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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江遥,秦言眉梢微微蹙起,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村里面接连死了两个人,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叶飘零摇摇头,“这两人的死状都很奇怪,像是被某种野兽咬死的,不过伤口又有点小,不应该是狮虎这样的猛兽。现在大家都很迷惑,有人说是前夜强盗的鬼魂来索命,有人说是有外面的杀手混进来了……”
“外面的杀手?”秦言心中忽然一凛。如果真有杀手混进来的话,现在村里的人大都去看尸体了,这边屋里只剩自己与叶飘零两人,正是敌人下手的最好时机!
叶飘零一直关注着他的脸色,见他表情有异,咯咯一笑,道:“别担心,没可能会有杀手混进来的。这村子里每个人相互都很熟悉,又有专门的巡夜卫队,不会给杀手留下任何可乘之机的。”
“真的每个人都很熟悉么?”秦言皱眉道,“总会有些孤僻不合群的人,他们就是合适下手的对象。”
叶飘零眨了眨眼:“要说不合群的人,也是有的,譬如说赵景……咦!说起来,这几天我好像真的没看到过他,难道他已经被人掉包了?等等,还是不对,这个人一向行为怪异,早就引起了巡夜卫队的注意,只要他一露面肯定就会被严密监视。而且两具尸体脸上表情都很惊恐,不像是杀手的作为,我还是比较相信前一种说法。”
第三百三十五章 妄长生(一)
“叶兄,你宁可相信厉鬼索命,也不相信是敌人下的手?”
看见秦言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叶飘零撇撇嘴,不服气地道:“本来就是,我们上一次走夜路不就撞鬼了吗!”
“这是这里风水正佳,阳气充足,加上又做了场法事,不应该再有阴魂产生。我怀疑是村里有人下的手。”
“村里的人?不可能吧,大家乡里乡亲的,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呢。哦,要说像赵景那样常常受人欺负的倒有可能,但是他武功很弱,就算是从背后偷袭,也不会把人吓成那个样子!”
秦言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正要点头,这时却听见屋外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是吗,原来在小公子心中,我就是这么软弱无能的啊……”
没有任何前奏和预兆,秦言猛然直起上半身,一口气拔出床头挂着的长剑,撩出一道闪亮的圆弧。这个动作他做得无比流畅,而在此时叶飘零的惊呼声才刚刚出口:“赵景——”
大门轰的一声被推开,呼啸的狂风汹然涌入,同时扑过来的还有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秦言睁大眼睛,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后面仿佛有数道模糊的身影隐于其中。他心中一凛,手腕握住长剑用力挥出,然而肢体的动作却比他预料中要慢了许多。这灰雾带着某种诡异的特性,如触须般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四肢麻痹,脖颈僵硬,用尽全力也难以动弹。
而就在他动作僵直之际,雾中一道影子灵敏地扑到了面前,恶臭袭面,这股浓郁的味道绝非生人能够忍受,熏得他呼吸一窒,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堂堂魔门首席,竟然会如此窝囊地死在这山沟里……’
念头一转间,他便看见了迷雾中一双猩红的眼眸,而那张散发着恶臭和森寒的利齿血口,已然贴上了他的脖颈。
“叮叮铛铛……”灰色迷雾深处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铃铛声,慵懒而迷乱,虽然散发出勾人魂魄的圈圈波纹,却与阴森恐怖的雾中来客的气势截然不同。
贴着秦言脖颈的那张利口顿了一下,随即往后缩去,森寒和恶臭都越离越远,满屋子的灰雾也如潮水般退却。秦言坐倒在床上,无神地望着门外阴霾的天空,大口喘息。
他现在开始相信叶飘零的说法了,那股诡异的恶臭和麻痹之物,的确混杂着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叶飘零就站在他旁边,面色苍白,还没有从刚才无比接近幽冥的震恐中回过神来。
片刻之后,轻灵的铃铛声越来越近,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少女撑一把油纸伞,若轻盈的精灵,自青石路头翩翩行至屋前。她嘴角带着明媚的笑容,径直走入屋中,朝床边两人打量一眼,嘻嘻笑道:“大叔,小公子,真不好意思,把你们的客人吓跑了。”
秦言看着她不做声,叶飘零叫起来:“小丫头,刚才那就是杀人凶手,你怎么不拦住他!”
忻仙飞速眨动了几下眼睛,一派天真无邪的神色:“哦,原来那就是这两天制造血案的元凶吗?难怪有那么重的杀气……”她唇角忽然绽开笑容,如春花初放,清丽无双,只是语气中却透出邪气与嘲弄,“不过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家伙臭气熏天,可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喂,你——”
秦言打断叶飘零的话,盯着忻仙道:“你恰好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吧?”
“你说错了,我只是散步经过这里,听到这边的响动过来看看而已。大叔,你不要想太多了。”忻仙眯起双眼,眸中漏出危险的光芒。
秦言轻轻一笑:“不是我想太多,只是听说某人一直觊觎着小公子的美貌,让人不能不朝这边想而已。”
“大叔,你想死吗?”忻仙上前两步,用甜美动听的声音说出充满威胁的话语,“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捅死你呀?”
叶飘零握住长剑,冷声道:“小丫头,你过来试试!”
“兔子哥哥,你以为我不敢?”忻仙说着又走近了几步。叶飘零羞怒交加,五指一紧,身绷如弦,就要拔剑动手。
这时秦言抬起右臂挡在他们的视线之间,沉声道:“先别忙着内斗。忻姑娘,刚才你看清那人的模样了吗?”
“没有。那家伙躲在迷雾中,阴气很重,我只看见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忻仙摩挲着自己纤柔的手腕,正色道,“提醒你们一句,那家伙能在白天出没,显然不是一般的鬼物。他既然盯上了你们,就不会轻易放手。你们如果不想跟前两个倒霉鬼死得一样惨的话,最好还是呆在人多的地方,不要再玩这种偷偷摸摸约会的把戏了!”
“你,胡说什么呢……”叶飘零的脸颊顿时红得跟火烧一样。
秦言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那好咯,希望你不要死得太早,我还希望跟你好好打一次呢!”忻仙说着转过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忽又停下来说道,“飘零哥哥,你既然跟了柳仙子,就克制一下自己的本性吧,当兔子很好玩么?若是最后要三个人睡一张床,未免也太挤了些!”
叶飘零霎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这家伙实在太放肆了——”
忻仙走出门,头也不回地又说了一句:“到时候柳姑娘肯定在最下面被两个人压着,不知道有多辛苦,你也不体谅体谅她!”说完,她看也不看叶飘零气得发青的脸色,施施然行远了。
“这臭丫头成天到晚就想这些肮脏的事情,难怪被人从杀手帮会里赶了出来,我要是帮主也绝对饶不了她……”忻仙走后好一会儿,叶飘零犹没有消气,来回踱着步骂骂咧咧。不过他毕竟是温文尔雅的贵家小姐出身,怎么骂都不及忻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有杀伤力。
第三百三十六章 妄长生(二)
小公子不知道忻仙当初所处帮会里的实际境况要比他想象的肮脏多了,跟那比起来,忻仙说出口的只不过是些小孩子间的游戏,她也绝不是因为说错了一两句暧昧讥讽的话语才被众多杀手追杀。在她那清纯淡然的外表下,必定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或许是帮会与官员勾结行贿的记录账本,或许是朝廷高官的重要把柄,还可能是一笔惊人财富的藏宝图、绝世武功秘籍的埋藏地点……只有这一类的秘密,才能让杀手们不顾代价锲而不舍的追了这么远。
秦言沉思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秦鸿狩三少爷气喘吁吁地跑进门,一口气喝光了桌子上的半杯茶,顾不上歇一口气,坐下来拍着大腿叫道:“哎哟,死人了,那可怜的娃子死得好惨哪!飘零表弟,我来保护你了,你一定要记得呆在我身边,千万不能乱跑!”
叶飘零原本懒得理会他,不过在听见他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时忽然扭过头来,看着他手中还没有放下的杯子,脸色勃然变色,厉声道:“秦鸿狩!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秦三少爷嘿嘿笑道:“我知道,杯子里还有你留下的香气嘛,不过我们俩是啥关系,用得着这么计较嘛!要不下次你也用我的杯子好了……”
叶飘零握了握拳头,随即又泄了气地松开。这位表哥的脸皮他是领教过了的,毒打也对胖子没有,反而只会让他愈发兴奋。“好爽!好爽!再大力呀!表妹你真是太可爱了,发怒的时候都是那么迷人……嗷!你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简直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呀!小心别弄疼了自己……”
叶飘零摇摇头,将往昔噩梦般的场景甩开,以免又被勾起心头怒火。他现在是温文尔雅的小公子,可不能坏了形象。
“表哥,你真是越来越无耻了……”叶飘零叹息一声,而后音调陡然提高八度,“还不给我把杯子放下!”
三少爷听话地放下杯子,咧嘴笑道:“好好好,我放下了啊,你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闭嘴!出去!”
“啊呀,表弟,这就是你对待兄长的态度吗?我要是走了谁还能保护你?”
“出去!要不然我叫宛筠给你扎上一针,保你一夜欲仙欲死!”
胖子吃过柳宛筠的亏,对她还是有些忌惮,虽然极不情愿,最终还是慢慢挪了出去。出门之前,他说:“表弟,那两具尸体死状都很蹊跷,很可能有脏东西作怪,你晚上要锁紧门窗,听到任何响动都不要理会!”
“用不着你提醒!”叶飘零丝毫不领会三少爷的好意,用力挥着手,直到他的背影也在视野中消失。
秦言并没注意到这对表兄弟的小小矛盾,他满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的一幕。那一刻他本打算是以“剑气留痕”破敌的,不想一剑还未挥出就已被制,竟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实在是始料未及。
他终于明白了,凭现在这具孱弱的身躯,再精妙的剑法也无从施展,在绝对力量压制面前没有任何作用。区区一个鬼物,就能轻易取他性命。
这样来看,前些日子日夜苦思剑道的举动真是不应该,严重耽误了身体的恢复。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壮大灵力,暂时放弃对剑道的痴迷吧!低调行事,一切以自保为要。
他站了一会儿,手脚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单衣,四肢都已被冻得冰凉冰凉了。他连忙把剑挂回床头,翻身钻进被窝,决定再也不去想“剑气留痕”的事情了,先养好病再说!
须臾过后,柳宛筠一脸阴郁地走进来,她朝屋里扫了一圈,面上隐现怒意,冷声道:“方秋遥呢!不是让他守在外面的吗,这小子又去哪儿鬼混了?”
叶飘零起身疑惑地道:“方公子好像一直都不在啊。”
柳宛筠看了他一眼,音调放缓了些许,但怒意仍未平息:“我让他就在附近守着,但不要露面,免得打扰到你们……”
叶飘零脸上泛起红晕,羞恼地打断她:“宛筠,你该有个淑女的样子,怎么能信口开河!”
“怎么啦?我们的韩少爷需要好好休息,本来就不能被人打扰呀,不对吗?”柳宛筠眨着眼望向他,哂笑道,“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叶飘零的脸更红了,怒嗔地瞪了一眼柳宛筠,坐下来又道:“这样看来方公子也太靠不住了,刚才赵景过来要害我们,他却影子都没见着,难道又去勾搭村里的哪个姑娘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