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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苏越被苏铁弓一拳打的趔趄倒退,但就在倒退之前,却是一剑从建宁侯面颊划过,立时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不断的涌出血来。
“好一个小子,若真是再让你成长一年,说不定本侯便不是你的对手了!”
猩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苏铁弓张开嘴,舌头一卷咽入腹中,凝重的看着苏越,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
“何必要再等一年,现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苏越屡次被苏铁弓所伤,强劲的气力早已伤到他的五脏六腑,甚至经脉之中,都有些许裂痕出现。如果再不疗伤,苏越必然要因为内伤过重,折在这里。
他从未想到,这苏铁弓会强到这种地步,怪不得颦儿会说,他现在的修为太低,还没有到傲视人间界的程度。
“狂妄!”
苏铁弓冷喝一声,说道。
“你真的以为本侯拿你不下?笑话!今天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拳法!”
双手之间,印法翻转,苏铁弓竟是真气涌动,捏出一个苏越熟悉的印法来。
“风雷印法!”
苏越瞳孔骤然收缩,这门短时间内能够提升好几成实力的孙家绝学,他怎么可能忘记?只是没有想到,苏铁弓居然这么得孙家信任,这种不传之秘,也交给了他。
施展了风雷印法的苏铁弓。要比之前强的太多,若是苏越依然是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打败他。
然而,败给别人也就算了,唯独这苏铁弓,苏越不能败!
“你以为,只有你会秘法?”
苏越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疯狂,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剑修,主杀戮,一身本事,皆在累累白骨中锻炼,拼死一战的法门,剑修不会缺少,苏越的传承中,就有一门。
叫做,血剑引!
这血剑引,乃是以全身jīng血为祭,瞬间爆发出远超修为十倍乃至于数十倍的力量,但这力量,只有一剑之力!
也就是说,施展了这血剑引之后,苏越的下一剑,威力绝对非常恐怖……但这,是有代价的,施展血剑引,等于燃烧jīng血,这可是损伤根基的事情,如果没有灵药,丹药的补充,很有可能,自己会因为jīng血枯竭而死。
所以,在此之前,苏越根本没有动用这血剑引的打算,如此代价,他怎能承担得起?
然而,施展了风雷印法的苏铁弓,甚至等于踏入先天境界,不用这血剑引,他便没有可能打败他……为了母亲,为了我,绝对不能败给这个绝情绝xìng的禽兽!
就在苏铁弓的讥诮目光中,苏越一剑划向自己的动脉,似是要自绝,然而,却没有鲜血喷涌。
肉眼可见的,苏越的面sè,甚至是全身的肌肤,都变得苍白,他的血液,缓缓地凝聚在心脏之处,一股强大的气息,随着血液的凝聚,升腾起来。
“这种力量……”
苏铁弓面对苏越许久,第一次有一种掉头逃跑的冲动,这股气息,就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给他的感觉,是要将他一口吞没。还未战,他便先怯了三分。
“这个逆子,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手段,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
咬着嘴唇,苏铁弓发现自己的手,竟是有些颤抖。
“准备好迎接死亡了么,苏,铁,弓!”
苏越桀桀笑着,眼中的疯狂与恨sè纠缠在一起,浮现出一抹惊人的血红,他张开嘴,如同梦呓般喃喃。
(新书第二了,第一还远么,剑指第一!!!)
第三十七章:醒来
这种气息,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血腥。
不只是苏铁弓,在场所有人,甚至是中军大帐外面的军士,也能够感觉的到。
那种暴戾的感觉,就算是久经战场的他们,也情不自禁的生出惧意。
军帐之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这些将军们,看着苏越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妖魔,这个年轻的晚辈,从此,成为不可招惹这四个字的最完美的诠释。
不知是谁,开始后退,他惶急的想冲出军帐,却打翻了一壶酒,惊动了所有人。
他面sè苍白,抬起头,以为会看到同僚们鄙夷和愤怒的眼。然而,没有人露出这种神sè,反而如他一般,都面sè苍白,眼里,有着闪烁。
逃!
眼神的交流,便是心的交流,苏越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郁,那种恐惧的感觉,让他们如坠地狱。
分不清谁先谁后,这些将军们,勇士们就像是丧家之犬,连滚带爬的冲出大帐,发出如同重获新生的喜悦呼喊。
苏铁弓的脸sè逐渐难看,尤其是当他看到苏武毫不犹豫的跟着人流逃走之后,他的脸sè更是变得铁青,他怔怔的看向苏越,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却出不了口。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遍布血丝,如同流淌着血液的怨恨之眼。
“血剑引,给我杀!”
心底,骨子里,喉咙中,同时有一个声音响起,最后全部汇聚到苏越的嘴边,他发出暴烈的大吼,如同怒流笨涛的山洪!
飞狐随意的在虚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那一抹寒光,汇聚起来,就像是冬rì里冻结的冰凌。
剑光,是血的颜sè。
——飞狐嗡嗡颤抖
轰!
一瞬间,整个中军大帐,被这一道强悍无匹的剑光撕裂。
咔嚓咔嚓……
碎步密密麻麻的从天空落下,而这一道剑光,却是朝着四面八方飞去,就像是被风吹动的蒲公英。
那些庆幸自己逃出生天的将军们,露出惶急与恐惧的神sè,匆匆抵挡,却如同破麻袋一般,落向远方,浑身密密麻麻的,满是剑痕。
当一切都回归静谧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两个依旧站立,却浑身是血的身影。
苏铁弓蓦然的抬起手,却发现就连手指,都被密密麻麻的剑痕充斥,不断的渗出血来。
这样的一剑,他平生仅见,在这样的剑下,如何不败?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痛苦的闭上眼,倒在苏越的身前。
拳法宗师,建宁侯爷,他的父亲,终于在苏越的剑下落败,人事不省。
然而苏越,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喜悦,心中只有无限的苍凉与悲伤,最后他也闭上眼,陷入了昏厥之中,即使是昏倒了,他依然没有跌倒,因为飞狐坚韧的挺着身躯,支撑着苏越的屹立。
这是一种宣告,我苏越,才是最后的胜者!
恰巧赶到这里的清河郡主,看到这惨烈的一幕,陡然驻足。望着死活不知,却依然挺立的苏越,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某些东西,是那般的可笑与无力,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她何谈骄傲?
不知不觉间,有眼泪流淌出来,她大踏步的上前,拥住苏越。
“三军未动,却自相残杀,这是什么意思!”
太尉素来没有表情的面庞上,忽然间浮现出怒意,他一挥手,澎湃的真气径直轰塌一座箭楼。
“传令!征西大军副帅苏铁弓,利用军权报死仇,开革其副帅之职,将其送回临淄城,供陛下发落!”
说完,他又看着地下这些横七竖八的将领,冷笑道。
“这些废物,也全部降职一级,送回临淄,征西大军,不要废物!”
即使是太尉威严如海,但这样的命令却依然是偏颇苏越的紧了,当下就有人鼓起勇气,质问道。
“太尉大人,那苏越差点杀了副帅,还让这么多将军受伤,难道就不处置?”
太尉看也不看他一眼,不容置疑的说道。
“一个副帅,十几个将领,却连一个小小的孩子都无法拿下,也好意思谈处置?荒谬!”
太尉都这么说了,显然是庇护苏越,那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躬身退后,只是眼神闪烁,似乎是决定着什么。
啪!
不见任何人动手,此人面上忽然被人扇了一巴掌,一个通红的手掌印清晰的印着。
“告诉征西大将军赵永,今rì的事情,不要以为老夫完全不知情,如果再拿军阵大事谋私利,老夫便不客气了。还有,他那个什么儿子,让他约束好,少跟晋王之子赵弘勾搭,做什么yīn险勾当!”
说着这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太尉便转身离去了。
而这个被打脸的人,却是恨也不敢恨,眼中只是无尽的恐惧。
“太尉,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
仿佛在黑暗中诞生,眼前完完全全都是黑暗。
苏越的意识沉浸在寂灭之中,已经有十rì了,在这十rì里,他不断的想要冲破黑暗的束缚,但总是无法做到。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意识陷入到识海之中,而自己的人,却还在昏迷,如果想苏醒,首先要意识冲破束缚。
今rì,他看到了一缕光,光芒绽放的地方,是那般迷人。
他知道,这是苏醒的希望,更加强烈的冲击着。
“郡主,还是让我来吧。”
宽大的马车,在道路上奔驰,颠簸不断,清河郡主消瘦许多,却是握着白帕,擦拭着人事不知的苏越额头上的汗水,磅礴有个侍女连声哀求,然而清河郡主却只是摇头。
最后,侍女无奈的离开了,心中再次感叹道也不知这个男人是谁,郡主与他是什么关系。来的时候便浑身是血,这些rì子里,一直都是郡主在照顾。
“苏越,本郡主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伺候人,你若是还不醒来,就对不起本郡主啊。”
清河郡主长长一叹,苏越受伤实在是太重了,而且这伤势,很古怪,仿佛全身六七成的血液都流干了一般,根基损耗极大。医者甚至断言,此人不出三rì,必死无疑。
然而三rì早就过去了,苏越依然活着,只是还没有醒来。
“第一次见到你,本郡主就想着,世间竟还有这等奇男子,还有这种能在本郡主面前,挥洒自如,压我一头的人物。”
“当我知道你被建宁侯算计,身陷重围的时候,却是前所未有的惶急,我感觉我中了邪,中了毒……”
四下无人,清河郡主的眼中忽然涌出泪水,如梦呓般絮叨着。
“我的心,就像是跌进了深深的湖水,无法自拔,我多么希望,你能立刻醒来,又希望,你永远沉睡,因为这样,你便能一直在我身边……”
她说着,却没有发现,苏越的眼帘,轻微的颤着,搭在床边的食指,也微不可查的跳动两下。
“这是在哪,这个女人是谁……”
苏越的意识终于冲破黑暗,苏醒的这一刻,却听到了女人的啜泣,还有那虽然模糊,却充满着情意的话语。
他张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前所未有的虚弱,最后,只能耗尽全身气力,吐出两个字。
“灵,药……”
说完,他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然而清河郡主,却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面sè羞红的站起,惊惶退后。
“他,他醒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又按捺不住的走向苏越,却看到苏越依然睡着,然而方才那个微弱的声音,却不像是幻听。
“灵药,灵药?他是说灵药能够救他吗?”
想到这里,清河郡主大声喊道。
“来人!”
一个侍女进来。
“郡主有何吩咐?”
清河郡主背着手,严肃说道。
“立刻告知太尉,苏越已醒。并且调动所有人力,将一百年份以上的药材尽数送来,不可怠慢!”
侍女领命退去。
清河郡主却是无力的跌倒在椅子上,陷入了两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