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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满脸慌张,浑身哆嗦却跑的飞快,一出了回坡就软在了地上,阿蛮赶紧上去问道:“阿叔呢?阿叔在哪呢?”
那土安好像才回过神,有些茫然地看着阿蛮,哆嗦了半天,终于能开口了:“阿叔怕是让那黑罴给撕了。”
一听这话,阿蛮眼都红了,劈手从身边夺过一把猎叉就要进回坡,还没起身,刚刚那个准备跑的就拉住了他,说道:“悉泥都死了,你还要干嘛?”
阿蛮也不理他,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回坡。
那汉子受这一辱,脸涨的通红,对着阿蛮的背影喊着:“要死你自己去死,我们才不在这陪着你死!你这灾星!”
阿蛮自然听不到他喊了些什么,他现在一心只想把悉泥叔带回去,他就是不信悉泥叔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虽然这么想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想起小时候悉泥叔对他的好,想起花姨对自己的好,想起铁头一直拿自己当亲哥哥,当下一声大吼,似是涨了无边的勇气,哪还怕什么黑罴!
也就两三次眨眼的功夫,阿蛮就窜到了那黑罴的身后。
此刻那黑罴正扬起爪子准备把倒在树边的悉泥一把拍碎,阿蛮双手攥紧猎叉,使出全身力气向前一捅,正叉在黑罴左后腿上,黑罴吃痛,回身一声大吼,阿蛮早将猎叉拔了出来,退到了一边。
黑罴不曾想能被这么小个东西伤着,更是气急,抬爪就去扑阿蛮。
得亏阿蛮退的快,这一爪只将他身前土地打出深深一个爪印,若是打在他身上,怕真被拍碎了。
阿蛮不为所动,单手高举猎叉,向着身前巨爪用力扎下,竟将猎叉全根贯入巨爪,牢牢将它定在了地上。
阿蛮掣出半截,向怀里一掰,生生在爪子上撕开一条血口子。
黑罴受这一叉,本就疼的钻心,再被撕开,当即嚎的撕心裂肺,挥起另一只爪子就把阿蛮打飞了出去,正撞在一棵老树上,身子都快嵌了进去。
黑罴不停甩着左爪,看样子真是痛的不行,双眼中红光更甚,低头找着那个小东西。
没成想,阿蛮虽然遭此重击,竟然还能站起来,只是一直捂着胸口咳嗽,似是喘不过气来,脸憋的通红。黑罴一声巨咆,挥起右爪就要把阿蛮拍碎。
其实阿蛮刚刚就被拍晕了,却不知道怎么还能站起来。只见他呼吸渐渐平稳,死死盯着黑罴,眼中凶光暴涨,甚至比黑罴还要强上三分。
眼看着巨爪就要当头拍下,阿蛮一声暴喝,双手向上就要去托起那巨爪。
竟然托住了!阿蛮竟然真将那黑罴全力一击给托住了!虽然全身骨头被压的咯咯作响,但阿蛮还是托住了。
黑罴显然没想到这么小个东西能托住自己的爪子,当下收了爪子向后退了几步,也忘了左爪的疼痛,疑惑地盯着自己的右爪看。
黑罴一撤力,阿蛮膝盖一软就单膝跪在了地上。黑罴看他已然力竭,又鼓舞斗志,怪叫连连,挥着右爪又是一爪拍下。
阿蛮挣扎几次想站起来,却都不成,眼看着巨爪拍下,想躲避已经不可能了。
“砰”的一声,黑罴的爪子又拍到了阿蛮举着的双掌上,阿蛮双臂颤的厉害,却还是又一次托住了。
黑罴并不死心,一边大声咆哮着,一边加重右爪的力道,两只后爪不停刨着地。
阿蛮越抗越吃力,只感觉下一刻就要超过自己的极限,可是这下一刻却总不来,心中憋闷的难受,胳膊明明还有力却总也发不出来。
阿蛮心想,难道今天就得死在这了?可那边悉泥叔还不知生死,自己的身世也没来得及问个清楚,又想起了村里人看自己的眼神,处处躲避自己的样子,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越想越急,越想越气,酝酿了半天,终于把这满腔愤怒化成了一声大吼。
黑罴受这一吓,爪子上的力轻了两成,阿蛮抓住机会,一个借力,好似扔个包袱似的把黑罴甩出去好远,一路撞倒数棵参天古树。
阿蛮见黑罴被甩了出去,再也压不住喉咙里的血,张嘴“哇”的吐出好大一口,仰面倒下失去了知觉。
半晌,黑罴摇着脑袋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虽然缓了过来,却始终不敢再靠近分毫,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一低脑袋,钻进了回坡深处。
第六章 老先生
入了夜,悉泥家里还是不时传来低低的哭声。
铁头一边哭着一边念叨:“阿爹,阿爹。”花蔓搂着铁头,在抹着眼泪。桌上摆的是土安两口子备的吃食,看样子热了许多次。其他人或坐或站,也都一脸愁容。
土安先开了口,说道:“花姨,东西都热了多少次了,你不吃孩子也得吃点吧,悉泥叔已经去了,你们娘俩可得保重身体啊。”
花蔓听了他这话,眼泪又“扑扑”的落了一地。
土安家的那口子推了把土安,让他闭嘴,想开口宽慰几句却寻不到词,只好小声劝道:“花姨,吃点吧。”
花蔓擦了擦眼泪,说:“我怎么能吃得下……”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扑通”一声响。
土安站起身,说:“我去看看。”前脚刚出去,后脚就听他大叫:“阿蛮把悉泥叔给背回来了!”
花蔓闻声第一个冲出门去,其他人还在愣神,铁头大喊一声:“阿爹!”也跟着跑了出去。
众人这才乱哄哄挤出门,又手忙脚乱给两人抬了进来,花蔓跟在后头,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轻点,轻点。”
等抬进了屋才看清楚,悉泥背后被抓了个稀烂,右边胳膊估计是折了,正扭着,其他地方倒还好,往鼻尖一探,还有气。
花蔓刚刚放心,又想着还有阿蛮,再往阿蛮身上看去,不论是前胸还是后背,就没一块好肉,现在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尤其是两条胳膊,肿的厉害,想回个弯都不行,真不知道这一路他是怎么把悉泥给背回来的。
花蔓已经听他们说了整个经过了,本以为两人已经死在了林子里,没想到又都回来了,当即伏在阿蛮身边好一阵大哭。
哭了两声,花蔓把耳朵凑到阿蛮嘴边,问道:“你说什么?阿蛮你慢慢说,花姨没听清楚。”
只见阿蛮蠕动着嘴唇,低低说着:“草,草。”
花蔓略一皱眉,又马上想通,在阿蛮身上翻找起来,果然在他怀里找到了那株赤胆草。
阿蛮又说着:“给…给…老…”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花蔓把赤胆草递给土安,吩咐他赶快去配药,三人份。土安握着手里的药草,点了点头。
这一过就是一月有余,悉泥中间醒过几次,每次都是要问问给那老人家用了药没。
虽然花蔓每次都说用了用了,可下一次醒的时候他还是要问,问完就又睡了过去。
阿蛮虽一次未醒,却呼吸平稳,伤口渐愈,能咽的下稀粥,这就让人放了心。
花蔓经常笑着对铁头说:“你看你阿蛮哥跟你阿爹可真像亲爷俩。”
铁头这一段时间也都在帮着花蔓照顾那爷俩和那位老人家,打水煮饭,一下子像长大了几岁。
村里人也都帮衬着,土安更是每天都来帮着做活,还带着他家那口子,甚至说暂时搬过来帮着照顾,花蔓连说不用不用,大家帮的已经够多了。
几天之后,那老人家倒是先醒了。
当时花蔓正在厨房做饭,铁头在扫着院子,那老人家就这么推开了他小屋的门走了出来。
抬头眯眼看了看太阳,一甩袖子将手背在身后就径自走进了大屋。
铁头握着扫帚呆立在那,就这么眼睁睁地盯着他看。
大屋里躺着的是悉泥和阿蛮。老人家坐在了悉泥的床边,给他号了脉,点了点头,小心的将悉泥的手塞回被子,正准备去号阿蛮的脉,悉泥却是醒了。
老人家冲悉泥微微一笑,说道:“悉泥是吧,老朽多谢救命之恩了。”
悉泥哑着嗓子,连忙说道:“不敢不敢,要说到救你命的可是旁边躺着的这个孩子”,说完他扭头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阿蛮。
“我的命也是他救的,啊,还未请教怎么称呼?”
那老人家捏了捏胡须,说道:“称呼我老先生就行。”
说完便起身准备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倒是吓了正准备端稀饭进来的花蔓一跳,险些将餐盘掉在地上。
花蔓进了屋,放好餐盘,一勺一勺喂悉泥吃着粥,喂了几口,花蔓放下勺子,问道:“那老人家跟你说了些什么?”
悉泥略略摇了摇头,说道:“没说什么,就是道了声谢,我看他倒觉得和善的很,这次救人没救错。”
说到这节,又想到了阿蛮,悉泥就问道:“阿蛮这孩子还是没醒过吗?”
花蔓将勺子拿了起来,边喂悉泥边说道:“虽说没醒,却依旧能吃能喝,而且他身上的伤也已痊愈了,若是醒了,只怕下地就能跑了。”
听了这话,悉泥笑了起来,忽的又想到了什么,一阵眉头紧锁,花蔓还未开口,悉泥就阻止她说道:“等他醒了再说。”
第七章 前尘
这一等又过了一月有余,眼见着就要入秋,阿蛮还是没见丝毫好转。
悉泥已经能下床,有人扶着的情况下能绕着小院走上两圈。那老先生最近可是忙了许多,他把村里一间废弃的屋子给打扫出来,要开学堂给村里的孩子讲学上课。
一开始没什么人去,毕竟在村里人看来他来路不明,不好将自家孩子托给他,可是渐渐的发现这老先生倒真是有见识,天南地北什么都知道,尽讲些连村里大人都不知道的趣事,来听课的孩子也就多了起来。
甚至有些手里没活计的大人都来这旁听,想听老先生说那吃了就不饿的祝余花,想听那长着鸟头蛇尾的旋龟,等等种种都是大家想听想知道的,原来这世界并不是只有南谷,只有老榕村,老榕村之外还有更大的一片天地,总之老榕村很小,世界很大。
于是,最近村民都在商议遣两个小伙子去百花城买些书来好让先生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老先生是乐于做这些的,从他一天到晚都是笑呵呵的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他也有皱眉头的时候,就是每天晚上给阿蛮号脉的时候,他总是眉头紧锁。老先生说阿蛮的身体早就恢复了健康,身上的伤疤都只剩了浅浅的痕迹,阿蛮这恢复能力远胜常人,可是至今还未能醒转,老先生也纳着闷。
悉泥一开始怀疑老先生的医术,可是自己号了脉也是说明阿蛮身体健康,而一次与老先生谈论医理后更是让他对老先生的医术信服的很,所以对于阿蛮不能醒转的原因,悉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时间一长,悉泥一家与老先生都习惯了,村里人更是对于阿蛮闭口不提,直到这一天,阿蛮发了烧。
老先生轻轻扣着阿蛮的手腕,却还是被阿蛮皮肤上不断传来的高温刺的直皱眉,一旁的悉泥早已经急的一头是汗,嘴里不停叨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也不能怪悉泥大惊小怪,毕竟谁也没见过发烧能烧的浑身火红,就跟烙铁似的那种情况。
花蔓眼里闪着泪光,强忍着不哭出来,悉泥回头焦躁地说道:“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铁头早让他撵了出去,没了发泄的对象,只好对着花蔓埋怨。
花蔓也不理他,就这么盯着阿蛮看。看了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嘴里说道:“阿蛮你这孩子命也真苦。”说着话就带上了哭腔。
悉泥也不再埋怨她,而是长长叹了口气。
这时,老先生开口问道:“这些日子我也算留心,注意到村里各户对阿蛮都有些看法,回避的很啊。”
悉泥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长叹一声,“老先生,实话不瞒你,这村里人都把阿蛮看成是灾星,真真是避之不及啊。”
老先生一皱眉,问道:“这是为何?”悉泥接着说道:“老先生你有所不知,要说这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