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现在还窝在荆州,就许人家划江而治,让人家为你出大力,让你当皇帝?闵贤暗暗鄙视一下,道:“以陛下现在的力量,许以划江而治,北安王怕是不信,不如慢慢挑动其心,让他对皇帝不满,那时再行引诱,不怕他不从。”
没想到啊,闵贤也看出我的许诺不可信。怎么可能把江南给程墨这小子呢,到时候派人在他赴江南的路上截杀,让他死得悄无生息才是正经。刘泽对闵贤又高看一眼,他现在觉得闵贤是智者,怎么看怎么顺眼,自行脑补,以为他知晓自己的计划。这么一个高瞻远瞩的谋士,就应该自己一个眼神,便了然于心才对。
“子敏以为,怎么引诱为好?”刘泽更加不耻下问。
闵贤道:“自是以言语动其心,让他觉得封王不足以彰其功劳了。只要挑起他的野心,皇帝又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他自会怨怼。我们只需要把他的言论传进皇帝耳里,就够了。”
刘泽抚掌:“子敏之言甚是。”
刘询不肯宣他觐见的事,直接被他忽略了。见不到皇帝,怎么把程墨心怀怨尤之言递到皇帝耳里?
闵贤好象也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
两人计议一番,刘泽出了小院子,开始实施计划。
他出院子,倒没人拦,不过远远地有人蹑着,这人也不避刘泽,明着跟踪。刘泽心里有气,干脆转身叫那个仆役带路:“本王有事求见北安王。”
今天轮到小霜,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不会说谎。守在小院外枯燥之至,是苦差事,要是能说会道人缘好的,哪个会被派来?
小霜老老实实道:“我不知道阿郎在哪里,你先回去候着,我帮你通报,阿郎肯见你,你再来。”
“我真成囚犯了!”刘泽的鼻子差点没气歪。
小霜不会看人眼色,说完,警惕地看着刘泽,见他没动弹,道:“你到底要不要见阿郎啊?要的话,回去。”
刘泽想发作,转念一想,跟一个仆役计较,没的坠了自己的身份,气愤愤转身回去了。
小霜眼看他进了小院,站在栏栅门口,叮嘱道:“我没在外面守着,你不要乱跑啊,要是我回来没找到你,会挨管事骂的。”
“你!”刘泽想活活杖毙这不懂事的仆役。
小霜见他没答应,又说了两遍。到此地步,刘泽真心没脾气,勉强道:“赶紧去。”
“不要乱跑啊。”小霜走了两步,不放心地叮嘱。他觉得刘泽不像好人,要不然为什么沈廷尉盯着他不放呢?像他家阿郎是好人,就能跟沈廷尉谈笑风生。
要是刘泽知道他的想法,非活活气死不可。
第866章 心爱之物
几小泥炉上炭火正旺,矮几上茶香弥漫,程墨修长白哲的手握住翠绿的夹柄,洗杯泡茶,一气呵成。
沈定锐利的眼睛落在程墨的手上,然后移到他手里的翡翠茶夹,道:“市井都传,北安王富可敌国,果然传言不虚。喝茶不过是小道,王爷却连茶具都是翡翠打造,可见非同一般。”
“谁说喝茶是小道?本王一日无茶不欢,喝茶于我,乃是和吃饭睡觉同样重要之事。”程墨把一杯茶放在沈定面前,懒散地道。
在沈定这样的人面前,程墨扮成一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纨绔,跟京城中所有权贵人家的子弟没有区别。
这套茶具,茶盘用整块的翡翠雕刻打磨,挖出来的玉料打造成茶杯,茶夹子却是茶盘用剩的边角料。
这块玉,是程墨在东市闲逛时偶然看到的。好大一块玉石,掌柜的认识程墨,极力推销,半卖半送。程墨看他热情得过分,以为这块玉料开不出玉,没想到切开好大一块翡翠。
用这块翡翠雕刻茶具,是顾盼儿的主意,说茶汤风靡京城,全是程墨的功劳,应该纪念一下。翡翠玉质上乘,若制成首饰分送几位娇妻,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娇妻们每人的首饰都不少,人人赞成雕刻成茶具。程墨自是没有异议。
茶具雕成,程墨也只用过几次。今天拿出来用,却是要扮纨绔,没想到沈定因为程墨一句刘泽辈分高,而看他顺眼起来。这一番做作,反而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玉质温润,用来盛滚汤的茶汤,端在手里,只觉其润,不觉其烫。沈定先不喝茶,而是就着茶汤,细细观赏茶杯,大概看得太入神,没注意茶汤倒了,洒在官袍上。
程墨打趣道:“沈廷尉不想喝茶,官袍却想喝了。”
放眼朝野,谁敢和沈定开玩笑?沈定也缺乏开玩笑的细胞。他怔了一下,才发现茶汤洒了,讪讪道:“想来茶具比茶叶珍贵。”
他从没如此失态过,竟至连茶汤都洒了。他没有意识到,自从发现孙儿像一个正常人之后,他便对程墨不设防了。
程墨道:“这茶,是陛下赐的。”
刘询知道程墨喜欢喝茶,赏赐最多的便是茶叶,全国各大产茶区进贡到京城的茶叶,几乎有一半到了北安王府。程墨日常喝的,便是这茶。
沈定却想岔了,以为自己到访,程墨特别优待,特地拿出最好的茶叶招待。他清楚自己到哪都不受欢迎,却没想到在这里能喝到贡茶。
“王爷大可不必如此。”他感动地道。
程墨不明白他说什么,道:“赶紧把茶喝了。”
要不是知道他的性子,程墨真要怀疑他连杯子都会吃了。
沈定喝了茶,接着再看杯子,直看得小泥炉上的水滚三遍,还不肯放下,一脸爱不释手,恨不得拥有。这套茶具是程墨的心爱之物,哪怕一个杯子,也不肯相让,是以装聋作哑,装作看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两人较劲的当口,小霜来了。
“荆州王求见?快让他过来。”沈定来了精神,不知是顺手,还是无意,把手里的茶杯往怀里一揣,坐正身子道。
程墨咳了一声,瞟沈定一眼,见沈定全神贯注看小霜,把小霜看得局促不安,好象没有意识到怀揣茶杯这回事,又再咳一声。
一声又一声,倒像是催着他把茶杯放回去。沈定老脸一红,违心道:“王爷偶感风寒么?怎么老咳个不停,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我去,你个酷吏,不是一向不爱身外之物,不与人交际应酬,只靠俸禄生活吗?怎么一见我的茶杯便见物起意,揣进怀里,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论心狠手黑,程墨不如他,可论心性坚毅,程墨还真一点不输他。
“沈廷尉啊,我一套八个茶杯,要是缺一个,难免不美。”程墨白哲修长的手朝他跟前一伸:“拿来吧。”
沈定脸僵了一下,站在堂下的小霜只觉空气陡然冷凛起来,不禁缩了缩脖子。只见沈定枯瘦的手慢慢伸进怀里,慢慢掏出一个翠绿精致的小杯子,小杯子上好象还雕了精美的图案,小霜匆匆一瞥,恍似是一株兰花?
程墨接过茶杯,放在茶盘上,道:“告诉荆州王,我有客。”
“诺。”小霜答应一声,转身走了,边走心里边想,像荆州王这样的坏人,阿郎不肯见他,才正常嘛。
“站住。”沈定急了,连声喝止,小霜哪去管他,早跑得不见人影。
偷揣人家的茶杯被识破就算了,想审问刘泽还被阻止,沈定怒了,老脸一板,道:“北安王,你是何意?”
到底是酷吏,摊上正事,便翻脸无情了,孙子的事也丢到脑后。程墨提壶泡茶,头也没抬,道:“他是外客,我府上有女眷,哪容他到处乱跑?自然只能在租住的院子活动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程墨抬头,和沈定凌厉的眼睛对上,空气凝固,在旁边侍候的榆树只觉手脚冷冰,恨不得逃出去。
稍顷,沈定怒道:“你为何不肯让我审问荆州王?”
程墨笑了:“哪有此事。沈廷尉想多了。”招呼榆树:“重新拿一副茶具过来。”
“为何换茶具?”沈定更怒,好好说刘泽的事,怎么扯到茶具上了?你这是心虚,才顾左右而言他么?
程墨道:“我怕一不小心,会少了。这本是一块玉雕出来的,若是少一两个杯子,凑不齐一套,也就废了。”
打人不打脸,你这脸打的,啪啪响啊。沈定怒道:“北安王,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若你喜欢,不妨把这套茶具带走,。茶叶嘛,我有的不多,就不送你了,东市有一家茶叶店,报上我的名号,可以打折。”程墨悠悠道。
沈定呼吸急促:“送我?”
如果可以拥有这套茶具,就是不喝茶,天天把玩,也其乐无穷啊。
什么东西都讲究眼缘,沈定没对别的东西动心过,可一见这套茶具,却欲罢不能,只想若能拥有这样一个茶杯,办案之余,拿在手里把玩就好了。现在程置墨送他一套?
第867章 天人交战
长玉雕的茶盘呈椭圆型,长五尺三寸,宽三尺二寸,左上角一株苍劲的老梅,翠绿的枝叶,几朵红梅开得灿烂,右下角是一片竹林,微风吹过,拂动竹叶,仿佛能听到沙沙声。
茶壶一侧是一簇菊花,一个男子醉态可掬卧在菊丛下,看样子是喝醉了。
八个茶杯,杯壁上分别是形态各异的梅兰竹菊。
沈定细细观赏,越是观赏越是爱不释手,移不开眼睛。他心里挣扎,这套茶具不用说,肯定价值连城,光是这么大块的翡翠,价值便不可限量,何况创思奇巧,雕工细腻?
程墨换了细白的瓷器茶具,重新泡茶,把一杯茶放在沈定面前,道:“尝尝这茶。”
“哦哦。”沈定应着,一双眼睛只是看着手里的玉杯,嘴唇跟杯沿凑到一起,要是他牙齿够硬,怕会张口啃了。
“拿回去慢慢欣赏吧,不急。”程墨让榆树给他打包,榆树为难地摊手,谁敢从沈定手里夺东西,那是找死,可他不松手,没办法装进盒子。
良久,沈定才牙疼似的道:“王爷,这份礼太贵重了,下官,我,无功不受禄。”
“你我两家世交,些些薄礼,何足道哉。”程墨豪迈地道:“不过一套茶具,哪来这么多讲究?若是你过意不去,也送我一套茶具便是。我喜欢瓷器,干净,用着顺手。”
旁边榆树脸颊抽搐,阿郎,你心别这么大成吗?这套茶具,可是王妃、夫人们的最爱,你这样不当回事,随手送人,真的好吗?
沈定再次天人交战半晌,艰难地道:“我买下,如何?”
他跟随张汤之初,便立誓以张汤为榜样,不收受一个铜板的贿/赂,现在这么贵重的茶具摆在眼前,让他处于两难境地,让他不知如何选择。
“可以,但不知你想用多少银子买下这套茶具?”程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端起一杯茶,慢慢喝着。
榆树突然觉得,自家阿郎极其可恶,有你这么挤兑人的吗?京城里,谁不知道沈廷尉两袖清风,家无余粮,连红白喜事都没钱应酬,哪里拿得出银子买这套茶具?世上仅有这样一套茶具,可说有价无市,那是价值连城啊。
沈定没想到程墨如此直接,他不由怨怼地瞅着程墨,道:“你哪怕客气一下也好啊。”
我说要买,是不想欠你的人情,收受你的贿/赂,可不是真要买啊。
“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