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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间,把四碟点心都吃遍了。
开玩笑,两人喝了快一个时辰的茶,他总共换了三泡,那是前世俗称工夫茶的浓茶啊,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哪能不饿?
“一下午?”刘泽悚然一惊,一看日影,天都快黑了。
不成,他得回去,再不回去,指不定沈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呢。他顾不上和程墨说话,霍地起身。
程墨还在招呼,见他站起来,奇道:“世叔怎么不吃?难道嫌我府上的点心不好吃么?”
现在哪是吃点心的时候?刘泽再次生出看不懂程墨的感觉,心底浮起深深的无力感。这个一脸阳光的俊朗青年,真的有这么深的心机么?
“我府上还有事,得去瞧瞧。”最终,他只能这么说。
程墨抽出帕子擦了擦嘴,道:“反正我闲着无事,不如去世叔府上做客,世叔不会拒绝吧?”我本来就要去看热闹嘛,也不知现在沈定打进去了没有。
刘泽略一犹豫,程墨却没容他拒绝,拉起他就走,直到上了马车,刘泽才憋出一句话:“五郎难道知道我府上有事?”
这时马车已快驶到荆州王府,远处隐隐传来沸腾的人声。
出来寻找刘泽的侍卫跟没头苍蝇似的,跑了几个刘泽平日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站在十字街头,不知何去何从。他平时沉默寡言,不得刘泽待见,要不是一身艺业惊人,也不会随刘泽进京。
他哪知道刘泽去哪呢。就在他茫然时,远处一辆熟悉的马车映入眼帘,他不禁眼中一亮,一个纵跃,扑了过去。
第853章 动手
“沈定老匹夫,本王跟你没完!”刘泽咬牙切齿,一掌拍在车里的矮几上,震得手掌生疼。再没有被沈定攻破府门更糟糕的事了,那可不仅仅是面子问题,他从荆州带来大量的物事,这些物事随便哪一样,都可以成为刘询削他的爵位,抄他家的证据。
“快,回府!”
不用他吩咐,车夫早就扬鞭赶车,把车赶得飞快。
程墨一上车,便抓了个大迎枕靠上,任凭马车摇晃,他自怡然不动,心里却把刘泽狠狠鄙视一番,换作他,还坐什么马车啊,早抢一匹马,飞马回去,和沈定干架了。
荆州王府门前的空地,站满了人,大多数是附近的人家,和他们的仆役。能住北阙的都是二千石以上的官员,荆州王府附近一带更是祖上随太祖起事,为太祖立下大功的勋贵,这些人自武帝朝后风光不再,最喜欢看别人倒霉,见荆州王府被围,简直是喜闻乐见,呼朋唤友,如看大戏。
马车离府门口三箭之地,再也无法通过,人山人海堵塞街道,无论侍卫车夫怎么吆喝,再难行进半步。
议论声不断,只言片语的,听不清说什么,刘泽也没心情去听,他双眼喷火,恨不得把堵住他路的那些人全杀了。
程墨看得暗暗摇头,你就不能下车走过去?这个时候还摆什么荆州王的谱?刘泽不动,程墨自然不会多事提醒他,他来,就是为了看戏。
报信的侍卫急得脸庞涨红,吼得嗓子嘶哑,谁去听他?还是车夫有急智,抡起手里的马鞭,杀开一条血路,鞭子在头顶飞舞,闪避迟了,头上脸上身上,便会皮开肉绽,谁不怕?
议论声变成咒骂声,一行人在咒骂声中穿过,程墨走在三人后面,刻意离他们一段距离,大有跟他们撇清的意思。
程墨个子高,眼神好,远远见朱漆大门被撞了一个洞,两队差役放下柱子,钻了进去。看来门破了,他不由加快脚步。他和刘泽同车,侍卫带得比平时多,足足有百余人,这时在黑子带领下,也加快脚步,跟在程墨身后。
一个差役弯腰钻进门洞,随即一声惨叫,头脸流血跑了出来,沈定大怒,喝道:“拒捕者杀无赦。”
“本王今天打杀了你!”
刘泽看清府门前的情景,气得眼前发黑,一声怒吼,冲上去就要打沈定,被沈定身边的差役拦住,差役见此人衣着不凡,不敢伤他,只是挡住他的拳头。刘泽年龄不小,身子倒强壮,连续打了十几拳,才累得呼呼喘气,退开两步。
里面的人透过门洞瞧见刘泽回来,一声欢呼,赶紧打开大门,两个幕僚在侍卫的保护下跑出来,激动得声音呜咽,道:“王爷,你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府就被抄了。
程墨暗呼可惜,要是再迟一步,让沈定的人进去,他也能混水摸鱼。他望向沈定,只见他正在组织差役,准备冲锋。
刘泽见两个幕僚的狼狈样,目呲欲裂,喝道:“给我打!”
“王爷,我们的人都在抵挡他们,快抵受不住了。”幕僚甲急得跺脚,他清楚得很,府里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是这些东西落在沈定眼里,他们的老命保不住也就算了,只怕连一家老小都保不住。参与谋反,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王爷,快,他们又来了。”幕僚乙指着手持水火棍,奋勇冲进大门,和府里的侍卫撕打的差役,急得声音都颤抖了。
侍卫们手持雪亮的长刀,可人人胆战心惊之下,在手持水火棍的差役面前,节节败退,眨眼间就退出门槛边的空地,再退,差役们便可以进入府中,分散搜查了。
沈定威风凛凛,像指挥若定的大将军。抄家这种事做的次数多了,也会成为习惯,哪怕他手里没有诏书。
程墨的目光和沈定隔空对望了一眼,沈定眉头微蹙,道:“北安王,你这是?”带了一百多名侍卫过来,是要帮助刘泽吗?
要不是深知刘询不欲动程墨,他早给程墨扣上刘泽同伙的帽子,顺便一块儿收拾了。
程墨双手背在背后,抬头望天,淡然道:“路过,看热闹。”
这话听在刘泽耳中,不由心里打了个突,随即喊道:“五郎,你我同车而来,关键时刻,可要伸出援手啊。”
“同车?你跟这老匹夫同车?”沈定的眼睛凌厉起来。
“你叫本王老匹夫?今天本王与你这老匹夫不死不休。”实在是被逼到绝路了,再不强硬,真让沈定破门而入,只能全家被诛,到时候什么皇帝梦都不管用了。
刘泽下令:“把这些狗腿子打出去。”
沈定怒道:“荆州王,你要造反吗?”
杀官等同造反,沈定代表的是朝廷,若真和他打起来……刘泽心里打了个突,话便接不下去了,他抬头看程墨,希望程墨能为他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却见程墨薄唇紧闭,半天没有出声。
差役们清楚形势,轰然举起水火棍。
侍卫们见刘泽有所顾忌,心里一片黯然,手里的刀只是被动挡住水火棍,并不敢真的跟差役们动手,在差役们的进攻中,又退了几步,距进入府中各处的甬道只有两步,这两步只要再退,差役们便能入府搜查了。
“住手!”一声断喝响起,众人先是望向刘泽,只见他脸色惨白,胡子抖动,显见愤慨惧怕异常,可这一声,却不是出自他之口。
再望向沈定,只见他唇边噙着冷笑,一副胜珠在握的样子。这个时候,傻子才喊停呢,他显然巴不得差役们快点入府搜查,找到刘泽谋反的证据,把刘泽送进诏狱。他是绝无可能在这个时候喊停的。
至于程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差役们进攻荆州王府也好,侍卫们把差役赶出来也好,于他全不要紧,他只是吃瓜群众,来看热闹的。
不远处看热闹的人们又聚拢在一起,刚才闪避得慢了,挨了打的人怒道:“谁叫停?”就该抄了荆州王府,谁让荆州王拿沈定没办法,却把气撒在他们身上呢?
第854章 对峙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叫停?”
“诏书到了么?我就说嘛,荆州王到底是宗室,陛下怎么也得念同宗之谊,沈廷尉这次踢到铁板了。”
“不一定吧,你什么时候看沈廷尉吃过亏?”
“世事无绝对,也许是时候未到。”
对峙双方被一声断喝震住的片刻,吃瓜群众即时发挥,肆无忌惮大声议论,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无赖,居然开起了赌局,在人群中吆喝:“下注了,下注了,押荆州王胜的一赔五,押沈廷尉胜的一赔一。”
程墨笑了,这无赖看好沈定。
沈定脸黑如锅底,喝令差役:“拿下!”
几个差役冲过去,不一会儿从人群中揪出几个男子,其中一个形容猥琐,想必是那无赖了,其余几个青衣小帽,却是官宦人家的仆役,这几人面如土色,他们只是好赌,可没起坏心,要是这样进了诏狱,得多冤?主人绝逼不会为了自己一个仆役,而得罪沈廷尉,这可怎么办?
差役们本来气势如虹,这么被打断,气势便有些弱了,刘泽趁机抢过去,拦在府前的台阶上,道:“沈定老匹夫,你要抄本王的府邸,先从本王尸体上踏过去。哼,你如此残害宗室,陛下不会放过你,宗正寺不会放过你,天下人也不会放过你。”
程墨神色微动,他从不敢小觑天下人,也不会轻视刘泽,可刘泽能抓住这么小的机会,抢先站在道德制高点,反应不可谓不快。他想起司隶校尉对刘泽的调查,这个人,在荆州素有贤名,时常搭棚施粥,又常在荆州街头走动,遇到贫困者,身边的随从会掏出铜板递过去,再三言明是荆州王送的。时间长了,当地只知荆州王,不知官府。
这人,想做皇帝久矣,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样一个收买人心的办法。
他的身后,还有一些手持水火棍,和侍卫对峙的差役,门前台阶上,也站很多侍卫,刘泽抢上去,等如自陷差役的包围圈。
沈定朗声道:“你以为本官不敢?你不把西门凉交出来,本官就踏着你的尸体过去又有何妨。”
刘泽气笑了,道:“北安王也在这里,难道你也要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程墨无故躺枪,摸了摸鼻子,道:“荆州王,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再关心别的吧。”
老想把他拖下水,怎么就不问沈定要诏书呢,没有搜查王府的诏书,凭什么包围搜查王府,和王府侍卫对峙?
程墨真不知道刘泽是气坏了没想到,还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一心想取而代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物事给忘了。
“西门凉在这里。”刚才断喝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梆梆声,一人柱着拐,从侍卫们身后走出来,正是西门凉。
他被侍卫抢回来,由从荆州带来的大夫包扎上药,眼见因为自己的缘故,王府被围,即将被抄,愧疚之极,忍不住现身,刚才一声断喝,两边的人倒是停下来了,可大夫随即跟过来,把他用力过猛,挣断出血的地方重新包扎好。
眼见刘泽和沈定重新杠上,沈定再次威胁刘泽交出他,士为知己者死,刘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他为刘泽死了,岂不死得其所?他一把推开为他包扎的大夫,把临时找来用以支撑身体的拐杖敲得梆梆响,虽身上无处不伤,却自成气势。
程墨不认识西门凉,一个小小的幕僚,也不放在心上,可见这人出场如此有气势,眼睛还是在他脸上停了一下。
“西门凉在这里,尽管来拿!”西门凉一声大吼,震天动地。他把侍卫们也震住了,一个个默默看他走出来,把刘泽保住他的命令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