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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拳上传来骨骼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他低下头去,双目赤红一片,低低地道:“好吧,你去死吧。我会很快忘记你的。那三年之约,我会很快找到另一个合适的人选。一个已死去的人空出来的地方,总会有人来弥补的……”
玉寒烟身躯微微一颤,蓦地抬起头来。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耶摩勒那张不带任何表情的黝黑面庞,以及那几乎要透体而入的森寒剑锐。她张了张口,艰难地道:“对不起,我……”我失态了,后悔了,可是,现在却怎么都无法挽回了。难道让我跪下叩首,乞求这妖僧大发慈悲,饶我一条性命么?
这时,却见耶摩勒手腕一转,竟将宝剑收回身前,左手两指在亮如秋水的剑身上轻轻一抹,道:“好剑。不知此剑何名?”
玉寒烟一怔。什么意思,这是要放过我吗?她并无丝毫犹豫,当机立断地后退数步,沉声道:“它叫破殇,是家师早年用过的宝剑。”
耶摩勒把玩着手中之剑,挽了几个剑花,道:“原来这就是破殇,不动真人将它传到你手中,也不算辱没了它。”说着,手腕一颤,长剑脱手而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迹,迎头朝玉寒烟射来。玉寒烟何等身手,五指一出便捏住了剑柄,只听长剑发出一声愉悦的清吟,似乎诉说着与主人重逢的喜悦之情。玉寒烟却没它那般的好心情,皱眉朝耶摩勒望去,冷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耶摩勒颔首微笑:“贫僧听说九龙峰除皇极惊仙剑外,还有一招‘撼天真剑’,算是天下最强的剑技。恰逢今日有缘,贫僧倒想见识一番。”
玉寒烟还未答话,秦言就快走几步,与她并肩而立,道:“师姐,这厮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丝毫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啊。这口气本少爷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那边那个谁谁,别傻站着了,过来一块儿做了他吧!”
玉寒烟转过头来,初霁的俏脸上绽露浅笑:“放心,吾家不会再逞能了。”
另一边的陆离哈哈一笑:“玉美人啊玉美人,你总算明白了。其实一开始我也以为可以单独跟这和尚干一仗,这家伙藏得可真深啊!幸好哥哥的眼力比玉美人你要强那么一点点,及时看穿了他的伪装,要不然就得落到跟你一个下场了,惭愧啊惭愧……”他嘴上说得讥诮,脚下可不含糊,轻缓地从另一个方向逼近了耶摩勒五步之处,与秦言二人正成掎角之势。
面对着三人一齐散发出来的压力,饶是耶摩勒也不禁微微动容,面上露出凝重之色,一手单持于胸前,另一手垂于下腹,捏变出玄妙的手印,顿有飘飘渺渺的佛咒梵唱声再度于三人耳畔响起,空茫悲切,渺然若幻。
若再僵持下去,佛咒声会越来越大,严重干扰心神。而玉寒烟的“撼天真剑”是集敌人之力而反攻之,起初必处守势,无法攻击。那么,这抢先出手的重任,就交于本少爷吧……
念及此处,秦言当先跨出一步,瀚血之金色光焰腾于双掌,吐气扬声,迅猛朝耶摩勒扑去。
就在他脚步初动之际,陆离也第一时间紧随而上,手中光芒一闪,两柄飞刀齐齐射出,分别指向耶摩勒胸腹两大要害。紧跟着玉寒烟也追了上来,她身法极快,虽是后发,却很快落到与秦言并肩的位置。
这三人皆是当今天下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任何一个都足以担当坐镇一派的高超修为。面对迫至身前的他们,佛珠、僧衣、竹笠俱已被毁的耶摩勒赤裸着上身,两臂缓缓排开,摆出一个玄异的姿势。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抗敌
耶摩勒双手分持两边,十指屈伸结印,便有一圈光轮自他掌间虚空中生出,无声旋转,宛如星云漩涡。陆离发出的两柄飞刀刚至近前,就被吸纳到那片奥妙万端的漩涡光轮之中,未及变化出蝉翼光刃,便在无声无息间被碾成齑粉。
秦言奔至面前,眼见陆离的飞刀落到如此下场,心头不由一凛,不敢与那光轮硬拼,身形稍微一偏,挥掌从左侧往耶摩勒腰肩拍去。耶摩勒随意一抡右臂,以手肘迎上秦言双掌,只听一声彷如金铁交击的巨响,秦言双臂剧颤,只觉得一股磅礴大力反冲回来,手上金焰也因之暗淡了几分。如果说秦言击出的力量好比是千斤大锤的话,那耶摩勒带给他的感觉就若巍峨山岳,一锤砸下,无法伤及其分毫,反而震伤了自己。
‘他娘的,黄凡师兄当年是怎么伤到这个怪物的……’倒抽一口冷气,瀚血顷刻在体内流转一周,将翻腾的血气平复下来。这时两人已经错身而过,秦言蓦地抡动右肘,聚起万钧之势撞向耶摩勒背心。
人体肘部所能蓄积的力量,要比拳掌猛上数倍。更何况这是秦言毫无保留的全身血气爆发,相信纵以耶摩勒之能也无法安然承受这股巨力。
‘你若还是以一只手来接,看我不把你撞趴下——’
却见耶摩勒骤然加速,如同跨越空间一般,一晃之后便越过了三步距离,瞬间出现在玉寒烟面前,在转动光轮朝破殇宝剑砸去的同时,也让秦言的全力一击落到了空处。
这一下,就在暂短时间内形成了玉寒烟独自面对耶摩勒的局面。
光轮漩涡急转,悄无声息地砸在破殇剑身上,流转的色彩若星云变幻,刹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界的力量载负到了这个点上。
若破殇剑上没有不动真人残余剑气保护的话,早就在与光轮交触的瞬间就会被绞成粉碎。
饶是如此,玉寒烟的身躯也为之剧震,面容失尽血色,惶然朝后退去。破殇剑一阵乱颤,映出她无数个支离破碎的身影,却又被紧随而至的金色光芒吞没。
耶摩勒伸出一只金色流质凝成的大手,在破殇剑上拍了一下,沛然力道击得玉寒烟再也站立不稳,如断线风筝般飞跌出去,飘落到溪边乱石堆中,半晌之后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见她如此轻易就被击败,耶摩勒露出怪异之色,眉头拧紧,不悦地道:“撼天真剑呢?”说话的同时,随手一掌将秦言再度逼退,左手夹住了陆离射来的飞刀,沛然佛力涌上两指,当即将飞刀捏成了碎片,附藏于飞刀内的薄如蝉翼的光刃也随之碾灭。
自始至终,陆离引以为傲的“无影刀”都未能发挥出任何作用,秦言的瀚血也根本冲不破对方的防御。
再一次徒劳无功的攻击后,秦言与陆离终于意识到,如果再这样各自为战下去,将不会有丝毫胜利的可能。两人对望一眼,当机立断地放下了昨日旧怨,互相靠近两步,并着肩冲上来。遍身血气集于右手,秦言探指如电,射出一道半尺长的金光利刃,直刺耶摩勒背心窝。陆离双袖一甩,顿见数柄飞刀在两手十指间摇晃飞舞,旋而不发,闪烁出白芒冷电,直到迫到耶摩勒身后,才一齐出手,同时扎向耶摩勒周身各大要害。
两人都在此刻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功夫,任何一人死在这两式绝招联手下都没什么好遗憾的,甚至足以自豪——
但耶摩勒可不这么想!
身后两股几欲凝成实质的凶煞之气迫近身躯,他恍若未觉,只是往前踏出一步,脸朝向玉寒烟所在之处,沉声道:“玉施主……”
岿然昂立间,汹涌磅礴的佛光从他身上肆意放射,漫溢全场,如骤雨般倾泻到大地上,荡起无数朵涟漪。无需唱诵咒语,金色的佛光便迅速凝结浓郁,化为道道粘稠得抹不开的赤红之色,幕天席地,铺盖汹涌。秦言指上瀚血凝聚的剑气刺入赤红水中,只荡起了一丝涟漪,眨眼就被吞没。若不是他缩手得快,可能整条右臂连皮带骨都会被那血水吞掉。陆离刺出的那几把飞刀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任何作用,就见一波血色浪潮打来,一下子就全没了踪迹。
赤浪翻涌,血腥扑鼻,视野中皆是一片赤红。秦言、陆离两人见状不妙,抽身急退,然而奔出数十步后,才发觉放眼所及之处天地皆为一色,连他二人所立足的地面亦已化作翻滚的赤河,哪里还有逃生之路?
耶摩勒却不曾去管他们,只是朝着玉寒烟的方向,缓缓说道:“你的撼天真剑,为何不让贫僧见识一番?”
声音如黄钟大吕,激震之下,玉寒烟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未曾痊愈的伤口再度被震破,鲜血顺着嘴角淌落。
玉寒烟不发一语。耶摩勒虽闭着眼,她却能感受到那沉静面容之后渊深冷寂的神念,正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若自己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答复的话,恐怕,下一刻,就是自己身死道消之时。
此刻,她终于明白,原来这一战从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都只是佛陀手掌中的猴子,所谓的“差一点点就能赢”,只是他故意营造出来的错觉,为了欣赏我们挣扎不甘的模样……虽只是边塞寒苦之地的无名野僧,却真真切切地负有佛陀神通。败在这等人物手中,我们也不冤了……
见她久久不语,耶摩勒神色微凝,一步踏出,便跨越了十余米距离,来到她的身前。
“你以为,你不出手,贫僧就无法得知撼天真剑的秘密吗?”耶摩勒俯下脑袋,声音如惊雷在她耳畔炸响,“如果我把这柄‘破殇’寄到九龙峰,你说,不动真人会不会亲自过来?”
玉寒烟愕然抬头,口中呢喃般道:“你,疯了。”
若非嗜武成痴,就是狂妄到了盲目的地步。九龙峰的那个人,有关他的故事足以编织成神话。纵横无敌的不动真人,三招击破血衣盗气海的不动真人,一剑逼退血狼僧、斩杀十余名魔门一流高手的不动真人,独身镇压招摇山、使西海群妖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不动真人,令邪道十三宗门闻风色变的不动真人……自十一年前那一战后,天底下,再没有人敢招惹不动真人。
而这个从番邦来的和尚,却想利用她来引出那个人,她的师尊,那个令她恨入骨髓的不动真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无力
“别以为你不使撼天真剑,贫僧就对不动真人无可奈何。只要你在贫僧手里,就是对付他的最好武器。”耶摩勒说着顿了顿,见玉寒烟没有任何反应,不禁哼了一声,道,“当然,在此之前,贫僧会先拿到大乘万藏经。至于另外两位施主……”
耶摩勒转过身去,手指屈伸捏印,便见一圈圈波纹在血河水浪中荡漾扩散,狂风吹过千波千浪,娇艳的莲花于激荡的浪潮中浮出水面,迅速延展伸长,殷红如鲜血凝成,在赤色天地间盛怒绽放。
只一个呼吸间,满江血水尽化娇艳莲花,风吹不动,其广无边,诸光放射,能美天地,能降灾邪,是清洗污浊的业火,更是焚烧灵魂的魔物。
佛陀降魔之焰——屠因灭果业火红莲!
耶摩勒一步跨出,便至漫天红莲中央,意念一聚,遍野赤焰便化巨龙,无声嘶吼着朝秦言、陆离二人扑去。
烈焰焚身,却若修罗冰狱般酷冷。秦言沉喝一声,身上金光大作,庞然瀚血之气喷薄而出,与炎龙硬拼一记。没有预料中的震天声响,却只见那红莲之火毫无阻碍地穿过瀚血的防御,悄然无息间透体而入,顷刻便抽空了他全身温度,精神、生命、神识等本源之力也似要离体而去。
刹时间,天旋地转,遍体冰冷,眼前阵阵发黑,身形摇晃几下,心底里似乎有一头凶兽愤怒咆哮了一声,方才勉强站稳。
他刚刚回过神来,就听身旁传来一声怪叫声,却是陆离一咕噜摔倒在地上,来回翻滚不休,四肢犹在剧烈颤晃,如同癫痫一般,口中如梦呓般唱道:“阴,水……己字伤,煞星……卯位……坤坎,祸绵绵……”
‘这家伙,在搞什么?’秦言心中刚刚升起这样的疑问,就被蓦然临身的一股巨压惊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