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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呵呵呵……”我笑着,下蹲,右移,企图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可惜他见状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似有好笑道:“陛下这又是哪一出呢?”
我伸手握住他的左手腕,试图把他的胳膊拿开。不料他了然地挑了挑眉,道:“皇上,臣的确是小看了您了,您这是在试探臣的内力吧?”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看来我在此人面前还是菜鸟一族,完全没有防御力啊!清河书院果然是人才辈出,水深得很呐!
“啊呀呀,”我哈哈直笑,双眼却死死地盯住魏如玠,“爱卿果然是朕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啊,朕的想法在爱卿面前竟然无法有丝毫的隐瞒,爱卿真是令朕刮目相看啊。”你不是想玩吗,好,那我干脆奉陪到底好了,反正现在不在太后那老太婆的眼皮子底下,我算是肆无忌惮了。
“非也。臣曾答应过您,须竭力相助,不可有半点保留。事到如今,臣这一颗忠心,却让陛下在关乎冯公子一事上对臣仍有所隐瞒,臣不禁叹惋之。”魏如玠倒是来了兴致,居然陪我上演一出朝堂上的君臣觐见。
可是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在冯尚兮的事情上瞒着他的?
“算了,我就直说吧!”我百无聊赖地推开他,在清河书院的历练使我面不改色,“比赛的时候我遇到过冯尚兮。而且在一众黑衣人的追截下我和他双双从悬崖掉下去了,等我醒来,就再没见到他。怎么,你的死对头挂了,你满意了?”
“不,我是在想,”魏如玠的表情认真起来,关心的丝毫不是冯尚兮,“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冯尚兮若是没死,整件事情很有可能根本就是冯家在幕后操纵。若是太后娘娘知道此事,则冯家想独揽政权的心思,便是再明显不过。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可以有丝毫的放松,也不可以随意相信他们。否则,若是太后想动手,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魏如玠的话提醒了我。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苏幕焉身上,却忘记了直接掌握命脉的冯氏。魏如玠的想法不无道理,如果我继续对冯氏放任自流,无异于将江山拱手让人,我自己也是坐以待毙。
我这才看清魏如玠的立场。他不是冯氏的人,也不是南宫氏的人,他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所以他才能和我达成合作关系,由此可见,在这件事情上,此人是可以推心置腹的。
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孔夏除外。
必须有所保留。
我突然感到四面楚歌了。那个龙椅,给了我太大的压迫感,周围的虎视眈眈,让我几乎喘不过气儿来。魏如玠真是个聪明人,他今晚执意留下来,无非是在入宫前能有现在这段时间跟我将事情的条理弄清,好应付入宫后的事情。毕竟入了大邺宫的高墙,就没有这么安全的地方说话了。
至于清河书院,也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一炷香时间过后,我与魏如玠讨论出了一些结果与相应的对策。
当晚,我身心俱疲,迷迷糊糊地扑到自己的单人床上,准备进入梦乡,却瞥见魏如玠斜倚在对面的榻上,秉烛夜读。
强势的男人啊,跟苏幕焉真是截然相反。这个时候,苏幕焉应该早就睡了吧?
倦意袭上我的双眼。我将杂念抛出脑海,翻身睡去。
第五十话 公主号淑仪
“恭迎圣上回宫——”
“恭迎圣上回宫——”
“恭迎圣上回宫——”
每穿过一道乾禧宫的门楼都会有一个把守的太监高声吆喝着。
偏偏乾禧宫的门楼不是一般的多。
我穿着蓝色的清河书院院服,快步行走于深红色的宫墙间,一路遇上一个又一个的宫女太监,我胡乱地说着“免礼,免礼”,急匆匆地入了乾禧宫的主殿。
两个粉衣宫女从侧门闪入,跪地道:“奴婢恭迎陛下回宫,陛下万岁。”我定睛一看,粉扑扑的那个正是许久未见的蟠桃,另一个体态娇小的则是沉默寡言的莲香。
“起来吧,起来吧。”我绕过她们,在巨大的游春图旁的金丝楠木椅上坐下,自己顺手倒了杯凉茶,咕咚咕咚地喝下肚,一路奔波,我口渴难耐。
“陛下,”蟠桃踱至我身边,拿过茶杯,惶恐道,“陛下这茶是昨儿个的剩茶,您怎么能喝呢?奴婢这就去给您重新砌一壶来。”
“啊呀免了免了,”我把茶壶又抢了回来,再次满上,“昨儿个的茶怎么就不能喝了?你们还真是浪费。这茶恰是凉的,甚好。”
莲香顺从地站到我身后,蟠桃笑笑,从身后的小宫女手里接过新做的糕点放在我面前道:“陛下您这么久在外头,过得可好?咱们做奴才的,整日都盼着您早些回宫,要不咱这乾禧宫啊,总是空荡荡的。有时候啊,咱们就向菩萨祷告,希望您能早些回来,在书院里头,一切都顺顺当当的。”
“那你可听说,清河书院前两天的秋日祭礼的事儿?”我捏了块糕点放进嘴里。
“怎么没听说,这不是一年一度的么?咱们都听说了,说陛下您呐,入了代表队,表现可好了。”蟠桃的嘴的确很甜,但此时明显是不了解情况。
“除此以外你还听说了什么呢?”我漫不经心道。
“还听说了什么?没啊……”蟠桃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然后瞧着我的脸色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倒是听别人说肃国公的大公子比赛的时候失踪了,可是真的?”
“你也听说了?”看来肃国公已经知道情况了,那为何山主那边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呢?
“是啊,不过现在冯大公子好像已经回来了吧?要不然肃国公大人怎么会那么安静呢?”蟠桃这话说得有些大胆,但重点不是这个。
“冯尚兮回来了?!”我险些噎着。
“只是奴婢的猜测罢了。”蟠桃替我拍着后背,“要不奴婢帮你去问问太后娘娘?”
“不了,”我站起来,“帮我找件像样的衣服,不要太花,我得去向太后娘娘请安了。”
……
穿着许久不曾上身的女装,我乘着龙辇停在了慈宁宫门外。
“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我犹豫了好久做皇帝的要不要给太后下跪,后来想想宫里这么讲究礼仪尤其是孝道,便咬了咬牙,干脆跪下了。
“哟,陛下,您给哀家下跪做什么,还不快快起来?”坐在正前方的中年女人连忙提起厚重的朱红色裙摆下来扶我,头上的攒花凤冠颇有种重峦叠翠的意蕴。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几月未见的女人,她眉目清秀而不失华贵,眉眼间有种摄人的魄力,一颦一笑皆是神采飞扬。可怜她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就死了丈夫,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的。若是她真的对我好,虽然我心里比较惧怕她,但长久相处,也未尝不可。只是,……倘若不是呢?
“陛下,这几月不曾见面,在那边可一切安好?”太后扶我在她一旁坐下,佯作亲热地搭着我的手说着,状似无心。
究竟该不该告诉她坠崖的事儿呢?明知道她知道,她却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我,打探我的态度,我该不该装傻呢?
“娘娘叫我硕和便是。在书院的几个月,先生们以及同窗们对我都很是照顾,我也学到不少东西,自觉着受益匪浅。只是与他人相比,大略还有些差距。不过我……不过朕还是得感谢娘娘让朕扮作男子,不仅有机会学到了男学生们才能学到的丰富知识,譬如兵法、史学一类,更真切地体会到了男儿所肩负的责任与道义。娘娘真是英明果断。”
老太婆见我绝口不提坠崖之事,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她马上恢复了那种高雅又不失慈爱的神情道:“说的也是。硕和这次回来,可以歇上一个月左右呢,这期间哀家准备让你上朝,毕竟你才是皇帝,这是你的职责,老让哀家与秦大人顶着也只是权宜之计。故而,从明日起,你就开始早朝,哀家依旧是垂帘听政。等你习惯了,学成归来后,亲政便是轻车熟路的事儿了。”
让我上朝的是你,不让我上朝的也是你。我暗自冷笑道,你究竟打的是哪种算盘,以为我不知道么?正当我垂首称是之时,殿外的太监进来通报:“启禀圣上,启禀娘娘,淑仪公主求见。”
淑仪公主?!就是那个久病不起被裴太医治好的淑仪公主?我正准备抽时间去拜访这位姐姐呢,没想到恰好被我给遇上了。
“快请她进来。”太后道。
“诺。”
“淑和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正说着,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便回响在大殿上,我定睛一看,不禁惊为天人。
只见这女子一身着淡紫色华丽宫裙,长及曳地,细如杨柳的腰肢束以浅粉色云带,一眼看去不盈一握;艳丽的面容隔妆透出一抹憔悴的病态,一双凤目柔和莞尔,却又凛然生威,青丝高绾,华髻间缀以月华碧翠簪,雍容华贵,却映得面色清丽脱俗。大大小小的珍珠,莹亮如雪,流光溢彩。她莲花徐步至殿前,柔柔俯身行礼。
原来她就是大邺帝国最得宠的一位公主,宫里有名的病美人,淑仪公主——南宫淑和。
“淑和快快请起,”太后用拿着帕子的手示意她起来,“你这身子骨,怎么自个儿亲自跑来请安了?哀家不是说了么,这阵子你安心养病,这些繁文缛节啊,就让它过去吧。”
“淑和不敢。”她盈盈地起身,体态轻盈地我几乎以为她都要跌倒。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水灵的双眼在瞥见我的时候猛地瞳孔一缩,只一会儿功夫便已是再次甩帕行礼,诚惶诚恐道:“原来是陛下回宫,淑和给陛下请安,不知陛下驾临,还望恕罪。”
南宫淑和倒是个伶俐的丫头,不知她这副模样,又是几分真,几分假呢?
“姐姐这是哪儿的话,”我下去亲自把她扶起来,却隔着不薄的衣料感到她那双小臂瘦的是皮包骨头,不禁心下恻然,“你我初次见面,年纪又相仿,何必这般拘礼。你是朕血脉相连的姐姐,朕初次瞧见你,除了自叹不如外,便是那股子没来由的亲切感了。”
第五十一话 我可怜的弟
南宫淑和抬眼望了我一眼,默默地微笑点头,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收回迟疑的目光,搀着南宫淑和去一旁坐下。就在她要坐下的时候,我突然伸手在那明黄色的坐垫上狠狠地拍了几下,南宫淑和猛地一惊:“陛下您这是……”
“叫我妹妹就好。不行的话硕和也行,呵呵,方才这垫子上有个装死的虫子,我……朕怕她咬着你,所以把她给拍死了!姐姐莫怕,现在可以坐了。”我呵呵地看着太后跟南宫淑和二人面上的惊异表情。太后随即没了笑意,但南宫淑和却是默默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乖乖地坐下了。而后便开始自来熟地与我拉起家常,收放自如。
这位在大邺宫骇人听闻的皇子皇女“巫蛊”事件幸存下来的淑仪公主,果然是不同凡响呢。同样理解了我话中的含义,为何这两个女人的反应相差就那么大呢?我真的怀疑太后当年是凭什么稳固着皇后的宝座的。
多年后的一个秋天,我抽空到江南水乡游玩。那时候孔春问我:“阿樱当年为何一口就咬定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我坐在画舫船上,望着窗外粼粼的碧水,听着意蕴不凡的筝乐,笑道:“南宫淑和虽然羸弱、看似任人欺凌,毫无心机,可我看见她的双眼就想到雪地里的狐狸。我小时候喜欢到处乱跑,虽然没干过什么打闷棍套白狼的坏事儿,却没少捉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那时候被狐狸咬过,我怕。”
……
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