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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
他双肩轻颤,字字是鄙夷的笑,“难道你要随我去白山?”
“难道不是?”
“别妄作聪明人,白山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心魂幽影【下】
遥合勃然大怒,拽下手腕上的同心镯狠狠砸过去。
“王八蛋!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呢。”
“你混蛋!”
他挥手让两位弟子退下,远远看着她:“你的命这么短,怎么配我?”
她不思议的瞪着双眼。
两个弟子在后讥笑,“他说你是短命鬼,要我们解释清楚吗?”
心跳……都停了,多想让粉拳如雨点一般打在他脸上,可或许他只是在逗她,他不是……一直喜欢这样吗?
“可你开始不嫌弃的。”
他扭过头,狠毒道:“我现在嫌弃。”
他的眼睛又是那种充血似的妖红,妖魔一般的残忍。
她摸摸身上,还有生硬的碎银子,即使塞在怀里也捂不热。
“你说真的?”
他点头,“对。”
遥合掏出银子,举在手里,“我问最后一次,你真的……”
“我不会回答。”
“为什么?”
他冷笑:“一样的答案我不说第二遍。”
话音落,遥合手里的银坨坨像飞镖一样朝他砸过去,两个弟子举掌一动,银块块生生飞回来,雨点一样不客气的砸在她脸上。
她摸了摸嘴,几乎觉得牙齿砸松了。
白蚺只是看着,甚至嘴角抽着笑意。
遥合瞪着眼睛,怀疑自己的双眼出了问题。
这样的冷眼旁观太坏了!
遥合上前数步,指着他鼻尖怒吼道:“你这个坏蛋,那我告诉你!不是我滚,是你滚!我叫你滚的!”
师徒三人冷笑不止,扭头就走。
“等等,把镯子还给我!”
他停下步子,头也不回的反手一掷,镯子砸在她眼皮上,又酸又疼,眼泪瞬间溢了出来。眼前瞬间殷红,抬手一摸,眼皮上出血。
她愣愣看着远去的人,突然捂着伤口大喊:“我才不难过!休想让我难过!”
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她在云启山,满山都是男人!老的少的,丑的美的,爱谁谁,就是不稀罕你!
摸摸眼皮,还在流血,其其实一点也不疼。
眼睛周围有伤的人是命太好,老天爷也嫉妒,所以给留了烙印。
她努力大笑,喊道:“哈!我谢谢你给我留个好命的伤疤!”
可抬头还有谁呢?人已不见了踪影。
遥合用袖子擦着眼睛,坐在亭边望着山下白雾,“老天爷,我……我真是他娘的谢谢你。”
的确是谢谢啊,太好了,她又回到起点,过自己要的生活了,一切太好了,太好了呢!
这个性情莫名其米大变的人,滚蛋了才好!咒他用脑袋走山路!
从现在起,没有碍事的小桃,没有讨厌的路程,没有难忍的饥饿,没有寒冷,没有那个牵动她心肝的人,什么都没有,太好了!
什么都没有了,真是……太好了。
她猛然捂着酸胀的眼睛,狠狠按了两下。
“你这个坏蛋!”
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就算要欺负她,也给点暗示好不好?明明一个时辰前还捏着她的手的。
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不开心,越想越委屈!
她很郁闷。她为自己的郁闷感到羞耻!
丫头顿时惊天骇地,捶胸顿足,嚎啕上天。
“小合,别哭了。”又是他的声音,又来羞辱她!
遥合捂着眼睛大喊大叫:“你滚你滚!”
“你睁开眼睛。”那只手突然伸过来抓她,她满心都是怨气,抬手一挥,反手一个巴掌打在对方皮肤上。
清脆一声响,姑娘愣了,手放下,接着又是一愣。
她又蹲在坤镜之中,云启山不见了,红枫亭不见了,浮云果然是浮云,也不见了。
某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小合,怎么了?”
是他低垂的眼眸,是淡如水的杏眼,不焦不怒,没有那些狠毒与嘲讽的颜色。
白蚺蹲下身,单膝跪在她跟前,看着她的囧样笑。
“又变丑了。”
姑娘继续瞪他,闭着嘴就是不肯说话。
白蚺不客气的抹她鼻涕眼泪,“不管你刚才看到了什么都是幻像。”
“骗人!明明就是你,又想耍我!”
“坤镜能映射你内心的恐惧,将你所害怕的事物幻化为具象。自己所怕的,自己亲眼看一看,总会有好处。”
小姑娘继续不吭声,他又笑笑,“看到了什么,哭成这样?”
遥合还是怀疑啊很是怀疑……
“小白,把手给我……那只。”
遥合拉过撩袖一看,破旧无光的同心环还扣在他白皙的手腕上,晃荡晃荡。
她抬起头,泪珠又滚下来一颗,然后就不哭了。
“你脸……怎么红了……”
白蚺抓着她的小手,按在脸侧的五指印上,正好对上。
小姑娘蜷了蜷指头,呆头鹅一般呢喃:“哦……是我干的……”
白蚺不在意的笑,“刚才看到了什么?”
她干笑两下,伸手去碰半空的浮水想要擦擦干裂的脸,还没伸出去就被白蚺抓回来。
“看到了什么?”
“看到……看到仙冢打开了却没金山。”
白蚺一愣,忽而咧嘴笑,“傻丫头。”
“你看到什么?”
他轻轻一笑,“有你。”
“难道看到我不要你了?”
白蚺摇头。
“看到我揍你?”
白蚺摇头。
“看到我死了?”
继续摇头。
他突然眨了眨眼,“不告诉你。”
遥合咬着嘴唇,突然拽着他的衣领,“小白,我身体很好,力气也大,身心也正常,”她一字一句分明认真,“所以我不会不要你,也不会揍你,我……我目前也不会死……”
他没有说话,只是凝视她,很安静很安静。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轻轻靠过来。
“让我吻一下,小合……”
她没能动一下,眼前的他就过来了。原来他也是个霸道的人,可以不等她回答就来亲她。
这个吻一点不像吻,薄薄淡淡……有点像他的手指擦着她干裂的嘴唇,分明还有些凉,有些软,气息吐在她鼻尖,痒的她想挠。
靠的这么近,想看清他是什么表情,可惜却看不清。
“小白,我头晕。”
“闭上眼睛就不会了。”
哦……原来亲吻是要闭眼的。
白蚺离开她,仔细端详这颗不知道害羞的脑袋。
“小合,我们的旅途结束了。”
刚说完这句,坤镜便突然破碎,从高处裂开,浮水如同生灵窜入地下,飞入云端,彻底消失了。
四周依旧是寂寥的荒野,远处正坐着久尘,另一边还有小桃,似乎都没意识到怎么回事。
“蛮蛮!”
久尘冲上来一看,“眼睛怎么红了,谁欺负了你?”
白蚺笑笑,“这样说来便是我欺负了她。”
久尘哽咽住没再说下去。
白蚺又道:“我们不必再往前行了,现在回去,这趟路途结束了。”
遥合摇头,“为什么?我们还没找第二个仙冢!”
“你还是很想要宝藏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弄不清当下的心思。
一直暗暗的希望这个路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下去,怎么能忍受就这样愕然而止了?
白蚺不等她答,便拉着她往回走,坚决的似乎再不打算回头。
“今天一同避雨的老人家……知道是谁吗?他是这里仙冢的主人。”
遥合还没来得及回忆那老爷子两撇长眉,便听白蚺又道:“他已说过,这里没有我们要的东西,仙冢是空的。”
“他是骗你的。”
“不会。”
老爷子的确这样说:他所想不可得,她所想也不可得。可是……
“你到底在找什么?”
大仙回头笑:“你猜。”
还要瞒着她!
“我不猜,我等你告诉我。”
“会有那一天,但不是现在。”
“小桃。”白蚺突然唤来小饕犬,将遥合抱上犬背,“小桃,送她回邪剑谷。”
遥合大惊,“你干什么?”
“送你回家。”
“你呢?”
“回白山。”
天地良心,虽然她说过会去找他,可是她多希望他能说带她走!何况这分别是不是太突然?她……她……她的小心脏接受不了啊~
白蚺看她刷白的脸,笑笑,“怎么了?”
“我可以随你一起回白山吗?”
“不行。”
“为什么?”
他笑,“你要丢下你的山谷和三个胖子吗?不是想重振邪剑谷吗?”
心不甘情不愿,可是话也没错。
遥合嘟嘴道:“小久,你呢?有什么打算?”
少年愣愣,“我……我可以暂时随你吗?”
丫头掂量着下巴,“可以,不过……要出苦力赚饭钱。”
狐狸点头。苦力没什么,别打他就行。
算了,很多事情赖能赖的上吗?走就走吧,遥合拍拍小桃,“那……那就回邪剑谷吧。”
刚踏地升空,遥合突然纵身跳下去,久尘与小桃均是倒吸一口气,却看她正巧跳进白蚺怀里,把头埋在他胸口。
“小白,虽然这趟路我什么也没得到,还花了不少银子,可是你是我得到的最大的金山。”这一句,在这分别时,不知是羞涩还是惆怅,小声的几乎听不清。
白蚺摸摸她的后脑,“是宝藏,傻瓜。”
“恩,都一样,我会想你的。”
他的声音埋在她发间,窒息似的不留空隙,“小合,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去找你。”
哀伤的圆脸立刻扬起,眼底炸开烟花。
“真的?!不骗我?”
“恩,但是你不要外出乱跑。”
这人真是坏透了,专门吓她,都白担心了。
小姑娘嘿嘿一笑,挂在他身前晃,“其实我刚才是想告诉你,我舍不得你。”她抬起下巴蹭了蹭他的脖子,转身又跳上小桃的背,朝他挥手。
“小白,我会等你来的。”
就这样,相离越来越远,他终于变成小小的白点。
这个傲气的男人,这个妖孽的男人,这个温柔的男人,着飞舞白袍,立广阔大地,给她送行。
原来她真的有这么喜欢他,这么这么炽烈的喜欢着,像一把无根的火,不需要给予就能一直燃烧,一直烧下去,直到烧穿了掌心,对着阳光她才看清。
原来,把他裹在心里,比受到众人的喜爱还要幸福。
遥合望着远处苍茫大地,突然兴奋的大喊:“老天爷,你对我真好!”
白蚺,从离开你的一刻开始,我已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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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所想的重建邪剑谷……这样的伟业……看来是不大可能实现了。
话说,江湖上邪剑谷彻底消声隐迹,取而代之的却是当下的“菜头帮”。名声倒是大造,至于范围,当然不在江湖,而是各酒楼饭庄。
话是这讲的:菜头帮,出产各色菜刀锅铲锅碗瓢盆,是各大酒楼的忠实伴侣。
而如此的忠实伴侣却传来数声恰似女子的尖叫。
某三个哭爹喊娘的肥肉,头顶着铁锅,四处逃窜。某女在后一步一踏,踩碎一路溪石。
只闻“铛铛铛”三声,三顶铁锅上都深凹下去。
奴大奴二奴三回头齐看,正看见某女手拖数把菜刀,飞镖一般横削了过来。
事实证明,小主出去一趟,下手狠了很多……果真是见识了江湖险恶。
遥合端着菜刀,大气不喘的追在三人后面,终于把他们堵死在溪口。
“还不乖乖受砍!”
三人久不受刺激,猛然一下,终于崩溃。
“小主……听我们解释……”
那带着乌光的刀就要挨到一个被砍出井字的锅底上,就看奴大三人及时跪下,扬起不知淌油还是淌水,还是淌着油水的肥脸蛋,哭诉道:“小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