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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艾御礼酒量大,还没有醉意,听闻大哥要去方便,遂推他自西廊道去往茅房。
他前脚走不多时,艾御义便迷迷糊糊起身冲众人说道:“不胜酒力,小弟先行一步了。十分抱歉……”
见他有些喝多,艾建章遂让旁人扶他下去休息,并与慕云澄笑着摇头道:“义儿平日里酒量不小,今日大家喝得起兴,他竟还先行一步。”
送走了艾御义,冯智的酒劲突然涌上,捂嘴顺着拱门朝东面跑去。黄信见状放下筷子,与众人道:“大师兄喝多了就这样,我去看看他。”说罢起身去追冯智。
“慕公子不必理会他们。”艾建章再度斟满酒杯,敬向慕云澄。慕云澄出于礼貌,起身压低酒杯与之轻碰,不经意间,艾建章用眼角余光竟是扫到了慕云澄腰际的竹笛。
慕云澄见他留意自己腰上竹笛,遂取下来交到艾建章手中问道:“我这竹笛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艾建章眯起双眼,手捋长髯缓缓点头道:“恩,这竹笛选竹有很多讲究。山顶的竹子含水少质密,拿在手上略为沉重,因竹壁厚实,所以音色偏低。而山脚的竹子因土壤、光照、水源都充足所以生长十分迅速,但竹壁薄,手感轻,任他做工如何精良也不会产出上品。
我们平日制笛,都是取自山腰的斑竹。半山腰的竹子无论什么条件都是适中,产出的竹子粗细均匀,质密且坚韧,色深而音亮。所以是制作竹笛的最佳材料。
而贤侄这支竹笛显然便就是山脚的竹子粗制,难称精品。”
叶飞羽与楚水谣相视一眼,均是摇头笑了笑。这次慕云澄可是出丑了,谁让他非花冤枉钱买这小贩经营的货物。
听完艾建章的讲解,慕云澄当真长了大知识,遂双手合十,拜谢道:“多谢世伯提点,下次再买竹笛时,我一定注意这些。”
“诶,贤侄这是什么话。”艾建章一拂手,将竹笛还给慕云澄:“明日我叫人上山给贤侄斩上几节好竹,亲自为你制一只竹笛。”
“那可真是太好了。”慕云澄喜出望外,竟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儿来。
楚水谣从没见过他将憨憨的虎牙露出,却是悄悄同叶飞羽问道:“你不觉得慕云澄的两颗小虎牙很可爱?”
“可爱?”叶飞羽看着脸颊嫣红的楚水谣,知她是醉了。
“他的虎牙其实很明显,你平时没注意罢了。”叶飞羽斜眼看着正独自开心的慕云澄,小声说道:“他平日笑的不灿烂你便看不到,他其实很少开怀大笑的。”
楚水谣拼命回忆,忽然觉得叶飞羽的话特别有道理。平日里慕云澄笑的不少,但都是那种微笑,很少咧开嘴笑。这倒是勾起了楚水谣的好奇,看来慕云澄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世伯,听闻中州十二奇之首的紫霜玄剑在贵府上。我一直喜爱这些奇特之物,只希望能有幸目睹一下其尊容,不知世伯可以应允吗?”见喝得差不多,慕云澄这才道明来意。他本是好奇心重,昨日从楚水谣那里得知紫霜玄剑的趣闻,便一心想要见识下。现在喝得正好,何不借酒兴把此剑请来一看?
艾建章闻言缓缓点头,但却没有叫人去拿,只与慕云澄解释道:“贤侄,你有所不知,这紫霜玄剑收于我府内珍宝库中。原本开门玉玦是由我保管,可后来发生一件大事,玉玦便被我一分为三,分别交付到我这三个儿子手中。一来是觉得更安全;二来也是希望我死后,他们三个能并肩携手,齐心协力将艾府上下与无心剑宗打理好。
既然贤侄想看,且等明日老二酒醒,我从他那要来玉玦,打开宝库供你尽览。”
闻言慕云澄双眼早已是笑眯成了月牙儿,起身举杯:“那可真是太感谢了,晚辈要再敬世伯一杯。”
就在二人要举杯满饮之时。
一名婢女自东面拱门仓皇跑出。
“不好了!二少爷,二少爷他……”见她语无伦次,惊魂未定的样子,慕云澄登时心下收住,暗暗道是不好。
此时西面廊道艾御礼也推着艾御仁走了出来,听见喊声,忙快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所有人都站起身,艾建章更是脸色苍白,一把扶住那名婢女大声问道:“你说义儿他怎么了?”
慕云澄转头看向赵菲白,竟见她也是面色焦急,显然心中更是无比担心。
“二少爷他死了!”婢女捂面痛苦,所说之话当真是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啊呀!”艾建章手捂前胸好险背过气去,幸得慕云澄从旁一把扶住,为他抚顺气息。
“先别着急,咱们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老管家接替慕云澄扶过艾建章,一行人随着婢女匆匆赶往艾御义的房间。
果见房门洞开,屋里面灯火摇曳。
一行人屏息敛气,慕云澄先一步进入房中,却看到艾御义死在床上,双眼圆瞪,张着嘴,颈部被一根竹笛刺穿,惨不忍睹!
慕云澄忙别过头去,好险吐了出来。
“二哥!”艾御礼冲上前,晃动着艾御义的尸体放声痛哭。
艾建章一咬牙也是昏死过去,两旁人连忙替他按住人中,半天算是抢救过来。
“义儿!啊……”艾建章闭紧双眼,老泪纵横,一时间悲喜交替,何况是丧子之痛,想必任谁也禁不住这样大的打击。
“二弟……”艾御仁也是掩面痛哭,哽咽呼唤着艾御义的名字。
就在这时,脸色恢复过来的冯智与跟随他一道的黄信跑了进来,见到死去的艾御义也是愣在原地,傻了一般。
死尸、竹笛、正面洞穿、睁眼惊恐……现场这一系列的线索,在慕云澄脑海中反复穿插联系。
各种可能都如走马灯般闪过眼前,看似毫无联系的死因究竟如何能组合到一起?
“杀人凶手就在我们当中!”慕云澄突然大喊一声,却是让所有人都止住了哭泣。
第90章 疑云(上)
“什么?慕公子,你说凶手就在我们当中?”老管家左右小心看了看,显是被慕云澄的话吓到。
慕云澄目光凝重,点头答道:“是的,他一定是艾御义所熟识的人,不然现场不会没有打斗的痕迹。纵使是喝醉,凭他的本事如果进来人也定能感知。”
的确,杀人者能进入房间而不惊动身为捕役的艾御义,便足以说明这一点。至于他的死相为何会是这般,一定是因杀手接近时出手太快,才导致他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可究竟这凶手是谁呢?
武功高,且有时间杀人的,只有冯智与黄信。
慕云澄的目光渐渐移到二人身上,却看黄信半低着头,双眼不时抬起瞄向众人。
而冯智却是眼中浑浊,呆若木鸡。
“让一下,让一下。”几声敦促,众人闪开道路。县衙的一干捕役已经闻讯赶来。
见到死者是艾御义,这群捕役也是头皮发麻,吃了不小的惊。
而这群捕役中的一个突然走上前去,显然比其他人要镇定许多,就见他仔细看过艾御义颈部伤口的边缘,随即与众人说道:“凶手该是熟人,而且颈部出血十分少,可见凶手出手很快,是一个高手。”
这人便是那日被艾御义唤作老杨的人,捕役中资质最老的一个,杨兴。
就见杨兴细细的打量了众人一番,说道:“事发紧急,天色又这么晚了。大家便配合录一下口供,然后回去休息吧。”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里是艾府,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人,所以不敢带回县衙挨个盘审。
第一个也是最有嫌疑的便就是冯智。
“我喝多了,胃里难受,便到东面茅房去吐了一些。”
“我见他难受,便跟他一道去的东面茅房看看情况。顺带着也方便了一下。”
冯智与黄信的说词差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二人相互作证,所以并不可信。
“大哥说他要去上茅房,所以我便送他上西苑的茅房……”艾御礼刚一开口便被杨兴打断道:“等等,你们家有东西两处茅房?”
这个提问并不奇怪,一般厕所都设在街角尽头,往往大户人家会修建茅房还要雇佣专人打扫。可一般府内一个便够用,很少有修建两个甚至更多,因为不美观对府内环境影响也大。当然,如果有特殊需要自是可以修建两个甚至多个。
艾御礼点点头道:“是的,因为大哥是残疾,腿脚不便。所以西苑的茅房是专门为大哥建造的。他行动困难,所以每次都要有人把他抱到特制的竹椅上,他方便完后再将他抱下来。”
就连一旁的慕云澄听到这些,也感叹艾御仁当真不容易。
“那你们也是一直都在一起喽?”杨兴抬眼看向他,眉头微皱,显然这些答案对于自己还是没有太大的价值。
“是,是的。”艾御礼回头看了一眼艾御仁,点头道。
“那你们呢?”他转过头来问慕云澄一行,却听艾建章先一步道:“贤侄三人与菲白一直都同我在一起,不用问了,不可能是他们!”
慕云澄闻言很是欣慰,毕竟艾建章打心里是信任自己的。
“好了,你们且先回去吧,如果有需要我还会再派人传讯。”杨兴示意慕云澄一行可以先回去休息。
的确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逗留的了。
临行时,慕云澄将老管家拉到角落,窃窃私语一番。叶飞羽与楚水谣只看到老管家一味的点头,随后慕云澄与他分开,与二人一道出了艾府。
发生了这样的惨事,三人出得大门,再齐齐转回头看艾府时,只觉得阴黑暗红之间,充斥着森冷恐怖的气息。
回到客栈,三人对于今日在艾府发生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
“这案子扑朔迷离,真不知弈月在这能否一语道破玄机?”原本忧心忡忡的慕云澄显然被楚水谣的这一番话刺激到,抬眼望向她,眉头紧锁道:“他又不是神仙,难不成什么都知道?”
“切,我实话实说而已,你敢说他才智与谋略不都在你之上?”楚水谣戳到了慕云澄的软肋,他最怕别人嘲笑自己头脑不如莫弈月。是以暗暗发誓,此番若不倾全力把杀害艾御义的凶手抓到,自己就当场跟楚水谣表白,让她发怒活活打死自己。
此时三人困意全无,都坐在房间里分析刚才的情形。
“你们觉得冯智和黄信会是凶手吗?”楚水谣觉得最有嫌疑的就是冯智与黄信,但她又觉得联手作案没有可能,所以凶手该是他二人其中一个。至于一直在一起的说法,其实谁都不会全信,如果凶手高明的话,一定会伪造一个在场的假象,蒙蔽与他同行的另一人。而且在都喝醉了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叶飞羽闻言笑着用手敲了敲桌子道:“其实这个案子很好理解,冯智与黄信都喜欢师妹赵菲白,可赵菲白却是一直暗恋着艾御义。二人为情所扰,又苦于一人作案的风险太大,是以想到了联手杀人。”
慕云澄听完叶飞羽的话只是摇头不语,从怀中拿出一只酒杯,交到二人手里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交替过手,仔仔细细看完,楚水谣与叶飞羽却都是不懂慕云澄的用意。
“这是艾御义用来喝酒的杯子,让我方才趁大家离开时顺手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