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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射回来,甚至比厉高本身的动作还快上一线。他侧身避让过剑芒锋锐,抬起右手看似轻缓地朝厉高胸口按来。
厉高两眼瞪得老大,心中涌出无比惊骇和荒谬的情绪:‘他莫非能预知我的招数?’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就被他强行压下。他亦是出类拔萃的剑客,在此时刻并没有失去冷静,眼见已躲不过去,便将右肩一沉,左臂横拦在身前,想要硬挡这一击,挥剑的手腕同时狠力一拧,从侧后方向秦言横扫而至。直到此时,他还怀着败中求胜的信念。就在自己不敌,也不会让秦言好过。
秦言并没有他那么多想法,只看着他举左臂来挡,便将手掌随之移开,转而拍向他右边胳膊。
这一拍,厉高没能躲过,只能生生受了。
他浑身一颤,顿觉一股无比阴柔的寒流渗透过来,霎时便将半条手臂麻痹,连握剑的五指也失去了知觉。他心头大骇,慌忙就向后退,却见秦言以更快的速度欺近,又在他左边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
厉高闷哼一声,脸色从灰白变得惨青,身躯踉跄一下,彻底失去了平衡。
在他倒地之前,秦言已闪身出现在他背后,抬起一只手掌,在他背心处托了一下,口中淡淡笑道:“厉兄当心,地面有些滑,可不要摔倒了啊!”
厉高只觉阴寒从三面涌来,转瞬已将周身包围。他勉强驱动真气护住心脉,只是嗓子眼里泛起腥甜之味,咽也咽回不去,鲜血丝丝缕缕地从口鼻中淌了出来。接着眼前一花,秦言又再度转到他身前,端详着他脸色,关切地问道:“厉兄,怎么样,不会死吧?抱歉啊,下手可能重了点,我不知道你这么柔弱的!”
厉高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只有大股血液从他口中涌出,将前襟染得通红。
秦言似乎没看见他气愤怨憎的表情,转过身去,拿起他的长剑在手上把玩打量。“这把剑不错,厉兄你这么慷慨,就把它送给我吧!多谢了啊!”
他从厉高背后解下剑鞘,当着他的面把剑背在了自己身上,这才在厉高无比愤怒屈辱的目光中优哉游哉地渐渐走远了。
许久之后,厉高才缓过气来,终于逼出了身体里的阴寒力量,重新能够动弹了。然而还没等他舒一口气,身后便传来一串轻柔的脚步声,一个悦耳娇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又看了一场好戏哩!厉大叔,想不到你这么沉闷的一个人,也能有一场精彩的演出嘛!”
“你说什么?”厉高胸中的怒火被再度撩燃,转头狠狠地瞪向身后那个笑得一脸甜美的少女。
“呵!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乍一遭逢失败,就会受到很大的打击。通常他们为了转移这种耻辱,就喜欢找不相关的人来撒气,而且一般都是些老弱妇孺之类。”
“臭丫头……”充斥着愤怒的话语一字字从厉高牙缝里迸出来。
忻仙含着笑,轻轻点头,“一旦被揭破,通常就会老羞成怒,就像你现在这样的表情。哎,一点也不意外呢!”
“这是你自找的!”
“喔?你都伤成这样了,连武器都被抢走了,还想跟我动手?那可别说我欺负你哦……”
秦言来到湖畔,没有找到那一抹熟悉的素白倩影。
她果然不再来了。
缘分真的尽了?
落日的余晖即将消尽,却于此时下起了细雨。雨丝中渗着淡淡哀愁,将黄昏染得更加落寞,一如秦言此时怅然的心绪。
他在亭子里坐了坐,眼看着天色完全暗淡下来,而等的那个人还杳无音讯。他再也忍不住,迈步走入湖塘,身形化为一抹灰影,从水面上轻快地飘掠而过。
不亲眼见她最后一面,终究还是不死心。
湖对面是一座静谧的花园,秦言循着回廊,来到万花簇映中一个精巧的阁楼前,然后就听见了栏杆上传来的幽然婉转的笛声。
笛声伴着雨丝,宁静中含着一丝不同于往日的忧伤。秦言听见笛声的时候,便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目,只感觉这忧伤也与自己此时的心绪十分相似,而方才与厉高的一阵厮杀都只若大梦一场。虽未相见,但两颗心已在这一刻靠得很近,慢慢地记不起凡尘之事,沉浸在无边的安宁之中。
手中剑放下,忘却情与伤。遗世独立,远离污秽与肮脏,世上若真有净土的话,大概就在这一处吧!
也许,很多年后,秦言依然会记得这个傍晚,记得这一刻的共鸣与净土。
第四百一十二章 思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言听到一声微微的叹息,将他唤回神来。幽幽淡淡的笛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他站在楼外雨幕里,浑身被浸湿了大半。
他仰起头来,看见那个清丽的身影凭栏而望,四目相对,秦言的心情在那一瞬间宁静了。稀微星光下她的脸皎洁无暇,不加约束的乌黑发丝自柔美的脸旁滑过,晶莹如玉。她轻轻一笑,而后万物复苏。
秦言心头漾起别样的情感,甚至可说是悸动。他默默问自己,难道已对这不沾凡尘的女子生出了情愫?
沉默半晌后,叶星河开口道:“秦公子,外面下雨,进来避避吧!”
“那就打扰了。”秦言略一纵身,便跃上高台木栏,轻轻落地,已来到叶星河身边。
“叶师姐……”秦言张开口,恍然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只化作一个微笑,“在你身边真是万分轻松,什么事都忘了,好像可以就这样一直呆下去。”
“是吗?”叶星河淡然一笑,“那可不太妙。你本可证菩提,若因为我而产生了心障,那岂不是我的过错?秦公子,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秦言道:“不忙不忙。叶师姐,今晚风高露寒,独自在这里观景不觉的清冷吗?何不吹点轻快的曲子,我俩找个好地方坐下来聊聊佛经,畅谈一下人生……”
叶星河的眉梢微微蹙起,打断他的话头:“抱歉,时候不早,我要休息了。你若不肯走的话,就在这里等到雨停吧!”
她转过身,听见秦言唤道:“师姐留步!漫漫长夜如此难熬,你不觉得现在睡觉太早了些吗?”
叶星河淡淡地回答:“不早了。”
“可你也不该把我晾到一边,这难道就是佛门的待客之道?”
“我非主,你非客。我说过,我们的缘分尽了。”
“胡说八道,你怎能把对别人的仇恨算到我头上来!我跟那个小丫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与她无关,这是上天的安排,生死轮回,命中注定。我俩缘尽于此,你也应该去寻找你命中之人了。”
叶星河迈步欲走,秦言赶上前一步,去拉她的衣袖:“什么命中之人,你少糊弄我!我是诚心向佛,专程来听经的,难道你就不该开解开解我这迷途之人吗?”
说话的同时,秦言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素白的袖袍。只是叶星河眉头一皱,右臂轻挥,便有一股大力自内鼓荡而起,将他手掌震开。秦言面露凝重之色,另一只手掌跟着紧贴上去,五指间燃起金色的焰火,一捏一夹,便扣住了她的袖口。即使是天人级别的力量,也无法轻易挣脱,除非她想撕裂自己的衣衫。
叶星河不得不止步。她轻轻叹了口气,回身说道:“你一定要纠缠吗?”
“叶师姐,弘扬佛法,你义不容辞啊!”
叶星河点了点头:“那好,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
“好啊!”秦言这才注意到楼阁中的桌子和赤褐色古琴,琴置于木桌正中,宛如碧波中的一方红色弋舟,平添一分悠然气息。“想不到师姐还会弹琴,小弟洗耳恭听。”
叶星河不作言语,走到青纹木桌旁坐下,双手抚在那张赤琴上。秦言坐在她对面,想象着这位女行者闲来弹琴时偶一抬眼就可望见苍翠的远山,便能忘却宫室楼阁之困扰,此处一定是她最喜爱的地方吧!
叶星河手指微一拨弄,顿起铿然琴声,好似青木纹理所化的波浪也荡动起来。秦言心头一跳,竟觉前尘过往无数画面都被这琴声勾起。他瞧着叶星河悠然恬淡的面容,倾听着潺潺琴声与栏杆外的淅淅细雨声交叠在一起,慢慢闭上眼,放开了对灵识深处的束缚。
琴声切切缠绵,像情人在耳边低语。秦言眉头舒展,渐渐陷入曾经温柔的梦中。
那是个足以让他沉迷的梦呵!
封存在灵魂深处的清丽面容在昏暗中渐渐清晰,眸光中闪烁着让他贪恋的温柔神情。再见佳人,心中涌起的波涛情感刹时挣脱神志的束缚,压过了他以理智为名义置下的麻木杠杆。
淡雅的清香渗入鼻翼,明暗变幻的光晕里,伊人在耳畔低语,数不尽的柔情与思念,那梦乡中的旖旎!
秦言默默低首,想起了前一番魔门中相遇,她与他依依而别。隔着千里守望,可还有人提醒对方,莫忘了那时承诺……
前途漫漫,伊人,可还安好?
琴声止息,槛外雨声渐大,穹窿中电光鸣闪,顿作倾盆之声。雨珠击打在栏杆上,水点四溅。雨越下越大,楼阁外雨丝蒸腾,像起了一层雾。
秦言抹了一把脸,清凉的感觉渗入手心。大风刮进来,单薄的衣衫不禁寒,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凄冷,和迷茫。
胸中翻腾的情感久久无法平静,他甚至有一种冲动,现在马上就走,放下一切去流苏园找她……可是,可是……
“秦公子,可想起来了?”叶星河的声音在雨点击打声中响起来,难得地夹带了一丝关切。
秦言点了点头,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栏杆之前,任渐起的雨丝浸透了衣衫。茫茫雨雾遮挡了视野,看不清前路。或许在远方某处,也有一个人也在这样望着天边,静静等待自己……
“秦公子,你我浮萍相聚,也算相识一场,以后若还想修研佛法,可以去幻真岛找我。”
冷风刮着秦言的侧脸,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怔了一下,颔首道:“好!”
他已经明白,叶星河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缘分真的尽了。
满城风雨,入目惆怅,他停顿良久,终于一步跨出,自楼阁凌空走下,融入夜幕。
叶星河凝望雨幕深处,天眼神通依然能看清他远去的身影。她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泛起一丝怅然,向着夜来的冷风,柔声道:“抱歉,若不再见,对你我都好。”
许久,她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古经,翻了翻,却有些意兴阑珊。辗转片刻,复又拿起笛子,顺着心意吹奏起来。
于是,在墨黑的风雨夜里,一曲悠悠之声传了出去,没入迷惘的水雾之中。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夜雨
深夜大雨,路上已无人。雨点击打着屋檐和地面,发出啪啪的脆响。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影贴着墙不紧不慢地行走,风雨已经将他浸透。头发黏在了一起,衣衫贴紧身体,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与此同时,在高墙的另一方,一个人影低着头大步行来。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雨点打下来便被弹开,所以衣衫依然干爽,只是裤脚有些湿痕。
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甚至没有发现对方夹在大雨声中的脚步声。
直到两人齐齐走到转角处,只隔咫尺之距,眼看着就要撞到一起,蓦然同时止步,抬头相顾,才发现对面的熟悉面孔。
“呵!大叔,吓我一跳,原来是你啊!”忻仙故作淡然地说着,只是眉宇间的神情有些古怪。她的眼角湿湿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嗯。你这是……”
“找你呀!你一声不吭就把我丢下了,偷偷摸摸跟着叶姐姐亲热,我可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呢!”
“可是,你……”
“大叔,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怎么连我靠这么近了都没有反应?这地方可不太平,你可别被人家一闷棍敲死了哦!哈哈!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现在回味人家姑娘的身体?啊!你莫非已经跟她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