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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凡人无法直视的眼睛,因缘、道藏、宿命轮回之妙在其中尽展无一,视线所及之处,过去、现在、未来的所谓玄妙异端之处再无隐秘可言,他一睁眼的工夫,已将今日屋中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断善恶,知因果,这是佛家所言的宿命通!
玉寒烟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身形微微颤抖。以她那般强大的精神力,也无法抵御这超乎世俗的神通压迫。
秦言发现她的异状,连忙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他再睁眼,已恢复如常,双眸再也没有了摄人心魄的威力。
两人对视良久,秦言开口道:“她只在这里坐了两个弹指的时间就走了,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玉寒烟知道“她”指的是宫云袖,想了一会儿,心里泛起一丝甜蜜,柔声道:“你那时候就醒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秦言摇头:“这倒不是。我也是刚醒。不过,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能看见。”
玉寒烟一愣,然后惊道:“你练成了宿命通?”
第五百零三章 赴约
玉寒烟瞧着秦言,眼中没有欣喜之色,更多的反而是担忧和害怕。她抿了抿唇,神情复杂地道:“恭喜你,离成道之路又近了一步。”
秦言自然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疑问道:“你好像不太高兴?”
“吾家为什么要高兴呢?”玉寒烟幽幽一叹,“你离道越近,就离吾家越远……”
“可是,如果不……”
玉寒烟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秦言唇上,封住了他剩下的话语。她温柔一笑,点头道:“吾家明白的。出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两人出门,看见宫云袖倚着楼梯的栏杆,默默注视着底下来往的人群。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道:“古前辈刚才来过了。”
秦言冷哼一声:“他来干什么?”
“他说,明天是个好天气,他想邀请秦师兄一起去镇外西面的小河边钓鱼。”
玉寒烟的脸色微变:“钓鱼?什么时候?”
“明天巳时整。”
玉寒烟转头去看秦言,秦言恰好也在看她。秦言的表情淡定得很,但玉寒烟却一脸担忧之色。
古无之特意来邀请秦言钓鱼,自然不会是突发闲情雅致。秦言刚从鬼宅拿到地图,他就来这一出,是想逼秦言把地图交出去吗?那他也未免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玉寒烟脑中思绪急转,良久之后,沉声道:“我们去三古庄,找柳仙子!”
“算了吧!都这么晚了,去三古庄的路上可能不太安全。”秦言却摆了摆手,“我已经欠柳姑娘两个人情了,可不想再欠第三个。用不着小题大做,明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师弟!”玉寒烟急得跺脚。
“别担心。我已经练成了五门神通,跟佛家的菩萨也没什么区别。师姐呀,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被凡人毒死的菩萨?”
次日,秦言一个人出门了。
天高气爽,蟹美鱼肥,正是钓鱼的好季节。秦言买了钓竿,顺便挖了一盒蚯蚓,眼看着巳时快到了,才优哉游哉地朝西边走去。
不管古无之打的什么主意,反正秦言是真的只打算钓鱼。
他走到的时候,古无之已经在河边等着了。老魔坐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拐杖仍在一旁,手里握着一根细竹竿,望着秦言微笑。
灰衣,蓑笠,老翁,倒有几分古代雅士的风范。不过他一开口,这份闲雅的格调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了:“昨天赌窝里死了一个人。”
秦言走过去,寻了一处坐下,点头道:“六指神盗,听说是个不错的高手。”
“一个不错的高手,被人活生生吓死了,是不是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秦言拿眼瞅着他,暗想这莫非是你老人家的杰作?
古无之瞧见了他的眼神,悠然道:“老夫也觉得很奇怪,所以特意向六指神盗的那名侍女打听了一下,哈哈,得到的结果真是妙透了!”
秦言虽然决心不打算对古无之服软,不过听了这一句也忍不住好奇,于是捧哏道:“怎么个妙法?”
古无之摸了摸胡梢,诡异地一笑:“那侍女一觉睡到中午,竟不知道她服侍的主人已经出了意外。”
秦言一拍大腿,叫道:“她被人下了药!”其实他本不必表现得如此夸张,但古无之希望看到他这样,才会得意地慢慢将包袱抖出来。秦言被激起了好奇心,就不得不配合他一下。
古无之微笑着摇摇头:“老夫在她房里转了一圈,把她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碗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药物的残留。”
秦言眨了眨眼,说不出话来了。他相信这老魔绝不只是看了衣服和杯碗,肯定连那女子的身体也深入地检查了一遍。一想到那“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情景,他就没有了捧哏的兴致。
他低下头去,从竹竿上取出一根丝线,默默地穿鸡毛梗子做的浮标。
古无之抬起头,似乎在回味那一晚的余韵,又或是在等秦言开口。良久,他徐徐地道:“老夫又问了店里的伙计:六指神盗是什么时候回房的?那伙计回答得更妙: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昨天一早就出门了,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不止这伙计一个,其他人都这么说。”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秦言一眼,似乎喃喃自语地道,“一个人就算会穿墙术,难道能够瞒过赌窝那么多人的眼线吗?”
“不能。”秦言终于开口。
“那么六指神盗又是怎么莫名奇妙地走进去死在自己房间里的呢?”
秦言将鱼钩甩入河中,沉思片刻,道:“因为六指神盗前一天夜里就已经死了。早上走出去的那个六指神盗,其实是另一个人。”
“很有趣的猜测!”古无之露出赞赏的眼神,“能够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想到这一点,真是十分难得。”
秦言厌恶那种欣赏晚辈一般的语气,皱眉道:“难道我猜的不对?”
古无之点点头笑道:“因为昨天早上,老夫从鬼宅出来后,恰好见过了六指神盗。那时候他还是活的,还向老夫打了招呼。”
秦言怔了一下,惊愕地向古无之看去。
古无之的目光却落在了浮标上,似乎在专注地等待大鱼上钩。
河水缓缓流动,远山如画。老毒物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似已进入无形之境。
那情景,秦言都不忍心打扰他,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道:“前辈,那你知道六指神盗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古无之露出微笑:“在今天早上之前,老夫只有五成把握。不过现在老夫已经能确定,这桩惨案十有八九是一位老朋友做的。”
秦言眼皮一跳。老毒物的老朋友……看来又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家伙!
他虚心地向古无之请教:“古前辈说的,是哪一位前辈?”
古无之叹了口气道:“他叫弹指摘星。你应该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说来也奇怪,如此嚣张霸道狂妄的名字,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呢?
“这个名字就跟天上的荧惑星一般,代表着动荡和不祥。他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大量的血腥和杀戮,说起来,比起那些个凶名赫赫的魔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正是老夫叫你过来的目的。从此以后,你要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有可能是弹指摘星的化身。”
第五百零四章 钓鱼
秦言讶道:“他会绝翳术?”
古无之摇头道:“那是西域幻术和剑门绝学结合而成的一种秘法,比绝翳术的杀伤力更大,却没有绝翳术的弱点。弹指摘星仗着这门神通,在三国中杀人无数,掀起了好几场武林风波,偏偏却少有人知道那是他的杰作。老夫的这位老朋友,最喜欢躲在阴暗处制造混乱,然后杀人夺宝。他的目标,应该是三百年前天下第一大幻术师木子真的眼珠。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你身边那位姓宫的小女娃,大概也是这个目的。让她以后小心点吧,不要在假扮别人的时候,被人从后面一刀咔嚓了。”
“多谢前辈提醒!”
这时候,浮标动了一下。先是微微扯动,继而米粒似的浮标不断往上泛涌,但古无之不予理睬。
再接着,浮标突然下沉。古无之不慌不忙,身躯微仰,曲臂一拽,只听哗的一声,阳光下忽然闪起一片烟烟鳞光。
秦言叫道:“恭喜前辈!”
一条金黄色的鲫鱼的鲤鱼被古无之放进鱼篓,他装上一段新的蚯蚓,又将钓线投进河中,安闲地继续等待下一个上钩者。
秦言却有些坐不住了。他问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古无之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也要注意一下。”
“前辈请讲。”
“老夫怀疑,七曜宝藏的一部分东西,已经被人发掘出来了。”
秦言动容:“前辈何出此言?”
古无之淡然自若地收了一条鱼,道:“老夫昨天看见,有几个人身上背着剑,很像是那十二把宝剑中的湛卢、雪霁、青冥三把。再加上三古庄里的那幅图画,老夫不得不怀疑,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可是七张地图还没有人聚齐。”
“未必一定要七张地图,也许是误打误撞,七曜宝藏也未必就放在同一处。”
秦言想了想,沉声道:“前辈看清那几人的模样了吗?”
古无之道:“只看清了背影,还不能确认。老夫劝你,最好不要打草惊蛇。那些人留在乌木镇不走,想来是有更大的图谋,他们迟早会为贪欲付出代价。”
“前辈有什么妙计吗?”
看着他恭敬请教的姿势,古无之和蔼地笑了笑:“谈不上妙计,老夫随便说几句,或许能给你一点启发。我们可以确认一件事,七曜宝藏已经有一部分出了土。老夫已经放出了风声,这个消息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所有人知道,到时候,我们就把得到宝藏的人说出来……”
秦言讶然:“可是我们不知道是谁……”
古无之眯起眼睛,摸着胡须道:“我们知不知道并不重要,只要让别人知道这幸运的家伙是谁就可以了。”
秦言呐呐地道:“还请前辈明示。”
古无之慈祥地道:“你回去跟玉姑娘商量一下,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秦言点点头,一抱拳,钓竿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身后又传来古无之的声音:“论道大会明天就开始了,你有兴趣上台去讲讲吗?”
秦言顿了一下,回头道:“没兴趣。”
古无之嘿嘿笑道:“就算没兴趣,过去听一听也是好的,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回到客栈,玉寒烟听秦言说完,秀气的眉毛几乎快要皱到一块去了。
她嘴里不停地呢喃:“这个狡猾的狐狸,该死的老东西……”
秦言问道:“你听懂他的意思了么?”
玉寒烟嘴里骂出几句镇上流行的粗话,然后抬起头道:“镇上最有钱的人是谁?”
秦言愣了一下:“是三古庄的祝老爷子吧!你问这个干嘛?”
玉寒烟道:“祝老爷子得要举行论道大会,他动不了。第二有钱的呢?”
“栖凤阁老板……”
玉寒烟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栖凤阁的真正主人是小孟尝,他昨天刚吃了大亏,别人都不会相信的。换下一个!”
“下一个,应该是赌窝的老板孙不仁吧?”
玉寒烟眼神一定,沉声道:“就是他了!”
秦言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第二根骨头?”
第一根骨头的事例犹隔不远,玉寒烟面色一红,低头从他身后走过,绕到他身体另一边,低声道:“孙老板拿到了七曜宝藏中的一部分,但谁也不知道是哪一部分……这样的骗局,说不定连真正拿到宝藏的人都会被引出来。”
秦言沉思片刻,皱眉道:“但老东西说的话未必可信。他说有三把宝剑出土,却连持剑的人都没认出来……”
“他只是不想说而已。他可能说过很多句谎话,但至少这一句是真的。”
“哦?你怎么如此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