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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合用力甩袖,“谁是你蛮蛮!你找的又不是我!”
“可是,你同意我这么叫的,我还可以跟着你吗?”
遥合大抬膝盖,翻着白眼,“你现在不就在死皮赖脸的跟着?”
“那……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好想爽快的点头,然而思虑片刻还是不动声色。
“小久,你记住了,从今以后别人说什么都不准信,只能信我,知道吗?”
凭什么?信她者得永生?
少年用力点着下巴,恨不得把脑袋插/到土里去。
遥合作哀怨状,“我现在腰酸背疼的,你是不是该麻溜儿的过来背着我。”
白蚺回手一把将她丢到小桃背上。
“坐好,不要欺负人。”
小姑娘看看冷面冷眼的那位,再看看笑面呆眼的这位,狐疑他们俩个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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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荒野,又行走几日,天色渐暗,月亮就要悬空了。
遥合颤着嘴唇,“好冷,停下来休息吧。”
白蚺回头,“再坚持一下,很快到了。”
“哪儿?”
“城。”
久尘在后道:“这一片有很多废弃的古城楼,我想今晚要在那落脚。”
话才完,就见远处有一片残墙碎瓦,枯黄的城墙如同拔地而起的山丘。
遥合打量他,“你怎么知道?”
久尘笑,“我这些年为了找蛮蛮哪里都走遍了。”
遥合还想再问,却见白蚺忽而回头看了过来,似是叫她闭嘴。
白蚺极少与久尘开口说话,也不喜欢遥合与他多聊,为什么呢?
天暗,月高,残墙斑驳。
果然是古城,四境寂寥,街道破败,毫无生机。
这废城里的楼台,街墙都极高,即使月光斜洒也被遮的严严实实,街道似被人打理过,极其干净。
夜中古城,寒。
这个土筑的屋子极小,风化很厉害,残墙已成薄薄几片。
屋子里点了火,遥合蹲在火边不愿再动一步。
这破墙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洞,不住刮起穿堂风,小姑娘冷的只知道打颤,话已说不全了。
白蚺在四周抬手抚过墙洞,风居然就消失了。
他转过头,正看见小姑娘跟在后面。
“怎么了?”
“变床褥子吧,冷啊~”
白蚺笑了,“是不是还想我变几只烤鸡?”
小脑袋点的比鸡啄米还快。
“你以为我是万能的?”
遥合一愣,“难道不是?”
跟她讲话怎么这么费劲?
一天行程大家都累了,早早便躺下了。
两个妖精果然是投缘,冷的挤在一起,遥合只能逼久尘变出尾巴,好与尾巴相拥而眠。
夜沉了,四周寂静。
遥合抱着久尘两条尾巴裹了又裹,还是觉得不够暖和。
她戳他,“小久,陪我聊天。”
可惜狐狸这次已睡的大沉,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
小姑娘缩了缩肩膀,把脸埋在他尾巴里,闭了一会儿眼,感觉很久过去了,睁开眼,天没亮,再一会儿,天还没亮。
她抖的牙根作响,却听那头白蚺咳嗽了几声。
他靠在墙边,离火有些远,这会儿就看他起了身,从角落拉下一块烂木头扔在火里。
“小白。”
白蚺垂头看在一团闹融融里裹着的小姑娘,“冷吗?”他半夜醒来,神色有些恍然。
她轻柔的应,“嗯。”
“起来烤烤火再睡吧。”
遥合小心起身,打着哆嗦坐在他身边。
遥合竖起小手一瞧,左手指头因为忽冷忽热冻的有些红肿。火光照的她小脸通红,半夜起身面色很疲惫,若不是眼睛直勾勾盯着火,还以为又睡了去。
她扬起脑袋,“你不冷吗?”
“还好。”
“我冷。”
她突然站起身,跨到白蚺怀里,背靠他胸前坐了下来。白蚺僵了片刻,却没有动。似乎感到他没准备把她丢出去,于是挺直的脊背很快又松懈下来,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
白蚺垂眼,正看见她冻的和萝卜一样的小指。
“小合,出来这一趟苦不苦?”
“苦,比鱼胆都苦。”
“后悔吗?”
她摇头,摇的发包就要散了。
“一点都不。”
白蚺淡淡的笑,“很冷罢了,对不对?”他的两只手臂忽然围住她,轻轻的揽着,似有温度。
遥合愣了片刻,在这个小小空间里继续低头拨弄指头。
“小白,我是不是特别粗鲁,特别不像女孩子?”
白蚺望着火堆笑,“是啊。”
丫头猛回头瞪他,瞪了几秒又扭过头。
“算了,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
她像个小孩子,什么表情都挂在脸上,疯笑或狂怒。可是偏偏这样躁动的女孩却总有一块是软绵绵的,到底是哪里呢?
白蚺盯着她粉红发着光的指甲,“现在像个女孩子。”
“真的?”
“恩,不过只有现在。”
他果然有本事让她笑不出来。
“小合,我是怎样的人?”
遥合一怔,这个问题好像是她常常在问的。她回头,离得那样近,差点撞到他的下颚,“很了不起啊,以前是这样觉得。”
“现在呢?”
“现在?”她哼气,“现在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被人家那么骂都不吭声。你别以为你全身都是优点,我看到的都是缺点,浑、身、上、下、千、疮、百、孔。”
丫头突然来劲了,跳起来把脚踩在一旁石床上,用手比划着。
“一手抓肉,一手持刀,说话声音高八度,谁敢惹他,一个刀把子甩过去。”看他似乎不明白,她补充,“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她果然市井。
大仙被惊悚了一把,难道他在她眼中是这样的?
小姑娘盯着他诧异的眼睛,道:“其实……顶天立地就好了。”
白蚺盘着腿,单手撑住头,似乎有些疲。他唇轻启,似有话说,又似无言讲。火苗印在他眸子里,骤然间无了声息。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以前的谁谁?”
他安静的凝视她,“是,也不是。”
遥合垂下手脚,蹲着抠他的鞋面,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抬着脸不笑也不闹。
“就算你千疮百孔,我也喜欢。”她咬咬嘴,“你再也找不到我这样的女孩子了。”
她的眼睛似有整片天,总是晴天,总是暖阳。
她看他,把他看的比天高,比云舒,把他当成最高的山峰,即使爬上去看不见神州,摸不到碧落,只要爬上去那也足够了。
她要的不多,世间美好的太多,她不敢涉足,只是不小心被她发现了,她就不小心又抱着满怀的希望。
她的心如同盛夏的莲花,开了就决定随着夏季,一生一夏,一世一次。即使夏末,那荷塘阴影下的莲依旧带着满怀的希望,相信会有谁来把她摘下,一亲芳泽。
这些美好的小希望堆积起她的江山,铸造起她的江湖。不管倒塌几次,她都可以重新来过。在她的三千世界里,没有伤害没有疼痛,永远都是艳阳高照,这就是她琉璃般的心。
白蚺看着她的眼睛,那样仔细的看,仿佛要用眼光揉碎她每一寸肌肤。
原来她的笃定,她的心,是不容抗拒的。
“我只要你喜欢我,一点都不贪心,对不对?”
他的手按在她颈脖上,稍稍用了力就把她揉进怀里。
她的身体暖暖的,软软的,其实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这样揽住她像是有只手伸进了他心口,轻轻捏住了他的心。
“小合,答应我,以后不要骂人。”
“哦。”
“不要那么凶悍。”
“不凶悍会被人欺负。”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受欺负?”
“那……你喜欢我吗?”遥合仰头看他,却被他抬手遮住了双眼。
这个问题,她问了这么多遍,不打破沙锅,她就不死心。
白蚺坐回墙边,把她揽在衣服里。
“明早太阳升起,我就告诉你。”
“真的?”
“恩。”
小姑娘不安分的在怀里拱来拱去,很久才喃喃着梦语睡了过去。
白蚺垂下头看了她许久,这才闭上眼睛。
其实,有些问题于他来说早就无需考虑了对不对?
这个凶悍又温柔的小孩,这个胆小又勇敢的小孩,现在安安静静,就在他怀里。
余辉之下
遥合醒来时四周还很安安静静。眼前蒙着一块布,伸手拨开,是一节袖尾。
仰面就能看见他的脸,微微垂着,如果眼睛是张开的,那一定是看着她的。
外面天已微亮了,小姑娘眯了眯眼,又把脑袋塞回他手臂里。
脚趾暖暖的,被他的衣尾包着。她动动脚趾,指尖擦动着衣服,有些痒。
睡的腰酸背痛的,可是好暖,不想动,丫头缩了缩身子,往他怀里拼命拱。
想继续睡,可淡淡的疲惫却化成莫名的喜悦,笑的她脸皮生疼。
从来从来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
腰间的手把她往上提了一下,遥合便又闭上眼,眼珠在眼眶晃了两下,眼皮又开了。
他的脸就在上面,微微垂着看她,很安静。屋顶缝隙里的晨光打在他脸廓上,静如墨洒的宣画。
躺着看了他半响,却瞧他关了眼眸,她伸手拉住他的头发,提醒似的拽了一下。
“天亮了。”
白蚺嘴角含笑,“还不见太阳。”
“迟早会出的。”
“那就慢慢等。”
她仰头咬住他的手指,狠狠的咬,舌头软软热热无意碰到他的指尖,“它早晚要出来,你早晚要回答我,快说,要是敢耍我就咬断你的手指。”
白蚺安静,在发迹间凝望她。
“再等等。”
“等不及。”
她的眉骨被他滑了一下,“怎么说就怎么做,等着。”
遥合起身用力套上鞋,一把拉住他,“走,出去找太阳!”
*
或许小姑娘造孽造多了,老天就不想给她好日子。
今日万里无云,是阴天。
遥合望着灰蒙蒙的天,感觉人生也灰蒙蒙的堆上了尘土。
她站在街墙上低头看下面那位,“明天出太阳,你会告诉我吧?”
白蚺在墙边看着她,笑,“你说呢。”
含糊不清的回答,每每都是如此,他那鲜明的大脑到底在不在想事?
不知气太阳还是气他,遥合坐下身,不想下去。
“骗子。”
白蚺抬手握住她晃荡荡的脚踝,稍稍一用力,把她拽了下来。
她的脸垮的很厉害,皱的和百八十的老太太一样。认了吧,她就这个衰命。
新的一日是美好的开始。只是遥合打蔫的这么厉害,软呼呼的倒在小桃背上就再没动过了,眼珠子直视着苍白的天,恨不得把天看出一个窟窿。
久尘弯腰,“蛮蛮,你没事吧。”
“别和我说话。”
小桃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被人用力捶了一下脑门。
“别和我说话。”
谁和你说话了……小桃抑郁了。
天空惨白,不见朝霞,不见棉云,不见湛蓝。
这难道在预示她悲惨的经历?会不会连续几日都是阴天呢?她看了看前面的背影。到底是天在折磨她还是他在折磨她?小姑娘翻了个身,难道他是故意的?
这座废城筑造十里,颠颠簸簸,丫头在路途上睡着又睡醒。她揉眼起身,“怎么还在城里?”
话才刚尽,白蚺便抬手示意停步。
“不对劲。”
久尘点头,“走了这么久都没走出去。”
小姑娘吊着脚,“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明明是你们毫无方向感。”她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明明又睡了一天。
白蚺跃上厚厚的墙,“你们呆在这别乱走,我去看看路。”再抬头看,他已然消失在远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待良久,不见人回。
遥合踱步来,踱步去,突然迈步跑了。
后面那两位诧异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