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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何时如此生疏了。李谪的背僵了一下,没有回应。
杜生生是第一个来致祭的,他告诉李谪,他在宗庙的替身被毒死了。
“陛下快回去处理吧,天明众大臣就要来致祭了。您不方便出现在这里。”云霁收笔,淡淡的说。
李谪站起来,看眼云霁,“好,朕先去宗庙。你,不要伤了身子。”
“臣知道,恭送陛下。”云霁站起来。
李谪无言望她半晌,然后离去。
杜生生也蹲在灵床前烧纸。
展凤抱着一堆东西过来,“小霁,这些你挑一件去,我要烧给先生带走。”都是平日方文清喜欢把玩之物。
“凤姨,不要烧,都放到原处吧。我们就当爹还同我们在一起。”
“这样?”展凤想了想,“也好。他也是不拘礼的人。”
云霁见展凤两眼有些发直,只好同她一道过去,“来,凤姨,咱们一起放回去。”方文清在时,曾说过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不用带走。云霁也觉得烧了东西殉人大可不必。
到了天明,因为皇帝在宗庙不用上早朝,大臣们陆陆续续过来。
云霁将展凤安置在房里,让扣儿守着。自己出去以孝子的身份接待流水价的宾客。和尚们在中院里吹吹打打,甚是热闹。依着方文清本意,原本是什么都不用,但既然上了告丧折子,这些过场还是免不了。但是,云霁坚持一切从简。最后只请了西山上的和尚过来做道场。方丈亲自带人来的,他与方文清是方外至交。
折子递了,朝廷有司的人也来了。告知云霁,今日皇上便要出宗庙,想是要亲自来致祭的,让他做好准备。
“好,多谢陆大人提醒。”
不一会儿,门房报何太师来了。云霁一哂,何惧心头还不知多开心呢。不过礼数上既然对方来了,他自然不能失礼。快步迎出去,单膝点地以为答谢:“多谢何太师亲来致祭,里面请!”
“贤侄节哀,想老夫当日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凄凉,可是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小侄与三公子同窗之谊,也是感同身受。”孝子答礼单膝点地即起,早有管家上来将太师迎了进去。何惧边走还边感慨:“方兄府上人丁是单薄了些。”
云霁不冷不热的说:“有用的话,一个儿子足够了。”
正说着,北苑的同窗尽涌了过来,他们都是在京郊军营的。
“小方”
“小方,节哀,我们一早起来便听到尊翁的丧讯,便告假过来”
云霁照样答礼,然后起来:“多谢大家了,请里头奉茶。”
大家纷纷进去上香,然后被引到客堂,只有罗怀秋一直在灵前烧纸,嘴里喃喃的说:“方相过年还给我发过红包呢。小霁,你有什么需要人出力的,招呼一声就是。”
“嗯,不会同你客气的。起来吧!”云霁上前把他搀起来:“何太师有一句说得对,活着的人总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去宗庙看看情况。”
“嗯。”
罗怀秋上完香很快就去了。
客人来得差不多了,云霁进去客堂招呼。陆大人是礼部的,对于这一品大员的丧事虽然没经历过,但章程都是现成的。便指导着云霁一样一样的办来,看她虽然眼眶微红,压抑着悲伤,做事依然有条有理。心头暗赞:果然虎父无犬子,有这样一个儿子,方家就倒不了。再加上有皇上看顾,于是越发用心。
何惧也叫云霁那句话呕到了。他那两个嫡子的确是阿斗。
云霁倒是很惊讶,他如此平静的在这里喝茶,难道宗庙的事真不是他干的?一面招呼着客人,一面偷偷打量着何惧的神色。
当传出皇帝出了宗庙,要亲来致祭的消息,云霁发现何惧面上依然半点不露。这一下,她还真吃不准了。
外头通报,了丈来了,云霁忙向满堂宾客告罪迎了出去。
蒋了丈进来上香后,也被引到客堂。这会儿都在这里等着皇帝亲临呢。他和何惧对视一眼,各自撇开头去,坐了另外一边。
云霁心念一动,宗庙的事儿,跟蒋了丈会不会有关系,毕竟皇帝去了,皇后认一个皇子为嫡子,这江山可就是他们的了。
杜生生晚皇帝一步,也偷偷去了宗庙。这会儿正拿着从那替身身上扒下的祭服研究。末了对皇帝说:“这祭服裁制前在毒水里泡过,无色无味,无法辨认。但穿在身上,遇到人出汗浸湿衣服,就会发生效用。”
他将衣服泡在水里,拿银针去试,银针不变色,但是把带进来的信鸽往里头一浸,信鸽立时便死了。
李谪喟叹:“好妙的计策。不过,到底是朕的舅舅还是岳父呢?”
罗怀秋在一旁说:“我走的时候,何太师已经到了,路上又看到蒋家的车马。他们这会儿估计都在方府。”
杜生生也道:“皇上,时辰差不多了,您该去方府了。”
“好,怀秋,你送生生回去。”
“是。”
李谪摆大驾到了方府,云霁和群臣都在街头跪迎。李谪出了轿子,扶起一身孝服的云霁,“带朕进去看看,诸位臣工也请起吧。”
李谪在还未合棺的棺木旁立了一会儿,群臣都在灵堂外站着。他轻声问:“那两人有什么可疑么?”
“没有,都是老狐狸,面上半点未露,臣看不出来。”
“会不会是他们联手?”
“这个,不好说。”
云峰尚在大内,这七日所有事务都是送到丞相值房给他过目。之前云家长子已经来过。云峰听说皇帝出了宗庙便直接到了这里,便从大内也过来了。
他直接到了灵堂外,云霁出来给他见礼,他微微点头,“保重自己!”看云霁眼眶青黑,身边全无人可以相助,他有些心疼。这样没日没夜的奔回来,立即就面临这样的事。而且方府无人可以打理其他事务,一针一线都得她亲自操持。
“皇上说,请云相进去。”云霁领着云峰进去。
云峰把这几日的事择要说了一下,然后说:“皇上,宗庙那边的事臣听说了。但朝中谁都没有异动,后宫也没有。”
“都在斗争中长进了,都不出头。等事情被证实,说朕归西了,他们才会跳出来。朕回去了,小霁,陆文涛就留在这,他对丧仪熟悉。还有。怀秋一会儿过来,也留在这里帮你。你有什么叫他去跑腿就是。有机会就去休息一下。”
“是。”
“方相不在意这身后的事,等今天过去,你一切从简便是。”后头轻声加了一句:“我晚间再过来。”
这句没让云峰听到,不过他看皇帝凑在云霁耳边说话,还是微皱了下眉。
皇帝走了,外头的官员也陆续散了。
到了晚上,宾客都散去,只剩下方府的人。陆大人说了些注意事项,便也告辞回家。
罗怀秋替云霁守着灵堂,让她去休息。
“好,那有劳你了。我真的快撑不住了。”心头有点佩服李谪,回宫还有得忙活呢。
人都走了,杜生生就又过来了,云霁说:“你累不累的,来来回回的跑。”
“我名声不大好,没得带累了方相。还是人都走了,我再过来好了。”他从侧门进来的,那些和尚倒是一味低着头,口中诵念。不过云霁说不妨事,老方丈不会把他们说的话、做的事透露出去。应当也不会把来的人透露出去才是。
云霁摇头,“没事,你随时过来就是。”
那俩人一起轰她,“走路都偏偏倒倒了,你赶紧歇着去吧。”
云霁看到杜生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她得去看看展凤怎样了。
罗怀秋倒是问:“宫里的事怎样了?”
杜生生不乐:“我姓包名打听啊,我包打听你还得给银子呢。自个问去。”
“我问不到点子上,反正没旁人,咱们就在这聊聊,就算是说给方相也听听。”
杜生生想了一下,“凡是跟那件祭服有关系的,都一起上路了。只是主使的人狐狸尾巴没露出来。”
“后宫那群女人呢?”
杜生生摇头,”如果是蒋了丈,那必定是想要在两个幼年皇子中择一,皇后倒是挺喜欢皇三子,这种情况必定是诛母留子;如果是太师,恐怕是要扶还在吃奶的皇四子。他母亲没根基,很容易掌控。”
“如果是我师兄在里头,也会被毒死么?”
“皇上自小服毒,有抗毒体质;而且他内力深厚,应当能撑一阵。只是那个毒,我解不了。方相可能有办法。”
罗怀秋望眼棺木,看长明灯被吹得有点微弱,起身把门关了。
“方相都不在了,这么说来,如果是我师兄,那也只能多拖些时间。你解不了,除非太医院里有高人了。”
“也不是不可能,当年的楚缅神医不就是太医。”杜生生说着,蹲下又烧了些纸钱。
门被人打开,皇帝进来,“是你们两个,小霁呢?”
“回房去了。”
李谪上前拈香,拜了三拜,“先生,你安心去吧,小霁我会好好照顾的。”
杜生生和罗怀秋相视一眼,怕就是有你照顾,方相才不能安心。不过两人都不敢在李谪一脸发誓模样的时候吐他的槽。
“好,你们在这里照看着,朕去看看小霁。”
李谪到了云霁房里,她却不在。他便在床上坐了下来,倦意袭来,索性倒下睡了。
云霁在展凤屋里,好容易哄她不要抱着方文清的遗物发呆睡下,回到自己屋里还没进门就发现有人。
谁会跑到她屋里睡觉?除了皇帝肯定不会有别人。云霁调转脚步,走到客房去睡了。
73
李谪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不知是因为过去几日奔波不休今晚终于能安稳睡下,还是因为云霁就在身侧不远之处。再不用午夜惊醒,以为她再不会回来。
先生走了,今日后宫也分别派人出来吊唁。他临出来之际,李凛还跑来请旨,想明日自己出来上香。他答应了,这也是他的先生。明日让他们哥俩一起来。
段康在灵堂和罗怀秋、杜生生一道守灵,小声说了会儿话,叫过方府负责值夜的人。这才直到皇帝睡在云霁寝房,而云霁睡在客房。于是赶紧去伺候,他还以为两人怕是在一块呢。
负责值夜添香看火的是门房的老徐,这皇帝怎么睡到少爷房里去了,不明白。不过,他也没多事,照旧巡夜就是。只是苦了凤姑娘了。
李谪被段康推醒的时候,天光大白。他记忆中已经好久没睡成这样了。他本来是在这屋里准备等云霁的,谁知道一觉就睡过去了。
“皇上,两位小殿下上香来了。”
“她没回来?一直在守夜?”
“没有,也不是铁打的,昨夜倒是睡了,一早起来的,在客房睡的。”
李凛李冽上过香,对云霁说了些节哀保重的话,李凛对弟弟说他要再呆一会儿。李冽便独自回宫了。
李谪过来看到的便是云霁牵着李凛的手在中庭树下散步,“小霁,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扶灵回乡,守孝三年。”
“啊?你又要走啊。可是先生已经不在了,父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啊。他可以夺情起复你。”
李谪听了,觉得这个儿子还行,还知道替他留人。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是走不了的。不过,总要送我爹还乡。”就是要怎么把另外一半骨灰撒到云曦,不是,应该叫祖母。可爹口口声声直唤其名,我这做儿子的要怎么称呼才妥呢?他想挨着云家不曾出过阁的千金小姐,这可真是不好办呢。
云霁想着,李谪已走到他跟前,“先生的遗愿,你打算如何实现?”他也很纳闷,那个云曦是什么人,回去找人查了,居然是云相没出阁的姑姑。
“云家能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