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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李天凡招了招手，目光不动，身形不动，心意不动，“送尔等上路！”
第六十四章 王八之气
王氏三兄弟的想法，确实不能算错。按理说李天凡连战三敌，早该精疲力竭，势如强弩之末，力不能穿鲁缟。
但事实上，李天凡第一战对高离右，一直是不断试探，最后一击成擒，并没有太大的消耗。第二战对大巫，不但没有消耗，反而是趁机吸收对手的诅咒，将自身修为持续积蓄攀升。直到最后一战硬捍高离左，则正是借助那无尽的压力，将自己这些潜力、积蓄完全挤压而出，终于借势通玄境大成，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此时他的战力不但无损，反而较之之前更为强盛！
更何况一旁还有一个被他精神力控制的高离右，也是真空境大成的实力，随时可以在他的控制下，暴起攻敌。
所以说，李天凡并非是一味凭血气之勇，一念冲动下便不知死活，明知必死之局也要硬闯，而是将一切环节进行计算后，认为此事值得，有其可行之处，方才去做。
勘破生死，知其顾忌后，才说得上无惧生死，无所顾忌。
此时李天凡身周的真气涌动，并不凶暴，却磅礴，并不霸道，却厚重。那是一种浩然正气，浩瀚如海，淳正博大，恩泽天下，并无强力压迫之意，却令人自生敬畏，仿佛面对着无上主宰，心中渐起退却臣服之意。
“且慢！”王龙突然喊了一声，身形向后退出数步，王虎、王豹似与他心意相通，立时也向后退去。
王龙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长叹了一口气：“你的实力，我已知道。我等认输，这就离开。”
片刻间双方气机此消彼长，王龙已经感到并无压制李天凡的把握，他也当真干脆利落，当即便服软了。
李天凡扫了他一眼，淡淡道：“给我一个放你们走的理由。”
“这…”王龙双目一眯，门牙轻轻对上，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言语中已带出杀机，不禁微感诧异。他觉得自己虽无胜过对方的把握，但这情势对于对方来讲也是一样。
为什么这小子竟然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好像己方三人对他而言，只是待宰的羔羊？
但是，他并不觉得对方是妄自尊大，凭着方才连战高家三人后，还能有这般可怕的气势，他就感到对方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无法探知他的底牌底蕴究竟有多少。
这样的人，最是可怕。
他面色精彩的变化了数遭，心中不断权衡形势，那一旁李天凡左右看了看三人，突然间脚步向下一震，“嗡”字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之声响起。
一股凌厉的意志，不屈的精神，随着那汹涌的气息向四外蔓延，三人只闻这啸声，当时面色一变，情不自禁向后退出一步。
随着啸声的持续，三人又向后连退数步，每退一步，李天凡的威势便跟着压进一步，竟不已路程拉远而稍衰。
刹那间三人脸色雪白，王龙拼命收摄心意，方才稍微定住点神，他此时毫不怀疑，只要李天凡一动，杀死他们三人绝对毫无阻碍。
他心中决断好快，便在这生死绝于片刻之间，面色精彩激烈的变化了数遭，陡然躬身说道：“我等愿意投诚公子，为座下走狗，恳请公子收纳！”
他三兄弟心意相通，王虎、王豹毫无犹豫之色，竟也都是同时躬下身去。
“哦？”李天凡左右看了看三人，这一幕确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实际上这三人都是连族的客卿长老，身份地位都不算低，修为在这项悦镇内也算得一流之列，定然是身有骄横之意，哪怕是随便向自己轻易认输投降，都是几不可能，更遑论屈身投诚，要跟随自己。
这根本是匪夷所思的，却又真实发生了。
他眼见这三人神色沉稳，并无作伪之色，当即背负双手，面色不变，心中暗自盘算着。
“我三兄弟为公子气度折服，愿为驱使。愿发下本心誓愿。”王龙眼见李天凡不语，毕恭毕敬地说着，这话倒也不算违心，李天凡确是单以精神气势便将他三人压服，心知再无争斗之力，此时若不投诚，便只有死路一条。
随即，三人不待李天凡开口，各自咬破手指，点在眉心，胸口，口中发下誓言：“本心本愿，跟随李天凡公子，为奴为仆，从此忠心不二，绝无更改！我等…”
本心誓愿，是神迹大陆的修炼者所发的一种誓言，若发誓后一旦违背，立时浑身真气散乱，气脉爆裂而亡。
发此誓言之时，心神开放，周身毫不设防，李天凡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可以轻易扫入三人体内，查看三人此时的精神波动，凭此一项，他感到这三人确是发自内心投靠自己。
不过，他仍是在三人的意识深处，种下了一个暗示条件，若这三人当真还留有后手，那么心意到处，这个暗示条件就会让他们立时自杀。
此时，三人已站起身来，王虎续道：“咱们蛰伏此地，也是欲寻明主，区区连氏，咱们还真看不上。”
“正是，今日一见公子风采，我等已知公子非池中之物，愿意投诚。”王豹说着，三人又是同时一拱手，“恳请公子收纳！”
李天凡并不完全相信这三人的话，但至少对方的本心誓愿的确是真的，而且自己又留下了后手，倒是没有必要就这样直接赶尽杀绝。
要知道，这三人都是真空境小成之上的修为，王龙更是真空境大成，这样的实力在项悦镇已可算是小巨头了。如果当真能收为己用，那么自己的势力，实际上就在短时间内超越了项悦镇大部分家族。
他方才从三人的记忆中已经知道，连族虽然在项悦镇算是较大的家族，除去其家主和大长老外，也不过只有区区五名真空境的高手，这还是算上王氏三兄弟的情况下。
“也罢，不过我不打算在项悦镇长待，待我离开的时候，你们可愿随我一起？”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目光中竟闪现一丝兴奋之意：“当然愿意！我等愿随主子出外闯荡，若是一辈子窝在这等地方，才真是枉费了这有用之身啊！”
“好吧，那你们先回连家等着，待我有需要时自会找你们。”
王虎向前一步，躬身递上一块翠绿的细珠，说道：“主子，您若有差遣，可将真气灌入此珠，我等立时知晓。”
李天凡“恩”了一声，将东西接过，挥了挥手，那三人立时离开。
此时，他又望向了一旁昏迷的高离右，一道意念传出，高离右缓缓醒转了过来高离右渐渐清醒，挣扎了几下，却发现除了头部能动弹，身体仿佛被五行的绳索束缚，丝毫动弹不得。
“你还被我的精神力控制着，就不用费力气了。”李天凡淡淡说着，他之所以不去控制对方的头部，也是为了让他能够说话。
耳听到对方的话语，高离右立即停止了挣扎，只是左右看了看，随即苦笑了一下。
方才他被李天凡催眠中的记忆，并没有被抹去，所以清楚地记得，自己亲手给高离左的致命一击。
“你不打算杀我么？”高离右轻而细长舒着气，“只要在杀了我，所有的一切，高家便无人再能查到你的身上了。”
李天凡将吴心妍扶到树下倚坐，然后走到高离右的身前，望着对方，并不开口。他方才已在高离右的记忆中查知，高家只有大巫能够追查出自己，目前却已身亡，而看过自己面目的人中，现下也只有高离右活着。
只要杀了他，高家自然便不会知道，这一切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高离右被他这目光看的心头有孝紧，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上唇，目光中闪烁了几下，却又微摇了摇头，低低的叹了口气。
李天凡蹲下身，与对方四目相对，这才说道：“不必故作姿态，你心中其实认为我不会杀你，不是么？”
高离右淡然一笑，随即眼神低垂，没再说话。
他的确觉得，李天凡如想杀自己，直接杀了便是，根本无需再叫醒自己。
“你是想要我的核心修炼法门吧？”高离右忽然抬头说道，“我门中为保核心法门不外传，会给每一名修炼者下一道禁制屏障，无论是被催眠还是自愿，都无法泄露。所以，你也不必费力气了。”
“是这样。”李天凡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示怀疑。他方才控制高离右去阻拦高离左之前，曾搜取对方记忆，发现其修炼法门中，有三门功法上布满秘纹，内中信息根本无法被抽取出来，故此此时才将对方叫醒询问。
“哎，当初高宇传回的信息，说你是自然境，没想到你竟然是通玄境。”高离右摇了摇头，联想到最初看到对方是灵寂境的修为，他认为高宇当日也一定是被隐匿功法给迷惑了。
李天凡站起身来，淡淡道：“他说得不错，我当日确实是自然境，”
“不可能！”高离右眉毛一挑，不相信的说道：“这才几日的光景，你能从自然境修炼到通玄境？世上没有这样的人！”
李天凡哈哈一笑：“世上确实没有这样的人，不过我自有奇遇，却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高离右不断摇头，他绝不相信世上有任何奇遇，能让人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数个境界：“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此事便没有探讨的必要了。”李天凡大手一挥，止装题，语气平静安定，但是显得高深莫测。
高离右望着他的表情，不知为何，竟觉得对方的确没有欺骗自己。但他还是又摇了摇头，坚定自己的念头：“无论如何，我承认你很厉害，从一开始我就落在你的局里，这份心机确在高某之上。”
“这也未必，易地而处，我未必能做的比你更好。”李天凡摆了摆手，“捕猎看似猎人占尽优势，其实掌控先机的反而是猎物。无论是捕猎的路线、手段等等，其实都是由猎物去决定的。一个错误的印象和判断就可以让猎手失误，只要拿捏好机会，猎物与猎手的地位就可能调换。”
“的确如此…”高离右皱眉摇头，轻叹了口气：“可惜，怕是没有那种机会了。”
“不错，我和你高家的仇没有化解可能，的确不可能给你这样的机会。”李天凡微笑着点头，“何况既然核心功法无法外泄，那你对我也真是毫无价值了。”
“若你放过我，我保证不泄露你的消息，也绝不再来纠缠与你，可否？”高离右忽然抬起头，低声说道：“这件事就此结束，你绝对再无麻烦。”
“这不可能，这种保证我毫不相信，也不会留下如此后患。杀了你才是一了百了。”李天凡似笑非笑，“你若想清楚自己是否会接受如此条件，想必不会提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我愿发下本心誓愿，绝无更改。这样你是否能放过我？”
李天凡冷笑着：“你觉得可能么？你来杀我，难道想这么简单几句话就让我放过你？”
“这…难道你当非杀我么？”高离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随后忽然冷哼一声，面带着激将的微笑：“你可有胆量放开我，咱们现在公平一战？”
高离右此时气息散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李天凡的对手，若是公平交手，自然仍是必死无疑。这种情况下，他相信对方很有可能受激之下，放开对自己的控制，平手一战。
而他却有一种逃生的秘法，只要活动一得自由，便可立时发动，这秘法是他脑中被禁制屏障的三项法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