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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寂心瞧着眼前的人,大都有劫后余生的安然,但却又有一不安分的悸动。独孤寂心忽然沉沉开口道:“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此语一出,众人又一片哗然。
桑季矢大喝道:“荒谬!神州千千万万人,与异域世世代代纠缠的仇恨,岂是你一句做想做的事,就能解去?你以为你是何人?”
独孤寂心神情不改。“中原人于我来说,是人。外族人对我而言,也是人!这之间,我,不认为有何分别。”
众人脸上表情,又是一变,厉色的变!
只有少数人,如“九天女”、“八剑士”等年轻一辈,才露出深思的神情。
一个嘴叼烟管,背负算盘的老汉,吭声道:“喂!喂!小子,你在说些什么混帐话?今番是那些狗种来侵我神州,可不是咱们啊!何况,你可知那些狗种屠杀了我中原多少人?他们可是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的啊。”
此话一出,鼓噪声更是大作。
独孤寂心依旧神色安稳。“你是‘黄沙滚漫’倪鹤。那么我想请问,神州人呢?神州人就从未手刃他族人的血?中原人就从未主动侵杀他族?中原入侵外族时,可就会饶过幼弱?”
倪鹤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低声嘟嚷道:“那是不一样的。呃。不一样的。嗯。”
众人也静息下来,一片缄默n
突见,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冒出来喊这:“不通!不通!你……”
“哪里不通??难不成,你“刃弓”邱乘乾的家人是人,那些外族人就不是人?”
本想大大表现的邱乘乾,古灵精怪的眼珠转了一转。似乎无话可说,又退了回去。
现场,再度陷入一种奇诡的安静。
“总之,你必须为在这场血战中死去、受伤的人负责。你是神州人,这是事实。而你竟然私下放走异域人,所以,这是你绝对要负的责任,不用再辩!”桑季矢冷然喝首。
很无赖而很坚持的说法。这似乎就是结论了吧!
独孤寂心冷冷地望着天。
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人总有类别呢?男人、女人、老人、年青人、正人君子、卑陋小人、中原人、异域人、南岛人等等等等——到底,为什么有这些分类?
很奇怪,不是吗?都是人啊!
陡地,天际爆起一片异彩。
轰!
在场诸人自然便朝那个方向看去。
在“落风崖”北方的夜空,炸灿着八个字:“胡、氏、父、子、乃、北、漠、人”。
又是一个疾转直下的变化。
独孤寂心与谢仇想要隐去的消息,竟如此直接地暴露于众人眼前。
胡啸英刷地一下子脸色全白。
而胡莫愁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孤独路啊!
又是心碎的开始。
烈易玄右手一棍,直刺蒋上应,左掌荡忽拍出,猛抗梁俱的双爪,左腿迅疾后端容之高。
蒋上应双拳轰在棍的一端上,候地,一股大力传来,震得蒋上应虎口麻痛。他连忙松手猛退,且飞出双脚以防烈易玄的追击。
烈易玄一棍震开蒋上应后,又一拖,时机掌握的无以复加,恰恰挡住汪乐矣的狼牙棒。
而同一时刻,梁俱与容之高的攻击,也都宣告失败,全被烈易玄破去。
烈易玄见“邪火”温陵阳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样,便知此人功力莫测高深。若让那红衣人也涉进,恐怕他与姣妙难免凶多吉少。他当下决意要于最快的时间内,击倒眼前的四人。
烈易玄抢下先机,玄流左右分打四人,迫得他们手忙脚乱。他再一个疾扑,来到梁俱身前,左手如电钻出,径探梁俱颈部。
梁俱方觉棍劲厉强时,万料不到,烈易玄这么快就到了身前。他一惶,两爪撤出,疯噬烈易玄。
这时,另三人都已觉出不对,但已是不及。
只见,烈易玄左手一抽,身子半侧,再棍一甩,左右手分握着棍的两端,两手用力一扭,玄流棍弯成一个圆弧,紧紧箍死梁惧的双爪。
“啊!”梁俱一声厉嘶,夹带着微微的骨裂声,满心满身的痛苦正滋生着。他陡地双脚飞起,蹴往烈易玄腹间。
烈易玄身形一闪,让过梁俱的脚踢。他左手一松,玄流棍弹回原状,怪绝而轻灵地欺进梁俱的怀中。
“蓬!”一声,玄流棍正中梁俱的胸口。
“哇!”梁俱的胸坎,深深地凹入一个棍端的迹印,他的身子慢慢地软下,血缓缓地由他的口鼻里淌流出来。赤澹的血渍,伏伏地溢着。看得出来的生命正从他的身子消逝。
蒋上应暴吼,猛地前冲,双拳狂然轰出两道凶烈气劲。
汪乐矣狼牙棒挟带着千斤威势,大力压向烈易玄。
容之高眼中闪过厉色,一个飘身荡出九掌十三腿,毫不喘息地一轮猛攻烈易玄。
玄流棍翻腾转达,化出十条棍影,雄浑的气劲,深深填塞于烈易玄身前。
“冠廷卫”三人不得不缓去攻势,回保己身。
烈易玄强大的真气,灌入玄流棍,一举逼开三人的围击,并且,玄流疾点再破入蒋上应怀内。
蒋上应双拳狂舞,一匹匹猛野的拳风,卷住玄流棍。
汪乐矣一声雷吼,狼牙棒再进,径砸烈易玄背部。
容之高连连冷哼,飘身而起,空中从容印出三掌,气盛涛天地袭到烈易玄头顶。
烈易玄一声长啸,悠悠朗朗。他骤地抽回玄流棍,弓身急退,双脚迅快交错,一个转身,已在汪乐矣身后。他双手一扭,玄流棍转飘而出,迫着旋劲烈气,直打入汪乐矣后背。
又是惨叫一声,“啊!”
汪乐矣蹬蹬蹬前行几步,两脚一瘫,仆地不起。
容之高与蒋上应对望一眼,不禁心骇。眼前的烈易玄,就好像无所不在似的,总是可以看到他那旋浮流转的身影,于自己的身旁动着。而自己却怎么也擒不住他的动作,真令人颓丧、恐惧到了极点!
“佛舞”的真髓,正完全展露着。
佛的真影,无所不在;舞的髓韵,旋流浮荡。
烈易玄所彻悟的“佛舞”,就是以一个“旋”字取胜的无上棍法。
旋再旋,转再转。一次又一次,成圆复成圆。他在那样的动作中,化出了无尽无穷的迹怯,使人无所寻握。
“邪火”温陵阳合着的双眼,终于睁开。他那邪意炽烈的眸光,肆念流射直敲入烈易玄的心里。
烈易玄望着温陵阳那热焰中含着丝丝酷邪的眼光,心中泛起不舒服的感觉。他知道,温陵阳要动手了,烈易玄很小心谨慎地防备着。
果然,温陵阳衣衫轻拂,人飘然一移,已至烈易玄身前。他红艳的袖子一卷,出奇苍弱的双手电光石火间已拍到烈易玄的胸膛。
烈易玄不敢掉以轻心,玄流一伸,快速抵挡着温陵阳的攻势。他身子一旋,带着玄流棍拖出一截棍山,阻截温陵阳的追击。
温陵阳邪邪一笑,红衣再翻,浪开了满天的绚云丽焰,团团簇簇地围在烈易玄的四周。
烈易玄陡地察觉,周遭都是红红的一片。他闷吭一声,玄流腾舞飘旋破出百根棍影,全力举杭温陵阳。
浮在红云之后的温陵阳,两手掌心对掌心,揉揉擦擦,好似搓着圆球一般地诡谲。
烈易玄棍打红裳悄去满天的灿云后,蓦地扑来了一团滚翻烫跃的火球。他大为惊骇!玄流再舞,如刀冷冽的劲气,疾速地贯在身前的空间。
火球浮浮荡荡,十足的鬼异邪相。原来,温陵阳竟活活地于虚空里,搓出一个火球。这正是“邪火”温陵阳的怪绝邪式——“邪火功”。
温陵阳邪气森森的睥视着烈易玄。
烈易玄年轻人独有的血热傲气,熊熊燃起。他一个吟啸,身形疾展,连续几个旋动,舞出一片又一片的棍影,悉数落到温陵阳头际。
温陵阳远控火球,两手一番转移,火球也随之回护本体。
“轰!”
玄流棍与火球紧密地纠缠着。
烈易玄不敌火球热力,一个翻身退开。
温陵阳右手猛推,左手回拉,火球竟被塑成箭形的一条火痕。
“飕!”
温陵阳趁烈易玄正要重整旗鼓时,一个疾射,火箭猛然直噬烈易玄。
方自着地的烈易玄,乍见一支火箭袭来,已是不及躲闪。他连忙玄流棍一拖、一扫,猛对火箭的顶端,就是一打。
“嗤!”的数声——
被打散的火箭,碎成数十颗小火球,成圆形分布,碰着烈易玄的身子。
烈易玄脚步一阵踉跄,后退十余步,嘴角一点血渍流现。他猛地擦去血迹,以及火痕,握紧玄流棍,像极一头正待扑起狂咬的血豹,气势凌猛地盯着温陵阳瞧。
温陵阳也是一阵惊疑。想不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是一身的绝特棍技,和无畏铁心。
目前的烈易玄,已是如此,何况将来?如果,再让烈易玄在江湖历练数年,那么他日烈易玄的成就必不在他之下。
想到这里,温陵阳起了浓盛的杀机。他决心要将这小子,从这世上抹去。
烈易玄当然感受到温陵阳心中邪渴的欲求,但他毫不畏恐。青春的狂野,正冲激着他体内逐渐沸腾的热血。
他要战!
烈易玄的战意,遽地狂升。
一环又一环的真气在他的驱使下,由“气府”上臻脑际,下达脚踵,绵绵地贯通了长长的一周天(人体内的气脉总运行一次,谓之一周天)。
他预备全心全力的一博,玄流棍紧紧握在他的双手里。
温陵阳两手急搓,又是一团火球浮出。他微一示意,本已歇手的容之高与蒋上应,也都运着真气,准备一同击毙烈易玄。
情势凶险异常!
姣妙满心忧怀。她很是苦恼地看着烈易玄的搏战争杀。尤其在烈易玄遭火碰噬嘴角血迹乍现时,她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她本欲飞出相助烈易玄。谁知,骤地竟有人拉住了她。是谁?
“谁?”姣妙惊骇,竟有人欺近她身后?
“嘘!”两条人影,暗示着她。
姣妙不明敌友,摆开了架势。“你们是谁?”
她并没得到任何回答。
她只看到了,两道目光。
一冷一热——
烈易玄正是生死交关之时,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的滞殆惧畏,反倒是一片澄然的静逸。
玄流在手。
动!玄流倏地猛钻击出。
温陵阳两手一分,火球冲向烈易玄。
蒋上应在左方隔空轰出十拳,一拳赛过一拳的气劲,吹拂得烈易玄的蓝裳翻忽浪荡不停。
容之高于右方,步伐疾摆,摇出了数十掌狂飙,一劲地袭往烈易玄。
玄流旋钻入火球。
忽忽忽!玄流的转劲,捣碎了火球。同时,转劲冗自不衰将散分的小火团卸到两旁。
“碰!”火劲着地燃起。
烈易玄前车之鉴,不敢再直碰火球,改以旋劲泄开火力的散攻。
烈易玄乍进缓退,瞬间来到容之高的上空。
容之高两掌乍合又分,一道雄浑掌气,由下而上,印到烈易玄腿际。
烈易玄前有容之高的掌气,后有蒋上应的连环十击拳风,一旁温陵阳正全速截来。他朗朗一笑,玄流点在容之高的掌气最强处。
“呼!”
烈易玄借劲被震得飞向蒋上应。
温陵阳大叫不妙,但却已来不及转变方向。
烈易玄退至蒋上应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