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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尴尬地咳了两声,纵身出来,躬身道:“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来日一定登门酬谢。”
说了这么多话,他居然还没认出她来,真是有够笨的,怪不得当刺客差点被人捉到。我忍不住掩嘴一笑:“苏堂,你这个傻瓜。”
苏堂这时才看清我,顿时张大了嘴,伸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笑着打开他的手,道:“好了,别傻站着,趁着他们刚走远,一时半会不会过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苏堂还在那里发愣。我抬起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叹道:“我不会轻功,你总不会忍心把我抛在这里吧,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好。”苏堂终于结束了发呆的状态。伸手揽住我,从窗户跃了出去,虽在空中,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僵硬的可怕,跟机器人似的。
半个时辰后,我们离开了别院所在的东街,走到僻静处,我要苏堂寻了一身男装来,转身钻到矮墙后,慌忙把身上的外裙脱下来,见树下放着一个大水缸,上前用勺舀了水,把裙子打湿了,在脸上狠狠地擦了一阵,估摸着把脂粉全擦干净了,完了又把衣衫套上,把头上的云髻散了,梳成男子髻,包上头巾,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苏堂依旧瞠目结舌地立在暗巷里,看着我,结巴道:“孟……姑娘,你怎么会在九王府?”
“唉,说来话长。苏堂,你怎么会成了刺客?”我岔开话题问道。
苏堂沉默不语。
“唉,不好说就算了,对了,苏公子,今日之事,你可会说出去?”我出声问道。
苏堂面色一整,指天发誓道:“我苏堂若把今日所见之事说出去,必遭万箭穿心而死。”
我不禁小声道:“用得着发这么重的誓么,大不了我也不把你的事说出去不就行了。”
声音很小,只是苏堂耳力特好,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脸上登时红了红,轻声道:“孟……姑娘,你为何要女扮男装呢?”
“为了出门方便啊。”我笑道。懒得解释更多呢。
“那么……”苏堂迟疑了一下,又道:“孟姑娘,能否告知你的闺名。”见我惊讶地看他,急忙道:“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姑娘的大恩才是。”
“孟丽君,江宁县人氏。”我很快回答道。双方都有把柄落在对方手里,打死这苏堂也不会把我的事说出去。不是吗?
“那么……”苏堂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那么,就此告辞,后会有期。”我迅速打断他的话,拱手笑道。见男人依然站着不动,叹口气,只得又道:“苏公子,这杭州城你已经不能呆了,还是早些离开吧。”
苏堂面色一紧,急忙躬身道:“多谢姑娘提醒。”
“那我走了。”我转过身,不理那个依旧呆立在原地的男人,迅速加快脚步,向远处走去。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久,大哥二哥还有小兰肯定急坏了。
推开驿馆虚掩着的大门,惊讶地发现里面很安静,象是一个人都没有。略想了想,急忙蜇向小兰的客房。刚到门口,便听到小兰在里头絮絮叨叨地说:“小姐,你到哪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铁公子派了好多人出去寻你,皇甫公子也出去了,偌大的驿馆,就剩下我一个人。”
“小兰。想我了。”我一推门进去,向她笑道。
小兰登时扑到我怀里,嘟着嘴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害我担了一晚上的心。还有铁公子也急得要命,不但派人出去,自己也亲自出去找你了。”
“我出去逛夜市了,忘了时间,皇甫公子呢,他是不是也去找我了?”我心中一动,笑问道。
“他呀,白天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你不在的事,他多半还不知道。”小兰的小嘴嘟的更高了一些。
“这个皇甫少华。”我皱眉道,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开心。
回廊上响起纷乱的脚步声,铁中原带着几个随从模样的人,飞快地奔了进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欣喜道:“三弟,你回来了。”
“大哥。”见他如此着紧我,我心里登时一颤,所有的委屈、伤心,都化成泪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回来就好。”铁中原一边柔声抚慰,一边忙不迭地掏出丝帕,我一把接过去,捂住脸。
这时阿罕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向铁中原道:“公子,皇甫公子受伤了。”
“什么?”我一下跳起来,飞也似地跑出去,边跑边问:“他在哪,伤得怎么样?”
“是被暗箭所伤,伤在左肋。”阿罕禀道。奔到我前面带路。一行人进了一旁的客房,皇甫少华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染血的银袍,脸色有些苍白,见我们来了,挣扎着起来道:“大哥,三弟。”
见他声音平稳,显然伤势并不严重,我心下顿安,又见他起来,大为不满,一步奔过去,按着他躺下,嗔道:“伤成这样,还要逞能,快躺下,让我看看。”
随后赶来的铁中原听到我的话,疑道:“三弟还会医术么?”
“是啊。”我头也不回地答道,伸手解开少华的衣襟,左肋处有一处箭伤,伤处已经包扎好了,还在渗血。铁中原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大还丹,递给少华道:“快吃下去。好好静养,很快就会好起来。”少华接过大还丹,欲待说什么,又停了下来,我知他们有事要谈,忙道:“我去开个方子,叫他们捡药。”转身走了。
房中的铁中原挥手令其他人都退下,转向少华道:“是谁伤了你?”
少华愤愤道:“是杭州守备林龙的手下。林龙本司看守银库之职,却和海山勾结,监守自盗,将朝廷拨付的赈灾银两运出官府,准备送出杭州城,被我发觉,带人上前阻止,幸不辱使命,将银子劫了回来。”
铁中原松了口气:“这就好。你受了伤,要好生静养,银两的事,大哥命阿罕前去打理。”在他肩上拍了拍,转身出来。
我已写好了方子,拿给下人,命他们去捡药,见大哥出来,急忙迎上去道:“二哥睡了么?”
“是啊。”铁中原拉着我坐在椅上,道:“三弟,你这么晚回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没有啊,”我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信不过哥哥。”铁中原握紧我的手,语气透着担忧。
“大哥说笑了,哪有这样的事。”我急忙解释道,把手从他手中抽离,站起身道:“我累了,想去歇息。”
铁中原沉默片刻,笑道:“好,你去吧。”
我缓步走去,神情忽有些恍惚。
心乱如麻
杭州别院。
海山端坐在太师椅上,双眉微蹙,沉吟不语。那个名叫苏巧巧的女人昨夜忽然失踪了,在她的绣楼上发现了刺客留下的蛛丝马迹,难道她竟是刺客的同谋?
除此之外,让他烦恼的还有另一件事。府库中的银两,在运往杭州城外的途中,被铁中原派人劫了下来,林龙的身份也已经暴露,留他不得。为此他已派人秘密前往林府,做得干净利落,铁桢若想查,也无从查起了。想到这位年轻的侄儿,心中顿时生起怒火,短短一个月,这位皇侄已经害他折损了两员亲信门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堂下跪着脸色青白的卢翠花,此时她以头叩地,颤抖不已。
阿桑在旁怒声道:“快说,那个妓女苏巧巧是什么人?”
“呃。”卢翠花眼珠一转,急忙辩道:“这个,烟雨楼姑娘很多,苏巧巧是新来的,民妇也不知道她的底细。”
“胡说,据烟雨楼的姑娘供称,这个苏巧巧是你命人从外面拐来的,你怎会不知她的底细,分明是撒谎欺骗我家王爷,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招的,来人啊……。”话未说完。卢翠花急忙叩头道:“我说,我说,求王爷饶了我吧。”
阿桑放缓了语调,低声道:“说吧。”
“苏巧巧本名孟丽君,是江宁县人氏,此女水性杨花,生性狡诈,专会勾引男人……。”
阿桑不耐地打断她的话:“废话少说,这个孟丽君,你是从何处将她拐来的?”
卢翠花迟疑片刻,答道:“就在杭州街头。”
“你是如何结识她的?又为何将她拐卖为妓。”
“这个……”卢翠花嗫嚅着,没有马上回答。
阿桑一扬眉,正要喝叱。卢翠花急忙接道:“不瞒王爷,民妇本是孟丽君父亲孟仕元的妾室,被孟丽君施毒计赶出家门,流落到烟雨楼,所以……”
王爷忽然打断她的话,开口道:“孟仕元这名字,本王好象听过。”
阿桑急忙答道:“此人与在狱中自尽的杭州府台刘靖交厚。”
“哦,原来是他,本王听说他的女儿已经嫁给刘靖之子刘文希,怎会突然出现在杭州?”海山露出疑惑的表情。
阿桑立刻叱道:“你这刁妇分明是一派胡言,故意欺瞒王爷。还不大刑伺候。”
卢翠花大惊失色,慌忙叩头道:“王爷冤枉啊,被迫嫁给刘文希的,是民妇的女儿苏映雪。孟丽君探知刘靖贪污灾银之事已经败露,想出李代桃僵之计,逼我女儿嫁入刘家,自己却悄悄离开江宁,来到杭州。”
海山讶道:“竟有这等事,你说的可是实情?”
卢翠花双眼含泪:“民妇若有半句谎话,任凭王爷处置。”
海山思索片刻,一挥手:“逼良为娼,依我朝律法,应判流放千里,来人,把她带往杭州府衙,由府台大人处置。”
“王爷,饶了我吧,王爷。”卢翠花声泪俱下,两个侍卫迈步上前,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海山皱眉思索一阵,吩咐阿桑:“你马上派人前往江宁县,命江宁县尹将孟仕元夫妇下狱。”
阿桑迟疑片刻,问道:“以什么罪名?请王爷明示。”将无辜百姓下狱,总得捏个罪名。主子向来专断,他一个奴才,不敢擅自拿主意。
“谋反罪名。”海山微微一笑。
这可是杀头大罪,今日的主子,与往日似有些不同啊。也许是因为赈灾银两之事,迁怒于人吧。阿桑轻声问道:“王爷,那位苏……孟姑娘……”见男人脸色不好,慌忙顿住,不敢问下去。
海山鹰目一扬,语气有些不耐:“本王自有主张。”
“是,属下这就去办。”将孟姑娘的爹娘下狱,却不派人捉拿她,是何用意呢?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属下的日子自然越来越难过。阿桑不敢再问,急忙转身离去。
第二日,天放大亮,我方才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穿上衣服,把头发用银冠束起,一边走,一边暗道,小兰那小蹄子跑哪去了。这大早就不见人影。走到前厅中,只见大哥正在那里。我朝他施了礼。环顾四周,不见小兰的人影。
大哥笑道:“你过来,我给你准备了早点。”我走过去一看,是一碗稀粥和一碟小菜。不禁大摇其头,这一生最不爱吃的就是粥。大哥见状道,“你想吃什么。”
“醉虾,”我脱口而出,说完忙掩口道。“说着玩的,不要当真。”大哥笑一笑,没有吭声。我忙笑道:“我去二哥那里看看。”
走到内堂,只见二哥正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碗粥,艰难地抬起手臂舀粥喝,我见了,心里又疼又气,忍不住埋怨道:“大哥真是的,怎么不让下人服侍你。”
少华急忙解释:“是我说要自己喝的,只是一点小伤,早就不碍事了。”
“你呀。就会逞强。”我跑过去说:“伤没好,千万不能乱动,不然就要多耽误些时日了。”说完,端起粥道:“我喂你吧。”
少华笑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