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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谪气结,方先生明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跟他打太极。
方文清这才笑笑,皇帝这两年威势日重,这会儿才显出还是个二十三岁的青年。
“皇上,帝王心术,却也是以儒家为表,以法家为里。皇上的谋略手段早已超出老臣,但为君,还需要一个仁字。皇上先别发火,这话,臣不说,就没人敢说了。说不得臣也把脑袋摘下来说一说了。”
“仁?以儒为表,以法为里?”李谪停下手里头的棋子,认真思索。
方文清暗道,臣也言尽于此了,您往后的日子还长,是得好好琢磨。
最后,李谪也没说什么,不过方文清知道他听进去了。听进去了就好,他可不能交出个暴君来。
“先生就不想叫她回来?”
“有皇上的人暗中照看着,臣很放心。”
“先生,你——”算了,这世上也真的只得一个方先生还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臣告退。”
方文清走后,李谪摊开折子批阅,批完几本,月已初升。扶手走到庭院中,望着月亮发怔。
段康在一旁看了,摸着近日多出来的那个下巴,这个莫不是在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云霁?
“段康,五个月了,还不回来。你说她是不是打算不回来了?”
段康飞快的回来,“不会的,一定会回来的。”方相在这里嘛,要哪天方相辞官了,就难说了。
李谪扫他一眼,“你怎么长那么肥?朕是日渐消廋,你却脑满肠满的。”
段康知道这是无妄之灾,皇帝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这步,轮到他了。于是把蒋皇后叫他去问话的事说了,并把自己的回答也说了。
李谪点头,“嗯,说的好,就是要用蒋家在军中影响力,让这些人深入进去。朕日后还要不断的安插人进去。起先先生也说科考的官员他亲自筛选过,云相也肯配合,正缓缓渗入六部。再来一届文考武考,这人事就换得差不多了。”
段康松口气,皇帝总算是正常了。他私下也问杜生生,小丫头捉不回来么?
杜生生当时美目一横,你太看不起我了。如果这点事都办不成,我还混个屁。可是你想想,得靠抓才回来,这多伤皇帝的面子。咱才不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呢。我还忙着呢。不过,死丫头真想得出来,捉够了江洋大盗,又跑去当临时镖师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云霁晚起,走到客栈楼下吃饭,听到旁边的人在卖剑,便竖起耳朵听热闹。
那是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满脸的大胡子,直接走到靠窗的一个中年男子桌前,把剑往桌上一拍,“汪总镖头,你看我这把剑值多少?”
那把剑,锈迹斑斑,云霁却听汪总镖头报出了三百两的价格,她问店小二:“那剑街头铁匠那里多的是,五两银子随便拿,怎么给这么多钱?”
店小二这两日在她这里得了不少小费,当即笑着说:“方公子有所不知,这买的不是剑本身,而是剑客。汪总镖头是长风镖局的,他们局主接了一趟镖往西边去。西边沙漠多悍匪,所以要多找些帮手。您不是也带着剑么?要不要去试试?”
云霁想想也好,去问下价,跟着去走走也可以长见识。于是吃罢早饭,便拿着剑过去,“汪总镖头,你看看我这把剑。”她把小丁剑放桌上。
同汪总镖头一道吃饭的人看他一眼,见他两眼清亮有神,笑道:“西边可不太平。”边说边解开小丁剑上的布。
“小丁剑——,总镖头!”
一直没太把这个俊秀少年看入眼的汪总镖头这才动容,“方公子,这一去可艰险,不是玩笑的。”
“我这一路走的哪路不艰险。”
汪总镖头颔首,的确,捉江洋大盗,破山贼巢穴无一不险。而且,这位相府公子一路扶危济困、劫富济贫,也算是我辈中人。再者说,如果有个什么,求助当地官府有这么个人在也方便些。至少省了打点的钱,那些官差还得加倍出力。
“好,五百两。”
先前卖剑之人也在座,闻言看了云霁一眼。
于是,到了日子云霁便跟着镖队出发了。站在镖局门口,云霁混在一群牛高马大的男人中显得特别的娇小。同龄女子中她也算是高的了,可跟汪总镖头特意寻来的人比一比就没影了。
汪总镖头捧着一只小匣子,“小方,你过来!”
云霁趋马过去,“总镖头,什么事?”
“你揣着这个东西坐到马车的上去,记住,没到地头不能打开。”
云霁纳闷的接过,但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没多问,“是。”能坐马车算是特殊待遇了,由此引来那群外聘镖师不满。因为云霁的银子本就得的最多。那些人都是成名一方的人物,对这个小孩儿很看不上眼。长风镖局本身的人私下都受了叮嘱,留住相府公子,可比十个好手强。
“长风威武——”云霁并没有坐到马车里去,她就坐在马车夫旁边,听着趟子手喊,觉得新鲜,忍不住问车夫:“喊威武就威武了?”
“哈哈,小哥一看就是头回出门的。这个叫喊镖。”
“又不是卖菜,还要吆喝。生怕人不知道咱们接了重镖么?”云霁继续不耻下问。
“小贩吆喝是为了招揽客人,咱们吆喝,就是为了让道上的朋友行个方便。你听,山上有回应了。”
果真,山上也传来“长风威武——”的喊声。
“这呀,就是说他们给咱们面子,让我们安然通过。”
“哦,怪不得我爹说处处留心都是学问呢。我可以喊么?”
马车夫说:“这个可不能乱喊,有规矩的。”
“哦。”听趟子手没喊了,云霁便打消了念头,两手伸向天空,天高云淡,天宽海阔!
当然也有不给面子的,镖队行进的第三天,便在峡谷中遭遇了埋伏。
云霁受命护着那个小匣子,便跟着车子往前冲,一路持剑开路。到了安全的地方,马车夫感激看他一眼,“方公子,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不然,那一箭我已经见阎王了。”
“没啥,咱们是同伴嘛。”她往场内看,这一次来的人倒不是太强,除开最开始的滚石、箭雨,其余倒不足畏惧。
不过,她是以自己为标准去衡量的,一仗下来,倒也有些死伤。
汪总镖头点齐了人马货物,过来问询云霁,“方公子”
“总镖头放心,东西安好。”
汪总镖头暗笑,我才不管东西呢,我就关心你是不是安好。说白了,云霁捧着的就是个空匣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个镖师说:“看不出那个公子哥还挺厉害。他那辆马车丝毫未损哪。”
“厉害什么呀,一开始就躲一边去了。”说话的正是那日比云霁早一步卖剑的唐孝钦。他是南方十三省出了名的剑客,居然比那小孩儿少两百两银子。
另一个镖师不愿惹事,“是,今天多亏了唐大侠。”
“嗯。”这话他倒是受之无愧,今天他出力最多。他也是除开云霁开价最高的。
经过今天,云霁对那个小匣子产生了巨大的好奇。起先她很有操守不打算偷看,可是今天总镖头好像并不像在意那些镖车一样在意这个匣子。
她看看封纸,小心的从底座沿着逢弄开,空的。又看了那个匣子半晌,凭她这么多年在方文清的藏宝阁以及宫中看来的经验,这东西不是很值钱。
嗯,明白了,总镖头就是让她遇到事就躲啊。
65
把匣子随手一抛,云霁和衣睡下。别人都是两人一间,只她独自一间。这倒不是汪总镖头把她认出来了,而是他觉得官宦子弟多有不愿与人同房的怪癖。
云霁自然乐得接受。
当然,她也知道有人不满,还不是一个两个。不过,她才不管呢。人要是在意的太多,就缚手缚脚了。
耳中听得有人弄破窗纸,翻窗进来,她屏住呼吸。难怪今晚觉得茶水不对原来是这样。
然后有人进来,取走了她随手丢在床尾的小匣子。总镖头给她时是背着人的。她当时也以为是什么要紧东西。既然有人要代为保管,那就拿去吧。
来人倒并无其他意图,拿了匣子就走。不然,云霁肯定不会让他安然离去的。那人走还是从窗户出去的,还把窗户掩上。
嗯,看来只是想让他发现丢了东西着一下急,丢一下脸。
云霁翻身继续睡,次日起来,一切如常,她乐呵呵的挟着私人打包的干粮、零食上了马车。边走边吃,到了休息的时候就跳下马车,去河里把水囊装满。期间有人看了她几次,看她什么异样都没有也没动声色。
“老叶,你累不累,要不我替你一会?”她问马车夫。
“不用,我的任务就是赶马车,你的任务就是保住这车上的货,咱们分工不同,各干各的就好。”
“嗯。”既然无所事事,两边风景都看过了,她便进去靠着镖箱打瞌睡。这里头是啥货她并不关心,但听说是黄金。
睡了一会儿,老叶的车突然刹住,不用他叫,云霁已经出来,“怎么回事?”人也跃下马车,贴地细听。这是前两日跟镖局的兄弟学的。
“总镖头,前方有二十几匹快马过来。”镖局的人报告。
“二十八匹。”云霁补充。
汪总镖头看他一眼,好小子,果然不是花架子,不愧是能把江南武林搅得人人面上无光的人。虽然那些人对外宣称是看在丞相面子上放他一马。
云霁看汪总镖头的面色,知道这回来的点子比较硬。
“众镖师将镖车感到一处,团团围住。”
“什么意思?”云霁抽空问老叶。
“人在镖在,镖失人亡。这走镖就是脑袋揣着裤腰带上,我们每次出门都要跟家人诀别。看总镖头这样子,想来来者不善,或者就是传闻中的二十八骑。那伙人手段高超,这里正是我们这趟镖最棘手的地段。”
云霁拔出剑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出门都要跟家人诀别,这不跟上战场一样了?她解下一匹马骑上,这样的马战小丁剑有点吃亏,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小丁剑适合面对面的搏杀。她把剑绑在身后,随手抽出之前准备的长枪。
这个东西,当年老莫给她强化训练过。
一场激战,老叶也手持长刀护着镖车。云霁不离镖车半步,一直守着,一柄长枪舞得密不透风。
“好枪法!”来人赞了一声。
“好说!来者通名,我手下不杀无名之人。”云霁傲然道。
“程坤。”
“方云纪。”
云霁这边挡住了最棘手的敌人,汪总镖头和其他人压力相对减小。唐孝钦那里也是个厉害人物,这会儿正一片刀光剑影。
云霁暗自着急,这一个她一时半会儿居然拿不下,二十八个看来镖局这回有点危急。不过好在,不是个个都如程坤般难对付。
程坤被云霁一枪伤了胳膊,看一下场中形势,看来长风镖局这回倒请到不少扎手的帮手。
“风紧——扯呼!方云纪,咱们后会有期!”
“随时候教!”云霁过去把方才危急之时被她踢到车下的老叶扶起来,老叶连声说:“惭愧!接连两次被方公子救了。”按说,他该视死如归,英勇不屈的。可想想家里的老娘,妻儿。镖局的抚恤金再高,抵不过活生生一个人啊。
“都说不必客气了。”
唐孝钦过来将小匣子还给云霁,“还给你!”
云霁接过来,随手交还给走过来的汪总镖头,汪总镖头看着他们俩笑笑,“果然没看错你二人。”
“那你给我个空匣子干嘛?”
“空的?”唐孝钦侧目。
“呵呵,不到不得已的时候,老夫还是不敢让相府公子轻易涉险哪。如果不需要公子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