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姑娘骑在犬背上翻白眼,她拍拍饕犬,“小桃,多谢你这次告诉我这些事,虽然你平时很不靠谱。我不知道你突然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坏心眼,不过还是要多谢你,我会准备很多鸡屁股给你的。”
某犬边笑边哭。
郁儒丘在旁摆扇,“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我那儿等他?”
“不等了。”她理了理连七八糟的短发,“我去找他。”
“需不需要大人我陪你。”
“不用,这次多谢郁大人了。”
啧啧啧,突然这么有礼有节,郁大人很不习惯。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青色的小牌子,递给她,“送你了,一定用得上。”
遥合看上面的字,这便一惊,“你……你……你原本就知道他在哪里?”
郁儒丘搔搔下颚,耸肩一笑,“我若告诉你,这故事就没意思了。”
丫头差点蹦起来,挥起拳头,“狗仙!你赔我头发!”
郁大人对天大笑:“白蚺,有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真是你的福气。”说完,人一摆袖,便消失在青烟中。
遥合反复看了看手中鬼门关的入令牌,不住担心又心急,揣在怀里和小桃朝西边去了。
******
不管世上何雄名,死后都往鬼门关。关外生人犹歌舞,关内魂过黄泉路。
这是灰色之城,城门大匾,匾上写着几个大字,“幽门地府鬼门关”。
城外站着两排鬼差,城门下有数人走近,鬼差连连上前,一一放行,却在一人面前止步,便见那人取出一块乌牌,鬼差凑上前看了看便道:“一个时辰之内必回。”
“多谢。”男子面色自若,这便边跨入城门。
城门开,黄泉路,一路昏黄,迎面而来的鬼物甚多,纷纷扰扰的躲不开,避不掉。
前后都有往轮回路上行进的人魂,白蚺顺着他们前行走了不久便到了忘川,忘川两岸遍野的曼珠沙华血一般的绝望,随着不知哪儿飘来的风摇摇摆摆,像是在引诱那些投胎的人魂落入河中。河上血黄,偶尔能看见水鬼露出怨气空洞的双眼,似乎急迫的想将人魂拖入水中。
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些投胎的人儿从他身后走远,这才继续朝前。曼珠沙华美的有些过分,弯腰去碰,指尖还未碰到,花便败了一朵。
这是否是一种讽刺,多少人惧怕这疯狂的花,他却连碰也不能碰一下。
永生到底意味着什么?未曾尝过的人会何等羡慕。得不到的永远羡慕,就好像生老病死,对他来说成为一种承重的盼望。
忘川水不停歇,从那石桥下流过,石桥边立着石碑,“奈何”。
白蚺停在桥头,桥中立着一个乌衣女子,黑纱垂面,遮住双眼,她见他走上桥,突然用脚边长钩勾起岸边一个古瓮,提到手中。那是凡世间的人一生所流下的眼泪,也是孟婆汤。那女子将瓮端到他面前,等他接过。
白蚺笑笑,垂头望着属于自己的那些眼泪。极少,浅薄的几滴。他将瓮推开,取出乌牌,那女子往后退了数步,微微倾身,“是白山的主人吗?”
“正是,孟婆可见过这牌子?”
“久前云霄二仙曾持此来过。”
“便是了。”白蚺点头,望着她手中的瓮,“留着罢,总有一日我将会饮下。”
白衣一摆,他便过了桥。
桥的那头立着一块通天高的巨石,上面血一般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白蚺轻身而上,终在石顶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看了片刻终是眉尖一展。
三生石上,终究是有他的名,所谓前世今生再世,他未看,不敢看。原来终有一事是他所怕。
如果那旁边是空白……抑或不是她……那么再往下走便不再有意义。
白蚺神色一凝,这便继续顺着湿滑阴冷的路往前迈进。
突然,远处传来骚动声,鬼怪的狰叫和嘶喊从远处传来,那些狰狞流血的鬼怪团团围住一人魂,不对,那是人,有阳气的人,这不属于地底的气息吸引着所有的亡灵,忘川里的水鬼都聚集在岸边想要乘其不备拉住那人。
那是个少女,短发少女,她飞快的顺着河岸跑,脸蛋被花印的火红,宛如艳生的朝阳。
白蚺扭头看清,大惊之下唤她,“小合!”
少女隔着河瞅见他,猛然摔倒,所有的游魂都扑上去,她拔出一把刀子在手上深深划上一刀,将沾血的小刀举起,游魂惧怕全全嚎叫着飘远了。
摔的太狠,腿脚都软了,却不想一扭头看见了那份萦绕心头的想念,一种无形的力量猛然将她拉起。她扭头一转便冲向奈何桥,却是白蚺在河对岸道:“不要过桥!不要过来!”
遥合一愣,在忘川边停下脚。
白蚺看着她良久,心中隐隐不安,却听少女道:“我没死!你看什么看!”
他盯着她手里的入令牌,“谁给你的?谁让你来的?”
“少对我问东问西!”
她张张口,那些之前想好的说辞,那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都被抛到脑后。
“白蚺,你还要不要娶我?”
他没说话。
“很好,我当你是默认。”
依旧无话。
“记不记得当初我们怎么说的?”她站在半腰高的曼珠沙华里,不住往河边靠近,“封天刃是你的也是我的,你要找仙冢就要带上我,就算下地狱也要带着我。”
他站在河对岸,白衣如云,却垂眸不看她,“不可能。”
“我这辈子恨三种人,第一种,骗我的人,第二种,骗我的人,第三种,骗我的人。恭喜你,你全占了。你说说看,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里没有金山宝藏。”
“什么金山什么宝藏,我都可以不要,但是你……”她握刀指着他,“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要干什么?你要找什么?有什么是找不到就活不下去的;连地狱你都敢下,你在想什么!”
对岸的他仿佛听不见,扭头要走,遥合往前迈步,“白蚺,你这样不辞而别的扔下我,我……我不会等你的。我不要你说什么,我只要你听我说。第一,我叫董遥合,我是董遥合,绝不是别人。第二,上辈子是痛是苦我都无所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第三,你是我的人,你敢继续往前走,我就敢追。”
那笔挺的背影微微一颤,“别跟来,你若敢跟来,这一世我都不会再见你。”
“你闭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当我是温蛮?”
“是。”
“一直以来?”
“一直以来。”
脑后突然麻了一片,多么奇妙而绝望的感觉,今生体会这一次,大概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遥合用力撕扯嘴角,终于露出一个笑,“我早猜到了,不过不要紧,我脸皮够厚,我可以等你。”
那个人灰发轻摆,不犹豫的摇头,“不必了,你走。”
遥合突然跨步渡河,谁知腿刚踩近河岸,水鬼便扑过来抓她,抓住她的脚踝往下拉。她举着刀子朝水鬼挥去,竟割断数只手,水鬼粘了阳血,吓的缩进河中。
她沾了一身腥臭,却依旧要强的仰头,望着那几乎要冲来的男人。
“你别过来,我用不着你救!”那样的神情脸上却无泪,好像被这如火的花儿炙烤干涸。
小小的身体坐在巨大的花海中,倔强的不知退缩,倔强的不知惧怕。
白蚺静静看着她,紧紧攥住双拳头,继续朝前走。或许走远一些就能摒弃动摇。
他飞步离开,身影越来越小,却听对岸传来声音:“小白,我在这等你!”
那颗原本坚定下来的心,终于在她孤独的声音里化成一滩水,随着她的喜怒涌动,掀起轩然大/波。
就在瞬间,忘川对岸的白色影子毫不犹豫调头,飞身点水过了河,在盛开的曼珠沙华中将她拉入怀里,不留空隙的扣在。
来不及看她的神色,来不得看她的模样,歇斯底里的挣扎都已来不及。
如何放任她一人难过,如何放任她强颜欢笑,他做不到,永远做不到。所谓为了保护而说出的谎言和真相……在这一刻都不再是理由
“小合,与我完婚吧。”
如果未来无法预测,我亲爱的人儿,我们又何须等待?
绽而放之 【上】
“蚺~你~终~于~回~来~了~~~”
“恩。”
“你没话对我说?”
“有,催城,你帮我去准备婚宴需要的东西。”
“谁……娶亲?”
“我。”
在催大仙伤心欲绝的哭声中,白山山头宣告:最好的那颗白菜终于要被吃干抹净了。
女弟子心疼的翻来滚去,男弟子抑郁的死去活来。
众人反对,白山上人不予理会。
在此三日后,白山山头规规矩矩挂上红灯笼,囍字窗花贴在四处。弟子们强颜欢笑换上红衣。
不久就是吉时了。
受邀众仙早早到白山,均是议论纷纷:这是哪门子戏?经封天刃一事后,此大仙还能如此淡定的邀请诸仙,实在叫人错愕。
不多时,男主人翁出现在门外。白蚺一如往日沉静,脸色却被喜袍印的红如朝霞。
他在众仙似笑而非的眼色中缓缓而入,与众仙笑语照面之后安排了客座又极快离开,此后一直未出现。
这人果然还是那么冷淡,娶亲都如此不符礼节。
众仙再次接耳:到底是哪里的女仙被冰窟窿瞧上了?
彼时的彼时,白蚺轻撩喜衣,移步到屋外叩门。里面没应,推开门,却看见镜子前那姑娘已然垂着脑袋打瞌睡。自从地下黄泉一行,遥合阳气大损,彻日彻夜萎靡不正。
白蚺露笑抱她上床,动手脱她那舍不得丢的破裙子,小姑娘触电似的睁开斗大的眼,正瞅见男人俯身解她腰带。
她一把环住他脖子,陡然笑了,“你等不及了?我也是。”
他笑,“胡思乱想。”
姑娘翻来滚去裹上红衣,倒在散开的红裙里盯着他,原本想装正经,最终还是喜上心头,不住咯咯笑。璀璨的红这样适合她,一张小脸荡漾在艳红中,娇嫩的像是初生的婴孩。
白蚺垂头看着她良久,俯身在她脸颊上一吻,慢悠悠的理起她的乱发。
相视一笑,无须更多话。
未等多久,吉时便到眼前。不久男主人翁再次出来,抱着软绵绵的一团红。
众人望着那瘫在白蚺腕上的人,惊:新娘子……死了?
“小合,该醒了。”丫头被夫君一晃,迷糊间动了动指头,盖头被她一把揪下。
众仙心绞痛,新娘子睡昏头,醒来掀盖头,这简直闻所未闻,骇人听闻。
白大仙把她放在地上,盖头索性扔到一边,留下新娘子一头垂耳的短发惹得众人匪夷所思。
目睹这晃晃悠悠,几乎要跌倒的丫头,大家自然是各种嫌弃。
催城心酸抹泪,他心爱的蚺终于要属于别人了。
白蚺扶着丫头的腰往厅帘下走,门口却突然冲进一人,夺下新娘子。众人一瞧,惊了,这不是七老怪吗?
老头气的胡须四处飞,“拜个屁!这亲事我反对!”回头看小徒弟,立刻又泪流满面的揉她的脑袋,“呜~我的小合啊~你的头发呢头发呢!”
新娘子扯着眼角瞟他一眼,身子一斜就倒下去,待白蚺伸手揽住她,已开始打呼了。
众仙:这姑娘淡定过头了。
七老怪在旁急怒:“白蚺!丫头无父无母,高堂就是我!今日我不同意,我看你如何娶她!”
白蚺笑,“谁说我要拜高堂了?老师您想多了。”他把遥合半抱起,道:“今日白某在此成婚,是请诸位来做个见证……”他顿顿,“……罢了。”
这话就像在说:这婚结不结,我说了算。
“我……我也反对!”人群里又传出一个声音,是个银发少年,正是离开多时的久尘,后面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