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闻得“嘶嘶嘶”几声,直唬得他浑身涩抖,寒澈毛孔。但片刻后,摸摸头,发现未失,抬头望去,原是楚王世子身后的那名瘦高侍卫,由于恼怒他诋毁自家主子,故而出手薄惩。潘国舅原道依旧像上午一般,削去自己的顶上毛发,在察觉不是之余,急忙打量自身,却见下身裤衫尽碎,露出大半截的屁股。刹那,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如此一来,任他怎生嬉笑不羁,但在美女面前显股露腿,终觉羞赧。当下急急跑回桌案,坐了下来。但一看之下,发现自己的桌案排在首位,与两女相距极近,即便能掩,却也遮不了多少。连忙又跑到后面几桌,与个损友换过,戟指着楚王世子主仆三人,恨声道:“你、你们,竟然嬉弄当朝国舅,我、我明日定去告你的御状。”
这当儿,有个损友还算好,脱下自己的外套,递予他。
其实,那名侍卫也属无奈。只因潘国舅言语着实讽喻过甚,假是再不出手。那么回去后,自己势必倒霉。不过,他也算有分寸,只是削裂潘国舅的衣衫,让他再难猖獗,就此偃旗息鼓。瞧着潘国舅出乖露丑,楚王世子稍解心中痛恨。阴恻恻地笑了数声后,道:“你有口才,我有利剑,看看究竟谁厉害?”
正文 第40章 雏声试啼
斯时,出于恚恨难当,符震方寸全失,已不顾该有的虚套,露出了一贯的强势嘴脸。那便是谁也不能得罪他,不然等待你的就是死字。须知,在凉州,他身为楚王嫡系世子,有谁敢言语犯禁,别说像潘国舅这般戏谑,即便大气也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喘。今日惨遭羞辱,实是他有生以来最大污耻。
胜施两女暗蹙黛眉,而商尹等人也不满已极。毕竟国舅虽然无礼,可没大错,只是言笑有些稍过,但总不致要弑人吧?直觉陈震此人潇洒有余,风度不足,未免有睚眦必报之嫌。
潘国舅闻着威胁,心中极是不爽。匪气又是重现,他素来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与人在市井斗殴、吵架,更属家常便饭。那里能吃得进这般闷气。而且,他念着小石头尚在,到时,势必不会眼睁睁地瞧着自己遭楚王世子弑杀。如是寻思,索性疾言遽色道:“你有利剑,又怎样?我也有。咱们不如全拿出来比比?”
听他不服,口气尤硬。楚王世子冷笑着道:“好,你想让你的人找死,本世子也不反对。”他转眼睨向小石头,瞧他呆呆地伫在一旁,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冤气,心想,我怎地会输予这么一个木衲的家伙,当真老天不开眼。难道说,师傅散桑传我的绝艺里面有虚?他上午比拳输给了小石头,先不寻自己的失误,反而怪到师傅头上,也算荒诞。
他一边思量,一边回身,朝那瘦高侍卫道:“宫权,你先表演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
叫宫权的侍卫,躬身一礼,继而走前两步,向大伙一拱手,大声道:“我家世子,命在下表演,那在下便献丑了。”说罢,整个身子凌空飞起,跃至潘国舅跟前。直骇得他大叫道:“干吗?干吗?”
宫权在空中轻蔑地一笑,蓦地背上长剑出鞘,但见光影掠过,一只苹果居然已被他挑在剑背上。又见他手中长剑,忽地微颤如波,那苹果顺着剑刃的颤动,跟着起伏不定,忽上忽下。可任它怎生跳跃,偏是不从剑上掉下,每一落时,便好似被紧紧地粘住,然每一蹦越,却如活生生的生物,仿在空际遨游。与此同时,他身子业已落在地面。
潘国舅等人看到这里,均想,这有甚大不了,街上的卖艺人多半都会。别说一只苹果,固是再小点的,换成一樱桃,人家也能耍得这么帅。他们是眼高手低,却没看出来,卖艺人耍时那是凭的腕力和巧劲,而宫权此刻,手不动、臂不摇,单靠内劲催动剑刃,让它化刚为柔,如水如波,实是一等一的功夫。
须知,高手比武,往往都是毫厘之差,在剑招用老之际,倘然依此法骤然剑形弯曲,以诡异之势蓦然而击,固是宗师级人物,也难保无恙。但目下船厢,有此眼力之人,数来数去不过二三。故此,宫权即便舞得上心,可买帐之人委实少之又少。而且,随着时辰愈长,瞧着没意思的人也是愈多。甚而,有人打起呵欠,昏昏欲睡起来。
便在这时,众人倏地发现,那只翠绿苹果竟是变得晶亮。余裕,眼看着一层冰霜把它包裹,渐渐地,居然成了一个类似琥珀状的剔莹冰球,里面赫然藏着只翠绿苹果。直至此刻,大伙方感有趣,当即三三俩俩地拍起手来。
突然,宫权一声长笑,苹果冰球陡然猛升至半空。与此同时,弯曲如水流的长剑,刹那喷出眩目的剑光,惟见伸缩吞吐,如扇形散开。值此瞬间,大伙脑海里蓦地浮现起除夕时的美丽烟火,均想,此时此景,浑无二般,也不知这家伙究竟是怎样练的?
但见森寒的剑影,在溢满数丈方圆之后,突见其中最亮最显的一道,霍然一抖。那些正当璀璨的烟花,蓦如千百个明晃晃、闪灿灿的圆月繁星纷纷坠将下来。又听得“噗噗噗”地十数声,在剑影倏势后。却见冰冻苹果,竟被雕成了一朵七瓣花形,静静地定在宫权的剑尖上。如此举剑斜上,而七瓣花形的外体尚有残余晶冰点缀,在船厢顶部的宫灯照耀下,使它宛若圣洁雪莲,教人一时竟为神夺,直觉心驰目眩,震慑无比。
良久,良久……大伙喝起彩来,口中啧啧有声,有人惊叹,有人羡慕,也有人骇悚。
楚王世子得侍卫这般替他着颜,实感愉悦无比,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舒服。他最先拍手,也最先喝彩。随即踱到潘国舅身前,嘿嘿笑道:“国舅爷,你的人能耍成这样么?啊?”说罢,未待潘国舅回应,便已畅极而笑。
歇斯底里的嚣张一面,当真让众人呆若木鸡,叹为奇观。
潘国舅虽怒,可自己没这本事,确也当真。当下只能求救小石头。在他想来,小石头既为昆仑高手,而昆仑一脉又向以剑法驰誉武林,对付那小小侍卫,自不在话下。尽管他表演的剑法令众人惊骇,但对小石头仍是信心十足,半点都未怀疑会有输的时候。可他偏不知,小石头时下仅是昆仑的未来弟子,诚然内力浑厚,身法精妙,然招式方面几如空白。至于剑法,那就更免,他连长剑均未握过,又何谈剑术造诣?
小石头瞧他望来,心下陡惊,情知难免要替他再次出头。虽有万般苦处,但要他与人争强斗胜,实与他生性有违,当下很是踌躇。不晓到底该不该应承下来。
而潘国舅此刻囿于楚王世子一再的鱼龙曼衍,屡屡生变,当真有烦不胜烦,蠖屈求伸的心情。倘然现下罢休,先不说是否失颜,单是那口冤气,便教他无论如何都难咽下。何况美女在前,损友在后,思起上午遇到雷家两位小姐时,业已丢了大脸,目下,即便玉碎珠沉,那也决计不能再低头了。
这会儿,他也不管小石头是否愿意,当即越俎代庖地道:“哼,这有何难?我唤一人出来,包你们大败亏输,落花流水。不定还屁滚尿流。磔磔磔……”怪笑几声,朝着小石头道:“石兄,劳驾了!”他不知小石头究竟姓甚?故而迳自唤他石兄。
小石头大惶,下意识的退后半步,双手摇道:“我不会剑术!”
楚王世子不知他此言属真,只道他胆怯,顿时哈哈大笑,道:“多半不是不会,而是不敢吧?哼、哼……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一群无胆匪类、幺麽小丑而已。”
这话说将出来,登时得罪了潘国舅一方的所有人。
那些纨绔公子们原不想与楚王府生甚嫌隙,只是看好友潘国舅在那跳出跳进,倘然不予支持,实在有违道义。又看他被楚王府的侍卫那般整治,也让他们忿忿。眼下竟还遭到符震讥骂,凭他们的口才和家世,又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当即群相耸动,再由潘国舅在里面稍一挑拨,蓦地便似炸药桶骤爆,一并喷向了世子符震。
这些人诚然无用,而且文武不成,只晓走马章台。这些事,长安世人无所不知。然有人当面口讲指画,直言道出。他们却是不服。
只见整个满香艇内,顿时口沫横飞,喝骂不止,其言语之粗俗肮脏实已到了极处。只听得对面那些温文尔雅的文人,闻风丧胆,面色惊变,俱想,我等日后与这些人说话切要谨慎,万一讲漏什么,无疑将是一场天大的灾难。在他们眼里,潘国舅身边之人皆已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几如梦魇一般。
又想,你楚王世子占了上风,稍得口舌之利,本也无可厚非。但你如此不识厉害,居然惹到这梆子纨绔损人,当真是自讨苦吃、死不足惜。于是,一个个啼笑皆非地望着他们主仆三人,为他们祈祷不已,只盼万不要吐血为好,否则,大伙全脱不了干系。这会儿的楚王世子在他们眼里实已威望大失,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猫咪,经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
楚王世子三人处此突如其来的尴尬境地,也是惘然若失,未想一句自得言语,竟遭到这般滔滔不绝地摧残,寻思着,此趟来找潘国舅的岔子,到底有否错谬,怎地会窘迫如斯。虽想着要否用武力对付这干渣滓,然思起这些人的背后家世,他们的父亲,就代表着大秦泰半的京官势力,别说是楚王府压服不住他们,便是当今圣上只怕也要趑趄不前,犹豫再三。
这当儿,潘国舅在里面统筹兼顾,条分缕析,有人骂得稍软,他当即代为添枝加叶,而有人骂得微差,他则立时添兵减灶。在众多纨绔里,他可算最为活跃,嘴巴也最毒。每字每句均如刀子般的刮在符震三人的心头上,让他们鲜血直淌,无地自容。
与此同时,楚王世子三人犹如孤舟泛海,骤遇风暴,在滔天骇浪里,随时都有舟翻人亡的结局。
口剑舌戟之下,符震不禁铤尔走险,抗议道:“我等原是说好比剑论武,你们怎地说此脏语?当真有辱视听!”
岂知,潘国舅等人并不买帐。 须知,这些人平时调嘴弄舌,说短论长,而造谣生事,铄金毁骨更为茶余饭后的小佐之料。时下揪得楚王世子的细小口误,刹那,便拿出了全副精神。打算着,弹指之间,便骂得楚王府主仆三人灰飞湮灭,如丧家之犬,惶惶而逃。这么一来,自己等也可免了那论文论武的痛楚。是而,他们压根就没轻易罢休的念头,只想着,再接再厉,一鼓足气,终须让他人知晓得罪长安世家公子的恶果。
那两名楚王府的侍卫也知晓主子的难处。如单是潘国舅一人,凭楚王府的威望,自是胜负各半。
但如今,足有三十余位世家公子哥,若要与他们翻脸相向,却要细细权衡。想那王爷虽贵为皇家后裔,然远封北荒,要说与圣上贴心,倒还不如眼前这些位的背后之人。平时王爷巴结他们都来不及,倘然现下让世子给悉数得罪完了。只怕,一回府,看到的便是王爷的铁青面颜。
可要他们总待在这里,始终不回一句,任凭辱骂和奚落,却是尴尬到了极处。二人虽是剑道高手,所修的内力心法,也属阴柔。照理说,涵养工夫非寻常人所及。但眼下的污言脏语实是闻所未闻,想所未想。且不说他们,纵是一代宗师,遇着现今的情势,怕也是落荒而逃,从此不敢踏进长安半步。
二人听得少主的斥语没起到效果,情知再待也是自讨没趣,索性扯了扯少主的衣衫,要他由得稍后体无完肤,不如现下暂避须臾。但那拉扯显然很是轻柔,楚王世子偏偏未有察觉,仍是伫在原地,手足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