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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喜欢夜风么？”碧落辰的声音，在夜色下带着一种奇怪的诱惑，让人有些血脉喷张。
“只是忽然发现，天海的夜很美而已。”李天凡笑了笑，“民居错落，重叠俯仰；街道错综，远近曲折；华灯频烁，璀璨如星；人在夜色之中，仿佛感觉不到时光的消逝，明明望着人流的息壤流动，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样…”
“没想到你很感性。”碧落辰优雅的站了起来，扶着栏杆，倩目眺望，“我只是喜欢夜风，它能吹到我的心里，让我清醒，让我觉得自己是有生命的。”
碧家的孙女，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幸福。生活的优越，却是用自由换来的。
李天凡望着她略带伤感的眉目，一种怜爱之意不由从心底涌起，想要用手抱住她，呵护她…
不对！他立刻将头扭到一旁，暗自警惕着，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受到诱惑么？
道心不坚？
他用眼睛扫视着地面上的人流，分散精力，“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吧，恩？…”
李天凡的眼前一亮，忽然发现人群中急匆匆的走着一个黑衣女子。
她背着一个孩子，行色匆匆，不住的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这什么，又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李天凡在一瞬间就认出这女人是聂念枫。
而此时，聂念枫却忽然好像感到了什么，身子一闪，踏步如风，人已窜了出去。
几乎同一刻，后面三个人同时迅疾冲出，显然是在追赶聂念枫。
“李天凡，你在想什么？”碧落辰见李天凡一直望着下面发楞，以为对方在思考着什么。
李天凡也不言语，手一按栏杆，人已跃出阳台之外。
“这可是二十层啊！”碧落辰忍不住一声惊呼，却见李天凡的身子已经落了下去。
他身子在高空中保持平衡，自然迅捷的下落，忽然手掌一勾，顺着力量的惯性，人已跃到一个阳台之上，随即再次跃下，几个来回，他整个人高高的甩了出去，拉着旁边楼层上的钢丝绳荡了两圈，平稳的落在一栋低层建筑之上。
向上方探身望着自己的碧落辰挥了一下手，李天凡从那栋楼顶上又看了看聂念枫几人跑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第四十二章 命运
那坠落而下的一道人影，自然正是抱着曲玲英的李天凡。
他从峡谷峭壁之上落下，便四下伸手疾探，想要寻找是否有凸出的岩石，树枝，可以借力停住下坠之势，然而那谷壁之上光洁溜溜，毫无凸起之处，偶有几根细枝生成，与李天凡的手相接触，立时断折，竟是半点作用没有。
他奋力求生，体内真气流动不息，运劲想要向上纵跃，想要将下堕之势稍为减缓，着地时便不致跌得粉身碎骨。可是人在半空，虚虚晃晃，实是身不由己，全无半分着力处，但觉耳旁风声不绝，心下不由一紧。
看来今天是必死无疑了…除非…
要是我将这小丫头垫在身下，借她的身体缓冲，或许能够不死？…
此时是生死一线之间，求生的**实是发于本能，更何况这世界不过是小说世界，这丫头又不是现实中的真人，我何必为了她枉送性命？
不行…这龌龊的念头刚一出现，便被李天凡强自压了下去，他将曲玲英自肩头下移，抱在怀里，整个人平平仰起，心中暗想，待会儿落下，就让小丫头用自己做个缓冲吧，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
正在想着，他忽然感到脑中喀喇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随即身旁的浓雾卷动，四下里不知为何，一切都似乎变得缓慢了起来，仿佛时间的流动在渐渐凝滞。
“怎么回事？”他立刻感到下坠之势不断减缓，自己的动作也在逐渐变慢，最后，完全静止在空中，随即一团漆黑的光芒闪现，将他包裹在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天凡此时只有思维还能正常运转，身体竟连动弹一下都不能。
此时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毫无下坠的趋势，眼前却只有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更无法调动精神力去探测四周。
就好像是身坠一场奇异的梦境！
“闲云留片影，活佛化千身。大梦何时觉，痴人问木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黑暗中悠悠荡荡的飘来…
这声音，自己好像听过很多次了…李天凡这样想着，这片黑暗之中，忽现出一丝光芒。而后那亮光逐渐变大，也更加耀眼。
仅仅片刻之间，光芒竟让李天凡感到有些恍惚！
这恍惚之感一闪即逝，随即李天凡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像卷起一团风暴，瞬间扩散开来，光影错综，犹如一座大幕缓缓拉开。
在那大幕之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战场，无数人相互冲击着，厮杀着，怒吼着。
而可怕的是，这些人全部都散发着无尽的威能，仿佛每一个人都能带着天意一般，神圣，光洁，强大到令人恐怖的地步，并持续永恒，让人一见之下便向顶礼膜拜。
这样可怕的生命，此时竟然成千上万，相互攻杀，使用着李天凡从来想象不到的可怕招数，仿佛每一击都能毁天灭地，就在这片犹如无穷无尽的战场上。
李天凡看着这一切，竟隐隐感到身体在战栗，那种战斗实在是太可怕了，而最可怕的是这些强大如神般的生命，不断在那战斗中陨落。那浑身的威严，神圣，强悍，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失去生命的尸体倒落尘埃，转眼化为朽土，仿佛是对那永恒的讽刺。
而就在这战斗双方各自的身后，仍站立着数十人，相互在隐约交谈着什么，眼中带着俯视苍生的目光，看着那战斗，面上波澜不惊，似乎死在战场上的那些生命，都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神，如蝼蚁？！
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地方？李天凡惊疑不定的望着那一切，却又似乎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就在那里，自己正与人在那里搏杀，自己仿佛就是那千万个蝼蚁之一…
刷拉！
所有的一切忽然消失，而李天凡此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地上，他用尽全力将怀中的女孩推到旁边，坐起身来，疑惑得望了望四周。
一片重重浓雾，弥漫在周围，让人难以远视。
“我没死，我真的没死！”李天凡先将意识深入识海，查探精神上的伤害，却发现方才那沉重的创伤竟然自行好了，而识海深处那棵扶桑树，不知何时竟变得更加高大，犹如参天古木，而其中的一个枝杈上竟然结出一个晶莹的果实。
在那果实晶莹的表层，不断浮现着光芒，从中清晰可见的，皆是李天凡方才所看到的那场恐怖的战斗。
真是奇怪…李天凡知道他不可能凭空将这件事情想明白，当即将意识退回，又用手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身体所受的损伤仍然很重，万幸的是伤势没有因坠崖而加剧。
“不过这伤，还真不轻啊…”李天凡盘膝坐好，看了看手中握着的药丸，“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谁，这药，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那女人如果想害自己，方才只需要袖手旁观即可，又为什么要帮自己阻拦那个高家的老家伙？
死就死了！李天凡想到这里，将那药丸丢入口中，吞咽而下，随即盘膝打坐，催动阴阳诀，将那药力逐渐化开。
李天凡此时伤势极重，浑身直觉经脉紊乱，真气流动极为滞涩，背后到胸口更是一片闭塞，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实是疼痛难当。
便在此时，吞入腹中的药丸，忽然散发出奇异的热力，随即仿佛一团烈火，烧灼着李天凡的身心。
恩？李天凡正感诧异，忽然感到浑身的气血，随着那烧灼，仿佛沸腾一般，冲腾之力陡然增强，随即浑身上下的剧痛竟一瞬间减缓了许多。
李天凡不由的大喜，当即全力运功，不过片刻，他浑身汗如雨下，忽然一仰头，喷出一口淤血。
随后长长的喷出一口滞气，李天凡用力站了起来：“这药果然有效，倒不知道那女子为何帮我？”
他这样想着，用精神力探测了一下曲玲英，发现她呼吸沉稳，应无大碍，想来不久后应能醒来。便在此时，他的身后，两个红色的光点猛然显出，仿佛太古凶兽陡然苏醒，透露出残忍的杀意。
“好极了，就是这龟儿子害的老子差点翘吧？我就先咬死他，然后再去…恩…”
刷拉，一道幽光带着疾风，瞬息闪现在李天凡的背后：“死吧！”那乌龟瞥了李天凡一眼，终于站了起来，身子挺了一挺，有些骄傲般的说道：“哥当然是生灵，而且已经是先天生灵了，懂不？”
“不可能吧？器灵怎么可能变成生灵？而且你也太弱了…”
乌龟哼了一声，有点怒意的说道：“还不是你龟儿子的害得？哥正在衍生血肉，正在转化生灵最关键的时候，也是最弱小的时候，就被你一砸，生生砸了个粉碎，再重新聚敛的时候已经残缺不全，弄得哥现在实力大损，身子也小成这个样子！要不然，你这样的，哥要打十个！”
“哦，那还真不好意思了。”李天凡一听这乌龟还是被自己害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你一个器灵竟然能变化成生灵，这可真是奇怪。”
“哼，你们这些蝼蚁当然会奇怪，不过，哥的主人可是…可是…”乌龟的眼神又黯淡了起来，随即低沉的走了过来，趴在李天凡旁边，两只眼睛有些迷离的望着火堆，其中泪光闪动，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李天凡特意选择灵草中，他认识的等级最低，药性最温和，且相互没有冲克的几种煮来吃，否则他还真担心自己这身子骨能不能承受得住，眼见乌龟趴在了身边，立即捞出几根送了过去。
那乌龟也不说话，低头把这几根草吃了下去，李天凡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眼见对方没有受不住药性的迹象，这才捞起剩下的草药大肆吃了起来。
一人一龟将那一盆灵草当火锅一般吃完后，那乌龟深深叹了口气，“主人他，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情其实李天凡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当即也就粗略讲了讲武神成就神体之后，与人攻杀而亡的传言。那乌龟听罢，便又爬到一旁，将脑袋晃了晃，不再说话。
李天凡在谷中寻了几块有凹的石头，打磨了一下，盛了点汤给昏迷的曲玲英喂下，随即皱了皱眉头。
本来按照他的推算，曲玲英早就该醒了，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变数？
眼见对方呼吸平稳，脉象厚实，精神力探测下似乎也没有精神创伤，倒让李天凡想不明白了。
将曲玲英重新身体放倒，脱下外衣给对方盖上，李天凡正想着是不是再继续观察一下，忽然听得远处轰隆一声响动，随即大地震摇了两下。
他立刻问那乌龟：“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阵眼的阴阳煞气外放而已，没事儿的，懂不”
“阵眼？”
那乌龟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你以为这谷中的灵气这么浓厚是为了什么？外面的人一直进不来是因为什么？哥告诉你，这里是主人给哥准备，让哥修炼化身生灵所用的宝地，懂不？”
“那边的是聚灵大阵，那头是隐匿大阵，那头是时间大阵，那头是…”它一下子立了起来，用爪子左指右指，最后一路指到上头：“上面还有一道封灵大阵和空间大阵，保证谷内灵气不外泄，以及想要向下攀爬之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