的家奴从被窝里抓起来,一个个衣裳不整,蓬头垢面,可人人带一个童儿,童儿肩上挎药箱。他们,都是大夫。
大夫们也看到他,可人人对他视而不见,直到白度走过来,道:“喂,过来。”
他傻傻跟在白度身后,进了中间那间豪华的房间,只见一个身着轻裘的俊朗青年倚在软榻上,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怎么会被关在地牢?”
这青年看似随和,实质威严,让人只能仰视。
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完自己因为不愿贱卖祖业,而被殴打,然后关进地牢,饱受惊吓和折磨。他很想把自己说得更惨一些,可不知为什么,在俊朗青年面前,不由自主的就说实话。
待他说完,旁边一人递过一张纸,一支笔,让他签字画押。
他签字画押的当口,有人进来禀报,周州牧来了,吓得他手一软,笔掉在地上。
第775章 狐假虎威
周征来探望北安王生病的侍卫,还在翡翠居大门口候着呢。
程墨道:“我的侍卫生病,不劳他大驾。告诉他,我睡了,问他要不要求见。哼,谅他也不敢惊动我。”
除非图穷匕见,否则周征没有急事,不敢深夜打扰他。
侍卫应声而去,男子浑身颤抖,嘴唇哆嗦,道:“你是谁?”周征在扬州城横着走,他只因不肯贱卖祖业,便被周征下到地牢。这样的无冕之王只能在门外等候传见,眼前的俊朗青年来头定然大得吓人。
程墨道道:“某是北安王。”
“……”男子下巴吓掉了,他是不是做梦啊,连北安王这样牛逼的人物都能梦到。
白度把他带到小房间,让他别乱跑,不再管他。外面来了一群大夫,他想过去看热闹,到底不敢。
阿飞细心为周进擦拭。他十分敬佩这位新科进士的风骨,一连换了十几桶温水,用了三遍皂角,才把周进身上的臭味擦拭掉,再为他换上干净的中衣纨裤,喂他喝水。
周进嘴唇郓裂,显然脱水得厉害。
待做完这些,才出来,见门口黑压压一片人头,足有二十几个人,讶然道:“怎么来了这么多大夫?”
众大夫被沈三的家奴从被窝中提起来,被告知北安王的侍卫病了,若不小心医治,要他们好看。任谁被人扰了清楚,再被威胁,接着被抓来干活,来了后又一直让他们等,心情都不会太好。二十几双眼睛或是愤怒,或是冰冷,全都盯着阿飞。
沈三赶紧凑过去,道:“小郎君,城中有名的大夫都在这里了,你看谁用着顺手,尽管使唤。”
有资格被抓来的都是城中有名的大夫,平时受人敬重,有几人名气极大,哪怕是盐商、官吏府中有人生病,请他们诊治,对他们也得客客气气,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一个个面露怒色,要不是外面差役们如狼似虎,不少人早就一走了之。
阿飞皱眉道:“你的说法不妥。”他走到大夫们跟前,抱拳行了一礼,道:“某是北安王的侍卫副队长,有同伴突发急病,某让掌柜的代请一位大夫,没想到惊扰了各位。某这位同伴病倒时曾摔一跤,跌断了手,不知哪位大夫能治,某定有厚谢。”
他不以权势压人,众大夫一腔怒火顿消,有四五人道:“某愿一试。”其中就有主治跌打的大夫。
四五人被阿飞留下,其余的大夫,一人奉上诊金十两银子,送他们回去了。大夫离去前,都对沈三怒目而视,觉得这人先是仗周征的权势作威作福,接着狐假虎威,连北安王都被蒙骗了,看侍卫副队长如此谦恭,北安王定然礼贤下士,沈三真是可恶,败坏北安王的声誉。
程墨可不知一群大夫为他抱不平,他把男子的供词收起,在灯下给刘询写了一封奏折。
沈三和白华被客气地请走,阿飞带四五位大夫入内。这几位毛遂自荐的大夫医术都极了得,可以说在扬州杏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他们一看躺在榻上,双眼紧闭,脸色青紫中带着蜡黄,气息微弱的周进,都大吃一惊,这是北安王的侍卫?谁敢把北安王的侍卫打成这样?
阿飞掀起锦被,露出周进瘦弱的身子,道:“不知哪位主治跌打,他胁骨断了。”
一位面容清癯的老大夫缓步上前,道:“老朽看看。”
他解开周进的中衣,露出腹部,双手轻按,周进晕迷中痛得哼了一声。
老大夫用手摸准了骨头,对上,再让童儿从药箱中取出白布,绑好了,道:“恕老朽多嘴,谁把这位小哥打成如此模样?”
其余几人也很好奇,堂堂北安王,那是跺脚一跺脚,地皮颤三颤的人物,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谁敢动他的侍卫,还伤得如此之重,肋骨都断了三根?
阿飞请另一位大夫为周进诊脉,再回答老大夫的话:“谁说不是呢,下手也太重了。”
几位大夫都神色古怪,你确定回答了吗?
周进在屎坑中浸了一会儿,又被泼了井水,浑身湿透,再被扔在冰冷的地上,受了风寒,发着高烧。大夫开了治风寒的药,让童儿立即回药店抓药。阿飞派一个侍卫陪童儿一起去,药抓回来,煎了一剂,喂周进喝下去,天亮时,烧退了不少,醒了。
周进发现身下柔软,身上温暖,身处一个华丽所在,不复地牢中阴暗潮湿冰冷,榻前喂他吃粥的人十分细心,奇怪地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我们认识吗?我怎么在这里?他少年老成,心志坚定,并不认为自己身处梦中,非得咬自己一口以证实一切非梦境,肋骨断折处十分疼痛,这就够了。
阿飞道:“周御史,我是北安王的侍卫。陛下收到你的奏折,下密诏让北安王来扬州彻查此事。”
“北安王来了?”周进强抑激动,挣扎着要下地,道:“我去拜见北安王。”
阿飞按住他,道:“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把粥吃了,王爷这就过来。”
他有伤在身,程墨怎么会让他过去拜见自己?
周进哪里肯,连声道:“下官这就去拜见王爷,为民请命。”
他不顾自身安危,心系百姓的举止让阿飞十分敬佩,道:“好,我这就去请我家阿郎过来。”
程墨得知周进烧退了一些,醒过来了,早就踱了过来,道:“周御史,我在这里。”
“王爷!”周进在周征的严刑拷打下不改初衷,铁骨铮铮,可见到程墨的刹那,他眼眶红了,这些天走访民众,得到第一手资料的激愤,被周征派人掳走所受的伤害,都在一句“王爷”中。
程墨见他情绪激动,蜡黄的脸庞涨得通红,道:“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意思是,此时周进在安全地方,可以先养好病,待病好再慢慢细说。
他沉稳的样子让周进心里踏实,不由自主道:“诺。”
周进吃了两碗稀粥,开始述说到扬州后的情景,先是被周征请为座上宾,他为周征的伪善蒙蔽,后来才渐渐发现周征的真面目。周征收买过他,为他所拒绝,最后对他下黑手,把他打成重伤,扔在地牢。
第776章 起疑
这一夜,对周征来说,是一个不安之夜,绿豆失踪了,劫地牢的蒙面人逃跑了,最让他烦躁的是,周进被劫走了。去翡翠居,没能进门,见不到那个生病的侍卫,让他心里没底,有没有这么巧,周进刚被劫走,北安王的侍卫就生病了?可是程墨到扬州,满打满算,这才第二天,二十四个时辰都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做什么?换作一般人,路都认不全吧?
可是,程墨不是一般人。想到程墨强势崛起,短短两三年间,成为两代皇帝跟前的红人,弱冠之年,为当朝丞相,北击匈奴,因功得封北安王,周征更加不安。
平时绿豆跟在身边,会给他出一些狠毒主意,现在绿豆不见了,他烦躁之下,把几个心腹臭骂一顿,一个人去了书房。
地牢被劫,入口大开,像个黑幽幽的洞,随时把他吞噬。
“老节,你是怎么做事的?”他叫过守护地牢,看管“犯人”,给“犯人”们送饭的的心腹老节,一顿臭骂,顺带踹了几脚。
老节觉得很委屈,蒙面人半夜劫地牢不是他的错,他发觉外面有异,赶紧拉铃叫人,是府里的护院家丁没用,让人跑了,能怪他吗?可主人生气,他不当出气筒,谁当?
屁股上挨了几脚,被踹出老远,老节躺在地上装死,道:“阿郎,扬州城里都是您的人,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官比您大的就是北安王了,说不定是他派人干的。您把他抓起来,一审,肯定什么都审出来了。”
不祸水东引,他还得被踹,北安王那么牛逼的存在,料来自家主人没这么大的胆子找他的麻烦。老节的小算盘打得山响,周征在扬州一手遮天,他们也跟着横着走,什么北安王,不过是一个外地人,再牛逼,也只带十几个侍卫,能把周征这地头蛇怎么样?现在重要的是平息周征的怒火。
周征目头一凝,细想一想,自从程墨到扬州后,先是侍卫出手打了绿豆,再把他叫过去训话。说是游山玩水,又没见他流连青山绿水间,反而在城中四处乱转,在小酒店更不知跟那糟老头子说些什么。
“更衣,备车。”他顾不上一夜未眠的疲惫,立即坐车赶到翡翠居。
这次,他被告知,北安王酣睡未醒。沈三也一夜没睡,一直在楼下守着,熬得两眼通红,道:“三楼静悄悄的,看样子北安王确实没有起床。”
半夜他摸上三楼,在楼梯口偷窥,见程墨门口只有两个站岗的侍卫,那两人跟树桩子似的,站着纹丝不动,天亮时又偷窥一次,还是如此,想来他们怕惊扰到程墨,没发出半点声息。
“这个时候还没起?这都睡多少时辰啦。”周征在沈三面前不用掩饰,说着望了望楼梯方向,那里悄无声息。
程墨确实还没起,天亮才睡,哪有那么早起。可是他手下的侍卫并没闲着,黑子带两个人,按周进提供的地址,把郭伯等人接到安全地方。为周进接骨的老大夫出面,买下一座两进的院子,安置了郭伯等人和他们的妻儿,院子买得匆促,小了点,十几户人家住着有点挤,但比他们原先住的地方还要好些。
郭伯等人得知周进被打得半死,扔进进牢,差点饿死,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声说要去看他。周征连朝廷派来的御史都敢下黑手,何况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走能有命么?所以,院子买下,他们马上就走,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带几件换洗衣裳,分批到新院子。
安置好他们,黑子回翡翠居不久,程墨醒了,先去看望周进,见他烧再退了些,估计明天就能退烧了,然后吩咐请周征进来。
周征在楼梯口遇到沈三带几个伙计端不知该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菜肴进去,有烧羊羔,也有稀粥,总之早餐午餐一起上,任由程墨选择就是。
周征身着乳白色轻裘,笑对周征道:“都说江南天气暖和,我看,这天气跟京城差不多嘛。”
早春二月初,气温还是有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