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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意境高远的碧落命名的山谷,却是最接近黄泉的地方。
纵使秦言自信自己现在的修为能够扛过头几波攻击,也不敢有丝毫逾矩。碧落谷不同于他处,天元以下若敢硬闯,就是必死。不管你能坚持多长时间,只要没有最后一下降临之前逃出去,结局都是一样。
漫长的峡谷,蜿蜒向西,毫不重复地刷新着一幕又一幕恐怖的场景。怪风刮面,阴魂逡巡游荡,常常还会有鬼爪从沙堆里伸出来,扯住人的脚踝,这绝对不是错觉。正常人只要在这里呆上一炷香时间,就会陷入疯狂。而要通过这条山谷,即便是以接近限定的最快速度,也至少需要一整白昼的时间。
秦言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步伐,离限定速度差了很远,还不时得清理跳出来阻扰的鬼怪,因此花费的时间格外漫长。从午后走到黄昏,到子夜,再到黎明,与一头赤光阴魂大战一场后,才终于逃离了这个恐怖的通道。
碧落谷之后,是龙跃崖。两崖相望,以上下两根神金铁索相连,崖下是无尽深渊。两崖之间长年充斥着销魂蚀骨的罡风,被吹一下就会骨崩肉离,因此要等到正午时分,阴气稍弱之际,再找准风停的那一线时机才能通过。
当然,以秦言现在的修为,大概可以硬闯过去。不过这种自讨苦吃的行为他是怎么都不会去做的。
他在石窟中等待了许久,打坐半天,恢复了些精神,便来到崖边转悠。虽然没有闯过去的想法,但是也想试一试蚀骨罡风的强度,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崖边上一片平静,罡风的范围并没有达到这一块。只有到了铁索中央,罡风的强度才是最盛的顶点,甚至呈现出肉眼可见的灰黑色。隔着紊乱的能量激流,根本无法感应到悬崖对面的景象。当然,秦言只是想在边缘试探一下,绝不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去展现一下人生尽头的狂欢。
他握着铁索,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迈进。四五步之后,渐渐有了感觉。这里的罡风还很微弱,只是有些冰凉透骨,与冬天的冷风也没多大的区别。秦言于是又往前迈了几步,渐渐感觉到皮肤被罡风刮得刺痛,呈现出殷红之色。如果再前进,可能就要拼出全力来抵挡了,那可是极度危险的做法,清晨的罡风可没什么规律可言,万一再强上几分,自己岂不倒了大霉?
不过,只是倾下身子,用手摸一摸总是可以的吧!
他如此做了,只觉得手上霎时酥麻,慌忙闪电般抽回手来,放在眼前一看,只见整个手背呈现一片乌青之色,几乎失去了知觉,麻木的感觉沿着手臂。但身体中血气随之做出反应,冲开了入体的寒流,将其逼出体外。而手上血脉也渐渐活络,很快恢复如初。
不过如此嘛!
以本少爷现在躯体的强度,可以硬抗七步外的罡风,如果再施展瀚血护体的话,应该是能够冲过去的——只不过会很累很累罢了!
正有些得意间,忽然有一股大风从后刮来,将他狠狠推了一把,他猝不及防地往前冲出数步,顿时跌入到罡风最盛的路段当中。
“卧槽!大意了!”他心里面只来得及浮现出这个念头,四肢躯干便在一瞬间被罡风冻结麻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同门
那股风不是罡风,强度也不是正常的山风所能达到的。虽然是猝不及防,但能将秦言推动的风,如果放在俗世,掀翻一座房屋丝毫不是问题。
秦言心中迅速闪过一个名字:“逸远师弟!”
唯有两位次席弟子之一的方逸远,才能毫无征兆地施放出这种强度的飓风,并且瞒过他的感知。
大意了!看来在俗世中呆得太久,安逸腐蚀了我的心性。在魔窟中还抱着这种松懈心态的话,粉身碎骨就是我最终的下场!
数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罡风灌体之下,他也在第一时间运起瀚血功诀,金色的光晕从身体里喷薄而出,一下子爆发出来的力量猛然推开罡风,而他也趁着这一瞬间的空隙,拔腿朝前悍然冲去。
罡风肆掠中,金色的身影如电疾驰,逆风狂奔,两股力量在体表激撞,迸溅的余波令钢铁般的躯体也产生出一阵阵剧痛,他唯有咬牙忍受。生死之际,可顾不得这些!
一秒的时间如亘古般漫长,他便在这点时间内奔出二十余步,终于脱出了罡风的中心,临近了对面的崖岸。而在这时,也清晰地看见了对面崖岸上的人物景象。
两个穿着值守哨卫服饰的弟子瞧见他的样子,齐齐惊呼出声:“大师兄!”
另外两人站在哨卫后面,藏于山壁的阴影中,但从下身的服饰来看,定是他二人无疑。
方逸远和宋晴纱,这两位排名仅次于他的次席弟子,竟然凑到了一起!
秦言脚步不停,沿着神木铁索一直冲到崖岸上,方才止住身形。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面上微现红潮。刚才的冲锋固然爽快,但也在片刻时间内就耗去了他大半的功力,一瞬间的高速爆发更令肌体有些损伤,需要一些时间来修复。
但在此情形下,他的眼神依旧犀利而锐冷,盯着阴影中那两人的面容,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在魔窟之中,这才是首席大弟子该有的形象。
‘是巧合吗?他两人一向水火不容,怎么凑到了一起。难道……是专程为对付我而来?’
在他威压的逼迫下,两名哨卫开始有些瑟缩。一人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道:“大师兄,您这是……”
“让开。”秦言道。
在婆娑门底层弟子当中,首席师兄的话语不容置疑。更何况,刚才这位大师兄可是直接从龙跃崖上冲过来的,哪怕他不是大师兄,这份修为也足以让哨卫们言听计从了。所以在听到秦言这一句命令之后,两名哨卫毫不犹豫地朝两边退开,露出后面两位次席的完整身形。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已足以看清昏暗光线下两人的模样。
时隔两个多月,方逸远还是下山前的那副打扮,麻衣外套上青甲,手持竹杖,细长的眼睛中闪动着狡狐般的灵光,肤色有些发黑,额角耳侧垂下几缕白发,再加上唇角一抹讥讽般的微笑,虽然年龄未及弱冠,却显出老气横秋的神态。
宋晴纱的衣装则改换了许多,周身多了好些花木佩饰,妖美的面容上浅浅含笑,灼华更胜桃夭,艳光让人不敢直视。
秦言再进一步,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幽兰香。那是从宋晴纱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狂野而魅惑,但在必要的时刻,这股浓香却能化成致命的毒药,让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哟!这不是首席师兄吗,你可算是回来了,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在念叨您哪!”方逸远自黑暗中上前一步,迎着秦言的威势走出,却是一脸惊奇的表情,“你居然不等到中午就直接冲过了龙跃崖,这份功力实在是让小弟叹为观止啊!”
宋晴纱也在他身后附和道:“大师兄的勇猛,小妹一向心折不已。”
这两人一唱一和,不觉间将秦言的森森杀气消弭大半。秦言注意到方逸远直接将背后交给了宋晴纱,并未有丝毫防备,看样子对其非常放心。从他们二人的位置就能知道,无论是表象还是实际上,这两位次席已经彻底地联合到了一起。
为什么?他们之间可是有宿怨的!要说是准备对付本少爷,也不太像。本少爷夺得首席的位置已经有五年了,也未见他们如今日般团结过,而且,本少爷这次还没有完成进阶任务,按理来说,更应该让他们放松警惕才是啊!
秦言停下脚步,淡淡一笑:“这还是多亏了逸远师弟给了我勇气啊!”
“我给了你勇气?”方逸远张大了嘴巴,“首席师兄,你在说什么,小弟怎么听不懂啊?”看他那无辜的表情,好像刚才那阵狂风真的与他无关似的。
再看旁边两名哨卫的表情,也是一副迷茫的模样。秦言在心中低叹一声:逸远师弟的修为,又大有精进啊!
既然除了两位当事人心知肚明以外,再没有别的证人,那么秦言也只好将那一阵狂风当成“意外”。毫无缘由就对师兄弟动手,可是违反门规的。自己没有及时完成进阶任务,本来就要遭受处罚,再不能错上加错了。
而且,既然这两人已经联合到了一起,湮漠术加上花杀术,只要真心配合的话,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还真只怕干不过。
于是秦言收敛了杀气,面上浮现出和蔼的微笑:“那也许是我搞错了。不过,逸远师弟,宋师妹,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方逸远道:“我们是在等待正午时分,准备出谷啊!像小弟这样孱弱的身躯,可不敢学首席师兄那般勇武,要是不小心让罡风吹上一下,恐怕就要散架喽!”
宋晴纱低低一笑,勾魂摄魄的美色尽显其间:“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大师兄这般的修为啊!”
“出谷?”秦言有些疑惑。这两人是与他同一天领取进阶任务的,算日子已经完成了,为何又要出谷呢?
“首席师兄有所不知。”方逸远解释道,“进阶任务并不只是单独一个任务,在交上任务物品之后,还会有一些后续的行动。不过,从秦师兄你回来的日子来看,大概是不需要考虑这些东西了……”
“小方你不要再往师兄伤口上撒盐啦,血衣盗那老鬼藏得那么深,谁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大师兄一身本事根本无从发挥,也是很无奈的啦!”
晴纱师妹,很感谢你安慰本少爷,不过拜托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笑得那么灿烂,很影响效果的!
第一百三十章 追忆
方逸远叹了口气:“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先生出的题目,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检验修为的话,还不如让我们直接去杀一个人呢,也不用一直拖到昨天了……”
嗯,昨天?看来你们也只是踩着线回来,没比本少爷强多少啊!
不过,你故意说出来,是为了减轻我的敌意吗?其实真没必要。就凭你刚才那一下的恩情,本少爷怎么可能不给你回报呢!
“还不是你非要去见那位明溪医仙,否则也不会惹出那么大的麻烦,差一点就超过了期限,还得搞那见鬼的劳什子后续任务!”宋晴纱埋怨道。
方逸远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小歌的话……”说到此处却又住嘴,望了望秦言,嘿然一笑,“师兄还是赶紧回去向独孤师叔禀报吧,小弟就不耽误师兄的时间了!”
哟呵,吊我胃口!难道本少爷会上当吗?
秦言点点头:“你们慢慢等,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迈步向前,从方逸远身边经过。在走到宋晴纱身后的时候,他听见她低低地说了一句:“师兄,要当心歌师弟。”
歌师弟?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了吧!
秦言恍若未闻,脚步不停,一直没入黑暗深处。
宋晴纱转过头目送他离开,直到确定他已经走远,才收回目光,冷冷地道:“刚才那是瀚血第五重吧?你太莽撞了。”
方逸远哼了一声:“那是个绝妙的机会。只可惜,我没下得了决心。不管怎样,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懊恼了吧!”
“需要让人告诉小歌吗?如果他猝不及防的话,很可能会产生让人忧伤的结局。”
“不用这么麻烦了。当年的黄师兄确实让人高山仰止,但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的时间,什么事都会改变。当初所谓无可匹敌的瀚血,也未必还有那么大的优势。我倒觉得,小歌的胜算还大一些。最好他二人能拼个两败俱伤,也好省去我一番功夫……”
行走在纵横交错的洞窟回廊中,秦言脑海中不住回想宋晴纱提过的那个名字。
歌师弟……记忆中并对类似的称呼并没有印象,是新来的吗?可是,婆娑门引进来的新人,都只是三四岁的小娃娃,难道会出现对自己造成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