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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冤孽了。”沈沅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回忆这一段,却又不得不说,“我从前并不知道,死亡也可以是不真实的。从前的皇上、我、逸山王,我们的爹,甚至可能包括苏神医,哪一个死亡中没有隐含着秘密,又是哪一个死亡会造变今天善恶之果呢?”
第七章节 都是可怜人
“梁大人当年是内阁首辅,若不是他鬼迷心窍,意图插手夺位之战,并错误地选了自己的学生二皇子,想要废长立幼,也不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沈沅继续回忆,“这件事是逸山王暗中操作,梁府上下共有一百一十九口,只有梁竹月幸存。是太后苦求先皇,先皇才法外开恩,把她扔到我们府里教养。所以太太对她就像对女儿一样,后来她身死,太太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是很难过的。”
“我们算是上青梅竹马,长大后的染竹月与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有了感情,可是皇上要想登上大位,不仅不能娶她这个叛贼之女,还要娶同筱对夺嫡大有好处的大员之女才行。太后为了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把她指婚给我。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却不能抗旨,再说当时我还没有遇到青儿。”
从来,他和图玛的障碍都不是身份地位,而是他已经娶妻的事实,况且这婚事是太后所指,是不能有平妻存的,可他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委屈为妾?而婚后他深刻了解了梁竹月表面娴静,实际却刻薄阴狠的个性,怎么能让几乎不谙世事的图玛忍受着恶妻的欺凌。他是男人,他担负着家国,哪能时时守着她呀。再者,当他控制不住的爱上图玛时,心中也满怀内疚。因为不管爱与不爱,他娶了梁竹月,就应该负起责任。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挣扎在真情与道义、事实与理想之间,那份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折腾他到如今。他曾经以为图玛爱上他只是少女情动,早晚会淡忘,去结自己的良缘。他只要在心底爱着她就好,哪想到,图玛的感情与他一样真挚无悔。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当他变身为天子,当他可以接受她时,她却已经不见了。
想到这儿,他深深望了方初晴一眼。
只一眼,他心头剧震。
原来啊,她明白,她明白的。他只当她是个没被尘世所染的小姑娘,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懂得。只是她也有苦说不出,但他却从未试着了解。这天下人,他每一个都对得起,皇上、澜二、梁竹月,只辜负了两个人,一个是母亲,一个不是他的小图玛啊。如果他想弥补,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你为什么消失了?为什么?因为你爱弹琴,那个琴阁其实是为了你所建。你送我的那幅锦,就在琴阁中挂着,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想你。”不知不觉中,他把心里话说出了口,“未曾想后来梁竹月把琴阁据为已有,还挖了密道,成了她背叛沈家,叛朝廷的邪恶之地。可你突然就失去了音信,不管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为什么青儿,你怎以忍心扔下我就走?”
“我不想你困扰,所以离开,想回图国去。可是我又舍不得你,悄悄转回来了。但是我。。。我。。。失身了,有了宝宝,没办法面对你,不能出现。”方初晴结结巴巴地说,突然心头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疼得她把身子都缩了起来,脑海中突然冒出琴阁的画面来,似乎她在里面住过。
周围,一阵喀吧喀吧的声音,是沈氏兄弟的咬牙声和握拳声。不管哪个男人欺侮了她,他们都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那男人加诸在她身上的苦痛,他们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方初晴看了看沈氏兄弟,不禁一阵心疼。
沈澜生变骄傲的性子,可从小就被人看不起、被人排斥,现在他看似权势熏天,其实他心里还是空空的,从不曾真正拥有过人生美好的东西,也从没什么东西可以填补,所以他才觉得总是游离于亲人朋友之外吧。
沈沅,天之娇子,现在又登上了皇位,坐拥天下,可他真正想要的,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还不得不冒充别人生活在这世上。他身上所有真实的情感,都必须压抑掩盖起来,不能做真正的自己也是很苦闷的呀。
其实,他们都是很可怜的人!
“梁竹月为什么和逸山王勾结?他可是灭门的仇人啊。”方初晴不愿意话题停留在她莫名其妙失身的这件事上,于是问道。不过梁竹月这女人恩将仇报,还谋杀亲夫,实在罪不可恕。
“谁知道逸山王以什么谎言迷惑了她呢?想来,她大概以为家仇都是皇上一手造成,又因皇上毕竟辜负了她,这才起了报复之心。”沈沅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腾的情绪,继续道,“至于她下毒于我,是国灰发现我心里爱上了青儿,因妨成恨。她就是那样的性子,自己不快乐,不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倒霉,这样她才快意。”
“那无思无我。。。”久不说话的景鸾插了句嘴。
“我们关系冷谈,爱上青儿后,我已经没有和她。。。但在给我下毒之前,她给我下过别的药,于是我们就。。。”沈沅有点尴尬,没往下说。但谁都知道他的意思。
不过听到他这么说,方初晴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但那声音实在太微弱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这两个宝宝可怜,有这么了不起的父亲,却有那样可怕的母亲,而他们的出生不是基于爱情,而是药物。
沈家的两个大的可怜,这两个小的更可怜。天哪,沈家祖上做了什么缺德事呀。为什么要子孙忍受种种的非人折磨?而且,这是沈沅不肯给后宫任何嫔妃孩子的原因吗?但他顶的是江无忧的名,无思和无我是不可能继他的位呀。再说他这皇帝当得这么辛苦,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也受这罪?
胡思乱想中,只听沈沅继续道,“其实我和澜二是拿梁竹月当妹妹看的,所以不管她后来做了什么大错事,毒杀、不贞、谋逆,我们也不忍太过苛责。说到底,她是个可怜的人,只可惜她见识不明,误了自己。逸山王并不知道我其实就是沈沅,所以利用她离间皇上和澜二之间的关系,毕竟真正的皇上对她是有真情的。也许还利用她探听沈府内的消息,哪可能对她有什么真心 ,自然也不会告诉她真正的秘密。”
原来这就是沈澜只盯着梁竹月,却不动她的原因。一来,她没有实际价值,二来是为她留点脸面,活路。而沈沅自觉曾对不起她,也没有追究她下毒一事。假如她不死,等沈氏兄弟灭了逸山王,只怕她会被送到家庙一类的地方思过,或者困在松风园里了却残年吧。
梁竹月呀梁竹月,不知她到了黄泉路上有没有清醒一点,有没有想明白,她周围的人曾经那么努力的对她好,是她自己的偏执和愚蠢,葬送了所有的美好。
不过,关于逸山王与梁竹月的勾结,以及他的真身,方初晴不明就里,听得糊里糊涂,直到景鸾细细解释给她听,她才恍然大悟,并且吃惊得要命,因为实在是太离奇了,这人逸山王才是真正的大变态。
“我中毒后身边没有旁人,或者是梁竹月怕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吧。可是澜二即刻发现了,于是亲身背负着我,景中把我送到皇宫,因为皇上的苏妃是苏神医之女,澜二跟她关系匪浅,知道她有多大本事。可我们进宫后,发现皇上也中了毒,而且比我严重得多,眼见不得活了。”说到这时,沈沅露出沉痛无比的表情,“我因为中毒浅,而且内功深厚,却有一线生机。当是皇上在痛苦中把自己的脸抓得血肉模糊,许多宫女太监都看到了。他对我说,苏味有换脸之能,而我和他身材极为相似,他要我代替他活下去,冒充他继续治理这个国家。不然他身后无子嗣,皇位仍然会落入逸山王之手,当初的太子党也都活不了。而他宁愿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能让江国落入逸山王手中,否则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当时的情境,我无法不答应。倘若我摇头,就对不起他的恩德及我们的兄弟情,还有很多人要人头落地。所以我郑重承诺,并发下誓言,那一刻沈沅死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是江无忧。我发誓要代替他活这一场人生,不枉上天让我们轰轰烈烈生了一场,战了一生。然后,他微笑着走了。临走前对我说:沅,朕相信你。有你和澜,朕含笑九泉。只是对不起你们二人,你们要受苦了。我伏地大哭,澜二却催促苏味尽快给我解毒,并让我把把脸抓烂,把我的衣服和皇上的衣服对换,背着皇上的尸身回到沈府。”
“时间刚了,当澜二把皇上的尸体安置好,并报知府内众人,说沈沅暴毙时,却城外理佛随喜的太后才回来,但已经认不出我的脸了。至于我的声音,事后苏味说是受毒影响,低沉了很多。随后,苏味在秘密状态下为我进了换脸术,而因为我跟随皇上多年,太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及说话办事的方式,所以模仿起来并不困难。到后来我再特意用潜移默化的方法慢慢改回自己的风格,那样就算性格举止变化得大也没人怀疑,众臣还只道我是登上龙位后才像变了个人一样。”
第八章节 心如死灰
说到这儿,沈沅终于讲过错了江国最大的一个秘密。之前,此事只有沈氏兄弟和苏味知情,现在又我了景鸾和敌国的公主。只是沈氏兄弟绝对相信这两人,而沈沅早在与图玛相恋时,就已经完全信任她了。
气氛,一时僵住了。四个人都不言语,各怀心思。
半晌,沈沅才道,“景鸾,你要先办一件事。”毕竟他当了那么久的皇帝,比其他人都理智,倾诉了内心的悲伤和秘密后,顿感一阵轻松,与日俱增快地把心思转到正事上来。
“皇上请讲,草民说句僭越的,您就是皇上,千真万确的皇上,刚才说的话,都是前生之事再也休提。所以,请皇上注意自己的称呼。”景鸾起身,跪地,其言诚恳。
沈沅一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你说得对,何罪之有。我。。。朕派你一宗事做”说着就把对苏神医是否已死的怀疑,以及沈老爷可能不是易容,而是彻底换脸猜测说了。毕竟,长年易容是不可能的,也容易被发现,而即使沈老爷经常待在别院,以他谨慎的性格来说也不可能大意了,何况自无思无我百日宴后,他倒长住起沈府来了。
“你速派人调查苏神医之死。”沈澜插嘴道,因久云未说话,声音听来有点发僵,“我去把那个假老爷真反贼想办法弄出府去。虽六他在眼前更容易监视,可要提防他狗急跳墙,伤了太太。”
沈沅深以为意点头道,“景鸾,布置好苏神医的事,你把整个深府好好排查一下,不能留任何一个安全隐患,记着,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真动手那天,朕会派禁卫军保护沈府个院,你就带府兵护住内院,一定要保住太太。你们二爷那天会去对付大阵仗,沈认喜人能交与你。唉,娘。。。娘好冤枉!”说到最后,恨声连连。
方初晴了然。
太太当初王候公子不嫁,却嫁与一个小小的卖货郎,与老爷一定是有真感情的,也一定经过激烈的抗争,这从这么多年来,太太与娘家 很少联系就看得出来。老爷也曾承诺终此一生只有太太一人,可最后他却背弃了这诺言。
太太,从心底讲大概是个浪漫专情的女子吧,在这个的打击之下才变成那种淡的性子,每天沉浸在花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