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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一拍脑袋,不好!射伤刘公子,刘府肯定不会罢休,若是跑去道观报复那可就糟了。
第四章 矫若游龙飞木匣
这几年在山中狼奔豸突,观星河并不识日月,举木剑却不通剑术;不过风吹日晒,山滋水养,成就一身钢筋铁骨,轻灵敏捷的身体罢了。
此时运足脚力,在滑溜异常的山道上如飞而行,遇到浅沟低崖则一跃而过,猿猴一般轻灵。身后的木匣时不时撞击后背,早已习惯,只一个劲向道观急行。
那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卓藏锋前脚刚走,不消片刻脚迹就被掩盖,不留痕迹。
他的心却是急切无比,心脏的跳动似乎还要比脚步还要快上许多。
老道士话不多,但是对他的关爱都印在心里。他不想看到任何亲人受到伤害。
从一处高坡滑下来,他猛然站住,面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道观所在的方向升起一股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在凄迷的雪幕下十分显眼。
热血一下涌到头顶,不再停留,疯了一般冲向道观。
越来越近,越来越看得清楚,汹汹的火光燃烧,周围的雪还没落下就变作一道水气。道观在大火中已经倒塌,他挂念老道士生死,不顾一切冲进火里。
道观的门窗都已烧毁,屋瓦梁柱不时轰然砸落,浓烟中根本看不清眼前景象。
他喊叫着,双手徒劳地挥动。大火吞噬了一切,眉毛头发几乎烧光,等到冲出大火时,卓藏锋整个人仿佛变成一根粗大的木炭。
嗓子喊哑了,身上火烧火燎的疼,老道士显然已然烧成灰烬。
他扑在雪地上嚎啕大哭。
他想起老道士笑呵呵看他吃饭时狼吞虎咽,然后再笑呵呵把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掌心赫然是一个鸡蛋。鸡蛋是老道士远方侄子送来,本是让老道士补身子,却一个不落全进了自己的肚内。
他想起老道士托人将自己的道袍改成新衣服,看着自己穿在身上时那满意的表情。
……
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并不能减轻身体的疼痛,在噼啪作响的火声中,他隐隐听到有人叫唤。
“藏锋!藏锋!”
声音沙哑,也带着急切之意。这是谁在呼喊自己?莫非听错了?
他爬起来,看到老道士跌跌撞撞在雪地里张皇四顾,忽然瞧见他,呆呆的说不出话。
老道士苍白的头发披散开来,道冠也不知丢到何处,猛然发现面前木炭一般的人,吓得站住脚。
“老师傅,我是藏锋。”因为是寄身与道观,所以一直这样称呼。
老道士听出他的声音,哽咽着说道:“是你娃子……是你娃子。”
原来老道士久等卓藏锋不回,不免着急,就忍着病痛上山寻找。他腿脚不便,寻了半天连脚印都没看到,就返了回来,恰好看到火光冲天而起,生怕卓藏锋已经回到道观,遭受灭顶之灾,着急下惊慌呼叫。
这一来,恰好躲过劫难。
两人站在上风处,眼看着大火将道观烧成灰烬,却是束手无策。
雪太大,掩盖了通往道观山路上的一切痕迹,只有从遗弃在雪地上并未燃尽的火把,以及那些被雪压住的稻草,可以推断出并非无妄之灾,而是人为纵火。
“一定是刘垂安!”卓藏锋咬牙切齿,恨不得当时一箭射穿他的咽喉。
“不要乱说!不要乱说!”老道士话很软,“忍口气风平浪静。”
大火彻底熄灭之后,两人在灰烬中翻检出一些还能凑合着使用的家什,搬到山上一处洞窟内,暂时栖身。
这个洞穴比较隐蔽,既可以躲避风雪,还能避开刘府的耳目,也算是避灾躲难了。
山中风雪不止,虽然弄来一些干柴,难在无米下炊。老道士重病未愈,加上这次又气又急,整日气喘胸闷,唉声叹气。
到了第二日,卓藏锋决定冒险下山,一来给老道士抓药,二来弄一些食物。
他偷偷溜到县里,此时衣衫破烂,满面火焦火撩之色,头发也几乎烧光,再加上背后的木匣,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乞丐。许多匆匆而过的行人都向他投来厌嫌的目光。
身上只有从灰烬中扒拉出来的十几个铜钱,远不够老道士药钱。从药铺走出来,他开始犯难。
天寒地冻,行人很少上街,从街道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肚里饥肠辘辘,眼看酒店饭铺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越发感到饥饿难忍。猛然想起背上的木匣,说不定里面有宝物呢?
想到木匣,莫名怨怪起老怪物。
当初说好三年之约,日期早已过了,然而老怪物依然黄鹤一去不复返,毫无音讯。
木匣可发精光,莫非其内有珠宝神器,或者修行秘籍?若是打开木匣,用珠宝换钱,老道士的药钱就不愁了。
或者是得到修行之法,成为剑修,扬眉吐气,一雪前辱。
先找一个僻静处打开木匣,想着他一口气跑到栖凤山上,在一处稍缓的山坡上站定。
先四处望望,只见白雪茫茫,雪势稍缓,空中连一只鸟儿都不曾飞过。
受到无数冷遇、挫折,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悲愤,老道士因为自己差点飞灰湮灭。这一切都是因为不能修行,不够强大。
老怪物留下了一只破匣子,就成功地将自己种在山上三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自己本可以去许多名山大川访良师学剑道,也不会整日对着木匣,望着白云发出悠悠不尽的喟叹。更不会几次三番受那屈辱。
他站起身,将破烂的衣袍拽拽,去雪中寻来一块青石,举在头顶,对准脚下的木匣,默默说道:“管你是什么宝贝,今天我可要动粗了。”然后又望望高空,大声说:“老怪物,是你负约,我卓藏锋一言九鼎,并无食言,砸坏木匣只能怪你了。”
说完,他不再犹豫,用力砸向木匣。
铮”一声轻响,蹦出万道金芒,木匣竟然凭空飞起。
翻翻转转的匣子猛然冲入雪天中,迅速变成一个小小黑点,逐渐模糊。
他吃惊不小,愣怔之际,木匣又飞了回来,从头顶掠过,带着一阵呜呜的鸣啸撞向左壁的山崖。
轰隆一声,山崖石壁上掉落无数积雪碎石。
万一木匣撞碎,里面的宝贝掉入山间,寻找起来就十分麻烦了。不该冲动下毁坏木匣,他开始后悔,大叫:“木匣!木匣!你快回来!”
碎石落在山崖下方,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木匣飞越山巅,却如一只矫健的飞龙,发出一阵一阵尖锐的啸声。
一时间,整个山巅山呼海啸,完全掩盖了凄厉嘶吼的风雪之声。
他狼狈地追逐着木匣,也不知跌倒了多少次,身上手上都是擦伤。他顾不得疼痛,只希望木匣能完好飞回来。
终于追不动了,卓藏锋坐在雪地上呼呼喘气。空中的木匣似乎也玩够,停止了飞跃。那种奇特的声响也同时止息,然后慢慢落在少年的身旁。
卓藏锋惊喜交集,慌忙一把抱住木匣,再也不敢松手。
第五章 妙法聚钱财
此时雪花逐渐变得稀稀落落,然而北风却开始肆虐,刀锋一般割着少年稚嫩的脸颊。
木匣毫发无损,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他感到惊讶万分。
以青石之坚硬都不能伤到,那么还有什么方法打开它呢?
若是用老怪物所传口诀,自己显然不能抗拒奇异的昏睡感,况且木匣并无缝隙,也无从撬开。再说曾经大火都不能焚烧,足见神奇,足见坚硬。
用青石敲击,木匣发出清脆的金属之音。想起老怪物郑重的神情,还有刚第一次背负木匣的沉重感,再到如今木匣越来越轻,不知道是自己力气长了,还是木匣确实会变化?
这些古怪之处,让他越发坚信木匣非同一般。
老怪物曾经笑着说木匣里有小媳妇,或许在某一个晚上就会跑出来,他自然不信这种无稽之谈,玩笑罢了。
坐在雪地上,抱着木匣发呆,卓藏锋开始对自己莽撞的举动反思。
木匣入高空而飞行,撞石壁而不碎,入大火而不燃,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在冷风中,他想了很久,忽然眉梢一动,站起身,一溜烟向山下跑去。这个时候,他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
再次来到县城,卓藏锋直接来到最繁华的老街。此地赌场酒肆林立,来往的大多是一些手头阔绰的闲人。先去铁匠铺借了一把斧头,然后选了一片宽敞的地儿,“咣当”把木匣放地上。
动静不小,况且他的举止异常,很快就有几个闲汉围上来。
“你这小乞儿,搞哪门子生意?”
卓藏锋叉手而立,并不介意被认作乞丐,此时最担心的是能不能弄到钱财。
“我有一只匣,采自仙山木,谁人肯逞强,劈碎烧茶水。”他知道不吹嘘吹嘘,很难吸引观众,索性现编几句,高声唱了出来。
“你这乞儿,到底什么意思嘛?”
卓藏锋看闲人越来越多,就连铁匠都放下锤头跑过来看热闹,想着火候差不多了,就大声道:“我面前有斧头一柄,木匣一只,谁能用铁斧砍破木匣,赏钱十文,若不能,罚钱十文。”
“不错!这主意不赖!”
听了少年的话,有人跃跃欲试。此地原本就是闲人汇集之所,赌徒极多。众闲人看那只木匣形状奇特,倒是并不见得有多硬,激发了赌斗之心,立刻有个壮汉撩着衣袍走到场中。
他先是蹲下身仔细把斧头、木匣各自检查一遍,然后望着少年道:“方才所言,莫非诳语?”
卓藏锋道:“此间众人都是人证,小子也无胆骗人。”
那人叫林三,原是浪荡公子,性最爱赌,近日赌运甚好,手头倒是有些闲钱。听闻此言,就从地上拾起斧头,照着木匣狠狠劈下。
“铛”地一声,林三虎口震痛,斧头脱手飞出。他忍着疼痛,凑进去一看,木匣完好无损,匣子上面竟然连一道轻微的斧痕都无。不由有些不服气,又重新捡起斧头,正想再次劈下,却不防被一只小手握住。
他扭头看到握着他手臂的正是那个眼睛亮亮的小乞丐,问道:“你为何拦我?”
卓藏锋一手握住他,另一手伸出来,说道:“一斧十文。”
林三从袖里摸出一把铜钱,说道:“给。”说着又举斧劈下。这次跟上次一样,木匣同样毫发无损。林三不服,一气砍了多斧,直到身上铜钱掏光,这才闷闷不乐退到一旁。
“哈哈哈!”有人大笑,“林三还没到赌场就输光,这倒是头一遭。”
林三听到有人奚落自己,回嘴道:“不服气你去试试,保不好会输个光腚。”
奚落林三的那个闲汉果然不服气,上去拎着斧头就劈,然后又蹲地上细瞧木匣。众人盯着他,看他连连摇头,就知道徒劳无功,越发感觉此事怪异。
众闲汉叽叽喳喳议论,轮番上场,只见斧影重重,呼喝声不绝;还有铜板的叮咚声,人群的嬉笑声,惊呼声,在这条街道响彻不休。
忙了大半晌,卓藏锋身边铜钱也积了一堆。看看时候不早,在众人各种讶异的目光中收了摊子。
借来的斧头已经卷了刃,拿出几文钱赔给铁匠。看铺内有几张硬弓,进内选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