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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海在心中想道。
狄晴见他脸色古怪,急忙晃了晃他,问他发生何事,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李沧海尴尬地咧了咧嘴,康绪的话给了他很重要的提示,他立马想通了其中关键,找了把剪刀,将三幅图案给剪了下来。
“沧海,你这是在做甚?”狄晴疑惑地问道。
李沧海没有回话,而是不断的调整着三幅图案的角度,然后放在一起进行拼接。
片刻之后,他吐了口气,道:“果然如此,这是一幅‘错图’。”
狄晴和康绪急忙凑了过去,发现原本杂乱无章的图案,似乎变得完整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混乱,可两人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
“错图?既然是错的,那这藏宝图岂不是毫无用处?”狄晴有些气馁的撇了撇嘴,她还想靠着藏宝图抓到破坏狄仁杰坟墓的那伙人,听到错图顿时觉得又白忙了一场。
李沧海摇了摇头道:“所谓‘错图’并非是假图,而是此图被打乱了顺序,不懂其中关键的话,即便是得到藏宝图,也很难找到宝藏位置。”
狄晴眼中突然升起一股兴奋地光芒,她欣喜地叫道:“这么说来,你找到了正确的顺序?”
李沧海用手在拼接好的图上一划,沉声道:“你们看,这像不像一个字。”
第六十七章凤鸣高岗
两人顺着李沧海的手指划动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那些杂乱无章的线条组成了一个古篆:鳯。
“鳯?”
两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的看向李沧海。
李沧海点了点头,眉头紧皱的道:“不错,正是‘鳯’字。”
“可为何会是个‘鳯’字呢?”狄晴满脸疑惑。
“这个……我也不知。”李沧海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字究竟有何深意。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失神落魄的狄英突然开口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哀于邙也,痛乎其殇,翙翙其羽,而受命长。”
李沧海心中忽地一动,狄英所念诗句出自《诗经·大雅·卷阿》,前四句乃其中原文,但后四句却明显是被人改动过。
狄晴和康绪也是一脸诧异,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二哥,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狄晴有些莫名奇妙地问道。
狄英抬头看了眼李沧海,总算恢复了些精神,有气无力的说道:“方才你们说道‘鳯’字,我忽然想起先祖临终前常念叨这几句,这才说出来,看看能否给你们一些帮助。”
“这些,我怎么没听爷爷提起过?”狄晴一脸诧异地问道。
“你自幼便离家修行,又哪里知道爷爷生前之事。”狄英叹了口气道:“这几句话我也曾查过,但毫无头绪。不过据说在武皇登基时,有神凤落于邙山,武皇认为这天降吉兆,便迁都洛阳。”
李沧海眉头皱了皱,天降神凤,他自然不信。古时君主为了彰显自身天威,往往假借神灵之名,武则天迁都洛阳,只怕是另有隐情。
狄英喝了口茶水,忽然想到一件事:“哦,对了,天降神凤之处,就是现在的落凤集。”
“落凤集?”
李沧海顿时愕然,脑海中无数念头飞快的闪过,他急忙看向拼出的字图。
“二哥,关于落凤集,你还知道些什么?”李沧海忽然神色凝重的问道。
狄英略微沉思后,说道:“这落凤集本是一处小村子,后来天降神凤,便改名为落凤集。为此,武皇还特意命工部对落凤集进行修建,当时落凤集也算是个重镇。如今的落凤集虽说有些没落,但依稀之间还是能够看到昔日繁华。”
李沧海想了一会儿,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古篆‘鳯’字,然后交给狄英,道:“落凤集的格局,可是这样的?”
狄英接过白纸,看到上面一个古篆‘鳯’字,横竖有序,井然不乱,吃惊地道:“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狄英心中惊讶无比,关于落凤集的格局乃是机密,即便是他也是在先祖所留信件之中发现的蛛丝马迹。不过,那些信件已经按照先祖意愿全部烧了个干净,李沧海又是如何得知的此事?
李沧海心中了然,看来的确如他所想,‘武皇宝藏’一定与落凤集有关。
“凤鸣高岗,梧桐朝阳,葬于邙山,受命其长。”
将狄英说过的几句诗,选择重要部分拿了出来,李沧海发现这宝藏的秘密似乎就隐藏在这几句之中。
从字面上理解,似乎就是,凤凰葬于邙山,得到了永生。
这说明,宝藏必定藏于邙山之中,但具体是在哪里,却没有说明。
仅靠猜测是不可能做出正确判断,李沧海决定往落凤集一行,只有到了那里,许多事情才能得到确认。
种种迹象表明,落凤集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事不宜迟,李沧海和康绪简单交待了几句,让他回去告诉梁修自己的去向,并放了何萧以偿还人情,李沧海便和狄晴连夜往落凤集赶去。
李沧海本不想让狄晴跟着,根据他的经验,凡是有宝藏的地方,必定充满无数危险,何况还有个隐藏于暗中的‘逆鳞玄武’。
从三名死者生前都去过落凤集,就不难猜出,鸿雁也去过那里,难保落凤集不会有‘逆鳞玄武’的人潜伏着。
但狄晴一心想着要抓到破坏狄仁杰坟墓的盗贼,她又岂会在意这许多。
何况,李沧海不过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她也不放心让他独自去冒险。
李沧海和狄晴相识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快马加鞭的往落凤集而去。
落凤集距离洛阳城本不远,奈何夜黑难行,两人直到天色渐明,才来到集市。
这次过来,李沧海轻车熟路了许多,他带着狄晴来到之前住宿过的客栈。
一夜奔波,两人感到疲惫非常,只得先行休息,待养足精神再继续调查。
小二倒是很早便起来打扫庭院,见两人前来,急忙殷勤的帮两人栓马。
“二位客官,你们这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住店,我们奔波了一夜,给我们弄两间上房。”狄晴打着呵欠,眼睛凄迷的说道。
小二立刻尴尬地弯起了腰,满脸赔笑的道:“实在对不住,两位客官,小店现如今只有一间上房了。”
“一间就一间吧,我困了,赶紧带我们去。”狄晴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催促道。
“两位客官,里面请。”小二却也识趣,将两人引入房间后,就退了出去。
李沧海拉住小二,问道:“这个时节,怎会有这么多客人住店?”
那小二嘿嘿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个时节正是去邙山观景的好时机,客人自然不会少。待客官休息过后,小的再对您细说如何?”
说着,那小二往屋里看了看,对他挤了挤眼,便识趣的离开了客房。
李沧海不禁哑然失笑,不过他也无暇理会,关上门后,便发现狄晴已经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也为难她了。”李沧海看着略显疲惫的的狄晴,眼中露出一股温柔,轻轻的帮她盖好被子,自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酣睡正香时,门外忽然传出一阵乱糟糟的吵闹声。
“沧海,发生何事了,好吵啊!”睡意朦胧的狄晴被吵醒,迷迷糊糊地问道。
李沧海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便对她说道:“我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儿。”
说着,李沧海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落凤集命案
走廊尽头,一群人围着一间房门指指点点,里面不时传出一阵女子哭声。
此时小二刚好一脸焦急的从他面前路过,李沧海一把抓住了他问道:“小二,发生何事了,为何会有哭声?”
那小二刚从楼梯上走来,气喘吁吁的道:“客官,死、死人了……我刚去报官,这才赶回来。”
听到死人了,李沧海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他不及细想,朝那客房走了过去。
这间客栈分上下两层,上下两层各有客房十间,按照顺序数来,李沧海所在的房间属于第六间,而死人的房间则在尽头,属于第十间。
听说有命案发生,几间客房的客人纷纷跑过来凑起了热闹。
李沧海挤过人群,然后朝客房中走了进去。
客房中坐着有三人,分别是两男一女。
两名男子,其中一人是客栈掌柜,另一人头戴纶巾,一身儒生打扮。
而那女子脸色秀美,艳若桃花,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坐在椅子上痛哭不止。
客房之中,最醒目的就是躺在床上的一具尸体。
尸体胸前似乎被利刃捅伤,大片大片的鲜血从胸腔流出,将床铺染成一片血红。
凶杀案!
明眼人都能够一眼看出,这是一起谋杀案。
“客官,这是凶案现场,不可随便进入啊!”那掌柜的见他进屋,急忙一脸晦气的阻止道。
开店的最怕遇到死人凶杀之类的事情,这样不仅会失去生意,还会招来许多麻烦,他自然是不希望更多的人掺和进去。
李沧海急忙说道:“掌柜的放心,我是洛阳府的师爷,见此处有凶案发生,特来查看一番。”
那掌柜听他说自己是洛阳府的师爷,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动不已地道:“原来是师爷大驾光临,您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小店开店十多年,可从未出现过命案啊!如今,有人惨死小店,这让小店以后的生意可怎么做啊!”
掌柜的哭丧着脸,就差没哭出来了。
李沧海瞥了他一眼,如今人命关天,他倒还想着自家生意。
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掌柜,李沧海随即房间里认真观察了起来。
这掌柜虽说有些势利,却也知道保护现场,除了几人之外,现场尚未遭到太大破坏。
让几人移步他处,李沧海才走到尸体旁边。
死者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微胖,从衣着来看,应是富贾之类的商人。
死者胸前有一道寸许宽的伤口,伤口处血液已凝固成绛紫色,这一道伤正中心脏部位,显然是导致死者死亡的致命伤。
李沧海心中有了一丝初步的判断,接着他便往周围看去。
这间客房与其他客房基本相似,分为里外两间,外间用来会客休息,里间则是卧室。
正当他到处观察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让开,让开,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随着一阵高喝声,几名衙役迅速冲进了屋子里,紧接着一名捕头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里是凶案现场,你是何人,谁允许你进来的?”那捕头见屋中竟然有人,猛地一愣,随即喝道。
“捕头大人,你带着这么多人,冒冒失失的闯进凶案现场,难道不会对现场造成破坏么?”李沧海见那捕头毫不在意的走在房间内行走,顿时有些生气,声音瞬间提高了许多。
那人哼了一声,他打量着李沧海,突然鄙夷的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本捕头查案,难道还要你来教不成?”
李沧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种莽夫,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升为捕头的,李沧海很想指着他的鼻子跳起来大骂,不过想到这里不是洛阳城,他始终还是忍了下来。
“哦,那敢问捕头大人,对于这起凶案,你有何看法?”李沧海也懒的和他争辩,于是淡淡地问道。
那捕头只扫了一眼现场,便言辞凿凿的道:“依本捕头之见,定是有人入室抢劫,从而失手杀人。”
“捕头大人有何凭据?”李沧海摸着下巴问道。
“这还不简单,你看这屋子里乱七八糟,明显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