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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无措,转身看向小云,她对我眨眨眼,上前掺扶,笑着道:夫人不要顾虑,是好事。”
她虽这样说,可我仍觉得不安,碍于礼节,不得不起身跪下。
口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宣旨内侍再对我一福,高声喧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妇郁氏红泪,性聪慧,姿貌无双,配掖庭,册选入宫为嫔,瞩封殇国夫人,位居贵妃之上,皇后之下,赐居广濪宫;念郁氏之女年幼,圣上体恤母女情深,特将其继为养女,赐封号华阳。
钦此!”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翁得一声炸开了,直到小云叫我接旨时我才回过神来。
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滑稽又可笑,抬头,看着那一双双探究、好奇的目光,我终于冷笑出声,没想到我的人生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废后再嫁,本就让我声名狼藉,百姓口中,只知道前朝明诚皇后妖艳无双,赎乱宫帏,一度改嫁诚王,已经让人啼笑皆非,却没想到就连新帝都对我念念不忘,可是。。。。。。我虽然离开诚王府,但名义上仍是诚王的侧王妃呀,那个人,他怎么敢滑天下之大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一个二度改嫁的女人再次收入后宫,纳为嫔,还赐封“殇国夫人”。
多么可笑,例来,后宫嫔妃制度,皇后之下的妃嫔称号有五等:贵妃、昭仪、婕妤、容华、美人,前朝时,帝王又增加了贵嫔、淑媛、修容、顺成。现在没有贵妃,却平空得冒出来一个殇国夫人。
真是可笑至极。
“夫人,请接旨。 ”小云再次催请,掺扶着我站起身。
皇上圣旨已下,王命下可违,敌不过,但我可以选择沉默。
我并未接旨,转身离开。
“夫人。。。。。。 ”小云叫了一声,见我去意坚坚决,只好尴尬的笑笑,对那位公公道,:“我家夫人身子不适,就请奴婢代为接了罢?”
传旨内侍有些惊讶,传了这么多年旨还从没见过敢这么无视于他的,他迟疑了一下,将圣旨交到小云手上。
小云跪地接了,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侍小心的觑我一眼,躬身福了福道: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
我转身坐于凤榻上,轻笑, “何喜之有。”
他一怔,巧言答道: “夫人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吗?”
我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小云代为答道: “夫人身子虚弱不便多言,公公,你请跟我末,夫人自然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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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赏,他也不再在我面前浪费唇舌,躬身退去不提。
我疲惫的撑着额角,感觉万事哲伏,君颜被他收为养女,赐封华阳公主,怕也不是好兆头,他并不是怜悯我,而是想要将她收在身边做为人质。
让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这招高明,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君颜受伤害的,他无疑是掐住了我的死脉。
可是。。。。。。诚王呢?他要怎么办才好,他的处境该有多尴尬!
平白的被皇上抢了女人,连孩子都霸占了,他颜面何存。
远远的,听到外面响起嘈杂声,我宁神去听,问道: “外面何事吵闹?”
“奴婢去看看 。。。。。。”宫女回道,匆匆跑到外面察看,片刻后回来道: “夫人,昭仪娘娘在外求见,被侍卫拦下,心有不甘,正在理论呢?”
昭仪,我心里沉思了一下,问道: “可是玉昭仪吗
“正是。”宫人回道。
玉昭仪就是红泪,她这么迫切得要来看我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我猜测着,沉声吩咐“让她进来。”
“这。。。。。。”宫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我斜睇睨她一眼, “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宫女小心翼翼的觑着我的脸色,低着头回道:“因为皇上吩咐除了皇上自己,任何人不得擅入广濪宫,就连太后娘娘也。。。。。。”
她话至一半,不再多言。
原来如此,他是想幽禁我。
“扶我起来,我要出去看看。 ”我冷声吩咐,递了一只手出去,她犹豫的掺扶过我,小声说道: “夫人,您现在身子虚弱,不能见风,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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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我叱一声,扶着她起身。^橘园。清清^
她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只好命人去里面帮我取了件披风,小心地为我披上,然后扶我出去。
走出来,才知道刚才看到的远远不值什么,广濪宫面积远远不只是我看到的那一点,庭院里不只宽敞幽静,更有一池碧湖盘卧于雪松丛中,远远望去,晨光透过树枝照进去,湖面上烟光浩淼,这哪里是宫啊,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宫人扶着我穿过重重回廊、莲桥,来到门口,未待到时,就已听到红泪厉喝奴才的声音。
“大胆你可知道本宫是什么人?”
接着,是侍卫十分无奈的声音,“奴才知道,只是皇上有令。”
“既然知道,那你还敢拦着本宫……”
我垂眸一笑,来到门前,众人看见我出来,止了吵闹,忙都跪地参拜,“奴才(婢)见过夫人,夫人万福金安。”
红泪并不跪,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眸子里有某种仇恨的光茫闪烁。
我低下头,心中苦笑不己,她仍在恨我。
“免礼,你们都退下罢。”我沉声道,微微抬了抬手,他们谢恩起身,连同扶着我的宫女一起远远的退到一旁。
“好久不见。”我看着红泪道。
她盯着我的脸看着,良久不语,最后,突然冷笑出声,仰天笑道:“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我低下头笑着,语声岑寂,“是呀,我又回来了。”
“真想不到,你可真有能耐,不愧是前朝曾叱咤一时、艳冠后宫的明诚皇后,为求富贵,居然能够让诚王爷心甘情愿的写下休书,让你顺顺利利的进宫来。”她冷声道,眸中笑意如霜。
我心下一哂,抬头看着她,“你说诚王爷写下休书?”
见我一脸迷茫,她猝然笑了,“装什么无辜,要不是诚王爷写下休书,你一个有夫之妇又怎么能有机会再嫁入宫,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这份狐媚人的功夫。”
原来,诚王爷已经休了我,我想像不出易子昭究竟是用什么卑鄙的方法逼他写下休书。但我知道一定是最毒烈的,要不然诚王他怎么会舍得放我走呢?
我无声地叹一声,别过目光,“你还好吗?听说你现在是昭仪。”
她讽刺一笑,看着我,“我好不好你还看不出来吗?昭仪又如何,还不是远远在你殇国夫人之下。
殇国夫人的称谓是可笑的,我讪讪的接不上话。
她仰头看看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再道:“你没来之前,大家都说这广濪宫是皇上为我而建造的,现在,居然让你住在这里,怎么?你很得意罢?”
我亦抬头看了看这处宫殿,笑着道:“是呀,这里的确不错,可是我做不了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再回到民间。”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无辜。”她冷笑着道,转身向后走了两步。
我仍站在门里,并未出门槛,我们两个,就这样一里一外,隔着一段距离说着话。
她的冷声讽刺还有恨意都敌不过我心中对她的那份歉意,是我害她失去了父母,不管她怎么恨我都是应该的,可是……我们终归还是亲人。
“红泪……”我轻轻叫出她的名字。
她身子一怔,转身看我,“干什么?”
我勉强扯了一抹笑出来,“红泪,我们必竟还是亲人,不管你多么恨我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这世上,你只剩下我这个亲人,我也只剩下你。”
她脸色缓了缓,好像有所心动。
我趁势接着道:“现在,你可能也知道了这宫里不比外面,有多少人表面上迎合,但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将你踩到脚下,防不胜防,既然你我都在深宫,又是姐妹,我希望我们可以站在同一边,共同抵御外敌。
“你希望我跟你结成同盟?”她冷笑道,脸上全是讽刺。
“对。”我说。
她再次冷笑,转过身来看着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跟你结成同盟,谁又知道你不是骗人的,利用过我之后再一脚把我踢开,过河拆桥你也不是第一次,记得当初王良人就是这样被你打入冷宫的。
我轻笑,原来她也知道王良人的事。^橘园。清清^
“可我最后还是救她出来了,真正死的人是萧贵妃……”我试图告诉她实情。
“够了够了……”她冷声打断我,捂着耳朵不愿意再听下去,“郁清尘,你好自私,王良人跟你是同盟,为了你的胜利她就得在冷宫待上那么久,为什么去冷宫的是她而不是你?”
她冷声质问,我无以回答,默然低下头去。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吗?”她冷声逼问,一步一步走过来,声声问到我脸上。
内心苦涩蔓延,我无力地笑笑,“对,我很抱歉。”
她笑,猝然转过身去,“跟我说有什么用,等将来,你到了天上再跟那些人说去罢。”
是呀,那些人都己经去世了,我有些无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话题,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恭喜你呀!”她笑着道,仍用背影对着我。我一阵无语,耐着性子再问:“谢谢,还有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她转头看我一眼,目光轻佻,挑衅。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已经觉得越来越无力,强撑不下去,对她笑了笑道:“皇上就要下早朝了,他明令禁止所有人靠近这里,让他看见你也不大好,不如……改日我去找你?”
我的话,一部分是真,一部分是敷衍,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宫人退后三米,却不代表就真的一点都听不见,我刚刚进宫,分不清谁是敌是友,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
红泪脸色黯了黯,讽刺的道:“这么快就用皇上来压人了?你可别忘了,枪打出头鸟,皇上这么爱你,实则就是害你,就算我不动手,太后,皇后,也自然不会放过你。”
我轻笑,“那你是来向我报信的喽?”
“才没有。”她极力否认,脸已胀得通红。
我脸上笑容变得有些苦涩,“那……bbs 。j OoY O O. n ET 请便罢,我要回去了。”
我扬手招来宫人扶我回去,红泪仍站在门前不愿走,直到我身子走远,她才拂袖离去,可我宁愿相信她是来提醒我的。
红泪是个单纯的人,喜怒言于色,不像我,即便心里恨得要死也还是笑着。
我回到殿里,坐在榻上微微喘着气,短暂的行程而已,已经让我觉得疲倦。
“夫人,早膳备好了。”片刻后,有宫人来请。
我幽幽地叹了一声,起身跟着她进了膳阁。
只是早膳而己,就见桌子上己经摆满了琳琳琅琅的菜色,各色面点,小菜,粥……
我因为担心孩子,已经没什么胃口,可是又怕等下她回来没有奶给她喝,于是挑了一碗灯芯花鲫鱼粥,吃了半碗就搁了勺子。
“夫人,您昏睡了三天,身子虚弱该多吃些才是。”劝我的那位宫人长得眉清目秀,甚是难得的好容貌。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随即站起身来。^橘园。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