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静谧地等人,最最难受。王太礼问道:“诸位,王爷今日可曾告假?”
其余五人互看一眼,相继摇首。其间,户司首座道:“本司未接到王爷假条。”
庞太尉道:“哎,不管了。时辰已然不早,今日反正没甚要事,先去大殿把朝事了解。然后再到王府探望洛亲王。依老夫看,王爷迟来,惟有两点,一、突染微恙;二、今早王妃香体缠绕,让他起不了身。呵呵……”洛亲王夫妇,老夫少妻,恩笃情厚,朝廷官员均都知晓。
这话一说,众人大笑。
王太礼道:“太尉大人真爱说笑,若被王爷知晓,只怕他会寻你算帐。”
庞太尉道:“老夫才不怕呢!”平日里,洛亲王闲雅澹然,大度雍容,就算被人讲笑话,也至多一笑而过,从不斤斤计较。因此,庞太尉才会背后打趣,说出点带荤的揶揄。
王太礼笑道:“王爷你是不怕,就怕王妃听了气恼,改日兴师问罪起来,看你如何逃御?”
庞太尉嘿嘿一笑,道:“在场人里可没碎舌之人,相信王妃也不会听见。而且老夫也没恶意,只是等得久了,说个笑话,让诸位放松放松。”
刘太学朝他瞧瞧,暗自鄙夷。这样的荤段子,对于研文习古的他着实厌恶。
六人又等片刻,总不见司马润,当下往大殿行去。到了大殿,百官俱在。略微寒暄之后,众人尚未讲上正事,只听得殿外忽然喊声震天,杀伐四起。
百官陡惊,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庞太尉身为军职,表现稍为镇定,当仁不让地就想走出大殿,寻殿卫问个明白。便在这时,一名殿卫奔来,恰与他撞个满怀。
庞太尉踉跄倒地,不由大怒,斥道:“发生什么事?如此惊慌?”
那殿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须臾,好不易稳住气息,吁声道:“诸、诸位大人,大……大事不好,洛亲王领着城防军杀进皇宫。”
百官皆惊,有些人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东周建国至今,除太祖那会时有征伐,往后两帝,政局平稳,国泰民安,何时有过叛军杀进皇宫的逆反之事。是而,那些承受力较差的官员,仓皇失措,面无人色。
这当口,喊声渐近,不时有临死前的惨嚎声倏然而至。随情势愈危,殿中官员倒有大半人瘫在地上,瑟瑟颤抖。于此顷刻,当真显现出了诸人的气度和胆量。其间,六司首部依旧伫立中央,遥望殿外。不过最为镇定,眼神最为坚毅的无疑是刘太学。
又是一会,外面杀声渐息。但诸人心知,这并不代表叛军已被扑灭,而是喻示着皇宫禁卫已被叛军悉数歼灭。这时,远处传来许多皮靴踏地声。“啪啪”的
教人闻之胆寒。与此同时,薄暮晨空里又响起洛亲王的大笑声。平日里百官闻着亲切,今日骤闻,却感犹如恶魔,浑身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正文 第140章 战号响起
待笑声息止,洛亲王一脸肃穆地走进大殿,后面簇拥着无数剽悍甲士。他腰束黄金带,浑身甲胄,神态威严。尤其目如寒电,气势慑人。百官见之,惶惶后退,急速让出中央大片空地。惟有刘太学和少数几位高官屹立不动,站在那里,冷冷地望着志得意满的他。
司马润原本细长狭窄的双眼,此刻竟是顾盼生光。不怒而威的眼神在百官脸上缓缓掠过。
其间,他发现有的人伤心失望,泪水涔涔,似为政局紊乱而恸怀;有的人泰然自若,无惧生死,一派你拿我奈何的样子;有的人则显得愤恨填膺,嗔牙怒齿,瞧神态,若非甲士在侧,怕是早已冲将上来,咬上两口;有的偏是忸怩作态,谄笑媚颜,做出一副效忠新皇之态。
他乐在心头,至攻陷皇宫始,大周的一切已尽在自己手上。那蟠龙吞日椅也早晚是自己之物。目下百官的表现,俱在他了想之中,并未有甚不妥。
目光最后落在刘太学身上。
默然半晌,司马润沉吟道:“诸位,仁秀帝蠹国殃民,败德辱行,有负先皇所托。孤……上秉天心,下承民意,今日以稍嫌激烈的兵谏之法,匡扶国事,溯本正源。诸位可愿助我?”
未待旁人应声,刘太学先自冷哼一声,道:“请问王爷,当今皇上有甚败德辱行之事?”
司马润恼极,眼中寒光四射,杀气逼人,沉声道:“擅兴刀兵,以不义之名讨伐他国,以致民不聊生,兵拏祸结。更而大败亏输,几欲葬送我大周锦绣江山,如此暴虐无道的昏君岂值得诸位贤臣追随。”
伊始,他还望着刘太学,说到后来,口讲指画,双眼凝光,紧盯其余百官。亟盼诸人屈于自己的威风之下。他深知别人都有投降的可能,惟有刘家是不会了。暂不说刘家出了一位皇后,单是刘太学执拗的脾性,便让他打消了劝降的念头。
“哈哈……”刘太学放声大笑,蓦地怒瞪双眼,戟指司马润,神威凛然地道:“简直一派胡言。当日是谁说皇上毕雨箕风,为民所好?既然皇上无道,你不直谏那也罢了,却做那小人模样,捧臀掇屁,乖唇蜜舌。如今又是故装正义,百般指责皇上。”
一番话宛若金石砸地,琤琤作响。
怕死之人闻得骇出心头,生恐司马润恚恨难当下,把在场所有人尽数诛戮。那些忠贞之士却是腰骨伸直,脊梁愈挺。
司马润怫然作色道:“那昏君横赋暴敛,搞得民不聊生,明明是一独夫民贼,人人得而诛之。你却为他壮言润色,难道你不怕死么?”他先是凶声厉语,最后出言威胁,只盼众人就此怕了。
“哼……说什么民不聊生?全是你虚词伪舌,篡位夺权的借口罢了。”说这话时,刘太学眉宇间更显凛然刚正,瘦小黝黑的身子,在众人眼里蓦然变得很是高大。几如破云高山,耸立眼前。
只听他又道:“方今大周民殷国富,丰衣足食。诚在西秦吃了败仗,但也未伤元气,未尝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退一步讲,就算皇上铩羽而归,咱们也不需灰心丧气,凭大周的富强,皇上的睿智,早晚能抚绥万方,九合一匡。而你这种乱臣贼子,才是人人得而诛之!”
数番言语争驳,少数官员减了畏惧之心,纷纷拥在他身边,仿佛众星拱月,把他烘托得愈加气贯长虹,师直为壮。
司马润神色阴鸷,私下却是心惊胆战,眼看百官被他说动,再这般下去,只怕无一人会甘愿投降。当下眼神示意数位早有联系的官员,要他们带头投降。
便在这时,忽闻得殿外又是杀声震天,刀戈噌鸣。司马润一惊,暗思,如今汴梁城内还有什么军队可以与自己争一长短?震北大营开拔西秦,九门提督又被自己遣派去押送粮草。自己不但尽握城防,那五万中央禁军也被自己暗掌手心。思前顾后,没想出个所以然。
此刻,忠诚于仁秀帝的官员,却是喜色满面,直乐得手脚颤抖。从大惊到大喜,其间情绪的激变,让他们当真难以承受。不多时,一名甲卫奔来,扬声道:“王爷,不好了。震北铁骑突然攻进皇宫。”
“啊?”司马润失声惊呼。震北铁骑号称天下第一军,又为长胜之军。前些日,他千方百计地安排小石头出兵救援,就是担心这支军队从中作梗。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大功将成之刻,震北军犹似天兵突降,倏然杀至。
斯时,大殿里百人百色,诸般神情皆有。
刘太学哈哈大笑,“洛亲王,看来你天命难归,皇上才是真命天子,你嘛,只能当个乱臣贼子了。”在他身旁之人,闻言愕然,寻思,刘大人啊,你可真是胆大。目下情势转变,叛军眼看覆没,你又何必去撩拨。万一他们恶性顿起,临死拖几个垫背,把你当场戕了,岂不冤枉?
那些与司马润早有联系的官员,不禁暗呼侥幸。心道,若自己等人早跳出片刻,此时便与他落得同样厄运了。念及于此,藏得愈发隐深,就怕司马润狗急跳墙,反咬几口,把自己也拖下水。
不过片刻,马蹄声愈响。众人闻之,情知是震北铁骑,个个喜不自禁。惟有司马润沮丧不已,多年梦想,竟而一朝丧尽,此间失落可想而知。
瞧他颓色兀现,刘太学怜心顿起,道:“王爷今日此举,本属断鹤继凫,万不能行。唉……全是你野心作祟,偏生连累家人。”
家人二字,令司马润陡然醒神。他想,我试图谋反,死不足惜。然麟儿尚小,若被累杀,却是可惜之至。对……孤要突围杀回王府,不管如何,总不能连累妻儿。如是一想,大吼一声,对周围甲兵道:“将士们,随孤出去杀敌。”说着,执戈而出。至于殿里的官员,他已无法顾及。
到了殿外,跳上马匹,挥戈猛进,直朝宫外冲去。
震北铁骑得广智嘱咐,若洛亲王试图突围,可任他离去,千万不能伤他性命。故而,司马润一路颇为顺利,不过片刻,已冲至正阳门。回首一看,大愕,身后竟空无一人。他那知晓广智故意饶他性命,直是奇怪,那些近卫的功夫比自己高强许多。何以自己能冲出重围,他们却无一人逃脱生天。
看他策马离去,站在宫墙上的广智捋须微笑。身旁一名天罗侍卫道:”天王,要不要……?”他做了一手劈的动作。
广智摇首,道:“他还有大用,此刻不是杀的时候。”说着,回望辉煌的大周皇宫,阴笑道:“仁秀帝反正回不来了。待圣宗回来即位,皇宫里若全是仁秀帝的妃子未免瘪闷。你们懂了么?”旁边五六十位天罗侍卫以及从幻骨门里投靠进来的所谓精英,顿时双眼发亮,大声回道:“懂了。”说完,就像一梆吸血蝙蝠,飞下宫墙,向禁宫深处扑去。
那里原是皇帝的荣誉,也是皇帝雄性的象征。但不须臾,即将成为天罗魔教的伊甸园。
再说那金殿里的百官原道震北军即至,不料候了许久,等来了的却是身穿城防军服饰的叛军。这些人一进金殿,也不说话,挥刀就砍。瞬间,殿内响起噼里啪啦的砍头声和悲呼惨叫的讨饶声。那些跪地讨饶,呼叫求命的大多幸存一命;那些斧钺加身,面不改色的却无一不被砍杀至尽。
又是一会,身着玄色甲胄的震北军终于赶来。只是那些城防军也不接战,刚听得马蹄声,立时便闪了开去,转眼失了踪影。继而,广智在数百人的簇拥下,踏进大殿,流目四顾,很是满意。
其间,六司首部悉数被诛,余下得也均是胆小如鼠,吓得几如雀蚁的家伙。稍微咳嗽一声,便能让他们大叫几下。这些人决计挡不了事,别说到时要小石头当皇帝,固是现在广智要当皇帝,他们也必然三呼万岁,纳头便拜,没得丝毫犹豫。
从叛乱开始至叛乱扑灭,仅有短短两个时辰。但这两个时辰里,却发生了足以让大周皇室蒙羞千年的大丑事。斯时,除母仪天下的大周皇后外,仁秀帝的其余妃子贵嫔无不被奸至死。
这当口,朝日霍然东升,天地一片光明。原本肃穆的禁宫,到处洋溢着恐怖的血腥味。门口、小道、树边、溪旁,均是那些曾打扮华丽的女子葬身之所。而那些没有身份的太监和无地位的宫女,却是安然无恙,得以幸免。
同时,在洛亲王府的一角也正上演着一幕令男子恸心,令女子生哀的世间悲剧。
一个猥琐的男子,原本是人世间最为低层的贱民,偏偏趴在极尽尊贵的赤裸肉体上为所欲为,大加鞭伐。而那无数人心中仰慕的绝代美女,为了爱子,百般委屈地默默承受。
与此一刻,司马润怀着满腹疑惑,单人独骑迳奔王府。
到得自家府邸,发现没甚变化,更无人包围。暗道一声侥幸,趁震北军尚没反应过来,自己先赶回了家,还算回得及时。跳下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