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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纵横交错的洞窟回廊中,秦言脑海中不住回想宋晴纱提过的那个名字。
歌师弟……记忆中并对类似的称呼并没有印象,是新来的吗?可是,婆娑门引进来的新人,都只是三四岁的小娃娃,难道会出现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物?那可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大概要打娘胎就开始修炼……不,大概要从他爹他娘的精华还没有结合的时候就开始修炼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一边默默揣测着那人的来历,他一边蜿蜒错综的山洞窄道中穿行。每隔十米,就有一个三角台从洞壁延伸出来,上面盛放散发幽光的夜明珠,将洞道内照得朦胧昏黄。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本门高手守卫在此,这便是婆娑门守备最为森严的所在。据传,山里面有些岔道能够直接通往地底深处,有的可以看见流质的岩浆,有的则直接到达九幽阴冥。还有人说,在这座山底下几千米处,埋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也许是祖师遗留下来的秘笈法宝,也许是封印了千年的灭世凶兽,或者还是接通阴阳的两界门户。无论在哪个门派,只要传承过一定的年代,这种怪谈总是少不了的。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婆娑门中最恐怖的刑罚之所,传说走火入魔率高达九成九的“无生阁”,就存在于山中某处。
山窟中道路错乱,一不注意就会走错。秦言记得自己年幼之时每次经过这个迷宫都会战战兢兢,每一次准备了许多标记路段的工具,生怕一步走错步入九幽深渊。洞中每一个路段都有守卫,不过千万不要指望他们会为你指路。当你踏上前往地底的不归路时,他们只会带着阴冷的微笑默默注视你的背影,若你再也无法回来,他们或许还会胃口大开,在歇息的时候多饮几杯,以庆贺一段不无聊的时光。
秦言依稀还记得,曾有一次江遥也误入通往“九环岗”的岔道,不过他是少有的能平安无事回来的人,他说自己走了很远很远,撞见了一个浑身拴着锁链的怪人,那人让他快滚,他就从原路走回来了……
昔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座迷宫的主要干路也被摸得驾轻就熟,只可惜,曾陪着我一起走过的人,已经永远长眠在镜湖深处了。
如今回归,还是忍不住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也许是在人间驻留太久,又或许,我本就是一个软弱的人,只是为了生存下去,长期埋藏了自己的本心罢!
现在的秦言,闭着眼都能找出正确的道路。而且,以他如今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若是开口问路,守卫们也绝不敢置之不理。归根结底,在婆娑门中,除开对血狼僧的命令要绝对服从之外,其他一切行与不行的问题,都取决于你的拳头够不够硬,够不够强!
穿过山脉腹地,从洞窟另一头走出来,眼前便呈现出一派截然不同的风景。山路步入幽径,绿柳环绕,繁花似锦,一方湖塘跃然眼底,湖水冰寒湛蓝,明朗如镜。
碧水锁轻烟,无波亦无痕。
这就是镜湖,江遥的身体就在湖底沉睡。
本是幽静美好的景致,却在八年前的那一日之后,成为了秦言尽力避免去靠近、一旦触目便伤怀的所在。
湖水冰寒刻骨,尸体不会腐烂。时隔八年,秦言一眼望去,看见平静无波的镜湖对岸,那日自己搬运尸体踩出的痕径依然没变。如果走过去,站在那个位置透过湖水往下看,还可以瞧见江遥永恒封存的面容。
他永远会带着那抹安详的笑容。
那一天,秦言于绝处觅得生机,以刚领悟的第三层御器术驱使利刃从背后砍下了他的手臂,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他是那么痛苦与后悔,哭泣着向我求饶。秦言只是冷笑着,举起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他没有立即死去,带着绝望的表情,握住了秦言沾满鲜血的右手。
“我先走一步。”说完这句话,他的笑容渐渐变得安详。
那一刻,秦言明白他的意思。并不是嘲讽与诅咒,而只是平淡的叙说。
这一剑,是彻底的解脱。
所以,秦言一直都理解玉寒烟的那种寻求解脱的理念。只是,并不赞同罢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投靠
秦言停在湖边,驻足良久。
要过去看看吗?
这一次来往人间,再瞧见昔日好友的面容,也许会有更多感触。
迟疑须臾,终化作一声长叹。
罢了,过往的事情,终究无法挽回。再怀着这般多愁善感的心思,只会让我离大道越远,离深渊越近。
沉闷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湖畔的幽静。
秦言目光不变,依旧望着江遥埋身之处,但眉头却微微皱起。虽然并不打算去凭吊好友,但也不意味着,自己会乐意瞧见这一处的清静被外人打破。
来的人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身材高壮,一套黑色武士服被隆起的肌肉涨得紧绷,一见便知是个外功精深的高手。
然而跟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的武技实际上走的是轻灵一路,其轻身之法相当不凡。踏出这么沉重的脚步声,是特意在提醒秦言,有客人到来。
“秦师兄!”他来到秦言近前七八步处停住,轻轻唤了一声。
他叫魏飞,地元初阶境界,在四五年前的那一场争战中,夺得了第十的席位。他这一次来找秦言的目的,秦言心里很清楚,他想要找个盟友,或者说,靠山。
婆娑门中鲜少有人只靠着自己的努力就能获得成功,弟子们大多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团体,在对抗其他派别的时候,也同时提防和陷害本派的战友们。如果是自己觉得有尊严有骄傲的高手,不屑于跟乌合之众们为伍,也需要找一个踏实的靠山和伙伴。
他们并无钢铁般的忠诚,甚至有许多是脚踏两船。对他们而言,谁能带给他们较大的利益,令他们获得更高深的武学奥秘,提供给他们更安实的保障,他们就投在谁的门下。在魔门之中,没有任何人值得信赖,哪怕是最亲密的战友,也说不定就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背后来一下。
功诀,秘笈,法宝,洞位,恩仇……或者仅仅是投名状,魔门中想要毁去一条性命,实在有太多的理由。
鉴于他们并不可靠的品质,在经历过一次惨痛的背叛之后,秦言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这种喽啰,也懒得去理会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便对所有明里暗里的投靠请求都漠然弃置。
在他强大起来之前,必须在阴谋的海洋中浮沉,为保全自身而在各个势力的夹缝间周旋委蛇。而当他一鸣惊人、将首席的宝座收入囊中之后,便具备了漠视所有挑衅的资本,从此只是一心一意地增强自己的修为,而不理会门内的争斗。
虽说上一次的争战是有运气的成分,几位与黄凡同辈的师兄师姐都在互相角力中两败俱伤,才让秦言有了机会。不过无论过程怎样,他毕竟拥有首席的名誉,具备了极大的权威,如果只是想追求一个较为安稳的修炼环境的话,完全不是问题。
魏飞以前就找过秦言两次,不过都被他拒绝了。这一次,秦言在进阶任务上惨遭失败,威望大受打击,魏飞也许是从中看到了机会,抱着雪中送炭的心思,再来试探一番。
‘五年一届的首席争夺战已经再度临近,即使大师兄再怎么专注于练功,也不会不考虑探索取胜的途径吧?’而魏飞就有自信,自己身怀很多机密的信息和资源,绝对可以派上用场。
秦言也是在这般考虑着。这一次,尽管心怀些许不快,但他还是很快转过头来,对魏飞微微一笑:“魏师弟,你怎么有空来这里闲逛?”
他这一笑,魏飞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思顿时豁然开朗。大师兄虽然是以练功狂人著称,但在别的方面也是很精明的。他做出这副姿态,肯定是已经明了当前的局势了吧!
“秦师兄。”魏飞躬身行了一礼,而后开门见山地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这附近等你。”
秦言点点头:“边走边说。”
两人朝前路走去,魏飞保持着落后秦言半个身位的距离,聊了一些近两个月来门中发生的趣事,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魔门之中,每个人都口才都不会太差,如果有必要,哪怕是生死仇敌也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下亲密交谈。更何况秦言与魏飞两人,一个诚心结交,另一个有意接纳,那更是一见如故,话里话外十分投机。
他们聊天的话题,也都绝不会涉及到机要的内容,只是些零零散散的日常趣闻,譬如哪个势力的大佬又被小弟下药毒死,某某美貌的师妹又被恋人砍成了十块八块之类的,放在婆娑门中,实在平常得很,如果不在其中掺杂一些“那个大佬素有龙阳之好,小弟是因爱生恨”“美貌师妹色诱大佬偷取秘笈,无良郎君夺书杀人并且奸尸”的八卦谣言的话,根本都不能让人生出兴趣来。
镜湖之后,接通着一条小河。河水冰寒,四季如冬。河中水流一向平静,今日不知为何却有阵阵波浪从上流涌来,堆叠荡漾,搅起漩涡。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应该是有人在上游打斗。不过,搅出这么大动静,历年来也实属罕见。
婆娑门中禁制同门内斗。如果你实在想杀一个人,最好将他引到一个僻静之处,动手的时候一定要干净利落,埋尸的位置也要低调隐蔽,最好就直接剁细碎了丢给腐鹫,要不然万一被人看见了,还得花费心思编造理由,暴露了形迹事小,若是让人从尸体上看出了招数的杀伤力和破绽,可就亏大发了。魔窟中能以一个伤口推测出凶手出剑的力道速度和角度的,绝对不在少数。
而敢在打斗的时候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人物,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既然方逸远、宋晴纱都去了龙跃崖,那么前方的肯定就是成刚、吕彤、雁瑜这三人中的一个了。
隔了两个月,也不知他们的武技进步了多少。如此好戏可不能错过,秦言和魏飞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歌
顺着雪河向前,长剑割裂空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转过一座山陵,便是一片开阔的原野,前方景色一览无余。
令秦言惊讶的是,这阵风波的来源,并非他猜想的那三人中的任意一人,而是一名看起来十分陌生的少年。
那人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手持一柄流淌着妖异的紫色光焰的长剑,在雪河中跳跃翻腾。剑势如浪,流畅地切开冰寒的河水,激起阵阵波涛,晶莹如雪花四溅。
“嗤嗤嗤”的破空之音在空气中响起,千百道剑光串成细密的雨丝,将空中激溅的雪花一一截下,无数雨点在半途就炸开,迸散的劲气带起极强的冲击力,空气中四散开花。或深或浅的紫色剑气划出道道扇形气面,冰寒的光芒有些晃目,片片剑气如孔雀开屏一道接着一道,一层又一层拦截下丝丝雨滴和爆散的气劲。
秦言前进的脚步顿了一顿。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一道飞快闪烁着的妖异紫芒正在向四周散发出极度凶厉的气息,隔着数十丈远,仍让人觉得异常难受。
那少年觉察到外人的接近,蓦然止住剑势,保持着最后一次挥剑的动作,偏过脑袋朝秦言这边望来。两人目光一触,顿时再也难以分开,各自将对方仔仔细细瞧了一个遍。
此人一头褐色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狭长的眼睛中只有缩为一点的瞳仁,格外阴沉冷鸷。他的身躯并不算强壮,有着平滑而匀称的轮廓。最让秦言注意的是他的右手,一只属于剑客的手,缠绕着一层黑色的纱布,连手指头都裹在其中,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套在剑柄上,看似臃肿而累赘,秦言却从其中嗅到了极度危险的味道。
那层纱布之内,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