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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名妖族修士粗野无礼,他们气势逼人且猥琐不堪,污言秽语,众人在哄笑,妖气滚滚,将一片花海都冲散了,无数花瓣飞上半空,又如雨一般飘洒下来。
沐雪儿孤立无依,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终日与花为伴。漫天的花雨中,沐雪儿的心无比苦涩,妖族一直在苦苦相逼,以她的心性,若非苦衷,早已经从此处搬走了。
妖族修士的哄笑回荡在耳边,沐雪儿忍着没有落泪,她很委屈,亦很无助。
“我不能走。”沐雪儿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不停的劝说自己:“我若走了,他再回来,会找不到我……”
“小娘们,想好了么?你是依从太子,是依从太子,还是依从太子?”
“我族太子年少英武,身强力壮,你每日一盏孤灯,不觉得寂寞吗?”
众人仍在哄笑,沐雪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离去,一旦离去,真极之大,那个当初从花谷一去无归的小修士,就再也找不到她。
“求你们通禀小蝠王,我再住一年,再住一年……”沐雪儿赤着双足,跑回自己的居室,她拿出一口箱子,隔空抛给了妖族众人:“这些东西我无用,都送与你们,只求替我通禀一次。”
箱子被众人打开,顿时,光华耀眼,珍芒映出妖族众人眼睛深处的惊喜与贪婪。
“翡翠银精!具有可蜕变的神性,虽不及玄天紫玉,但亦不可多得,铸兵时添加一块银精,将会是件至宝!”
“龙凰血藤!罕见的神药,在外界的古城,可直接换到一件极品的宝器!”
“这是九花玉露吗?”一名妖族修士拿起箱子中羊脂玉般的小瓶,深深嗅了一口,这是万花的精华,只闻气息,就令人神清气爽。
“这……这本是为他所留的……”沐雪儿觉得一阵凄苦,美目中蒙上了一层水气,她抬头道:“东西可送给你们,只求让我再在这里居住一年。”
“东西我们自然是要收下的,但太子的行宫,亦不能耽误,小娘们,我们几个俱是善心人,可宽限你五日,五日后,搬出花谷。”
啪!
箱盖被合上了,几个妖族捧着箱子,目光在沐雪儿身上扫过,有人暗中咽口水。
“此女犹如娇花,五日后,她离开此地,没有杀阵的维护,我们可尾随其后……”
“这个主意还是收起来吧,此乃太子看上的人,你敢染指,活得不耐烦了吗?”
“小娘们。”一个妖族捧着箱子道:“东西我们就笑纳了,你有五天时间。”
南疆的风,狂劲刺骨,一阵山风吹过,花海起伏,万花仿佛都凋落了,花瓣如雨。沐雪儿形单影只,她无力再抗争反驳,眼中那层水汽,终于凝结成晶莹的泪,滴落下来。
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眷恋的,立锥之地亦荡然无存。沐雪儿的泪,从来只流在心里,但此刻,她的泪水却将花谷都浸透了。
“他真的不会再来了吗?真的不会再来了吗……”沐雪儿泪眼朦胧,她几乎脱力了,娇躯随着山风晃动,望着花谷外那条小路。两年有余了,七百多个日落月升,她不知眺望了多少次,那条通往花谷的小路,始终悄然寂静。
“小娘们,要不要我们扶你一把?”一个妖族笑道:“你将杀阵撤去,我善于医理,可免费替你驱逐风寒……”
咔……
虚空被震碎了,一只紫色的大手突如其来,将手捧箱子的妖族直接攥在手中,神力滚动如雷鸣,小箱子飞回了小院中,那名妖族的身躯被捏碎了,只剩头颅完好,凄厉的惨叫。
苏寒从虚空裂痕中一步跨出,他黑发随着山风飘舞,高大的身躯如一尊山岳。
嘭!
紫色大手中那名几乎稀巴烂的妖族,不断惨叫,但没有用处,神力渗透进虚空,妖族修士坚硬的灵宫顿时爆散,元神化成了飞烟,随血花飞上半空。
“何人!”
几名妖族俱都大惊,他们遭遇了强敌,一个照面间,那名妖族修士的身躯连同元神一起粉碎,被一只天神般的手掌捏成了泥。
嘭!
苏寒一言不发,大手化紫拳,几个妖族修士俱在火劫境之上,但一只紫色的拳头死死镇压在他们头顶,一切都不存在了,紫拳怒砸下来,惨叫声与骨头碎裂声此起彼伏。
“我们是蝠王太子的人……”
轰!
任何威胁都无用,苏寒一拳将此人的头颅轰成碎渣,其余几人噤若寒蝉,拖着残躯飞身远遁。但谁可超越风火八极遁?苏寒脚踩风云,一瞬千里,紫拳在月光下爆出了神光,一拳湮灭所有生机,数名妖族修士皆惨死,身躯与群山一同化成齑粉。
苏寒神武如同少年时的天帝,此刻,沐雪儿的娇躯不住颤抖,她如同在梦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自己每日都眺望的人,此时真的出现了吗?
啪嗒……
晶莹的泪水不断滑落,沐雪儿隐忍了不知道多久,她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小修士,心中的积郁不可抑制,泪水如雨下。
杀阵的纹络隐没起来,苏寒一步一步跨入了小院,他听到了一切,心中别无他念,只有愧疚。
两年有余,足足两年有余,他奔波在五洲,为了生存和信念,与人斗,与天斗,浴血百战,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
但此刻,所有的痛楚,所有的辛酸,仿佛都不存在了。沐雪儿,如同天地之间纯美无暇的精灵,她的眼中朦胧着泪光。
他未来时,她在思念,泪水流在心里,流出眼眶,但真正看到他时,她努力将所有的泪全部收起,不愿对方看到一滴。
皎月撒下清辉,四目相对,时光停止了流淌。沐雪儿拭去眼角的泪迹,她微笑着慢慢上前,身躯不沾一丝凡尘,明净无瑕。
“你长高了……”沐雪儿在苏寒面前,抬起头,那个两年前离开花谷的小修士,尚很弱小单薄,但此刻,他威武的如一尊战神,英武且挺拔。
“我一直在想,何时可以再见你一面。”沐雪儿双眼如同星辰,眨动间带着点点柔光,她注视苏寒的眼睛,微笑道:“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你,受委屈了……”苏寒亦在笑,但心中的酸楚却翻滚不息。
“我很好,一切都很好,只是时常会惦念你。我曾说过,花谷是你的家,你可随时回来,今日,你终于回来了。”
精灵一般的沐雪儿,就是这样的女子。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所有煎熬与辛酸都被她深深埋在心底,不曾流露出一丝一毫,面对苏寒,她只有微笑。
“真极很大,不必拘泥在南疆一隅。”苏寒抚摸沐雪儿的乌发,道:“我带你遨游五洲。”
沐雪儿轻轻摇头,她替苏寒拉拉衣角,双眼如同两颗无暇的美玉。
“我一直在惦念,今日见到你,一切都可抛下了,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去做我该做的事。”
第269章 离别恨
小谷中洒满了清冷的月光,花香遮住了血腥,如雨的花瓣仍在缓缓飘落。
“你要去何处,我陪你去,你要做什么,我陪你做。”沐雪儿乌发青丝,柔顺的如同一道泉水,苏寒一字一顿,他觉得亏欠对方太多太多。
“不要。”沐雪儿摇头,她缓缓举起一只纤细的玉手,玉手微微颤抖,她犹豫了片刻,手指轻轻触到了苏寒的面庞:“见到你,我了却心愿,没有别的牵挂。你是一条龙,迟早会翱翔九天,我不要拖累你。”
“你要到何处去?”
“我未离开过小谷,却知道。”沐雪儿轻轻抚摸苏寒的脸颊,道:“向北而行,有一座古刹,我在这里倦了,想在青灯下诵经。”
“你!”苏寒如五雷轰顶,他一把抓住沐雪儿的手:“你究竟要做什么!”
“雪儿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沐雪儿握着苏寒的手,沉吟了片刻,道:“小时候,每到春天,我就会在小谷附近放风筝,我有一只五彩的蝴蝶风筝,它可飞的很远很高,我喜欢这只风筝,在田野中牵着线,将它送到云间。有一天,风筝的线断了,它随着风飘走,我站在原地哭了许久,后来,爹爹给我做了许多风筝,但我将它们藏在床下,再未放过。那只蝴蝶风筝是最好的,但它飞走了……”
沐雪儿拉着苏寒的手,赤着美玉雕琢一般的双足,在凋零的花海中漫步,她的泪已经干了,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
“飞吧,去飞吧。”沐雪儿停步,她忍不住将脸庞靠在苏寒胸前,听他的呼吸,听他的心跳:“那座古刹中有高僧,可指点我心中的迷津,一尊古佛,一盏青灯,我愿替你诵一辈子的经……”
“不行!”
“我带发修行,若日后心境到了,再皈依佛门。我很幸运,原以为你遗忘了小谷,且我在小谷也无法容身,但你来了,我的心愿了结。”
“这万万不行!”苏寒紧紧抓住沐雪儿的手。
“放我去……”沐雪儿的嘴角仍有微笑,她的目光如星光一样柔和,却透出了决绝:“每个人都有归宿,一条皇路,万载悠长,你会走的更远,雪儿亦找到归宿……”
“你是在怪我吗?怨我吗?”
“无怨,无怨……”沐雪儿将面庞从苏寒胸膛挪开,她抬头望着苏寒的眼眸,轻轻踮起脚尖,柔软的朱唇缓缓印在苏寒的双唇上。
一吻暖香,人亦断肠,沐雪儿的眼中又蒙上了水汽,她微笑着流泪。
一夜间,整片万花谷的花海,全部都凋谢了,沐雪儿舍弃了一切,她只身离开小谷,向北方那座万年古刹而去。
苏寒一直在尾随,他跨入火劫第二重,战力滔天,伸手能将万花谷周近的山川河岳都抹平,但他却抹不去沐雪儿心间的一点心结。
古佛青灯,暮鼓晨钟,花开了又谢,草绿了又黄,沐雪儿不曾回头,红尘青丝三千丈,她仿佛斩掉了一切。
北去路迢迢,寒风伴车行,十数日后,一阵悠长的钟声从远处飘来,那座山巅的古刹,遥遥在望。
绝径通往山巅,青石铺就的小路被磨的如同明镜,沐雪儿赤足走上山峰,苏寒劝不动她,却不肯离去,一路跟随到此。
终于来到了山巅,来到了古刹的山门外,沐雪儿回首,她留下最后一抹笑颜,将要跨入古刹中。苏寒的心顿时碎了,或许这一次回首,会是诀别,花谷中的沐雪儿,消失了,古刹的一盏青灯下,却多出一个默然的诵经人。
“不要!”苏寒一步上前,在古刹的山门外挡住了沐雪儿,山门有一道门槛,越过这道门槛,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到了此处,何需回头……”
沐雪儿随着古刹的钟声,跨过了那道门槛,她缓缓走入了古刹的深处,最终,倩影不可见了,只有淡淡的朝雾在飘动。
苏寒默默站在古刹的山门外,他从清晨站立到午后,又从午后站立到日落。
一连五日,苏寒仿佛化为了一尊石像,他的目光始终在眺望,望向似海一般的古刹中。
吱呀……
第六日清晨,古刹钟声响起,两扇大门缓缓打开,一名老僧缓步而出,对苏寒合十。
“你离去吧,沐姑娘在佛前静坐了五日,向佛之心如磐石,她与佛有缘,有慧根,一名师叔为此出关,会收沐姑娘为徒。”
“你在蛊惑她皈依吗?”苏寒目光如剑,他逼视老僧,道:“我拆了你的古刹,灭你的道统!”
“古刹如躯壳,一具皮囊尔,佛不在殿堂,在心中。”老僧面如止水,他依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