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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终于得到皇帝说话:“小顺子,送穆美人回去!传旨下去,穆美人温柔贤惠,晋封为正三品婕妤。”冰冷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如冰水般冻人。
“皇上……”穆美人惊惶,失声哀求。
“够了!”冷哼一声,“皇后若真是清白的,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退下!”
“皇上……皇后娘娘是无辜的……”穆美人凄凄然的惨叫声越来越远,随之沉淀的,是皇帝聍看似坚硬无比的琉璃心。
心儿,是朕辜负了你,朕对不起你……
树倒猢狲散,曾经何时富丽堂皇的凤暄宫,连冷宫都比不上,殿门外重兵把守,各个神情肃穆,殿内人人自危。
自打八年前生产后,骆凡心的身子骨就不怎么好,得知皇帝聍移情别恋爱上水灵灵后更是伤心欲绝,如今凤暄宫找出皇帝御用的九盏金龙琉璃杯内暗藏神秘慢性毒素,太医院所有太医云集调查是何种毒药,皇上使用九盏金龙琉璃杯七年之久,毒素早已入侵皇帝体内,却一直无人发觉,太医院齐齐请罪,为保全自身,纷纷将过失推给她。自责、懊恼、愧疚,使她心力交瘁,一病不起。
若是往日,皇后凤体有恙,无论是太医还是登门探望的嫔妃都会将凤暄宫的门槛踩烂,而如今……
偎冬一如既往伺候着骆凡心,偌大的凤暄宫,只有她一人照顾这身染重病的皇后,其他人都躲在墙角咬耳朵,愤恨自己跟了个没出息的主子,原以为是座大青山,哪知是座大冰山,见不得光。此刻的她们,似乎忘记了,当初是怎样削尖脑袋想挤进凤暄宫做皇后身边的奴才的。
这,就是皇宫。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一朝失势,落井下石,死无全尸。
凤凰于飞病塌上,骆凡心病恹恹躺着,曾经嫩的可以掐出水的脸蛋,早已失去昔日的水嫩,两颊深深凹陷下去,多情目含泪,如茫茫冬日黯淡无光,苍白干涩唇中传出一阵阵咳嗽声,每一声咳出的都是血,她已经忘了,自己躺了多久,咳了多久。
偎冬冷漠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如冰寒眸划过一丝心疼,她知道,若再不医治,只怕等不到皇帝还皇后清白,她就先一步香消玉殒。咬了咬唇,皇后多年来待她极好,她就算拼得一死,也要报答皇后的善待之恩。
打定主意,默不作声,等骆凡心昏昏沉沉睡下后,她悄悄溜出内室,回房取出自已多年积蓄,匆匆向外奔去,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能救的了皇后,只有她有回天之力。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人想到,在骆凡心失势后,竟然有人会对她伸出援手,更没想到对她伸出援手的人,竟是废后。
后宫无数咬牙切齿之声,不到一日光景又恢复平静,准确的说,是风声鹤唳、人人白危。
骆凡心中毒!
平日喝的银耳莲子羹里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毒药在体内潜伏时间长达两年之久。
太医诊脉的结果,震怒龙颜,一道圣旨,太医院、御膳房无数人头落地,后宫异开地毯式搜索,寻找凶手。
当时极品药材,像不要钱似的一车一车运入凤暄宫,请皇后服用,奈何皇后中毒已深再加上心情抑郁别说解毒,再珍贵的药材身体不愿吸收,也是白搭。
曾经花香萦绕的凤暄宫,如今药香四溢,一团一团,如愁云惨雾缭绕。
默默守候病榻旁的皇帝聍,静静望着陪伴他十多年的结发妻子,心中涌起愧疚。她知道他爱上水灵灵了,早在他未明白自己感情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所以两年来闷闷不乐。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忧伤的眼神、潸然泪下的脸庞,于是乎,他选择逃避。不断的宠幸其他女人,想让自己忘记水灵灵淡摸无情的水眸,忘记她对他造成的影响,想让自己忘记对骆凡心的愧疚,忘记她以泪洗面的模样。
但他真的没想到,他的心儿居然被人下毒,而且连续服用毒药两年之久,想尽办法求太医前来凤暄宫医治心儿的,居然会是水灵灵。
黄得高回禀他,当日水灵灵坐着太子御替到太医院,要太医前往凤暄宫,无一人理睬她,谁想,一言不发的她竟当着这众人的面,一把火丢入御药房,将御药房烧毁大半,惊动圣驾,逼得太医们不得不出诊凤暄宫。
昏昏沉沉,醒又复睡,骆凡心不知自己又睡了几日,隐约记得上次清醒时似乎看见她的夫婿守候在旁,听见他喃喃自语,说些什么,却听不清。
他真的可能守候在她病塌旁么?
凄楚涩笑,若是以前,这还可能,但如今……他心心念念的人是水灵灵,怀里躺着的是三千佳丽,她不过是个年老色衰的女子,又有佑德何能让他守候在她身旁呢?何况他已经软禁了她。
隆隆雷雨声声夹杂着凄凄哀哀哭出声隐隐,是谁在哭?
竭力撑开沉重的眼皮,转动灌了铅的颈项,朦胧间,她似乎看到红红绿绿的眼前,手背一暖,她迟钝察觉自己的手寒冷如冰,而覆盖在她手上的,分明是只温暖如玉的手,给人无限安全感。
是谁?
在这种时候,来探望自己?
人影朦胧如水中月,随着水波荡漾人影浮动,有种破裂美。
“爱……心儿!你终于醒了!”皇帝聍大喜过望,急吼吼道,“来人!太医,皇后醒了!心儿,你终于没事啦,朕好担心啊!”
在内室跪了数日的太医们跌跌撞撞爬到凤床旁,为皇后诊肪悬丝诊肪。时间越久,皇帝聍的心越沉下去,直到……
“究竟怎样?快开方子啊!”皇帝聍怒吼道,他的心儿不会有事的,他们说好要携手白头的,她怎么可以食言而肥。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磕头声此起彼伏。
“皇后娘娘……呜……”
“皇后娘娘您,呜……千万不能有事啊……”
“你们这些狗奴才!快点医好皇后娘娘的病!否则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太医,皇后娘娘乃我大莫国母,绝对不能出事的啊!呜……”
屋子里一片娇滴滴的女儿家哭哭啼啼,吵闹不堪,激起皇帝聍滔天盛怒:“吵够没有!”一声怒吼,如虎啸狼嚎,震慑所有人,各个虚若寒颤,畏惧不已。
“皇后明明已经转醒,你们为何不治?”心底隐隐有所察觉,但他自欺欺人不愿正视,握着骆凡心冰冷如柴的手,颤栗道,“心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朕不许你离开朕!朕不许……”话动动情处,无语凝噎。
颤抖许久,唯有黄德高大着胆子回道:“皇……皇后娘娘……回,回光返照……”皇后不仅毒入心脉,而且病入膏肓,回天乏术啊。
回光返照?
噩梦终成真……
“你撒谎!”如受伤孤狼般哆嗦,“朕的皇后不会死的!你们这群狗奴才!医不好皇后,朕要你们统统陪葬!统统陪葬……”他的心儿,陪伴在他的身旁,如今他不容易夺回皇权,好日子没过几年,她怎么……她怎么……她怎么可以……弃他而去……
求饶声、磕头声响彻云霄,却改变不了皇帝聍的啫血决心,皇帝聍的嘶吼,抵不过骆凡心的低声呼唤。
“相公……”轻若蚊呐的呼唤声,与一室尖锐呼救声相比,实在微不足道,盛怒中的皇帝聍又怎听得到呢?
一直在旁小心伺候着的偎冬听到皇后的呼唤,忙提醒皇帝聍。
“心儿,心儿你想说什么?告诉朕,朕一定为你办到!”皇帝聍慌不跌说道,用的是“朕”这个高贵称呼,一如他身上免征着无上权势的明黄五爪金龙袍。
昔日荡漾着粼粼柔情的秋水剪曈深深凹陷,眸中泪光闪烁,心中凄苦无比:她唤他相公,他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得宠的嫔妃在眼前,他……他让她情何以堪啊!
望着近在眼前的熟悉容颜,瞬间,觉得太过陌生,寒心琴瑟,伸了伸手,始终触及不到他俊逸的容颜,心中哀恸,琴瑟道:“水……”
“快拿热水来!”皇帝聍忙喝道,偎冬将热水递到皇后嘴边,皇后微微摇头,低声喃道:“水……水灵,灵灵……”
水灵灵?
废后?!
皇帝聍窒了窒,紧握着骆凡心的手轻颤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骆凡心眼中心心念念尽是恳切之意,不得已下旨:“来人!传废后水灵灵!”
毛离顺一愣,迟疑道:“皇……皇上,废后娘娘她……”她什么时候遵循过皇帝的旨意啦,她可能来么?
皇帝聍怔忡一下,瞥了眼危在旦夕的骆凡心,恨恨道:“把太子和那个小宫女一起传来!”有他们两个,不怕水灵灵翻出他的五指山。
毛离顺匆匆退下,留下满室惊愕,跪了一地的嫔妃不解地偷瞅着躺在病塌上的奄奄一息的骆凡心,恨得咬牙切齿,要死就死,拖拖拉拉的难道还想有力回天么?
下了圣旨,望着骆凡心枯瘦如柴、毫无血色的脸,皇帝聍实在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沉重的沉默沉甸甸压在他身上。伸出手,抚摸着她不再光洁无暇的肌肤,充实的心,突然变得空洞,仿佛被人硬生生挖掉一大块。
他的心真的充实过么?
或许,是自欺欺人吧。
将他所有的挣扎看在眼里,心酸、悲伤、心疼……“相公……妾身,妾身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若有来生,愿他不再是帝王,她希望做他唯一的妻子,不再是三千佳丽中的沧海一粟。
“相……相公……”咀嚼着骆凡心的话语,他终于明白她为何落泪,“心儿,若有来生,朕希望和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这辈子,是他对不起她,只希望来生,能回报她山高海深的爱恋。
嘴角抽出一抹欣慰,明白他话中的深意,能在临死前得到他的承诺,她死而无憾。
“太妃娘娘驾到!”
恋太妃在蓝芝、音旋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入内室。
“太子殿下觐见!”门外小太监高唱一声。
水灵灵、璃轩、瑶瑶,及随行伺候的笑颖、纤眠缓缓步入内室,一行人见到皇帝、皇后、太妃均下跪请安,水灵灵除外。
漠然注视着凤暄宫里曾经熟悉的一切,深切的压抑重重压在心头,凝视着凤凰在天病榻,一股愤恨涌上心头,吐息,越来越沉重,拳头,不自觉握紧,只见,深深刺入手心,刺痛,鲜血,顺着手掌纹路慢慢滴落在地,爆开一朵朵血梅。
静谧的凤暄宫,灯火草拨声是那样清脆有力,鲜血滴落声更是掷地有声,吸引所有人的眼球,浓烈的杀气,隐匿心头,苦苦压制,不让它夺路而逃。
千年雪参痛苦咽下,吊住她即将消逝的生命,在皇帝搀扶下支撑起重如千斤的残破身子,依靠着,凝望着水灵灵。慢慢抬起手,欲握住她的手,一次不成功,两次不成功,她不再尝试,她不愿的事,她无法强求,但是… … “你这一生的不幸,都是由我而生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如果没有我的存在,皇上不会那样对你……我快不行了……请你忘记一切吧,让所有的不幸随着我的死,消失吧……皇,皇上……在你奉旨前住边疆前,我就察觉到,皇上爱上你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好好照顾皇上……”她希望她答应她的请求。
“皇后!”恋太妃怒喝。
“皇后娘娘……”众嫔妃齐齐惊呼。
厉眸一扫,堵住所有人的抗议。“心儿……”皇上低喃,眼底,浮起氥氲薄雾。她知道,她知道一切,甚至在他明白自己的情感之前,就知道一切,但她知道自己此刻在说什么吗?
低垂的头,偷觑着水灵灵阴沉的脸色,心底直发慌。
璃轩等人脸上一阵发白,骆凡心求水灵灵照顾皇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