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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住衣兜里的几个竹笋和红薯,愣愣地看着他阴冷的脸庞,不知所谓。从王宫到了侯府,起初她还有些顾虑,可是后来侯府中平静而安逸的生活让她喜欢,加之侯府中的人待她就像是亲人一样,这种感觉是在宫中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的,也许能这样平淡过一辈子甚是安好。也是从那时起,想要离开侯府的念头也越来越淡。只是她不想自己的命托给任何人罢了……
他将手中的野果统统丢给了她,然后撑着山石慢慢站起,向山洞里走去。
她伸手欲扶住他,他依旧冷漠地挥开手,坚持一瘸一拐地走回洞内。
是夜,因初春的气候尚不稳,天气突然又有些转凉,吹卷进洞的山风有如冬日的寒风一样刺骨。
品妤将枯草铺好,正要躺下,突然声后想起司行风冷漠的声音,“你,过来!”
她回首,他看了她一眼,目光便瞥向他身侧的位置。
她愣愣地跟着看向他身侧的位置。
见她不动,他冷嗤一声,“你以为我会对你怎样?想倒贴我的女人足以踏平侯府的门槛。”说完,他便躺下。
她看向洞口,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而火堆,离她又有一些距离,他是在担心她会受冻吗?
她抿了抿唇,起身,将干草搬到他的身侧铺好,这才背对着他躺下。
蓦地,腰侧横过一截手臂,她的身体本能的一僵,就在她以为有什么的时候,他贴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又嗅,然后将她狠狠地推到一旁,厌恶地冷声道:“你这身衣服是金线织得么?”
她坐起身,回首看他,他瞪着双眸看她,又道:“想来你是将我之前的话全当耳旁风了,立即去换掉。”
她抬起手臂,轻轻嗅了嗅,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低眉再看看身上,不仅血迹斑斑,污渍处处皆是,且破烂不堪。
日里,她对着水面整理过,那时脸上一片污脏,头发也乱乱的,配着这一身衣衫,想来是一副乞丐的模样。
她咬了咬唇,起身打开包袱,拿起漂亮的新衣捏在手中,却犹豫不决。虽然她不是什么贞洁女子,就算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但是这样当着他的面换下衣衫,她依然还是觉得羞耻。于是,忍不住回首看他,正好对向他相视的黑眸。
只见他凉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冷笑着道:“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有看过?就算是禽兽,也不会饥不择食。”他说完,便背过身去。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解开身上的脏衣。
洞外刮进来的冷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迅速地穿衣裙,然后回到他的身边躺下。
毫无防备,她的腰上又横过来一只手臂,将她紧紧地抱在他的身前。她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一个半边身子都受伤的人不会对你怎样,要是真的兽性大发,方才你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扑过去了。你已经累了两三天了,早点睡吧。”声音低沉嘶哑,很难想象这样温柔的话语是出自他的口中。
她瞪着双眸,看着地面上的枯草,心房之处一直在怦怦跳个不停。她闭上眼,开始数起羊只来,声音却又不小心的发出:“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不知道数羊应该是在心里数么?还是你故意告诉我你睡不着,在期待什么?”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虽然言语仍然那然犀利,但,语调却相对低沉温柔了太多。
她睁开眼,僵直着身子,双手捏着裙摆,低低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嗯,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她不知要如何接话。
“如何不是因为我,你还有半年便可出宫,出宫之后有没有想过做什么?”他突然问。
她微怔,未久便答道:“听说布临山有位神医,也许会去求他老人家收我为徒。”
“拜师学医,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之后呢?”他指的是她被他召进平远侯府。
她顿了一会,如实回答:“没有想过。应该是做一辈子奴婢吧,直到老死。”
“差劲的想法。”待在他平远侯府的人都这样想,只可惜,他这个平远侯能做到何时,给他们保障到何时,一切都是个未知。
差劲?她撇了撇嘴,进了平远侯府,她不知自己还能有什么想法,仅存的也是只是那一副傲骨罢了,面对他的时候,连最后的尊严都没了。
“睡吧。”他闭上眼,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几个月前,第一次拥抱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有种特别的感觉,能让他安心。面对她,他可以优雅翩翩,也可以丑态百出,无须任何遮掩,无须任何伪装,担在肩上的包袱可以卸下,压在心头的巨石可以放下,可以深深地吸气,也可以深深的呼气。
没有经历这又一次的劫难,他并不知道活着,除了可以报仇之外,他还可以做什么。也许活着,可以并不是那么痛苦,只是他承受的伤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愈合的,也许一辈子,也许一辈子都愈合不了……
听到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她更加难以入睡。
他不是谦谦君子,今夜对她很好很温柔,明日也许就可以让她下地狱,他怎样阴晴不定,她早就知道。所以,他这样抱着她,并不代表什么,这只是彼此取暖而已,不具任何意义。
她也没有任何非份之想……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九百九十八只,九百九十只,一千只……
第三十一章 男扮女装(一)
……》
御药便是御药。
司行风左小腿上的伤口,真的只是三日便完全愈合。虽然走起路来还会一跛一跛,但伤口不会因为力量牵扯而再裂开,更不影响行走的速度。左肩胛的伤口也已愈合,并开始结痂,相信过不了多时,他便又可以像正常一般,挥刀舞剑。
品妤的掌心全好了,除了一些淡淡的粉色肉痕,根本看不出来曾经双手伤痕累累,满是血泡。
她捡了一根约有三指粗的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拐杖,帮助司行风方便行走。
司行风虽然白眼相加,最后还是乖乖的拄着这个拐棍。
太阳慢慢升起,阳光穿过层层树枝树叶,照射在晶莹的露水上,折射出七色的光茫。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闻着青青的绿叶香气,听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突然之间并不觉得那样绵长。
两人行走的速度很慢,走一路,歇一路,但不到傍晚便出了这山,到了最近的一个不知名的村落。
司行风敲开一户农家,开门的是位年纪约六旬的老汉,只拉了一点点门缝,他很是防备的看了看司行风。
司行风便道:“我与内子回金碧城探亲,不想迷了路,想借宿一晚。”说话的同时,他又掏出了一锭银子。
内子?
品妤有些讶异地转眸看向他,他的神色十分坦然,牵着她的大掌不由地又紧握了一下。
老汉接过银子,这才打开门,道:“去金碧城啊,进来吧。”
两人跟进屋。
品妤四下打量,屋内摆设极为简陋,除了一张方桌,两张木凳,便没有多余的摆设。右侧有两帘藏青色碎的棉布垂帘,应是两间卧房。
老汉为两人倒完了茶水,便从左侧一道门进去,少顷,一位老妇随他一同出来。
经过交谈,方知老汉姓孙,此处名叫下河村,是金碧皇朝的境内,但是离京城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约莫还有三四天的行程方能抵达金碧城。
稍后,孙大娘端了几碟最简单不过的饭菜,许是几日不曾有米饭下肚,两个人就像是饿死鬼般将满满一盆饭吃得干干净净。
孙大娘一直掩嘴笑,然后收拾了一间屋子给二人。
这一夜,司行风又是抱着品妤入睡,品妤又是数了好几千只羊才能入睡。反观司行风,到是神清气爽,身体一日比一日好。
翌日,二人拜别了孙氏老夫妻,坐上了村头一家的牛车到了最临近的马坡镇,在马坡镇稍做歇息之后,租了一辆马车,继续向东前行。
又过了三日,还差几里路就可以到达金碧皇朝的京都金碧城,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进城。正好必经之路的路上有一处简陋的茶棚,决定先吃一些东西再走。
司行风坐在车内休息,品妤下车去买了些馒头和水,正在付钱,突然茶棚内来了三个身穿灰色长衫的汉子,三人身材不算高大,但个个长得结实粗壮,其中一个左脸上有颗硕大的黑痣。三人坐下又是拍桌又是高喊,嚷着让老板快点端些馒头小菜上来。
伙计不敢怠慢,颤巍巍地端着几盆馒头上桌。
三人抓起馒头便啃,其中一人突然发起牢骚:“你说上面是不是疯了?这跳下济河的人还能活?”
“这不都七天七夜了,要是他们还活着,必经这条路,兄弟们怎么可能没发现?”
那个脸上带痣的男人叹了一口气,道:“赶紧吃吧,吃完了继续干活。伙计,上茶。”
三人的声音虽不大,品妤刚才在一旁,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突然,伙计被那个脸上带痣的男人抓住,他抖出三张画像问:“有没有见过这两个男人和这个女人?”
那个伙计看了一眼两个男人画像,吓得直摇头,道:“没……没见过。”
品妤拿着馒头从前面经过,瞥了一眼画像,心头一惊,画像中的两个男人都是侯爷,一个易容前一个易容后,另一个画像则是身着布衣的她,只不过画得勉强有六七分成像而已。
突然,那个男人脸上有黑痣的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说:“抬起头来。”
品妤犹豫,咬了下唇,然后抬起头来,对着那人大声凶道:“干嘛?官府抓人犯吗?是官府的人,就把腰牌拿出来让人看看啊。”
另两人见着品妤,将口中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其中一人甚至小声嘀咕:“真倒胃口。”
带痣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道:“难道就只有官府可以找人吗?”
“当然不可以。你们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叫找人,叫打劫。快放手,不然我上官府告你们调戏良家妇女。”品妤继续对吼。
“就你这样,也配大爷我调戏?”那人气得连声音都走了调。
“各位大哥大姐可看清楚了,可是这男人抓着姑娘我,意图非礼我?”品妤举起那只被抓住的手高喊。
坐在茶棚下的人都掩起嘴偷笑。
那个男人觉得十分难堪,甩下品妤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她身上的华服一眼,蔑视地骂道:“丑人多作怪!快滚吧你,丑婆娘!”
品妤对他白了一眼,便故意夸张地扭着腰肢转过身,向马车走去。
司行风听见车外的骚动,掀着车窗帘探了探,只见品斜鼻子歪嘴的向马车走来,走到车前,脸部的表情又恢复正常,对着车夫说了几句,便掀了车帘进来。
车夫随即赶着马车离开。
司行风定定地看着她,她与他对视,将手中的馒头给他,便道:“刚才,那些人在找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平阳坡的那些杀手?他们没有认出我……”
司行风蹙紧了眉头,直视她:“你在担心什么?”
“还要几个时辰才能抵达京都,也不知天黑前能否赶到……这几个时辰是关键……”她一直望着车外,口中似在说给司行风听,又似在喃喃自语,突然,她将身旁的包袱打开,递给司行风道,“侯爷,请您穿上它。哪怕就是几个时辰,也要以防不测。”
司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