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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诽谤朝廷时政”等等罪名,在杨约死后不久,贺若弼因罪被斩杀。
贺若弼死前,两京又多次传出童谣乩言,称杨隋当衰、萧梁当兴(史实,非小说家言),并有朝臣并内外侯官总管私禀杨广,言内史令萧琮与贺若弼素厚,多有结交。于是大业三年年中时,这一连串血腥洗牌的连锁反应,终于扯到了萧琮身上,萧琮的内史令被撤去,改封左光禄大夫虚职;饶是他担任内史令以来每天都只纵酒娱乐,从不过问政事,依然没能逃过猜忌。数月之后,萧铣的这个大堂伯便在忧虑之中染病身故。
兰陵萧氏其余昆弟子侄,在这个过程中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野心,依然该吃吃,该睡睡,该泡马子找妞儿便随性去找。也就是到了萧琮病故之后,出于孝道和礼法,才敬而重之地举哀吊唁,仅此而已。
直到萧琮死的那一刻,老萧家最后一个曾经做过皇帝的人才算是全部离开了这个世界。多疑的杨广终于松了一口气,缓了几个月之后,居然生出了一丝内疚之心——很明显,萧梁这种存在时都不过是傀儡的政权,又怎么可能在大隋全盛的状态下复兴呢?自己就为了这么一句毫无根据的童谣,以及萧琮与贺若弼私交不错的传言,便逼死了自己的大舅子,似乎实在是有些残忍。
当然,以杨广已经当上了天子的坚韧心性,如果仅仅是残忍,又算得了什么?真正让冷静下来之后的杨广深思的,是他发现朝臣之中经过这一番清洗,居然只剩下宇文述一脉在军方拥有绝对权威,杨素死了,贺若弼死了,其他有可能和宇文述在同一个档次上的人,都已经死了。
似乎,对于杨素一门,贺若弼一门,以及自己老婆的娘家人兰陵萧氏一门,打击已经矫枉过正了一些。那么,对于在被打击过程中那些看上去依然安之若素、对朝廷始终忠心不二通过了考验的臣子,是不是到了该给个甜枣安慰一下了呢?
萧铣显然属于已经在关于兰陵萧氏的谣言中通过了考验的可靠之人。就好像历史上不久之后,低调的李渊在“杨花落尽李花开”的谣言出现后,低调数年不揽权不掌兵,静静等待同样姓李的成国公李浑和其子李敏一家被杨广误认为是谣言应验者而斩杀、自然洗脱自己的嫌疑。
……
“夫君,大伯的灵堂都撤除收拾干净了么?母后知道今日是撤祭的日子,也过来看了呢。若是还没收拾完,让母后再瞻仰一番也好。”
萧铣刚刚把拿下来的灵牌亲手擦拭干净,背后便传来了爱妻的声音;成亲五年的杨洁颖,已经被甜腻美满的爱意,滋润浇灌成了一个浮凸毕现、望之消魂的清丽绝艳少妇。烟霞云霓一般的羽衣笼罩之下,是令人窒息的妩媚妖娆,也只有萧铣这样经历过足够温柔乡习惯了的人,才不至于被魅惑到失态。
许是一家人毫不见外的缘故,萧铣还没有回答,也没等人通传,正堂门口宫女簇拥之间,已经转进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端庄雍容妇人,正是萧铣的姑母兼岳母、当朝萧皇后。数年的岁月,似乎并没有让萧皇后的美态受损。如果单纯从容貌上看去,保养得法的萧皇后似乎还不像是三旬熟女,好像只比自己女儿大了不到十岁的样子;不过,眉宇之间那股淡淡地忧伤哀怨,却远不是数年前可比的了。
如今,已经是大业三年末了,杨广登基已经整整四年(仁寿四年末登基,次年才改年号),当年的独孤皇后和杨坚,已经分别过世了五年、四年,杨广上头再也没有了人压抑和管制他的**,所以,这几年里,杨广那种如同报复性、发泄性地纵欲,相比于登基之前矫饰的清心寡欲之态,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不可否认杨广确实对萧皇后情深意重,从少年新婚之后的整整二十年里,都只和萧皇后一人恩爱,从十四岁到三十四岁。可是登基之后,尽管萧皇后的美态仅仅是略微开始出现逊色于那些二八年华的鲜嫩佳丽,杨广却出于猎奇,不停地寻找云英菡萏的少女宠幸。尽管杨广心中依然把萧皇后摆在了一个不可替代的女人的重要位置上,他的身体,却如同惋惜曾经的太过压抑一般,不停地开小差。
最近三年,萧皇后享受到的枕席恩爱,已经降到了不足一月一次的程度,这样成熟妩媚的她尤其有些神伤幽怨,毕竟对于养尊处优的妇人来说,三十六七岁还远远没有到爱情彻底凋零的年纪,她神色间那明显的憔悴,便是由此而来。
“儿臣拜见母后。”萧铣看着萧皇后,恭敬地行礼,让萧皇后心中的寂寥淡泊了几分。她的两子一女,如今长子、也就是太子杨昭已经因为肥胖症身染沉疴不起,说不得那天她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然萧皇后真要白发起码还得等几十年);次子齐王心性不佳,私德也很是不堪,;唯有这独女与女婿,成亲五年,恩爱有加,让萧皇后看到了当年杨广和她新婚时那种琴瑟和谐,如胶似漆的痴恋,时时勾动着心中的怀念。
“好孩儿,母后今日是来最后看一眼你大伯的遗物的,还有一些宫中的话要和你交代。”
第二章 治不好的寅吃卯粮
萧皇后轻抚着写着大哥萧琮神位字号的灵牌,轻轻放下,又拿起一根即将要被烧掉的十三环琮玉带,神色复杂地摩挲了一下,又丢开。镶嵌十三块环状玉琮的腰带,终究是逾制了,自古亲王只能用十一环,郡王十环,国公九环,而十三环的,是天子之带。这根腰带,当年在萧琮腰间,只系过三年,也就是萧琮当年还是西梁皇帝那三年;然后便解了下来,从此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
不过,拿去烧掉之后,也就无所谓逾制不逾制了吧,大不了把没法烧毁的玉环拿走藏好。这么做总比跟着做陪葬更安全。
”大哥虽然比本宫大了十来岁,到死时也还没到天命之年,虽不算夭,终究是早了些。罢了,如今这些都过去了。”萧皇后在宫女服侍下洗漱了手面,又熏香了一番,算是把怀旧之心彻底放下了,一手拉了杨洁颖,一手拉了萧铣,到侧厅内坐了叙话。
”铣儿,有些话,姑姑也不瞒你,你心里想来也是早就想到了的。不错,除了大业元年时陛下初践国祚,大肆升赏我兰陵萧氏满门,后面大业二年,大业三年两年里,咱确实遭了些忌惮,卷入了不少不该卷入的事情。不过如今大哥去了,姑姑的兄弟里面,也只剩两个还身子康健,外头陛下忌惮的越国公一门与贺若弼等军中关陇世家也都失了独当一面之权。这桩事情便算是揭过了,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再也休要提起。”
多说一句题外话:隋军之中,虽然还有一个宇文述如今算是毫无疑问的军中第一人,别人权位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但是如果撇开权力单论门阀的话,宇文述一门却没有资格归入关陇门阀——这倒不是说如今宇文述单打独斗没有帮手,或者说他三个儿子官还不够大,而是因为宇文述这个宇文的姓氏乃是当年北周时被北周皇帝赐姓的,他们家原本是姓”破野头”,是贫贱的鲜卑底层出身。
只要不是累世公侯,盘根错节数百年的大族,就理所当然不能称作”门阀”,不管本人官位暂时有多高,势力有多大。这就好像暴发户和富一代们再有钱,也不能称作贵族一样(其实富二代也不算贵族,得富n代)。
在现阶段杨广主要忌惮对象还是门阀势力的情况下,宇文述虽位高权重,却还不是杨广要提防制约的对象。杨广对宇文述的利用态度,依然是有原则的重用,而远远没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程度,因为杨广自信以宇文述的根基之浅,即使如今位高权重,但只要皇权流露出要处置对方的倾向,马上可以轻松干掉。所以,虽然萧铣对宇文述有些私怨,如今也还没有顺势报复的计划和时机。
既然如此,萧铣回答时的气度便显得颇为豁达:”母后说得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何况这些年陛下对儿臣等并无不妥,外人的遭遇,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了萧铣的表态,萧皇后很是欣慰,微笑相询:”你能这么想,那就是最好了,母后便和你说些正事儿。如今你也在东都闲职三年,只做些辅佐细务,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现在嫌疑尽去,母后也知道你是有大能耐,愿意做事儿的,探听得有几个出京放外任的机遇,你先看一下,母后也好再到你父皇面前去吹吹风。”
终于有机会重新去做事了么!萧铣心中隐隐开始有些兴奋,过了年关就是大业四年了,貌似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再有两年功夫,天下就开始陆陆续续出现抗拒修永济渠的小股蟊贼了,主要是山东河北一带。这之后再过两年,随着讨伐高句丽的开始,就会出现上层权贵的大规模叛乱。如今天下虽然还是一副太平景象,但是如果想在几年后的大乱中建功立业,已经应该开始绸缪外放揽取实权了。
心中虽然如是想,口头却不得不表示一番对姑姑的眷恋之情,话说出来时,已经变成了:”母后如此为孩儿着想,孩儿实在感激不尽。可是这几年能够承欢膝下,晨昏侍奉左右,若是远离,数年内只怕再也无法日日尽孝。如今天下太平安妥,就算没有孩儿出去做事,一样有外臣可以帮助圣上,治理得上下相安。”
萧皇后几乎又被萧铣的催泪弹台词说得改变了主意,也幸好她大哥的例子摆在那里,让她感觉到了如今京师还是是非之地,才没有动摇。针对萧氏的这一波谣言虽然过去了,但是清洗隋文帝一朝顽固遗老的行动显然还没彻底结束,这种情况下,离开京师显然是避开风口的好选择,否则被波及躺枪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不是八弟萧瑀一贯以内史侍郎的身份任职,不可能离开中枢外放的话,她甚至还想让萧瑀也出京躲避一番。
”你这孩子,这些言语休要再提,母后还不知道你们的孝心么?但是这两年,还是先出去静观京中变化的好。
母后便直说了,明年陛下有三桩大事要筹备。第一件乃是吐谷浑无理拒朝,陛下打算明年筹备一番,后年便出兵讨伐吐谷浑;第二件是继续增修黄河以北直通涿州的永济渠,以便运河修通后漕运军粮到河北,修完之后,陛下说不定便要以讨伐吐谷浑得胜之师移而东征,讨伐高句丽;第三件事,也是与讨伐高句丽相关,绸缪着这两年里,选精明干练官员至吴中,大造海船,以便将来讨伐高句丽时以一路水师越海呼应,袭击高句丽腹背。这三件事情里面,要说你素来擅长的,无非是修河、造船两件,不过你素来缺乏军功,若是有心去讨伐吐谷浑历练一番,母后也能帮你谋个我赞划军机的参军职位,一切全凭你自己决断。”
准备一年之后,朝廷就要讨伐吐谷浑了?在萧铣前世的历史知识印象中,隋炀帝讨伐吐谷浑得胜这桩事情似乎发生在讨伐高句丽之前一两年,那就该是大业六年的事情。如今却要提前到大业五年,难道是因为自己造成的蝴蝶效应,让大运河和东都修建等大事儿进度提前了,让杨广省下了一些钱粮人力,所以把他好大喜功的一生功业都提前了?看来杨广寅吃卯粮急功好利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得改啊。自己想办法让他赚的快了一些,杨广花起来的速度也更快了。
另一方面,萧铣似乎记得,历史上杨广为了讨伐高丽而派遣大臣到吴地大造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