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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化子也知机跟着出来了。
殷承后带着众人来到了一旁的耳房前，那名浑身浴血的手下忽然站了起来。
“殷爷，出事了？”
殷承后皱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低声道：“我们兄弟几人奉命在段共和府邸周边监视，可是就在刚刚遭到了一伙不明武装袭击，兄弟们死伤惨重，我拼死跑出来报信。”
殷承后微微动容，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租界动手。是段共和吗？若是如此的话，我还是小看他了。”
这件事是郭化子负责的，他脸色阴沉道：“十几个人就你一个跑出来了，其他的人呢？”
那人惭愧道：“那伙人全都蒙着面，一上来就下杀手，兄弟们一时间抵挡不住。”
殷承后负手走了几步，这才开口道：“想必这就是段共和做的手脚了，这是对我们前段时间的还击。嘿嘿，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我们想的简单了。”
他若有所思道：“这是土肥原将军钦点的华北自治区主席，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到时候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给我绑到现场。只要将我们的独立宣言一公布，就算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段共和是北洋老人，在旧军阀的体系中威望极高。如果他能出任华北自治区主席，对日本人入侵华北有极大的帮助。
所以田叶秋原才勒令殷承后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拉拢过来。
殷承后深吸了口气，道：“郭先生，这事非同小可，关乎着咱们的计划，还望你不辞辛苦到到段公馆跑一趟吧！”
郭化子也知道事关重大，当下点头道：“殷大爷请放心，我要亲自去段公馆看着直到小姐生日那天，就算他不来，老化子也有办法强迫他来。”
殷承后抱拳道：“如此辛苦郭先生了。”
事不宜迟，郭化子立即带了一队人马，趁立即奔赴段公馆去了。
段公馆门前已经空无一片，地上残存片片暗红，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战斗。
郭化子当先走下车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血迹，伸手拈了拈。
他身旁的一个头目自语道：“奇怪，这些人杀了人，为什要把尸体也拖走。”
郭化子冷哼一声，道：“那是怕明日租界的宪兵发现，若不是咱们来得快，这地上的血迹恐怕也会被清除。哼哼，欲盖弥彰，不过是些小把戏。不过是想转移咱们的视线而已。走吧！咱们进去守着！他们也扑腾不出几片浪来。”
他背着手，带着一行人到了段公馆。
不远的暗处，大金牙的身影冒了出来，身旁跟着唐小七。
这次行动大金牙自己亲自出马，带着一帮兄弟突袭殷承后的手下，一上来就下杀手，十几个人除了故意放出报信的一个外，全部被杀灭口。
唐小七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阵仗，双眼透漏出一丝兴奋的神情，他低声道：“佛爷，那老头来了，咱们要不要趁着夜色把他……”手里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大金牙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道：“小婢养的，你就是打打杀杀，咱们的任务就是拖住这老儿，好让金生水有足够的时间把东西偷出来。这老儿身手不凡，是个硬茬子，若不是看在八宝琉璃灯的份上。咱吃饱了没事撑的没事找不自在干嘛？”
唐小七摸了摸脑袋道：“佛爷，小的有一事不解，你是怎么知道杀了这帮人，这老头子就会出来守着段共和。”
大金牙嘿嘿一笑，看着唐小七，有一种智商碾压的优越感。
这步棋是他深思熟虑后走的一步妙棋。
既帮衬了金生水，又没有跟殷承后冲突，可以说是是一举数得。
这帮兄弟脑子不活络，没人能看出来这部妙棋，大金牙心中未免有些锦衣夜行的感觉。
唐小七有点机灵劲，这一开口顿时戳到大金牙的痒处。
他伸手拍了拍唐小七的肩膀，道：“还是你小子有眼光，能跟上佛爷我的心思。不错，不错，好好干，佛爷看好你。”
唐小七顿时骨头都觉得酥了，当下眉开眼笑道：“谢谢佛爷栽培，谢谢佛爷栽培。”
大金牙眯起了双眼，道：“殷承后是干什么的？是汉奸，为日本人办事的。他频频派人到这几个老北洋家中来，就没安什么好心，无非是为了日本人当说客来了。说实在的介几个老北洋除了眼前这位还有些骨气，其他的都是他娘的软蛋。殷承后背后的主子十分看好介个段老头，咱们这一闹，殷承后焉能不上心。那老头是他的头号打手，自然就得亲自来了。”
唐小七谗笑了几声，翘起了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佛爷，在天津您就是如来佛祖，哪个猴子也蹦不出您的手心。”
大金牙开怀一笑，道：“你介个小婢养的，倒是很会拍马屁，说的佛爷心里高兴。不过说起猴子，这里还真有一只。”
唐小七若有所思道：“您说的是金生水。”
大金牙点了点头，道：“北盗王的名号可不是大风吹来的，当年盗门一战佛爷我也记忆犹新。咱们还是小心点为是，绝对不能阴沟里翻了船。”
唐小七笑了笑道：“佛爷就放心吧，小的派了人在殷公馆前后左右的看住了，再说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就算他会飞，也蹦不出您的手掌心。”
大金牙满意的点点头，道：“看好了里面，时不时的骚扰一下，千万不要让这老儿回去。”
第五十三章 醉蟹
话说金生水故意磨磨蹭蹭，直到天黑才进了殷公馆。
东哥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到二人来了，劈头盖脸便把跟他一起的那名保镖骂了一顿。
话说这殷承后晚上设宴招待小野司令官，陆行明、曹得令和高墨其四人。酒席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金生水的现场表演生鱼片了。可左等右等却迟迟不来。
那保镖抽了一下午烟，倒在娘们被窝里半天，那还记得干什么来的。
东哥骂了那人几句，立即带着金生水来到了厨房，并告诉他晚上主人会见重要的客人，要他现场做生鱼片。
金生水点了点头，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接到大金牙的传来的消息，郭化子已经被调离了殷公馆，让他放心行事。
金生水深吸了几口气，拿着刀具和案板走进了殷公馆的会客厅。
这个会客厅是殷承后宴请客人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长的方桌，上面摆满了烛台和银质的餐具。
殷承后居中而坐，两旁分别坐着四男三女。
靠近殷承后的第一个座位是一名日本军官，四十多岁，两撇八字胡，满脸精悍。
这人就是天津租界日本宪兵部司令小野纯，他跟殷承后关系极为亲密。二人早在日本就是同班同学，而且殷承后的夫人就是小野纯的同乡。
接下来的是陆行明、曹得令、高墨其三名老北洋。
右边两位是殷承后的日本妻子和美鹤子，第三位却是一个靓丽的妇人，一双妙目紧紧盯着刚进来的金生水。
殷承后见到金生水，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道：“金师傅来得正好，我刚刚还提起你呢。小野司令官十分感兴趣，一定要亲自见识一下。金师傅，老夫可是夸下了海口，你可要替老夫张张面子啊！”
金生水抱拳行了一礼，道：“老爷放心，今天小的就拿出十二分本事，做几道拿手的菜。”
美鹤子双目一亮，道：“好啊！好啊！我们十分期待金师傅的作品。”
金生水深吸了口气，摊开了刀囊。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里面奇形怪状的小刀吸引住了。
美鹤子更是双目发亮，她提着衣裙，小跑到金生水的旁边，欢喜道：“我来替金师傅打下手吧！”
金生水这次做的鱼片中规中矩，没有显现出上次华丽的刀法。这也是他谨慎的地方，上次之所以施展华丽的刀法，是为了吸引殷承后的注意，这次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美鹤子似乎也学过一些技艺，金生水负责切片，她便负责摆盘。
很快几道刺身便做好了。
早有佣人将几盘菜端上餐桌，其中就有金生水最拿手的冰山鲷鱼和河豚片。
当然按照惯例，河豚片金生水试吃了一片。
小野司令官微微有些动容，他拿起筷子捻起一片鲷鱼肉，但见肉片整齐薄如蝉翼，很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纹理，当下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沾了一些调料放入了口中。
良久，他才睁开了眼睛，翘起了大拇指，道：“肉质鲜嫩，薄而有嚼劲，更难的是保持了原滋原味。承后兄，不瞒你说，刺身在日本是家常便饭，可是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鱼片。”
他看到金生水极为年轻，微微有些动容道：“这位是师父的刀工十分精湛，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刺身大师。多谢！”
说着站起身来，鞠了一躬。
他这一站起来，那三个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金生水鞠躬。
金生水面不改色，心中却有些嘀咕。
殷承后哈哈一笑，拍着小野的肩膀道：“小野君，我说的没错吧，这是一个惊喜！”
小野点头道：“多谢承后兄，我也是好久没吃过这等好吃的刺身了。”
殷承后笑道：“那就不用客气，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做完了刺身，金生水正打算下去，他也没有心情看这帮人喝酒吃饭。
这时候美鹤子忽然跑了过来，道：“金师傅，您教我做刺身吧！”
金生水一愣，见她满脸期待的神色。
从孙氏的口中，金生水知道这母女二人没有什么恶迹，为人也十分良善，可偏偏摊上了一个汉奸的爹。
美鹤子忍不住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央求道：“金师傅，我想早些学会，您就教教我吧！”
那名日本人妇人显然是听不懂汉语，不过看向女儿的目光也充满了慈爱。
金生水心中一动，都说日本人是洪水猛兽，不过在他看来也跟寻常的母亲差不多对。
这次之所以能进殷公馆，就是借了教小姐厨艺的由头。既然美鹤子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当下仔细想了想，道：“刀工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我就教你一道简单的菜肴——醉蟹。”
美鹤子当下拍手道：“金师傅，快点教我做醉蟹。”
二人的对话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殷承后当先道：“金师傅，这道菜我听说过，可惜一直没有吃过，听说做这道菜十分复杂，周期也别较长。即便是你现在做了，我们也吃达不到啊！”
金生水笑了笑，道：“我做的醉蟹有些特殊，一会就好。”
众人暗暗称奇。
早有几名佣人拿来一串海蟹，冬天海鲜十分珍贵，寻常人是根本见不到。
金生水拿起一个蟹子，在手里掂了掂，道：“取一碗米酒来。”
美鹤子依言倒了一碗米酒。
金生水拿起一把尖尖的小刀，在蟹子身上来回划了几道，几条蟹腿纷纷落下，他掀开蟹盖，手中的小刀不断的飞舞，里面的蟹肉一块一块的被挑了出来落在了一个干净的碗中。
一阵功夫，蟹壳便成了一个空壳。
金生水将蟹壳清理干净，倒上了米酒，又将剥好的蟹肉放回蟹壳。又将蟹脚斩断两边，一一插在蟹壳旁边。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