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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是哪一种,这白净的手掌都浑然不变的架在对方掌下,只偶尔闪过一丝金芒,好似幻觉。
势大力沉的一掌,就像是泥牛陷地,半点动静都无。
“还有两招。”
“讲数!”刀疤老人和胡当家对视一眼,眼中是不可抑止的惊讶。
武行中的讲数自然不是做买卖的意思,而是调和矛盾、解决纷争,但无论是谁讲数,都要先接上三拳,这在黑话中,叫做泻头火。
因为有资格讲数的,一般都是德高望重的老拳师,而老拳师的体力,通常也只能全力爆发数次,所以才有接三招的说法。
祁南勇面色一变,连退三步,讲数时只守不攻,所以不虞对方反击偷袭的危险,但他下意识的这么做了,对方给他的感觉,渊若深海,拳术的层次,大拳师以上,上无止境!
他没问对方的资格,单是这一手,就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而刘老五和哑巴姑娘,同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只有朱琅嘴巴张开,寇书生做为同道中人,难道就半点不在意因果,刚刚那一手又是什么法术?
“请,”寇立伸手道。
祁南勇深吸一口气,瞬间体表紫红透亮,头顶白烟缓缓溢出,湘拳还有个外号,便是‘重拳法’,能碎数尺厚石。
而传说它的练法,便是在子夜坐于井畔,焚香祈祷,用秘法向井中月一击,夜夜挥拳千记,长耕不缀,小成者,拳劲能激井中,殷殷有声,又月余,井水随拳晃动,外地人见之以为邪术,其实不然。
寇立目光一亮,赞了一声:“好拳法。”
话音未落,祁南勇欺身而上,提高脚,戳心拳,大拇指到拳窝子殷红一片,这叫红砂手,是蔽筒子的最高层次。
拳头未至,劲力就像好像是洒出来的铁砂子,比起火铳打出的铅子,还有隐蔽有威力。
寇立要躲,不是躲不开,但一来就坏了讲数的规矩,二来背后父女二人必然命丧。
‘噗噗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崩响从寇立身子浑身上下传出,他居然躲也不躲,硬扛了这一击!
祁南勇自是知道这一击的威力,便是一块生铁来,也能打出个马蜂窝,对方拳术再高,肉身总不是铁做的吧。
果不其然,寇立的手脚上,都有明显下陷的痕迹,有些几乎深达半尺,几可见骨了。
但在场的强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面露惊骇之色,这红砂手劲力之凶猛,无人不知,但对方的皮肤居然没有一丝伤口,而且就像是橡皮泥一般,正被无形的手掌捏成常人的模样。
寇立笑了笑,示意对方最后一击。
祁南勇面色一青一白,好半晌才叹道:“别说一拳,便是一百拳,也伤不到你。”
他身为两湘大拳师,又是当事人,自能感受到拳术精微之处的奥妙,对方分明是在红砂手发劲之际,周身毛孔吐蜂针(劲极细的一种变化),以劲抵劲,消去这一击。
说是简单,但能这般做,在拳术的层次中,几乎是神乎其神、超凡脱俗。
易筋篇和洗髓篇的融合,寇立身体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
“你一定要撑这个剁脑壳的?”祁南勇面色难堪的道,他已经猜出对方是谁了,若真是对方,别说他一个,在场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对方对手。
寇立摇了摇头,“既然是讲数,那我就不会以拳头压服你们,你们说这刘老拳师坏了三个武行规矩,我很好奇,这第三个,不干扰武行内事,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赣行拳师都是面色一变,没想对方如此敏锐,瞬间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胡当家硬着头皮道:“我们赣西武行新选了一位会长,这刘老五暗中搞破坏,我们——”
“会长是谁。”
“胡天章。”
“刑部追捕榜上的第一通缉犯,绿林总舵里排名前三的凶人,塞外马匪的首领胡大胡子?”寇立似笑非笑。
“胡会长已经得了朝廷的特赦,早已不是什么通缉犯了,”刀疤老人辩解道。
“看来你们赣行也对武林盟主的称号虎视眈眈,居然把这位江洋大盗都给请了回来,连这种罪名都能洗掉,原来如此。”
寇立眼睛眯了眯,朝廷中的那几位,应该不会冒着勾结江洋大盗的风险,看来应该是哪家门阀出的力。
江南、江东的那些南方世家,在官场上盘根虬结、势力极大,但在武行中却没有什么影响力,毕竟地方风气不一样,越靠近南边,文风越盛,武风越弱,估计也没出几个人才。
寇立扫了一眼刘老五,结合之前的猜测,他大概可以肯定了,赣行会长做为武林盟主的入场门票,绝不只是一方势力在争夺,刘老五所追随的势力在失败后,这位字门拳的老师傅就成了弃子,也遭到了之后的清算。
真要委屈,其实算不上委屈,把人徒弟都杀了,还算什么委屈。
至于打死祁小伟,应该就是双方妥协的结果,顺着这个思路上来想,说不定对方正是为了调虎离山,谋求湘行会长的一种策略。
“祁师傅还是回去吧,为了一个徒弟,犯不着连家都丢了,”寇立忽然道。
祁南被这么提点,突然也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凶狠的扫了一圈,然后朝着寇立恭敬的弯了弯腰,道:“您保住了南方武行的名头,这份恩情我们南方拳师无不铭记在心,只要刘老五还在赣地,我绝不会向他动手,这是我对您的保证。”
然后又冷冷扫了一圈:“我们湘行不是尽出刀匪恶霸的地方,湘人团结,可不会跪着求外人立牌子,两湘拳师是种在地上的。”
语罢,掉头就走,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外。
“这就结束了?”朱琅睁大了眼珠,他还搞不清楚其中的门道,只是见寇立东拉西扯的讲了两句,就把这敌人给讲跑了。
难道这读书读的多了,真的有唇枪舌剑的本事?
“湘地的拳师,不是那么容易渗透的,”寇立轻轻一笑,看着面色复杂的一众强人,如是道。
各地风俗不同,拳术传承也不同,比如粤地,那都是武馆武场的天下,主要的原因是开海以来,外地人蜂拥而入,数量众多,拳师也有很多是外地人,靠教拳营生。
赣地则是刀匪山贼的地盘,讲的是绿林的规矩,拳头大、势力大,那就是老大。
至于湘地,水流充沛,土地众多,教拳的不是武馆,而是乡村拳师,本地人结乡连舍,排外的很,所以外人要想夺走湘行会长一职,难度很大。
寇立走过吊桥,对着朱琅道:“你先带人下山,我等会就来。”
“什么事?”朱琅纳闷道。
“没什么,有人要请我喝茶。”
朱琅离开片刻,从天上猛的传来一声大喝,“你就是那个寇立寇无敌!”
“是又如何?”
“那就没错了,知不知道留仙居对你下了天杀令,本仙现在就送你这凡人上路。”
话音一落,从吊桥一侧,滚滚的青烟罩了过来,所过之处,绳腐石烂、怪烟层层,好似万千蚂蚁的爬噬声。
正文 第十八章 神仙算什么
那片青雾来的又疾又快,如同狂风浪卷,瞬间从桥头淹没到桥尾,眼看着寇立的身影彻底化入其中,半空之上,那许上师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此刻的模样很是古怪,头箍上的纸钱节节上涨,好似扶风摆柳,搅动风浪,身穿的白鱼金鳞服,时不时的钻出鱼头鱼尾,顺着风浪而游动,正是凭借着这两件法器,他才能御空而行。
留仙居的仙人后裔,可不是真的仙人,单论道行,可未必比朱琅强到哪里。
将手一招,如同长鲸吸水,这青雾往对方手上的青玉扳指中摄去,目光扫过之处,地上连碎尸都没有,自得的一笑,这腐仙雾乃是采集山地百年腐竹之气凝练而成,除非有专克之物,在法器中都属于极难缠的存在。
“拳术练的再高又如何,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杂种,亏了还动用留仙居的天杀令,冰瑶那臭女人那么看重你,简直是不堪一击!”
“是么。”
许上师还未反应过来,背后就传来惊涛骇浪的爆声,好似马跃悬崖,化作神龙,马斩刀!
他还没反应过来,头上金箍自动生出的反应,箍上纸钱层层叠叠,一下子涨大了十几张,每一张都化作铜质金纹,好似十来面盾牌,挡在身后。
不过寇立这一记马形的马斩刀,本就是古战场上攻城拔寨的手段,跃马扬刀,掌刀所过之处,盾牌层层炸裂,斩到最后一面,劲力几乎耗尽,但同时化掌为爪,凝空爪劲暴出,‘啪’的一下,一条胳膊带着一溜血水,被隔空扯了下来。
“啊!!!!!!!”这许天师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寇立在空中马形转鹞形,飞马踏鹞,大小肩部,大小腿,好似长出了数对翅膀,在半空中连续几次滑劲泻力,最终落在一颗树顶上。
“可惜了,”寇立背着双手,摇头道。
计算失误。
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法术,飘在空中近十丈处,也就是七八层楼那么高,而他借助三丈左右的树身爆起,在半空中连续变化数种身法,这才欺身近前,暴起杀招。
虽然他拳术至诚入虚空,能把控住周身每一分每一毫的劲力,循环往复,永无停歇,但毕竟不会飞遁,少算了空中风压的变化,不然凌空爪拿一下,拔出的就是对方脑腔子了。
“你、你胆敢,你这个凡人杂种,”那许上师双眼似滴血,剧痛让他脑袋中只剩下报仇的念头,自己居然被一个凡俗伤害,这种耻辱简直难以忍受。
鬼哭狼嚎般的叫声炸起,腐仙雾如同骇浪惊涛,狂卷而下,同时将剩下的一对紫玉铁胆猛的往下一丢,铁胆在空中‘滴溜溜’的一转,化作两只紫玉小箭,破空而来,紫芒闪动,其速不下飞剑。
整座山头之上,好似巨浪滚滚,只剩下寇立的身影在其中时隐时现,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好似一条长龙,龙身之中,孕育着各种各样的象形变化。
‘不能以肉身硬挡法器威力,唔,斩杀之中,没有杀气,身子自然就无法提前感应——’
心念一动,脑袋一转,蛇形缩骨,两道紫芒先后扫过,差一丝丝正中脑门。
‘所以要时时刻刻,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不过这都不是最麻烦的。’
寇立扫了一眼已经飞到三十丈高的许上师,微微颦眉,跟这种仙术之辈搏杀,最大的麻烦就是距离,一击不中,再想靠近难度骤增,毕竟拳术练的再好,也只是近身搏杀的学问。
用神武道试试?
对付妖魔鬼怪的手段,用来收拾神仙道中人,效果又能如何。
心念一动,丹田‘咕嘟’‘咕嘟’的冒起声响,身体仿佛在煮血,丹田附近,至少有五十多个穴道亮起,然后尾闾后弹,命门前催,拧骨拔筋,背阔如龟,手脚如蛇,玄武的幻象从身上演出,远隔数十丈,阳气鞭打直抽而出。
许上师忽然感到浑身一阵爆热,法诀差点没掐错,腐仙雾毒顿时露出一个极大的破绽,若是寇立想走,对方根本就拦不住。
‘果然还是不行,阳气对妖魔鬼怪有震慑力,但对神仙道中人影响不大,充其量只能打断对方的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