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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镇*走到了一块丘陵地带。高高低低的大概有那么几座小山头,四五百米高的样子,周边还长着密密麻麻的茅草,倒是一个天然的伏击场所。
“命令斥候营加强搜寻——”张麟麒沉稳的布命令。立马就有亲兵领命下去通知。很快的,前方的斥候营分出数十人,马蹄滚滚,策马奔上了那块丘陵。开始进行搜寻!
可还没等斥候营的人马上去呢,突然一声清脆的锣响,“杀官兵!”
接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就从四面八方响起。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无数举着长矛,头包红巾的农民军从丘陵上冲下来,一时间也分辨不清有多少人马,只能看见漫山遍野都是黑乎乎的脑袋。视线内密密层层尽是长矛与红色的头巾,看各处涌来的人潮,无边无沿看不到边,人马定在万人之上。
此外还有马蹄声响动,大股的马队从更远的地方冲来,一路上大股的烟尘腾起,仿佛是沙尘暴来袭!配合那些步卒,从数个方向,一同向镇*杀来。
“李自成还真是有几分胆略啊!”却是张麟麒看着眼前这偌大的阵势,不由得出声赞叹道。在禹州一战已经先失一局的情况下。还敢大胆设伏,不得不说,李自成用兵还真有几分胆略!
“这样不正好吗——”
唐焰焰笑着道:“就是要顽强一些的对手杀起来才过瘾啊。不然的话,全是些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之辈那也太寂寞了,就是那个什么词来着……”这段时间唐焰焰经常和张麟麒在一起,也学到了不少新鲜的词语。
“对了,就是那个人生寂寞如雪啊!”唐焰焰笑着道。
“嗯,说不得不错,孺子可教也。”张麟麒笑着看了她一眼道。本来一众镇*看见这副情形就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对面越来越近的流寇,现在看见张麟麒和夫人们谈笑风生,丝毫没把这些流寇放在眼里。就心中更是镇定了!
随着流寇越逼越近,镇*中早已有各部军官不慌不忙的下达口令。
“准备迎战!”
“诺!”
所有将士大喝一声,举枪在手,准备迎战。
在山坡上,站定一员流寇的大将,此人年近四十岁,头戴铁盔,身着沉重的铁甲,身材非常魁梧,面门有棱有角,额头已经有明显的皱纹,如钢针似戟张的短须一根根翘起。粗看就像是张飞又转世重生了。
此人就是刘宗敏,他此刻的心情有些紧张,作为李自成手下的头号大将,这种紧张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体味过了,没想到现在又重新冒了出来。本来他对镇*的认识也是同李过等人一样,定位十分的模糊。认为最多不会过秦军。绝没有朝廷驿报上面吹嘘的那么玄乎!
不过,趾高气扬出,却是狼狈而归的李过郝摇旗等人的惨败,却是明白无误的给刘宗敏敲了一记警钟,镇*,不容小窥!由于闯王需要亲自带兵紧逼洛阳,所以这个伏击镇*大部的任务就当仁不让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战流寇(8)
想到临行前闯王那沉重的而与充满期望的目光,刘宗敏就觉得身上的担子无比沉重如果挡不住镇□□□,那洛阳之战就会变得艰难无比。而如果拿不下洛阳,大军得不到补给,争霸天下的霸业就无从谈起。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也就坎坷了。就谈不上所谓从龙,开国元勋了……
所以这次李自成在兵力十分紧张的情况下,还是给他五万大军,其中还有二千老营和精锐骁骑。就是希望他刘宗敏能够趁着镇□□□初胜之际,狠狠的给镇□□□一个难忘的教训,最少都是要阻碍他们前进的脚步!
而现在,刘宗敏和李过(因为李过已经和镇□□□交过手,有了些感悟,所以这次也是一同过来)带着一些亲卫骑在马上,在一座小山坡上眺望,可是这一看之下,刘宗敏的心情更是沉重。
因为只有离着约二百步,对镇□□□的阵前布置,刘宗敏看得很清楚,也正因为看得清楚,所以心情才会如此沉重。只见镇□□□中,没有什么兵种的划分,不像其他大明的军队,分为什么鸟铳兵,长矛兵之类的,而是清一色的鸟铳兵。不过根据李过说,镇□□□这些鸟铳兵可不简单,他们是兼具鸟铳兵和长矛兵的功能。远战是鸟铳兵,近战就是变成了长矛兵。
因为他们鸟铳的前面都是装了一个铁刺,起到了长矛的作用。不过刘宗敏对此倒是没觉得什么异样,真要是能和镇□□□贴身肉搏,那倒是好了,只怕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给予刘宗敏震撼的是镇□□□的精神面貌。遇到一般的明军,看见几万人马呼喝冲杀过来,不说吓得望风而逃,至少相顾变色那是很正常的,可是眼前的镇□□□倒好,就这么齐刷刷的站着,仿佛这几万人冲锋就像是在玩过家家似的!
第二个给予刘宗敏震撼的,就是镇□□□的布防了,一般的明军,遇到这种情况,多多少少要做些布防,虽然说时间紧急,没时间挖上几道壕沟,再把挖出的泥土就地堆成矮墙进行防御。
那至少也要在前方撒些铁蒺藜,布置些拒马之类的障碍物,来挡住大军前进。可是镇□□□倒好,什么都不做,就是这么看着。而这恰恰显示出镇□□□强大到极点的信心!
而刘宗敏身边的李过,此刻看着远远要比和他交手为多的镇□□□,眼中也是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更不要说以往的那种欣喜若狂的神色了。本来在李过这种非正规军,看到镇□□□身上穿的上等的铁甲,皮靴,那是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这等于是给他们送补给来了。而现在呢,他却是知道,这些都是杀人的魔王。
“没办法,战吧——”刘宗敏猛地大吼一声道。随后他一摆手,于是东面与北面,还有更加多的源源不断的流寇冲下山来,初步估计,刘宗敏这第一波攻击,就一口气投入二十个步队。
按照每队一千人计算,就是整整二万人进攻,而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兵马。虽说这些都是炮灰部队,可是刘宗敏相信,镇□□□虽然厉害,可也是血肉之躯,也是爹妈养的,他们也会流血,也会疲倦,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镇□□□总数只有一万五千人。(这一点李自成也已经这查清楚了。)五万对一万五,接近四比一。持续不断地攻势保持下去,就是铁人也要把他们打趴下。就是精钢也要把他们变成绕指柔!
而随着刘宗敏传下将令,闯卒万人呼应,他们此起彼落的呼声绵延开去,似乎整个大地都是他们的喊叫之声。
这些流寇大多是闯营外围编制的军卒,平时都是一顿饱饭都吃不到的那种,甚至于他们的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不过此时眼中都闪着狂热的神情。因为刘宗敏已经在开战前向他们承诺过,若是此战胜了,回去之后连吃三天的白米饭,顿顿还有半斤的大肥肉吃,去填他们早已经没有油水的五脏庙!
大肥肉啊!一想起那白花花,油腻腻,咬一口满嘴滑腻的大肥肉,这些流寇奔跑的就更带劲了!能吃到一口肉,死了也值了!而且比大肥肉更加重要的是,只要能活着回去,就能成为闯军中的内营兵马,自己能吃饱,还能让一家老小活下去,而不必像乞丐一样活着!
而镇□□□这边,只是这么冷漠的看着,只不过每一个握着新式鸟铳的手更加用力一些罢了。
“杀啊!”
快要冲近百步时,那些流寇齐齐发一声喊,个个声嘶力竭,用尽全部的力气大叫,反复这样命运之神就会眷顾他们一样。手里的长矛,也是举得高高的,争先恐后的冲来。
“哎,这些流寇都不怕死,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是鞑子,而是流着同样血液的同胞!”随着张麟麒的轻轻一声叹息,无数只鸟铳同时开火了,随后他的声音就被震耳欲聋的火铳声掩盖,数千门火铳喷出猛烈的火光,立时把正在冲锋的流寇阵型打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少说也有上千号人同时倒在地上。这些流寇,凡是中弹的,一个个滚倒在地,身上的鲜血就像是潮水一般涌出,血腥味与凄厉的嚎哭声很快蔓延开来。
而此时镇□□□只是动用了前排三千人而已,有这三千人,形成三段式射击,足以应付这些流寇了。如果全体镇□□□一起动手,那就是太看得起这些流寇,杀鸡用牛刀了。
正在冲锋的流寇看见仅仅一轮射击,就有这么多同伴倒地,也是呆了一呆。官军这是什么火器,这么厉害?可是前进也是死,后退也是死(后面有督战队。)还不如搏一搏呢!在愣了一愣之后,更多的流寇又是狂吼着向前冲,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而镇□□□,看着这种疯狂的情形却是纹丝不乱,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有条不紊的打出第二次排铳,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震耳欲聋的鸟铳声回响在大地的上空,无情的收割那些刚才还是鲜活的生命。
或许是一颗铅子换取一条生命,或许是二颗铅子,三颗铅子……战场上的生命,就是如此的廉价。随着倒下的流寇越来越多,在这片并不宽阔的地域里,尸体开始慢慢堆积,流出的鲜血到处都是,把这片大地染成了血腥的红色!甚至于鲜血太多,这片土地已经吸收不下,开始汇聚起一条温热的溪流往外流淌。鲜血组成的溪流!
而以此为代价,换取到的不过是双方之间拉近了二十步而已,原本是一百步的距离,可是现在连防线的八十步之内都冲不过去。达不到这个距离,开弓放箭也就无从谈起!
由于是丘陵地带,通风条件不是很好,射击的频率又是太高,酷热的阳光照耀下中,呛人的硝烟味与血腥味到处传开,中人欲吐。
终于,随着最后一名冲锋的流寇倒在镇□□□的阵地前,(离着镇□□□的阵地还有七十九步的距离,算是比起其它人多冲出了一步,可也只有这样的成绩了。)鸟铳声也适时的停息了,阵地上戏剧般的出现了难得的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有那鲜血组成的溪流无声的流淌!
还有那一片滋滋的声音响起。这是中军部的辅兵们,正在快速用湿布给各人的精铁铳管擦拭降温,
“这一幕我仿佛是看到了僧格林沁率领满蒙联军进攻八国联军的场面,二万满蒙联军全军覆没,八国联军伤了八个。”方剑屏有些伤感的道。两军交战,死人是很正常的,可是这样的死法,就有些不值了。
“我看很好啊,这些流寇,就该杀——多来几场麟麒的威名才会传得更远!”唐焰焰却是‘没心没肺’的道。完全忘记了她之前白莲教圣女的立场,而是完全转变成了镇□□□的一方。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满山走!更何况现在是嫁给名噪天下的镇国将军呢!
“哎,和平之花,是需要用鲜血浇灌的。”张麟麒不无感慨的道。
而看着这一幕,观看战情的刘宗敏与李过脸色非常难看,镇□□□的强悍,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短短时间之内,攻打的前锋就伤亡殆尽,而对方只有几个挨了轻微的箭伤的,伤亡更是还没有一个。这样的仗还怎么打!
李过阴沉着脸道:“刘大哥,你看见了吧,当日也是这样,不是弟兄们不出力,而是镇□□□的鸟铳实在是太恐怖,根本和以前的明军火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啊!”
刘宗敏也是阴沉着脸点点头,方才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冲上去的那么多人马,一炷香的时间就死了个干干净净。这不像是在大战,就好像是给对方练手的一般,因为对方几乎连毛都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