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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宫主选拔人选,是没有名字的,只有编号,每次选拔,主上都会选拔出一百个资最好的小女孩,年龄从六岁到十岁不等。而她的宫主,是第一百堆一个,大伙都叫她“多余儿。”
多余儿……
她的宫主,自小就是个多余儿!
跪下身子,纤眠泪水直流,嘴角却扬起一抹涩笑,开解道:“宫主,他不仅仅是舒相的外孙,更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杀死他?再过六个月,再过六个月他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他会对你哭、对你笑,会喊你‘娘’,你真的忍心杀死他吗?”
水灵灵哑然。
她从没想这些。
她只听见有人说,舒相有了唯一的外孙,有后了,她的理智,完全燃烧殆尽。
想起她娘的死,想起她娘受过的苦,想起她当年被砸出家门时的场景,想起她被主上丢进宫主选拔人选中,丢进训练宫中,想起一次次筹备在生死边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夺得宫主之位,为的,只是找到世间唯一疼她爱她怜她异她的娘,一进孝道。
目光下意识的凝视着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她的孩子。
一个六月后就来到世间的孩子!
一个会对她哭,对她笑,喊她“娘”的孩子!
杀了他?
亲手杀了他?
她怎么忍心啊!
泪水,无声划过脸庞,苦涩之味萦绕心头,缓缓闭上眼睛,她不在言语。
纤眠的话,唤醒了她的母性!唤醒了她的理智!唤醒了她心底的柔软!
她茫然了……
她无措了……
她要想想,好好想想……
纤眠瞧她平静下来,呼吸不在紊乱,无声的将她身子放平,盖好棉被,悄悄退了出去……
她知道,她的宫主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思考……
她相信,她的宫主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她是那么仁慈,那么善良,那么心软……
第四十三章
清晨,第一缕和风吹醒沉睡的人们。
笑颖揉了揉脖子,她记得昨夜守在皇后身边伺候,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记得了。
四处瞧了瞧,见大家安好无恙,微提起的心情悄悄放下。
纤眠端着紧脸盆进来伺候,准备为皇后梳洗。弄湿帕子,去为皇后擦脸。
“啊——”纤眠一声惊叫,丢了帕子,跌坐于地。
闻声赶来的太医奴才,赶紧去瞧皇后,生怕吓醒皇后,她又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皇后醒着?
众人忍不住惊呼,以为自己昨夜没睡好,出现幻觉,揉了揉眼睛,再瞧皇后。
皇后醒着,睁着眼,呆呆的望着头顶的罗嶂,清水脸庞布满一道道交错泪痕。
瞧她的样子,仿佛早醒了,哭了一夜。
众人微颤着身子,一时不知该如何,纤眠第一个反映过来,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急道:”快瞧瞧皇后娘娘的孩子还在不在啊!”
皇后怎可能如此平静?
左右院判一听,赶忙为皇后悬丝诊脉,恋太妃每日都来探望皇后,交代了,若龙嗣出了差错,要他们下去见先皇请罪。
“怎么样了?皇后娘娘的孩子没了么?”玛嘉见左右院判脸色古怪,忍不住问道。
笑颖轻叱一声,责备的瞥了眼玛嘉,眼神说不出的犀利,吓了玛嘉一跳,下意识的想出口骂人,而左院判却在此时开口。
“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娘……娘娘的心情似乎平复了很多?”黄得高左院判也不敢肯定,但从脉象上来看,已不似前些日子的混乱了。
“真的?”众人齐呼,有惊,有喜,有恼,有愤。
一时间,众人忙开了,小心翼翼伺候皇后起身,穿上衣服,品尝各色美食,恋太妃听到,赶紧过来瞧瞧。
各宫嫔妃也听到消息,赶过来瞧瞧,连昭媛来了,纪修容来了,殷婕即来了。
皇帝没有来!
自皇后清醒后,一言不发,似乎回到了被舒相掴了一耳光后的日子,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只是倚在太妃椅上,望着漫天彩霞,痴痴发呆,先前歇斯底里的疯狂消失无踪,仿佛那是旁人的错觉,她一直如此寂静般。
一连几天,皇后都沉默如金,吓的凤暄宫的奴才战战兢兢,经历过皇后歇斯底里的疯狂,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皇后决不象看上去的那般好欺负。
对自己的孩子,对自己可以痛下杀手,心狠手辣,更何况他们这些贱命一条的奴才呢?
以往频频偷懒的奴才,此刻乖巧勤快的不象话,一天到晚忙碌着,只求别有闲下来的时候。
惟独玛嘉,依旧无所事事的在皇后面前晃来晃去,当着左右院判的面,不敢明着说什么,但说出的话依然夹枪带棒,浑然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一天清晨,皇后才起身没多久,大内总管桂海宝便送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安胎药,说是皇帝特意命人熬的,给皇后娘娘安胎。
水灵灵默不做声注视着眼前黑糊糊的药汁,眼神冰冷。
在一旁伺候的黄得高眼神闪烁,童放悄悄朝她眨眨眼,赶紧低下头,不叫任何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丹唇紧抿,水灵灵死死盯着小桂子讪笑的脸,黑糊糊的药汗,一股怒气从丹田缓缓升起。
放在身侧,藏在衣袖中的素手慢慢握成拳,身体里某个部分,悄悄膨胀,接近爆炸。
小桂子感觉到皇后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悄悄打了个寒颤,心道:不愧为舒相的女儿,真不是个好欺的主!瞧她平日里一副与人和善的淡漠模样,谁知道她其实是个厉害的主呢?
小桂子敢打包标,他见过后宫嫔妃,性子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的多的是,但没有一个能给他这如此心惊胆战的感觉。
她平静无波的水眸看着他,好象是要看进她心底最深处,好像一柄利剑,笔直刺入心窝,看的他想拔腿就逃。
但他不能。
皇上交代过,这安胎药一定要亲眼看着皇后喝下去,才可以回发复旨。
玛嘉嘴一撇,心底埋怨皇帝为何要送安胎药给皇后,他应该送打胎药才对嘛!
纤眠眼睛紧紧盯着快凑到皇后嘴唇的药汗,满怀希望皇后喝下去。
笑颖缩在袖子中的拳头关节发白,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碗安胎药意味着什么。
她没想到,皇上这么狠,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放过!
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水灵灵忙端开玩作呕,片刻后,水眸恢复澄清,却不再去端药,问道:“小桂子,你说这药是皇上御赐的?”
“是!”小桂子赶紧答道,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与皇后对视。
“你说皇上吩咐了,一定要你亲眼看着本宫喝下去,是么?”水灵灵再问,觉若重水的声音,压迫着凤暄宫的空气,使所有人感到窒息。
“……是。”小桂子硬着头皮道,声音已微微发颤。
水灵灵冷哼一声,站起身子,目光犀利若饮血利剑:“皇上关怀之至,本宫受宠若惊。小桂子,端上药、纤眠,Qī。shū。ωǎng。你们随本宫去来仪宫叩谢天恩。”
贤妃柔若无骨的依偎在皇帝聍怀中,享受着他温柔的呵护,嘴角溢满甜美笑容,看的前来问候的嫔妃们心理又妒又恨。
前些日子,听到皇后有了三个多月身孕时,她的心委实大乱一把。
她很爱她的相公,那高高在上,拥有无妻妾的皇帝,爱到没有自我,爱的愿意为他去死,入宫多年的她,一直心甘情愿的与别的嫔妃分享着他,心中没有半点嫉妒。
然而,当她听到皇后有身孕时,却忍不住嫉妒。
嫉妒,淡若清水,却啃噬着她的心。
有另外一个女子,在她为皇帝生孩子的同时,也要为皇帝生孩子!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是抢走了皇后之位、抢走可以名正言顺陪伴在他身旁的舒菲烟啊!
她知道不对!
她知道不该!
却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心头嫉妒如漫藤悄悄盘绕。
生性温婉的她,不知该怎么办,她不敢去争,不敢不抢,也不能去,只能躲在来仪宫里,治疗着自己受伤的心。
皇帝每日陪伴,温柔相待,没有去瞧过皇后一眼。
听到皇后日闹夜闹,她内疚了。
同样身为女子,同样有了身孕,她享受着皇帝精心呵护,奴才小心伺候,奴才簇拥,而皇后却什么也没有!
她劝皇帝去瞧瞧皇后,皇帝温柔的用吻封住她的唇,堵住她的话,否决她的劝说。
听到皇后终于不再闹了,她微微宽心。
她求皇帝去看皇后,皇帝不为所动,哭泣着,恳求着,至少送点东西去,让皇后知道,皇帝是关心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经不住她内疚的泪水,皇帝松口了,小桂子送去一碗安胎药,希望皇后喝了安胎药能安心。
皇帝聍何尝不明白贤妃心之所思,不禁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不过,他终是要让她失望的!
他不可能让那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想为什么舒菲烟会那么痛恨那个孩子,想的头痛,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惟有如此,她才会恐惧那个孩子的到来,因为她害怕她的丑事被揭穿。
他忘不了,她并非处子进宫。
他忘不了,他只碰过她一次。
她……
她怎么可能一夜就有了他的孩子呢?
别的嫔妃多少次也没有,她怎么可能……
所以,那个孩子一定要她跟别的野男人有的孽种。
或许,他猜的不对。
但是,不管是不是,他都不容许他来到这个世界。
决不容许!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迎春匆匆来报,慌乱的脚步,显示了她的惊慌。
皇帝聍眉心一皱,沉声道:“不见。”
贤妃忙扯住皇帝的手,恳切的凝视着他:“皇上……”
“皇上,贤妃娘娘,皇后娘娘闯进来了!”伴夏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外面进来,贤妃一抬头,就看见皇后目光森冷的盯着皇帝,孱孱的身子笔直伫立,如狂风暴雨中的常青松柏,任风再狂,也不能撼之分毫。
“臣妾参见皇上。”抢在皇帝发难前,水灵灵行礼道,锉锵有力的话语,如同从冰窑里蹦出的冰子,字字冻人。
皇帝聍脸色一沉,几欲张嘴,手被温暖小手包裹,回头瞧去,贤妃眼底含泪,无声恳求着他,心中一软,缓了缓眼色,拍拍她不安的小手。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平身。皇后不在凤暄宫好生休养,到来仪宫做什么?笔直闯进来,难道舒相就是如此教女儿规矩的么?”皇帝聍明知皇后不在舒府长大,如此说分明是讽刺她出生卑微,没有教养。
水灵灵毫不动怒,说道:“桂公公送来皇上哈哈的安胎药,臣妆受宠若惊,匆匆赶来谢恩,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皇上、贤妃、各位妹妹勿怪。”
贤妃一听这话,惊觉皇后进来,她竟没有行礼,赶紧挣离皇帝的怀抱,行礼道:“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别的见贤妃如此,也不甘不愿说:“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声音稀稀疏疏,没有半点力道,似一个个没吃饱饭。
水灵灵置若罔闻,不让她们起来,冷冰冰的看着皇帝,将他残酷的嘴脸印刻入心。
皇帝聍黑眸微眯,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眼底却闪过欣赏,如此无所畏惧的女子,确实少见。
在朝堂上,即使是老奸巨滑的舒相也不敢如此犀利与他对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有此等勇气!
皇帝聍低头凝视着挺着肚子,艰难跪着的贤妃,眼底是满满的心疼,伸手扶她起来:“贤妃身子骨不好,又有孕在身,自今日起,朕免你后宫跪拜。”
贤妃惶恐道:“皇上不可……”
“皇上说的是!”直接不论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