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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嫁到王府后,思念京城饮食,李谪便不惜重金替她从关内运菜蔬、调料到此,然后令京城来的厨子专为王妃的小院做。因着做满月,柳氏便让人加大了采买量,在漠北做了四十桌京城大菜来招待客人。果然,搏了个满堂彩。
魏无衣从没进过关,听她这么说果然又坐下来,“当真和平素吃的不同,我要跟王妃借人回去,让我家的厨子也学学。”
“那你还得托王府的采买再帮守将府买上一份菜才行。”云霁一边吃,一边轻声说。
魏无衣脸跨下来,“那就没办法了,我爹肯定骂我膏粱纨袴,只知享受。他总说,算了不说了,我多吃点。”
两个小家伙吃好了,然后去云霁屋里看好东西。
所谓的好东西是李谪前日给云霁的,一个会比划动作的伶人玩偶,扭动背后的机扭,便会做出唱戏的动作来。
“挺有意思的,不过你一个男孩子,干嘛送你个伶人?”魏无衣口里说着,手上却不停的去扭机扭。
“我爱听戏啊。”
“哦,是嘛,那下次咱们去市集听去。”
而被侍女扶到客房的魏晖,则享受了一场温香软玉的伺候。这些侍女,原本就是主家准备来这样伺候客人的。他虽不是风月老手,却也是深谙此道的。加之他的酒杯里还抹了点料,眼见着娇娃宽衣解带如何还能等,扯了便一同倒在红绡帐内,被翻红浪。
眼见他沉沉睡去,方才与他颠鸾倒凤的侍女便起身,将他一身衣物细细搜了一遍。连腰带都拆线然后又原样缝好。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等着消息的李谪与方文清见是这个结果,也一时没了办法。他们猜测他放在身上,这个可能性也最大。却不成想如此一番劳作还是没有收获。
李谪蹙眉,“会在哪呢?难怪皇兄会安排这么个人看着本王了,的确不好对付。”
方文清也想了一下,对那侍女说:“去,把他腰中匕首、头上簪子一并取来。”
侍女依言而去,由密道回到方才的房间。魏晖除了醉酒,还在唇舌勾缠中从她口中吸去了助眠药物。这一睡没两三个时辰醒不来。而魏晖带来的几个人,都在房门外守着,并不知晓内里乾坤已换。
18
方文清拿着簪子,匕首细细研看了半日,对李谪摇头,“没有。”
“难道不在身上?也不在守将府?”李谪疑惑的说。
方文清揉揉额角,“老夫还是觉得在魏晖身上的可能性比较大。王爷再想想,”
段康在一旁出馊主意,“王爷,不如把魏将军的衣服统统换了,就说他酒后吐脏了。这匕首、簪子方先生查过了,就还给他,其它的。他若一定要索取,那就有问题了。”
这倒不失为可以最后一试的法子。李谪拿手指轻敲着腰带扣饰。
方文清恍然,对了,怕有衣带诏,腰带是拆过了,这扣饰可没动过。
这一回总算没有再扑空,真的被方文清发现了这腰带扣上有机关。他是机关好手,也费了些周折才在不损毁的前提下打开。里头是空心的,码放着整齐折叠的薄如蝉翼的绢布。方文清起了出来,交给李谪。
李谪就在小机上摊开,仔细辨认一番,果然是他皇兄的密诏。上面说李谪如有异动,魏晖可调附近州县的兵马捕之。
果然是最是无情帝皇家,自己都被赶到这样的地方来了,还要暗藏杀手。没准那几拨杀手也是他派的。李谪眉目不虞,“先生可有火折子?”
方文清道:“王爷要烧且等等。”
“嗯?”见他示意要手中绢布,李谪略一犹豫便递了上去。
“王爷,这绢并非明黄。”天子用明黄绢书写圣旨,内宫当有记档,还当一式两份一份库存大内秘库备查。不过这是密诏,也说得过去。到时用来调兵,边关守将亦是不敢有违的。
李谪听他一说,明白过来,立即叫来段康,去寻了同样的绢布来。这东西倒并不稀罕,是松江的贡品,他也曾得过。
段康寻了来,须臾,一份伪造的密诏便在方文清手里诞生。
“先生,那印……”李谪指指正本上的‘乾元主人’的私章。这东西仿制可是死罪。而且造得一样,那还毁来作甚。
“王爷,老夫的命也是命呢。”方文清从袖中掏出一块印石,也是最近淘得的。他酷爱篆刻,身边工具齐全,很快雕好一枚印,饮在赝品的同样位置。
“王爷请看,老夫刻的不是乾元,而是乾无。”
李谪把两个印对比了一下,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他都不会去注意到这细微的差别。等闲实在是难以看出。
“很好,待本王烧了这招祸的东西。”李谪说完把正品烧掉。眼见方文清同时动手把腰带扣还原,赝品放了进去,然后找来侍女原封原样给送了回去。
“王爷今晚可安枕了。”方文清笑着拱拱手离去。段康忙打了帘子让他出去。
方文清刚走回宴客处,就见到王妃带来的一个从人过来作揖,“方先生好,敢问先生可见着王爷了。王妃令小的寻王爷,这府里上下都问遍了也没人见着。”
方文清一哂,那当然。王爷的密室是等闲能让人寻着了。
“方才是见着了,像是喝高了,段总管扶去歇了。”
“谢先生告知,既是段总管在跟前伺候,王妃也可以放心了。”
方文清笑笑不语,那柳氏到也精明,这么快就察觉人不见了。问谁在跟前伺候,不就是要引着人往拈酸吃醋的方向去想么。自来,这主人酒醉之后从下人到半个主子的可真不在少数。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到云霁正瞪着魏无衣,因为魏无衣出于好奇想把她的伶人木偶拆开,结果给弄坏了。
“我赔你一个。”
“又没有卖的,你记得说要带我出去看戏的话好了。”云霁可惜的捧着,李谪很少送她东西的,而且还是这么有意思的玩意。
方文清听了会,返身回自己的房间。他方才极是耗损心神。可经不得云霁再缠着给她修东西。
过了几日,魏无衣果然兑现承诺,过来带她去看戏。
“本地最有名的是彩晖班,听说是得罪了京城贵人避难来此。倒是成全了这漠北的戏迷。唱旦角的杜生生,”魏无衣说着忽然在马车上附耳过来,小声说:“有人说比柳王妃还漂亮。”
“不会吧?”云霁挑眉,“那是男人啊!”
“我是偷听到的,人家说得有板有眼的。所以,咱们今天去后台看看吧。”
“好啊。对了,无衣,你怎么时时都可以出来玩啊?”
魏无衣瞪眼,“谁说时时啊,五日一休。不过,爹很赞同我跟你玩,让我们有事没事多亲近。”
“哦?”
“是啊。唉,到了。”马车停稳,不等下人把板凳端来,魏无衣已稳稳的跃下,云霁随后。
王府里唱堂会,云霁听过几次,很喜欢那个调调。
魏无衣这回真是有备而来,使钱买通了戏班的人,真的一路溜到后台。这里的人上妆的上妆,练身段的练身段,下腰的下腰,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儿跟着班主进来,倒也没人惊奇,自顾自各干各的。
云霁好奇打量,却打横伸过一只手来,挑起她的下巴,“班主,哪骗来的漂亮小孩啊?啧啧,长大了必定倾倒众生。”云霁耳中听得吐词圆润动人,不辨男女。魏无衣抬手本要拍开那只爪子,却呆呆有些失神于手的主人刚上了一点素妆,风情万种的那张脸。
不用问了,这个一定是彩晖班的台柱子杜生生。云霁退后一步,避开那只指骨纤长美丽的手。
班主一看杜生生动起手脚,赶忙说:“不要胡闹,这两个是守将府的小公子和他的朋友。”守将公子不必说,另一个小孩儿看起来必定也是非富即贵的出身,他们要在此地混可不敢招惹。上回就是因为杜生生把京城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给废了,他们好容易多方打点才逃出京来,托庇在此。
但见杜生生笑言如花,“他们还小,使不了坏,我不会动他们的,你放一百个心。我还当你给我寻了个徒弟来呢。”
“杜先生,我们可以站在这里看你化妆么?”比起魏无衣还在傻愣愣的,云霁的表现算好的了。杜生生的确挺让人震撼的,纯从五官讲他比柳氏其实差些,但他一颦一动,那五官立即就像活过来了一般,灵动得很。那是,那是一种在流动的美。比起来,端庄的柳王妃的确成了木头人一般。
“你们为什么要看我?”
“因为你好看。”云霁很直白的说。
“班主收了你们多少钱,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杜生生转过身去继续让人给他上彩妆,手指有节奏的在椅子扶手上敲着。
班主眼见他没驱赶两人,也觉惊奇,不过由得他们了。魏家小公子只说进后台转转,没想到一来就挪不了步。眼见老夫子说得没错,食色乃性也。
云霁跟魏无衣就一左一右的站在杜生生的椅子旁边静静看着,半晌,他觉得有趣,“你们是看着新鲜吧。要不要给你们也画画,回头跟我上台去?”
两人一听都有些跃跃欲试,但魏无衣最终摇了摇头,给爹知道他会被打惨。
云霁倒是自来少管束,方文清只教她种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李谪当她是漂亮娃娃,都不太约束她。她也从不约束自己,反正展凤又不在跟前。果真站到梳妆台前,任杜生生兴致勃勃的给她上油彩。
“我略勾几笔,今儿你就替了那小童子上台好了。没有台词,等下教你步法。”
班主得报进来时,云霁已经成了小花脸了。
“杜老板,你这是要拆我的台啊。”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位是王府里方先生的小公子。
云霁俏生生的说:“没关系,我爹断不会来拆你的招牌的。”
班主摇头,“我吩咐下去,此事断不可传扬出去。”
杜生生搁下笔,然后亲自领云霁去换衣服,指点她怎么穿,“要不要我帮你?”
“先生刚说得清楚,我自己能行。”云霁抱着戏服进去更衣室,然后把换下的衣服叠好,拿块布包起来交给一路跟过来的魏无衣,“替我拿着。”
“小纪,你、你真要上台啊?”魏无衣有点结巴的问。这可是下九流的事。
“是啊,好玩嘛。杜先生亲自教我呢。你那么怕你爹干嘛,出都出来了,自然是玩个痛快了。挨打也是日后的事了。”
魏无衣也有点心动,“那、那我也……”
“没角色了,别人都准备好了。魏公子要上台,下次先跟我说一声,一定给您留着位置。”杜生生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带云霁到空地去,一边讲着步法,一边示范,云霁的步法很简单,一会儿便烂熟于心。她嘴里似模似样的模仿铿锵的鼓点,脚上走得一步不差。
杜生生笑得:“倒是块好苗子,以后你走投无路了,还可以去吃这碗饭。”
“好,到时我来投奔先生。”云霁摸着身上的戏服,兀自喜滋滋的。
班主远远看着,“真是唱戏唱疯了,这些小家伙也跟着疯。”
19
当晚入更后,云霁如常的到李谪的密室去。
见他笑盈盈的坐在桌后,云霁心中猛然升起一个想法:王爷走投无路的时候也可以去唱戏,眉眼扮相其实不输杜生生。听爹说,太后可是冠绝天下的绝色佳人。
“来、来,把你今日学的唱段给本王唱上一段。”
云霁一惊,继而释然,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耳目众多。当下扭扭小腰板,拈了个兰花指,把下午看杜生生唱的选了记得熟的一段依次唱来。其间,唱念做打,不敢马虎。
李谪在书桌后笑得差点撑不住头,看个小家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