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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皇上运筹帷幄的能力。两人从小生死与共过来的,彼此间太了解了。
“那么,皇上要我暗中注意沈府内的动静,到底又要着重于哪一位呢?”景鸾插嘴道,问出的话带了些试探的意味。
沈家有两人人有严惩的嫌疑和逸山王相勾结,倘若是个多疑的皇上,此时只怕连二爷的命都要保不住了。毕竟他手握兵权,万一有个异动,大江国的江山就得改姓。可皇上却混不在意似的,不知是他城府深不可测,还是真的那么信任二爷?
第九十二章节 再不会放手
江无忧沉吟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沈澜。
沈澜皱了皱眉头道,“我看三弟只是被黄白之物蒙了眼,未必与此事真正有关。人家叫他三精细,就说明他是为人处事圆滑多思,又喜欢算计的爱财这人了。这种人通常都谨慎重小心,没什么魄力,所以不太会参与大事。再者,他是沈府的嫡子,帮了逸山王,沈府必然失势,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他所谋者,不过是沈府的产业而已,还不至于为了钱财去拼命。我想,这点脑子和见识,他还是有的。”
“难道是。。。”江无忧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他那性子转变得虽然突然,可却是在咱们小时候。他搬出别院的时候,你才五、六岁吧?那时,别说逸山王争位,先皇连太子还没受封呢?若说是逸山王早就布局,可为什么找上当时才冒头的商贾沈家?这张放得也太长了吧?”他说的是他,明显是指沈之道,沈老爷。
沈澜露出很厌烦的神色道,“不管怎么说,先盯着他吧。这件事他二人是脱不了干系的,比起三弟,他倒是更可疑些。至于为什么。。。真相总会大白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觉得正事说完,要说说更牵他心意的事了。
“皇上,方初晴她。。。”他沉吟了下,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
“他怎么了?”江无忧淡淡地问,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安。
他怎么会没注意到到方初晴没跟在沈澜的身边呢?也知道沈澜不可能把她独留在北境,更不可能因为自己先到一步而把她扔在军中,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想问却不能问。因为国事大如山。这几个字能活活压死他。
“她。。。找回了记忆。留在了图国。”沈澜艰难地道。
“果真是图国人吗?”江无忧轻轻叹息了声,忽而又有些心惊。他的图玛是图国的天巫神女,而初晴长得和她那么像,不会真的是双胞姐妹吧?
他疑惑地望向沈澜,后者却不知为何移开了目光,点头道,“她是图国人。她正是皇上认识的那个图玛,神秘的天巫神女,还是。。。图国的公主。”
咣当一声,江无忧手中的茶盏落在了地上,微滚的茶水透过龙袍,烫到皮肤。可他完全没有感觉,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停止流动就像被雷劈到一样,震惊得无以复加。
不可能!初晴不是他的图玛,之前 他很确定。虽然,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性格举止实在相差太大。其实当她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曾经软弱过,更曾经经历了震惊、怀疑、挣扎、确定、遗憾乃至
最后努力放开。可为什么,现在又得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他错过她一次,第二次却连相认的机会也放弃了吗?不,不可能的!她不是,而且公主?!相处的时候,他只知道她出身高贵,身份特殊,更为了他抛弃了一切尊荣。他答应她不说出她身份的秘密,却没想到她居然贵为公主!就连她身边天巫神女的事,沈澜当初拼命的查,他也没透露过。(因为沈澜以为这个行踪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人是不存在的。)直到方初晴遇险,他才不得已对沈澜坦承一切。
一边的景鸾也吓到了。方初晴,沈府的奶娘,爽朗明快的女子,他所熟悉的那个纯真中略带狡猾的姑娘,居然是图国的公产吗?开什么玩笑! 而且,皇上为什么如此失态?在他的记忆里,皇上风度极好,城府深不可测,就算磊同崩于前也不会变色,为什么听到方初晴,不,听到图到玉是公主的消息会有这个反应?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吗?而二爷很喜欢方初晴,也可以说用情已深,那现在要怎么了局?图国和江国是敌对状态,对方又是公主,这姻缘只怕很难成变了。这就是二爷从北境回来时神情郁郁的原因吗?
“她是巫女,也许。。。会有我们不知道的生机。”沈澜低低地应了一声,袖中的手掌握成了拳,如果不这样,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分离,才明白什么是思念。正如那首诗所写:平生不懂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当他被迷倒的那一刻,当他听到她伏在他耳边说的那秋话,瞬间就完全相信了。虽然意外,甚至有些荒诞,可他的心却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理由,他就是明白。
可是,他那么挖心挖肺地想她,她又明白吗?
“明天春天,图国国主就会举行祭天仪式,令公主之名正式入皇祠。”他继续说道,“臣得到这个消息不久,大雪即封了山路,图国又将在百日之内与世隔绝。但雪一化,想念皇上就能得到正式的通报。虽然不知道当初她的身份为什么被隐瞒,现在。。。她确实是图国的公主,王位的继承人了。”
江无忧站了起来,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踉跄着走到塌边坐倒。
三年多前他们在敌对的气氛中相遇,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他从来没这样爱过一个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可是碍于身份环境,他只能把那份情死死压抑住,就算她表白,他也无言的拒绝。后来,在他终于可以接受时,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直以为,为难的只是自己。一直以为,她的不纠缠只是骄傲。却原来,她也要压抑感情,也要面对着两人间地痊的障碍。
可他,从没试着却了解她的身不由已。
爱她吗?当然爱,就算上究碧落下黄泉,这段还必须也是抹不掉的。但,为什么没有对她说出来?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要让她知道他的一点点心意,想必她也不会那么难过。爱她吗?爱!但怎么却要伤了她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心痛如绞至斯,热泪涌出了眼框。
景鸾一边见到,立即悄无声息地退出佛堂。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而房内,两个大江国最尊贵的男人静默着,谁也不言语。
“皇上,难道你还。。。”半晌,一向是耐得住寂寞的沈澜却首先开口 。
“ 朕是可怜人,对不对?其实,朕是天下第一可怜人。你的幼年时光虽然残破,虽然受到过女人的背叛,虽然要面对众多的鄙视和质疑,但你野性难驯,可以畅情适意,决战人生。朕呢?朕永远要被关在这牢笼里,永远也不能自由。就算心里受熬,却也不能说出来。”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无比的寂寞。他坐得稳天下,可很多事,很多人,却是抓不住了。
看到江无忧这个样子,沈澜的心纠结难缠。可他能放弃一切,却唯独图玛公主是绝不放弃的。不,是初晴。在他眼里,她永远是方初晴。
一咬牙,他干脆一次把事情说个清楚,于是他直言不讳地道,“皇上,我知道你不能不忘情,但我也爱上了她。而且,就算天王老子出来反对,我也非娶到她不可!”
江无忧已经被惊得麻木了,所以听到这话后只感觉心中苦涩,嘴里发酸,却没有反应更大,更早的时候,他就看出沈澜对初晴态度暖昧,只是他一直提醒自己,初晴不是图玛,所以还乐观其成。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要怎么办呢?君臣抢一个女人实在有失体统,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图玛为难。
当初她走了,桑青花就渐渐枯萎,本来她说过,花枯人死,可他不愿意相信,宁愿她失望离去,然后去爱别的男人,幸福生活。可现在听别的男人说要娶她,他。。。舍不下。
“她呢?爱谁?”他轻声道,好像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她是得过离魂症的。”沈澜说起这个,忽然有些心疼,“她忘记过自己是谁,但现在爱的是我。”她虽然举止大胆,却不是水性扬花的女子,不爱他,就不会一夜缠绵。
沈澜,我喜欢你!言尤在耳,他明白她的心意,再不会动摇了。
江无忧身子一颤。
是啊,她得过离魂症,再本来也算重活一次了。也许,她已经对他没感觉了,那他还有什么立场去告诉她那深埋在心里的爱意。但是,她真的忘了他吗?
“朕现在心里乱得很。”他站起身,打开窗,深吸了一口冬季寒冷清爽的空气,热乎乎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朕了想想,倘若真放不下,也断不会以身份压你,一切由着她选吧。只是从她离开我到她去进沈府之间有一年时间是空白,不知是谁伤害了她。去查!”他目光转冷。
沈澜心中又痛又热。
清冰玉洁的女子,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丧子的奶娘,其实辛酸和痛苦谁会知道?皇上不说,他也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他要抓到那个夺去初晴清白的人,碎寺万段!
君臣二人目前心情都不平静,也没再多说,沈澜就告退了。江无忧神魂飘荡地走回书房,看向书架上那盆花。
结果她惊喜地发现,才几天没来而已,桑青花却死而复生,从枯萎的根部钻出了嫩绿的新芽!就在这严冬里,他的桑青花又要开了。
这一次,他再不会放手。
九十三章节短暂却灿烂(上)
优加城的三面都是高大的岩石城墙,粗砺而坚强,就是几十万大军围攻,只要城内储备良好,八万守军坚定,只怕敌人一时也攻不进来。这是方初晴在去国师府时,顺便巡城时看到的。图鲁权势熏天,却一直也不能擅动,就是因为王城易守难攻,且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而优加城的北面,被一座大山封住了去路,算是天然的屏障,那山在春存季节郁郁葱葱,山顶的雪却终年不化,国师府就建在半山腰上,据说那里是夜观星像的最佳地点。
不是什么欺世骗人的老神棍吧?
当她看到那间临着一个小水潭,背后挂着一条即使在冬天也没断流冰冻的小瀑布,山间别墅般的府邸时,立即冒出了这个想法。真会享受啊。这国师!而当她按照此处主人的要求奇Qīsūu。сom书,单独进入府内,见到那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子时,却差点被惊翻了,因为国师大人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推算不到?
这国师,有两把刷子!看他那模样不像章试探她,而是很确定、很好奇。但就算如此,她不能立即承认,只装出迷惑的表情来。
国师一笑,高深莫测,又莫名哀伤,“姑娘,你不必瞒我。老夫并不是瞧出你言谈举止与公主有什么不同,而是我早知公主已经仙去,但天道玄妙,有人会替她活一场,尽到本该是好该尽的责任。”
“您说什么?”方初晴还不放心,做垂死挣扎。
“承受了别人的肉身,也要付出点代价才行。”国师越说越直率了,“如今国难当头,生灵涂炭转眼就到眼前,姑娘是聪明人,何不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呢?”
方初晴石化了一样僵在那儿,到今天才真切明白什么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她该承认吗?这时候装傻,实在是真的太傻了。可是不装傻,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做,干脆以守为攻,以问作答吧?
“国师为什么这样说?”她问。
“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