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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寂心整个人开始降入土内。
情景怪异莫名!甚至可怕得有些骇人!
如果,被人看到这等诡谲的景状,他肯定会被认为妖邪之类吧。
独孤寂心苦笑。“黑白手”要如何找出自埋于地底的他?
又是另外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逐渐地,黑暗围住了他。
眼前,尽是无限的漆墨。
无限的黑暗,缓缓围住他。
他身体的各大孔穴,张张合合,吸取着深蕴土中的空气。
对已达“宇息”境界的独孤寂心而言,这种融入天地的流息的吸息,更胜于口鼻的呼吸。
“劈啪”的焚烧声,渐渐隐去。
“黑白手”要如何,找出他?
在深沉的黑暗里,他想着。
深沉地,想。
他,一个人。
想着。
森林焚尽时,司徒千秋手一挥。
立在他背后的百余人,以及在树林外一百多名的“绝命阵”所属,将森林团团围起。
绿颜苍苍的林,只剩下焦黑枯木的林地。瞧来,心痛。
一片的黑与灰,取代温柔的常绿。
在这之中,也有死亡。
悲愤的死亡。
来不及脱逃的群集兽禽,葬生此处。
因为人的欲。
人的贪欲、人的执欲、人的胜欲。
人的欲念,雕镌于大地之上。
然而,没有他。
没有“孤独”。
没有本该潜藏其中的独孤寂心的影子。
没有。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独孤寂心。
司徒蕾充满智慧的美眸里,掠过一道忧疑。
司徒千秋那锐意肆发的利眼,四下寻觅那未曾出林的独孤寂心。
令人迷惑的是,一目了然的废地,并未发现独孤寂心的踪影。
不可能!
一时间,每个人的心中,都浮现这个念头。
接着,一阵莫名的恐慌,袭击这一群堪称冷漠无情的人。
有鬼!有鬼!一定有鬼!一定有!
这普遍人人极深的鬼神传说,顿时从记忆的回廊中解放出来。
惊骇的波流,来回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疯乱开始席卷。
人丛里满满的是一片迷惑的惶狂。
司徒千秋喝道:“慌什么!给我静下来。”
惊惶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司徒蕾,沉思半晌,不语。
慢慢的,她那秀致如玉的脸,飞起一道笑意。一道了然的笑意,宛若高挂入幕的星月般地炫言耀眼。她轻声喃语:“这明明是死地……
要怎样才能脱身?飞天遁地?……嗯!对了……”
“仔细勘查地面。看有否挖掘过的痕迹!”司徒蕾下达命令。
司徒千秋立即把握住司徒蕾的想法,他低呼道:“好小子,竟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立于司徒兄妹后,有一个面容俊秀,但脸色过于苍白的道士。他那从眼帘飘出的阴寒邪光,给人一种十分冷煞的怪异感觉。
这人是“黑盟”所属,位于岛土的“朝畋观”观主:“阴笠”裟蹶道人。
此次,他前来向“黑白手”报告岛土现今各派情势,便恰巧遇上这令人心寒的情景。一生杀人无数的他,不禁内心有点毛毛的颤寒。
裟蹶低声问道:“白盟主,莫非你怀疑那人掘洞躲入地下?”
司徒蕾扬开阖上的折扇,轻轻挥摇。她淡然应道:“除此之外,莫不成还有别种方法?”口气十分不善。她一向不大瞧得起这个荒淫无度、卑劣陋恶的道人。
裟蹶道人干笑一声:“盟主教训的是。但若他真躲入土下,他又如何呼吸呢?何况,此人年纪不过二、三十之数,又怎可能练成绝气不死的奇功‘龟息大法’?”一副诌媚讨好样的裟蹶,自以为是地提出中肯的建言。
司徒蕾嗤之以鼻,不屑回答。
司徒千秋则狂笑道:“裟蹶观主,你莫要轻视此人。他可是中原百年难得瑰宝!若是他肯入我盟,则不啻等于一派之力。”
裟蹶道人,脸上泛满不信的神色。但他也不再言语。他暗自内心忖道:“这劳什子‘孤独’岂有如此功力?哼!不过也好。等会找到,一掌劈了他,好让‘白手’这小娃儿,为我倾心,哈!哈!”
这时,在场诸人兀自沉缅于各自的思绪。
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成为这列名“寂夜三战”之一的“问天之役”的亲身见证。
独孤寂心,沉伏于无尽的暗寂。
在气劲的突暴隔离作用下,身边的沙土,完全沾不着身子,这正是“天地无极”的“冥合”的玄秘之处。
他已与大地融合为一,再无分彼我。
他静寂地潜隐于土的深处!
大地的呼息,朦胧旋忽。
他经由地表下生命的传息,彻底掌握住地上人的所有动作。
这“白手”智计当真过人,竟可猜到他躲于土中。
不过想来,她也无法明白,他不需掘洞便可隐于地中的奥妙吧!
另一旁挥放着惊人气势的男子,必是“黑手”司徒千秋。
司徒千秋,好强的气劲!竟能透土而入。
他感到一股战意。
一股令他急想出士的热切战意。
那是很单纯的为战而战的真切心意。
他的血,慢慢佛腾。
甫入武林以来,独孤寂心便接二连三地遇到当代高手。这使得,独孤寂心静寂已久的热血,逐渐解冻,并且,为之奔腾狂冲。
“孤独”不是应该冷如冰,寒如雪吗?
为何,他还有这等血脉直冲的刺奋感?
唉!
他又一次苦笑!
司徒蕾眸里智慧的神光,愈发燃烈,得知没有任何挖掘痕迹之后。
她的眼竟奇异地亮得连星光都得自卑。
她那双美眸,紧盯着焦黑的森林。
仿佛,他,独孤寂心,随时会蹦出来似的。
她的眼,似乎看到某些旁人见不着的事物,或者,该说是她的眼,即是她的智慧,她那与天比高的超凡智虑。
突然间,她下了一个决定。
一个可以说是怪异莫名的决定:“所有人,撤回问天楼。”
她竟然要所有的“黑盟”成员,撤回“问天楼”?
噫?
裟蹶与其他人顿感疑惑。“白盟主,这是为何?”
“不用多说。照做!”司徒千秋想都不想便道。他一向支持他的小妹的任何决定。是以,他断然截去裟蹶的问话。
于是,“黑盟”所属,当下动作起来,纷纷退往“问天楼”。
司徒千秋对于司徒蕾的决定,并不讶异。
他早便熟知,司徒蕾智计的层出不穷与稀奇古怪,而他也深悉,司徒蕾智虑的可信度。
绝无可虑!这是他对司徒蕾的评论。
而更重要的是,独孤寂心确实在林中。独孤寂心还在。绝对还在!
他感觉得到。司徒千秋的直觉,鲜明地透露着这样的讯息。
独孤寂心的精神气势,好似进入冬眠一般。
那是一种玄异的感觉。一种无声无息,却又仿佛无所不在的魔幻气息。
但确实存在。司徒千秋知晓。司徒蕾也清楚。
他是不是在等待?独孤寂心是不是正等着?是不是?
也许是吧。
司徒千秋与司徒蕾对看一眼,他们获得共识,非常明朗的共识。
“他要的是我们!”司徒蕾心中想着。
一阵吵杂的移动声,响起。
他们的人手,退去。
潮汐般的离去。
一瞬间,人的气息,骤地稀薄。
寂静的夜林里。
一面,只剩“黑白手”。只有他们两人。
他们在等他。
那绝强的司徒千秋。
那极智的司徒蕾。
正等着他。
一种强烈的情绪,猛然暴涨。
那是悲壮的杀戮感。
就像是与“鬼域”的极凶鬼物对决一般的激昂与哀伤。
激昂于对决的激厉。
哀伤于生命的遽逝。
他难以遏抑那样熟悉而飞跃的悲壮。
自他踏人江湖后,算得上是久违的这样的情绪,令他心流涛荡狂浪。
然而,现在处于人间的他,对于这一丝死灰复燃的情恸,却另外带着一种几乎是漠然的疏离。
但不久后,便开始沸腾,佛腾着充斥于心头。
漠然逐渐蒸发。
疏离逐渐解散。
于无数的生死交缠中,总有种清晰跳脱的明悟。
但,它却又隐隐约约,虚虚懵懵,很难具体捉摸之中的深意。
这似乎矛盾,但确是事实。
生与死的奥秘……
或许,只有在生死难关中才能体会、才能破解、才能思化。
他,得去!
“黑白手”是他必须过的关。
难关!
司徒千秋锐利的目光,愈发刺眼。
因为,他出现了!
独孤寂心出现。
森林的一处地面,突然隆起。
土离、地分、洞开。
人浮。
独孤寂心那孤绝的俊脸,从上中骤然冒起。
他阵里的神光,跨越虚空,不受深墨黑夜的限制,直罩司徒兄妹。
司徒兄妹心里不禁一凛。
独孤寂心仿佛被大地拱起似的,缓缓由上里升起。
他的身旁,飘浮着一团若隐昔现的气旋。
好怪异的景状!
司徒千秋一看,他体内本已沸腾的热血,愈加升跃、狂野、焚飞。
独孤寂心那虚虚荡荡的气晕,正是绝级高手功行至深的状态。
“哈!”司徒千秋嘴角冷然扬起一丝满足的笑意,他总算遇到一个难得相敌的强者。总算!
独孤寂心仔细观察,依然静立的“黑白手”。
司徒千秋双手负后。他身上的青衫,随风摇摆,颐下长须,也微微拂动,如剑般锐利的眼神,从头到尾细细查觑着独孤寂心。
司徒千秋似乎相当“瞧”得起他。
司徒蕾则随意站着,她那灵智的双眸,赂带好奇地盯着他。
司徒蕾虽身着男装,但那自然天成、优雅无双的神韵,却仍是不稍逊色地迎面袭来,倍添遐思、令人倾醉。
司徒蕾春鸳般的美声,说道:“你定是,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点头。
司徒蕾复又道:“阁下的潜身之计,可让我伤透脑筋啊。”
独孤寂心静静地听着,他没有说话,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不过当今之世,有多少人能获得使“白手”伤透脑筋这样的殊荣?
恐怕,独孤寂心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吧。
司徒蕾玉手轻摇;秀致的丽颜,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笑意。
独孤寂心正在思索,她那缕笑意所为何来时,一道迅疾的白影,从司徒蕾的袖中窜出,径打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皱了皱眉,他右足轻抬,脚尖轻轻点于白影的顶端。
“啪!”一声闷响。
白影缓缓飘落。
是条白丝中。
独孤寂心眉微微挑起。他想:司徒蕾的功力,绝不容小觑。
她竟能以气御物,让极柔的物品,瞬间变成伤人的利器。果然不愧为“黑盟”的两大支柱之一。
司徒蕾抬脚一顿,人飘然来到丝巾飞落处,玉手微捞,丝巾已然在手。司徒蕾去势不停,右腕轻抖,白丝巾随着甩飘,一道白蒙蒙的烟雾,赫然呈现于独孤寂心眼前。
独孤寂心竖掌,硬挡。
白丝巾轻柔地转个弯,缠上他的手,再一摆晃,聚束如棍,戳向独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