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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得?”
小白龙等人听得这话,哈哈大笑。
金蝉子抬头看了看,果然是有字,只是看不清楚,他低下头,一边爬下马来,一边说道:“这斜阳照着眼睛,门楼上又蒙满了灰尘,我哪里看得见?”
孙悟空把腰躬了一躬,长了二丈余高,用手抹去了门楼上的灰尘,回头道:“师父,请看!”
金蝉子抬头念道:“敕建宝林寺。”
孙悟空收了法身,又问:“师父,谁进去求宿?”
“我进去。你们的嘴脸丑陋,言语粗俗,性刚气傲,要是冲撞了寺里的僧人,不给借宿了,反而不好。”
猪八戒放下了担子,沙和牵住了白马,金蝉子把锡杖递给沙和尚,解下斗篷,走进寺门里去。
寺门内,两边都是红漆栏杆,一边坐着一个高大的泥塑金刚,威仪丑恶,像是活人一般。
金蝉子点头感叹道:“我东土中要是有人也塑造出这么大的菩萨来烧香供养,哪里还要去西天啊?”
正叹息处,又到了二层山门之内,见有四大天王之相,乃是持国、多闻、增长、广目,按东北西南风调雨顺之意。
进了二层门里,又见有乔松四树,一树树翠盖蓬蓬,却如伞状,忽抬头,乃是大雄宝殿。那长老合掌皈依,舒身下拜。拜罢起来,转过佛台,到于后门之下,又见有倒座观音普度南海之相。那壁上都是良工巧匠装塑的那些虾鱼蟹鳖,出头露尾,跳海水波潮耍子。
金蝉子又感叹:“鱼虾都拜佛,为什么人反而不肯修行!”
说话声惊动了里面的一个知客僧,他走了出来,看见唐僧相貌清奇,丰姿俊雅,觉得不是常人,连忙过来施礼问道:“师父哪里来的?”
金蝉子还了一礼,回答道:“弟子是东土大唐驾下派去西天拜佛求经的,来到宝方,天色将晚,求借一宿。”
知客僧道:“师父莫怪,我做不得主。我只是这里扫地撞钟打杂的僧人,里面还有个管家的老师父呢,等我进去禀告他一声。他要是留你,我就出来请,要是不留你,我也没办法。”
“辛苦你了!”金蝉子合掌称谢。
这座宝林寺是国王下旨修建的,所以山门上有块金牌,写着“敕建宝林寺”的字样。寺里的主事僧人,也是由官家指派的一位年老僧官。
知客僧进去里面方丈室报告:“老爷,外面有个人来了。”
老僧官还以为来了什么贵人,赶忙站起身来,去换了正式衣服,按一按毗卢帽,披上袈裟,开门出来迎接,边走边问:“哪里来的人?”
知客僧用手指指唐僧:“就是正殿后边那个。”
老僧官一看,那里是一个光头的胖和尚,穿着一领旧僧袍,脚下一双沾满了泥土的达摩鞋,满面风尘之色,显然是个行脚和尚。。
“你讨打么?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只有城里来的士大夫来降香,我才出来迎接。这样一个和尚,你也要我来接他!你看他那模样,袈裟也没有,帽子也没有,不是个有身份的,想来是个云游的行脚僧,看见天晚了,想来借宿。我们方丈里,岂能容他打搅!叫他到前面走廊下面蹲一晚就行了,来报给我做什么?”
老僧官语气里带着失望与怒气,话没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去了。
金蝉子闻言,暗暗道:“所谓佛怜众生,也不过如此!待佛如何虔诚,佛可曾怜你半点?哪怕你从小儿出家。做了和尚,又不曾拜谶吃荤生歹意。看经怀怒坏禅心;又不曾丢瓦抛砖伤佛殿,阿罗脸上剥真金。佛也不曾行你方便。居然叫我们到前面走廊下面蹲一晚?这话不和悟空讲还好,要是和他讲了,那猴子跑进来,一顿铁棒,把脚都要打断你的!”
“长老啊,我老爷不留你,我也没办法,不敢耽搁你,请走吧。”知客僧合掌向金蝉子致歉。
“这样吧,我再进去问他一声,看他意下如何?要还是不肯,我就出去。”金蝉子不想就这样出去,借不到宿,就这样回去,徒弟们面前可没有面子。
知客僧不好阻拦,让他进去了。金蝉子跟在老僧官后面,来到方丈室外。老僧官进了门,脱了袈裟,气呼呼地坐在那里。
金蝉子站在门口,躬身行礼道:“老院主,弟子有礼了!”
老僧官转回身,看见是金蝉子跟来了,脸上露着明显不想他进来的意思,不耐烦地还了个礼,问道:“你是哪里来的?”
“弟子是东土大唐驾下派来,去西天拜佛求经的,经过宝寺,天晚了,求借一宿,明天天光就走,万望老院主方便方便!”
“你既然是去西天取经,怎么路也不会走?”
“贵处的路,弟子是没有走过。”
“往正西走四五里远近,有一座客店,店里既有饭也可住宿。我这里不方便,不好留你们远来的僧人!”
“阿弥陀佛!老院主啊,古人讲,庵堂寺院,都是我出家人的馆驿,见山门就有三升米分。你怎么不留我,是什么原因?”
“你这游方的和尚,怎么油嘴油舌的?”老僧官见金蝉子纠缠质问,说话声音高了起来。
“我哪里油嘴油舌?”
第二百六十二章:《无赖》
“古人云,老虎进了城,家家都闭门,虽然不咬人,日前坏了名。”
“怎么日前坏了名?”金蝉子不解。
“前几年有几批行脚僧,来到寺门口坐着,我可怜他光头赤脚,衣裳寒薄,把他请进方丈里上坐,款待了斋饭,又拿了旧衣服给他穿,还留他住了几天。哪知道他贪图有自在衣食,不想走了,一住就住了七八个年头。住还小可,又干出许多不应该的事来。”
“什么事?”
“屋顶上揭瓦啦,墙壁上拔钉啦,拆窗棂烧火啦,取门板挡路啦,扯幡布裹脚啦,拿蒿草偷换沉香啦,倒走琉璃里的香油啦,抢碗夺锅啦,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金蝉子听言,心中暗道:“说得巧了,我那弟子倒也就是这般的人,你不留小僧,想来是西方有人叮嘱过了,既然如此,小僧也不勉强了,省得将来这僧官被那菩萨怪罪,反而白白祸害了人家性命,不过,此地我必要留下来的。”
金蝉子也不多话,走了出去,游庭信步,好不潇洒,等到了门口见了三个徒弟。
那孙悟空见师父面上含怒,向前问:“师父,寺里和尚打你了?”
金蝉子怒的不是那僧官不留自己,而是那西方的菩萨太无法无天,枉将世间的信徒奴役,不把佛光普照。
“不曾打。”
小白龙补了一句,道:“想也打不过。”
猪八戒虽说诚心跟了金蝉子,性格却是没变,已然不知好歹,嘴巴犯贱,说:“一定打了,你看,还哭过了呢。”
孙悟空又问:“骂你了?”
“也没有骂。”
“既没有打,也没有骂,你这样苦恼做什么?想家了么?”
“乱说,我们出家人,哪里有家?处处是家,怎么还会想家?”
“到底怎么了呢?”
“徒弟啊,他这里不方便。”唐僧叹了口气。
“莫非这里面住的是道士?”
“观里才有道士,寺里只是和尚。”
“既然是和尚,就和我们一样。常言道,既在佛会下,都是有缘人。你坐着,等我老孙进去看看。”
金蝉子等的便是孙悟空逞威风,那僧官尚自留下师徒五人,将来那西方的人必然怪罪,要是孙悟空强行占了去,想来那菩萨也没得话说。
好孙悟空,按一按顶上金箍,束一束腰间,执着铁棒,径到大雄宝殿上,指着那三尊佛像道:“你本是泥塑金装假像,内里岂无感应?我老孙保领大唐圣僧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经,今晚特来此处投宿,趁早与我报名!假若不留我等,就一顿棍打碎金身,教你还现本相泥土!”
孙悟空既然跟了金蝉子,行这逆天之举,自然不将神佛放在眼中,何况这泥塑的菩萨?言语之中更不见半点恭敬之语,可算是嚣张至极。
殿里有一个烧晚香的小和尚,点了几支香,正走来到佛像前往香炉里插香。
孙悟空凑过去,嘴里“咄“的一声大叫,小和尚猛然受惊,吓得摔了一跤。爬起来正要骂人,看见孙悟空的脸,又是一跤摔倒了,连滚带爬地跑进方丈里慌慌张张报道:“老爷!老爷!外面有个和尚来了!”
老僧官怒道:“都讲了叫他去前面走廊里蹲一晚了,又来报什么?再来说,就打二十板子!”
小和尚喘着气道:“老爷,这个和尚和先前那个和尚不一样,长得凶恶!”
“长得什么样?”
“圆眼睛,尖耳朵,满面都是毛,一张雷公嘴,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子,咬得牙齿响,要寻人打呢!”
僧官闻言,想起那菩萨的交代,暗道要遭,惹上这丧门星,那可是真真有得苦头吃,道:“岂有此理!什么和尚敢来我这里撒野!等我出去看看!”
老僧官站起身,正要出门,孙悟空已经冲过来了。老僧官抬眼一看:我的个娘呀,真丑恶啊,七高八低一张脸,两只黄眼睛,额头突出,獠牙外露,像是属螃蟹的,肉长在里面,骨长在外面!
老僧官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小和尚跟在后面,两人慌慌张张退回房里,地把方丈门关了。
孙悟空冲过来,一脚把门踢破一个大洞,大吼道:“快点把干净房子打扫一千间,老孙要睡觉!”
孙悟空的长相已经是够吓人了,又被他冲过来一脚把门踢破,随着门破,又响起狼啸般可怕的吼声,老僧官胆都被吓破了。
老僧官连惊带吓,躲在房里发抖,对小和尚道:“难怪他长得丑,原来是说大话变成的这个模样。哎,我这里连方丈、佛殿、钟鼓楼、两廊,共总也不到三百间房子,他却要一千间睡觉,我去哪里弄得来?”
小和尚也吓得不轻了:“师父啊,我也是吓破胆的人了,没主意了。”
老僧官想了一想,也没想到好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好声好气地对门外道:“借宿的长老,我这小荒山不方便,不敢留宿,请到别的地方去住宿吧!”
孙悟空把棍子变得盆子一样粗细,像是一根撑天柱子一般,直直竖在天井里,冷冷道:“和尚!不方便,你就搬出去!”
老僧官浑身打颤发麻,对小和尚道:“我们从小就住在寺里,师公传给师父,师父传给我们,我们还要传给儿孙的,他叫我们搬家呢,怎么办?”
“老爷,实在没办法,就搬出去算了,柱子要打进门来了!”
“我们老老少少四五百个和尚,往哪里搬?搬出去,也没地方住啊!”
“和尚,没地方搬,就找一个人出来打一棍!”孙悟空在外面冷冷地叫道。
老僧官对小和尚道:“你出去给他打一棍吧!”
小和尚慌了:“我的爷爷呀!那样大一个大柱子,叫我去打一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就出去让他打一棍吧!”老僧官催促。
小和尚哪里敢去,惶恐道:“那柱子别说打过来,就是倒下来,也要压成了肉泥啊!”
“哎,也是啊!也不要说压,就是竖在天井里,夜晚走路,不记得啊,一头也撞个大窟窿!”老僧官叹着气。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