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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会输!”秦言肯定地道。
“但愿吧。”宫云袖漠然道,“与其在这里说大话,还不如回去抓紧时间修炼,歌行烈可不会在原地等你。”
“看来你是在赶我走了。”秦言苦笑,宫云袖果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豁达。他直起身子,朝另一边练拳的岳灵望去,轻声说道:“灵儿就拜托你了。”
“放心。”
“魏师弟如果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对手……”
“我自然会来找你。”
‘只希望你不要逞能才好。’秦言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外。
就在他刚刚踏出房门后,宫云袖的声音却又自后方传来:“等等。”
第二百四十四章 剑气留痕
秦言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见宫云袖已经从墙角起身,定定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歌行烈后天午时,次日巳时,再次一日辰时、申时都有战斗,你最好去看一下。如果不出意外,最后应该是他与成刚决战,在那之后的第二天巳时,就该你上场了。”
秦言微笑着颔首道:“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是夜,魔门最高之巅,婆娑绝顶。
秦言独自坐在山巅,呼吸着劲烈的寒风,目光平铺开去,眼瞳中映出苍郁的大地丛林和蜿蜒起伏的峰峦,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他在借着这股千丈高空处的凛寒劲风和虚空灵气锤炼剑意。
在剑术技巧方面,他已经达到了目前所能理解的极限,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淬炼剑意了。
端坐于最高之巅,俯瞰那怒聚的峰涛和沉郁的大地,万仞绝壁俱压于身下,苍涛雾霭的变幻起伏在眼中流过,即便是在漆黑的夜半时分,放眼望去仍几乎可尽西北边荒之土。看那庸庸碌碌的凡人在飘渺的云雾下劳作,行走之处俱是烟霞,深渊与山峰均在脚下。这情景不能不让人顿生豪情,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孤锐傲气,即便或有些许高处不胜寒的冷寂淌过心田,也仅仅是在淬炼这他心中之剑的锋芒,让这柄剑更加锐利。
或许在得望大道之后,再看世人,便跟此时的感觉相近吧。
那时的自己,该能斩断情缘,摒除杂念,超然于物外,再不受这世间种种规则束缚,便可朝北海而暮苍梧,自在逍遥,得享长生。
如此想着,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为那种美好的憧憬而喜悦。只是在一转念间,忽然想到了玉寒烟的脸,刹时胸口好像被寒冰冻结,笑容凝固在脸上,无法从那突然而起的冷意中挣脱出来。
我能够得享逍遥了,那她呢?
正如当日林沐瑶所说,那种永恒孤寂的逍遥,真的比玉寒烟的温柔更值得追求吗?
仙道要我斩断羁绊,可是人世间大好繁华如此让人贪恋,我又如何斩断,如何割舍!
在这孤寂寒冷的绝顶高峰,追求大道的信念再一次动摇起来。
就这么愣愣地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心中忽有所动,抬眼望去,感觉到一束温暖从东方传来,恰如甘露渗入心田,无比温润舒适。
天还暗沉沉的,西方是一片的铁青,东方些微有些白意,莽莽苍苍的。但从那温暖的前兆可知,黎明即将到来。
随着旭日发出的第一缕曙光撕破黎明前的黑暗,从而使东方天幕由漆黑而逐渐转为鱼肚白、红色,直至耀眼的金黄,喷射出万道霞光,最后,一轮火球跃出水面,腾空而起,将万仞峰壁和翻腾的云海映成一片殷红。此种壮丽的景象,在秦言的眼中再次激起波澜。
他忽然长身而起,拔剑出鞘,迎着那初升的旭日,在绝峰上舞动起来。身如蛟影,长剑如龙。皎洁的莹光倾洒而下,搅动着殷红的日光,却不发出一点声息。
晶莹的冰霜剑气从四周的崖角点点洒落,在无声无息中,将脚下的绝峰削去了一层,形成了一块方形的平台。剑影在石上飞舞,于曦光中倒映出万千世界,婆娑芳华。
最后一剑刺出,凛冽的剑气化成数十丈长,挟带着无匹气势朝崖下云海斩去,所过之处的云层分为平整的两半,无风之下朝两旁倒卷开来,连那辉灿的日光也暗淡了一瞬,剑气一直投入到对面斜下方的绝壁处,如利刃切豆腐般没入其内,良久之后,才从崖壁深处传来一声巨大的颤响。
此所谓,三万珠玉风卷下,一顷弘光天开来!
万千剑意倾时而散,秦言的身影凝固在岩石上,手擎寒剑,一动不动地望向阳光下的峰峦胜景,仿佛陷入了呆滞之中。
他忽然想到,也许可以换一种活法。
秦言凝立于崖边,看着寒冽的风扰乱脚下云雾,淡淡的湿意钻入鼻孔,远方一片迷蒙绿色的山岚。那清冷宁寂的感觉一点点渗入心中,他渐渐体会到一种另外的意境。
或许并不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人间,只是爱看那云生雾起和早晚的烟霞,爱那山间苍翠的色彩和悠然的闲茶。曾在世间行,曾无数次追逐和守望的温暖终让人瑟瑟,渐渐害怕那份冷寂的别情。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几间远离人世的小屋,这情景在他脑海中构现,竟有种让人心颤的魅力。
晨风拂面,缭绕的雾气渐渐散开。他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淡去了那一抹怨艾茫惑,如同一个局外人审视着自己的身心。随风飘散了大半夜的思绪和纷涌的杂念也如同这渐渐归复的雾霭,风过即无痕。
此夜之后,我的理想会更加远大,我要与她一起,得证长生。
他收拾起心绪,只剩下神明般的淡漠冷静,让目光迎向那一片渐渐升起的曦光。
舒缓的身体任晨风吹拂。澎湃的力量有规律地脉动,散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控制着每一丝细微的能量,感觉到一种全所未有的舒畅开怀,好像能拥抱眼前天地间的一切。
金色的阳光完全洒遍苍茫大地,这一日的清晨终于到来,是时候了。
一种自然而然的明悟自心中升起,他不需要低头,就知道手中的长剑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
那是存在于剑刃上的,散发着阵阵寒气的一道细细的痕迹。
他轻转手臂,将长剑拿开,便看见原本剑身所在之处,仍残留着一道细如毛发却孤锐笔直的痕迹。
他伸出左手食指,轻轻自那条痕迹上拂过,便觉指腹一痛,拿到眼前一看,拥有瀚血功力护持的手指上已有了一道血痕。
好一股锋锐绝厉的剑气!
他胸中涌出阵阵激动,本能地感觉到,这一手“剑气留痕”,将会是属于他自己的剑术,一门不逊于皇极惊仙剑的绝世剑术!
他终于有了足够的自信。‘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即使是不动真人……嘿,玉师姐,你等着我来接你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玉阳顶
平复了心绪之后,秦言回忆刚才的感觉,握剑凝立,将灵力聚于剑上,默默等待着剑气的变化。
良久,仍没有任何反应。秦言心中灵光一闪,赫然醒悟过来,想要实现这一手,绝不只是在剑上蓄气那么简单。那残痕不是剑法,而是剑意,需要他细微控制身上的每一丝能量,全身心地达到空灵之境,方能有所收获。
值得欣慰的是,这剑意,与御器术本身的无懈之境并不矛盾。
这般想着,他缓缓地调整呼吸、情绪、心境,不疾不徐地等待着那一道灵光的到来。
他就这样如雕塑般站立着,在一片空茫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所感应。移开剑身,垂目望去,果然看见身前多出了一条细细的半透明残痕,用手去摸,则被割开伤口,端的是锐利无比。在他的注视下,那到残痕凝现了十余秒时间,才在空中慢慢消散。
他轻轻舒出一口气,抬眼去看天色,才发现日已西斜,竟已是黄昏时分。他为了实现这一招剑气留痕,原来已不知不觉地站了一整天!
那种绝世剑意的奥妙,真是难以捉摸。眼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是继续琢磨下去,还是打打坐练练气,准备明天去看歌行烈的比试?
这个疑问只是一晃而过,便立即有了答案。歌行烈的剑法,他已经见识过了,与其再花费时间去捉摸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弱点,还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不过,几天后歌行烈与成刚的决战倒是值得一看。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多的时间,秦言都在这婆娑绝顶上苦苦思索剑气留痕的诀窍。可惜接下来连续两天的日出日落再没能给他感悟,他最大的进步,就是在第二天夜晚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就实现剑气留痕。当然,这种发挥并不稳定,紧接着他就又花费了小半天才再一次捕捉到剑意。于是他只能承认,这种需要大量时间才能练成的秘剑,在明天与歌行烈战斗的时候是无法派上用场了。
仅剩最后一天,再怎么抱佛脚也无济于事了,还是下山去看看成刚与小歌的战斗吧,或许这又能给自己一点启发呢?
看看天色,申时将至,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秦言跳下悬崖,顺着绝壁滑下,射入到山间丛林之中,如狂风般朝玉阳顶的方向奔去。
玉阳顶,人山人海,声浪鼎沸。
隔着两道十余丈的锁链,另一边的平顶峰上,歌行烈与成刚已经就位。他们各自站在一边,静静地调整自己的状态,熟悉附近的灵气脉动。
成刚闭着双目,一动不动,九环狱链缠绕周身,如同岩石般的灰褐色肌肤在阳光下泛着金属似的光芒,整个人就像一尊远古天神的雕像。
而歌行烈则偏着头,似乎对山崖下云雾丛林的风景很感兴趣。他看似全身都放得很轻松,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却是不正常的表现。在此之前,每一次战斗前他都会死死盯着对手,面带诡异的笑容,不消动手就让对方先怯三分,甚至吓得直接认输。看来这一回,他是认真了。
他不能不认真,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成刚都是与他相差无几的对手,修为上甚至犹有过之。若不是仗着邪剑紫炎之利,他或许反而会落在下风。他虽然狂妄,却并非目空一切,面对着这足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他决定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秦言走上来,人群自动分开,让他通过。他来到一处耸起的尖石之侧,凝望着平顶峰上的两人,耳中在倾听周围说话声的同时,也在悄悄探查着血狼僧的行踪。
接下来的这场龙争虎斗,血狼僧肯定不会不来。他即使不在公众眼前露面,也会在暗处俯览战局,顺便观察每一个人的表现。对于这位师父的性情,秦言已经能捉摸一二。
秦言选择的这个位置,离燕婆婆隔了十余丈的距离,再压抑住体内灵力的运转速度,想来不会让她察觉到“印记”的异样。现在所需要关心的,就只有血狼僧的位置了。
耳旁嘈杂的人声带来一些信息,也让他了解到最近几天比赛的状况。宋晴纱缺席而败,方逸远输给了成刚,雁瑜则在与歌行烈激战百招之后落败。出人意料的是,当时歌行烈本能取雁瑜性命,却在最后关头留了手,这让很多人开始猜测,这头凶厉恣睢的恶魔是不是转了性子。秦言立时想到,前天的那一场围杀果然让歌行烈学会了很多。一头恶魔如果学会了隐忍和伪装,将会变得更加可怕。这就是秦言明日要面对的敌人!
申时到了。
铁索前的燕婆婆笑眯眯地道:“两位,可以开始了!”
瞑目假寐的成刚赫然睁开双眼,歌行烈也恰在此时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瞳仁中霎时暴射出如电的神光。成刚拖着锁链,歌行烈倒提邪锋,两人一个偏左,一个偏右,沿着看似要交错而过的路线,缓缓向中央接近。
秦言也在此时将注意力集中到最高,更加仔细地搜寻起血狼僧的气息。‘现在,他应该来了吧,可是为何感觉不到,究竟在哪呢……’
他心中忽然一凛,感应到玉阳顶上的那株枝叶繁茂的苍松之上,毫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