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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西一声尖叫,银狐看着都痛得眯上双眼。魔剑刺穿血爪的左手手心,直没剑柄——血涓涓的流下,再一次将雪樱染红。
没有一滴狂热之血流在地上,魔剑仿佛嗜血的恶魔,将每一滴滚烫的狂热之血吸收,魔剑雪樱变得通体血红,在艳阳的照耀下散射着红色的诡异光芒。血爪的手微微颤抖,那是失血过多的先兆。他果断的拔出魔剑,伤口没有鲜血四溅,而是在抽出的一刹那用寒气覆盖在伤口上。
再次高举起的魔剑雪樱散发出不同以往的光芒,四射的红色光线宛如在有力的向世界宣布,从此以后雪樱不再纯白如雪,而将深红如血;不再是守护天空之城的守护神,而是一把复仇的利刃。“血樱”从此代替“雪樱”,直到它的主人摧毁所有的敌人。
血爪突然咆哮起来:“凯里特!!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手中挥舞的血樱是咆哮声的延续,刺骨的冰冷不断吹向四周。“缩头乌龟!给我出来!”愤怒在他的身上流淌。
银狐奋力的靠近并拉住了他,差点被他甩倒在地,“你冷静一点!!”银狐大喊道:“冷静一点!凯里特已经不在这里了!他走了!!已经走了!!”
“走了?”血爪只迟疑了半秒,“不可能!不可能!!他就在附近,一定还在,我要杀了他,我要给鲁恩报仇!!”
“你冷静一点!”银狐施展了一个安宁术,可血爪的魔法抗性却让他对此并不买帐。“我们被一个人给救了!他打发了凯里特和那个巫婆!”银狐只有用言语来安抚他。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血爪单手将银狐提了起来,“告诉我,凯里特在哪里!”
“冷静!!!”银狐感到自己的脖子随时都可能被掐断,他摆出了绝不比血爪好看的愤怒脸色,“你想干什么?要杀了所有的人吗?看看你的样子!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忘记了狼人的荣光吗!!你看!鲁恩还在看着你!!他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血爪将头扭向鲁恩,鲁恩仿佛真的在责怪他的有勇无谋。血爪眼中的狂热渐渐冷却了下来,他将银狐放下。银狐心有余悸,立刻对他道:“我们先将鲁恩安葬了吧。”
血爪沉默了片刻,突然,他对着鲁恩举起血樱。一剑挥下,鲁恩立刻被重生血樱的力量给冰冻,不是晶莹透亮而是一具血色的冰棺。冰棺被血爪小心翼翼的放进双手刨出的土坑里。银狐和弗莱西也走了过去,和血爪一起将大地一把把撒进勇士的墓穴,为伟大的战士祈祷永恒的安息。
安葬了鲁恩,银狐这才将自己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血爪,接受事实的那一瞬,血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颓废的坐在鲁恩的墓前。担心的神情写在弗莱西的脸上,但她只言未发,只是在远处默默的看着。银狐却并不担心,血爪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用时间去集蓄新的力量。
血爪焦躁又悲伤的情绪让银狐心神不宁,他的目光四处游荡,很快被战场吸引:战场上矗立着陌生巨大的土墙,而和其排在一起的是雪樱制造的巨大冰柱。一个天方夜谭的念头一闪而现。那念头刚要告诉自己些什么,一股规则的魔力波动突然转移了银狐的注意力,侧头向身边的弗莱西看去,她正摆弄着一块散发着水蓝色柔和光芒的水晶。银狐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他努力的揉揉眼睛,弗莱西手中的是记忆水晶,只不过个头比月亮贤者房子里的那个小了许多。
银狐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记忆水晶?”在他的印象里,记忆水晶应该只有那么一块。
“咦?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叫记忆水晶?”弗莱西看起来比银狐还要惊讶。
“在莫斯里的办公室里看到过,只不过比你手上的大多了。”银狐仔细的看着弗莱西手中的小东西,水晶只有中指那么长,比拇指略粗一点,但是和曾经见过的记忆水晶一样,这个小个头也在一个特殊沙漏形的容器中缓缓旋转着。
“哦,是吗。”弗莱西对银狐的回答感到一丝惊讶,她的手继续操纵着记忆水晶,同时说:“这个虽然比月亮贤者用的记忆水晶小很多,不过能做的事情却一样都不少。”
银狐虽然好奇,不过想到记忆水晶魔法师连碰都不能碰,兴趣立刻锐减。思绪重新回到刚刚的问题上。弗莱西则全神贯注的拨弄起记忆水晶。
银狐悄悄的站起来,给自己施展一个飞翔术,飞到一座四层建筑的屋顶。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满意,魔力已经恢复了四五成。不过眼前的惨状却让银狐高兴不起来,满城尸体,有多少飞翼人在这次袭击中丧生了?数字恐怕永远也无法知道了,远处几幢被魔法吞噬的房屋让人触目惊心。渺小,自己的力量甚至不能抵挡一次攻击。
虽然相信敌人已经全部退去,但银狐还是施展了一个高级搜索魔法,再次确认了一下敌情:没有敌人了,连刚刚躲在凯里特身后的几个黑暗领主和其他魔兽们都消失了。
将目光重新投向广场战斗后留下的痕迹上,一丝恐惧随着回忆起刚刚那念头重新涌入心中。在激斗的塞博空间中,巫婆的魔法并不是被黑袍人神秘的力量给瓦解了,而是被传送到了这个广场上——广场上巨大的石墙和冰柱,正是水之精灵王和土之精灵王所释放出的魔法。
是空间魔法!!这个只有在最荒诞的小说和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名次涌入银狐的脑海,而随之而来的另一个概念让银狐更加浑身发抖——空间魔法属于【创世魔法】。
“银狐,你在那上面干什么?”弗莱西的声音让银狐停止胡思乱想,他赶紧将诡异的猜测赶出头脑。
回到弗莱西身边,看到她已经将记忆水晶收了起来,银狐问道:“什么事?”
“能帮我将他们埋了吗?”弗莱西指着面前的一个飞翼人尸体,流在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块,他的一只手被莫名巨大的力量碾成了肉泥,头和身体的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翅膀上的羽毛撒了一地,它们和血水混在一起组成一副死亡的图画。
“埋到哪里去?”银狐迷惘的看了看遍地的鲜血。
“村子南边,那里有墓地。”弗莱西双手发抖,想将一块压在那尸体上的石块移开。
“让我来吧。”银狐主动请缨将石头移开,再用一个风之操纵术让那尸体漂浮起来,血渍同时被魔法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银狐操纵着三具漂浮在空中的尸体,对身旁的弗莱西说:“你对这村子好像比较熟?知道这儿是哪?”
“这里是北颠村。是飞翼族在大地上最北端的村落。”弗莱西走到银狐前面,回头指着远方说:“你看,这个村子再向北就是大高加索山脉的主山脉,在那些山顶之上就矗立着界墙。”
银狐回头看了一眼,白雪皑皑的山顶在月光下浮现幽灵般的光晕。停下脚步、站这村口,北方的山脉是眼中唯一的存在,高**人的冰雪峰顶让人望而生畏,这里就是世界的最北端,界墙——虚无的将世界生硬的在那高高的山巅隔断世界。
“那这儿距离哪个城市比较近?我说的是人类的城市。”银狐回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魔法和弗莱西身上。
“人类的城市?当然是梅斯蒂亚。距离这里大约70~80来公里,就在正南面。其实也算蛮远的。”弗莱西平淡的语气激起银狐莫名的激动。
梅斯蒂亚!我的故乡!银狐的记忆随着这四个字一瞬间回到了那熟悉的童年。
“我们就去那里吧。去梅斯蒂亚。”
弗莱西奇怪的回头看着银狐,捂着嘴巴说:“我是无所谓,不过血爪呢?”
“我会尽量说服他的。”银狐的心情已经不再忧郁,渐渐明快起来。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黑夜的寒冷随着阳光的温暖而消退。但银狐感到自己已经麻木了,埋葬的尸体已经超过了一百具,本以为已经习惯了血腥味道的自己居然感到阵阵恶心。弗莱西的脸色则更加的惨白,她已经一个多小时未发一言。阳光只能驱散身体的寒冷,心中的冰冷永远无法抹去。
终于,最后一具还能称得上完整的尸体被埋葬了。银狐回到广场,血爪依然跪在鲁恩的墓前,他胸前的伤口用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着,他僵硬的手丝毫没有松开鲁恩冰冷的墓碑。
银狐和弗莱西站在血爪的身后,缓缓升起的太阳将银狐长长的影子投在鲁恩的身上。阴影让血爪微微抬起头。银狐看到了它的双眼,不再嚼着泪水,远目前方;双手不再僵直,紧握血樱;脊背不再弯曲,顶天立地。
对峙的三人被朝阳照耀,银狐打破僵局,问:“血爪,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血爪一言不发。银狐看着血爪,他现在完全的冷静,冷静得可怕,但他却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实力的差距和报仇的力量将他夹在中间、束手无策。
“我提议到梅斯蒂亚城去。”银狐适时的抛出提议,“虽然你可能已经被格鲁吉亚公国通缉,但梅斯蒂亚是我的故乡,那的市长子爵大人是我的养父,是很安全的地方。”
血爪抬头吐出两个字:“安全?”
“是的。安全,而且是人类北方最重要的都市。”梅斯蒂亚自从动荡之后,借着重建资金大量流入的契机,一举由镇级升级为市级,不但矿业勃发了第二春,随之而兴起的小手工和商业更是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梅斯蒂亚城已经不是10年前那个小镇了,最近听说魔法师都有两个五星的了,就算凯里特再嚣张,他也不会敢派遣军队在那里撒野。否则就是向整个格鲁吉亚公国、甚至是在向整个人类宣战。”银狐颇为自豪的说,“而且梅斯蒂亚从来都是冒险者的天堂,大高加索山脉里隐藏的秘密和危险远比任何人想象的还多。是最好不过的修炼地了。”
“梅斯蒂亚,梅斯蒂亚。修炼。”血爪喃喃一阵,然后点头决定:“好。我就和你去那里。在找到机会报仇之前,我必须重新锻炼自己。”
银狐一脸欣喜,心中不断的兴奋喊着:梅斯蒂亚,我回来了。
三人在村口对着北颠村进行了最后的默哀,然后踏上了南下的路途。飞翼人从来不善跋山涉水,同时乐于隐居、又能够飞翔而且魔法相当发达的他们很少徒步旅行,这一路往南的路途对弗莱西而言真可谓艰难异常。对银狐而言同样如此,指南针和背后的大高加索山脉是唯一的路标,而路则完全依靠血爪开出来。
熟悉的森林气息让血爪身上最后一点燥动也平静了下来,在最前面开路的他将所有的精神集中在面前茂密的树丛上。
银狐乐得其所的跟在血爪的身后,身材高大、又是在森林中长大的血爪开出的路前进起来非常轻松,银狐几乎觉得自己有些享受,仿佛一次郊游一般。他悄悄看了看身后的弗莱西。比起自己和血爪,恐怕现在最难受的要算她了。一直在天空之城长大的她哪里见过森林,哪里曾走过如此之多的路?银狐想起了自己在赏金猎人协会的第一次正式任务——“千万不要小看森林,它永远是你的老师”,这是自己得到的第一条忠告。银狐没有忘记它,在森林中,他从来都一直保持警觉,魔法持续不断的搜索着方圆一公里内的任何活物。
路途比想象中的要轻松,在最后一丝阳光隐入大高加索山脉时,三人走出了森林,河水的潺潺流水声传入三人的耳中。
“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吧。”银狐在河岸边一块细沙地上停下说,“就顺着这河再走大约30、40公里估计就能到梅斯蒂亚了。”弗莱西第一个坐了下来,此刻她已经顾忌不了形象了,精疲力竭的她只想倒头大睡。
“我守后半夜。”血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