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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功,本将担保你立致王爵。”
张无眠说着一顿,洒然笑道:“大景朝倒行逆施,气数已尽。我泰平道应天顺人,正合该有天下。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良择主而侍。淳于大人若能早明顺逆,异日同为首功之臣,岂不是转祸为福。”
“本将还有一事,想请教仙师。”
“哦,请说?”
“我那小夫人,她真的是妖物变化的吗?”
“当此生死之际,淳于大人竟还有心惦念那妇人,也算有情有义。”
张无眠哑然失笑,叹口气道:“昨天我打出她原形之时,总兵不也深信不疑吗?此事又何必再问。”
“唉,道长错了。”
“本道何错?”张无眠心头一讶。
“末将不是罔顾生死。只是今日情势我已明了,而道长反在云雾之中。”淳于猛喟叹道:“我不降固然是死,便是降了,徒落污名,毕竟也难逃一死。”
“总兵何出此言。”张无眠皱眉道:“今日当着你帐下许多军将,本道岂会言而无信。”
“张道长,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出,这飞熊寨的主人早已不是我这个总兵,而是另有其人。”淳于猛微微冷笑。
“哦?那人又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无眠微微一愕,淡眼一瞟,指着孙茗道:“这女娃纵然是此寨监军,孙贲之妹,这满帐军将却是你同胞兄弟,谁主谁从,本道还会看他不出,淳于总兵,你可别想诓我。”说着拂尘银丝微微一紧。
淳于猛闷哼一声,勉强道:“道长以区区三人,便能震慑一城,孙监军这几位朋友也非凡俗,只看那使银枪的小将便可见一斑。我若降你,孙监军必杀我祭旗。”
张无眠微吃一惊,回想照胧云的手段,知道他所言不虚。连忙沉声喝道:“小妹,这边有我盯着,你先带人打开城寨,放我军人马入城。”
张浅语应了一声,银链抖出,击到一方城垛之上,响起一声轰然巨响,坚固的石垛竟然断裂开来,飞撞下城寨。只听几声哎哟惨叫,已有士兵被巨石砸中。紧接着城下传来一声长啸,砰砰劲气交撞之声不绝于耳。
“不好,他们在寨中还有内应。”孙茗急急说了一句。张浅语方才的举措分明就是给寨中潜伏的细作发出动手的讯号。
“想来便是‘十步杀’中的漏网之鱼,白虹和侯嬴了。图穷匕首现,今日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煌笑道:“叔叔,劳烦你走一趟吧。”
“哈哈……”楚庄王道:“我还和这‘十步杀’定了城中之约,谁知面都未见,他们便十损七八。也好,我正要会会这十步杀为首的两人,且看他们到底有何手段。”身形一闪,便从城关上跃了下去。
孙茗见楚庄王赶去,稍稍放心,飞快说道:“卢将军,万将军,劳烦你两人率领本部人马把守关门,不管何人,但有私自开启关门,意图放泰平军入寨者,一律格杀勿论。”
卢追星夫妇对视一眼,连忙躬身领命,飞快下关去了。孙茗暗舒口气,现在淳于猛在张无眠手中,她本待此人变节投降便一举击杀,谁知这淳于猛倒是乖觉,情势紧逼之下,倒察觉了孙茗的实力。他现在把话和张无眠挑明,使其有了戒备之心,虽被张无眠掌握着生死,同时也在其庇护之下,再想出其不意的将淳于猛一举击杀,可就难了。好在卢追星夫妇素来跟淳于猛派系分明,如今情势紧迫,孙茗也只好行险一用了。
“淳于将军,你既然是个聪明人,本道也就无须多费唇舌了。你只要归降了我泰平军,本道自能保得你安全,更能让你立地封王,荣华富贵。”
张无眠话声一冷,轻哼道:“若是执意顽固,莫说旁人,只孙监军也不会放过你。”
淳于猛微微苦笑,高声道:“众将听了,本将现在命令你们,大开关门,放泰平军……”话未说完,一道明光暴射而出,插入他胸腹之中。淳于猛一脸震惊,双目怒凸,喉头咯咯两声,却已说不出话来。
“嗯?”张无眠吃了一惊,拂尘一抖,从他颈上收了回去,淳于猛失了凭依,软瘫在地。
“你这是什么劲气?”
张无眠眼见那道光华没入楚煌臂中,沉声问了一句,面上惊异不定。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暗施劲气,神鬼不知的结果了淳于猛的性命。
他却不知道楚煌方才所使的并非什么神通秘法,而是无形有质的荒芜魔刀,那魔刀和他魂魄合一,使用起来随心所欲。自不像神通术法驾驭之时,先有灵力波动,易于被高手感知。
楚煌冷淡一笑,也不答他。高声道:“淳于猛临阵变节,我已杀之。诸将须谨听孙监军号令,敢有不从者,杀无赦。”
……
楚庄王从城关上一跃而下,便看到城门洞内挤满了兵卒,两个兵卫装扮的武士各持军刀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一个冲到城门背后,大喝一声,将门闩托起。
“贼人休狂,楚庄王来也。”
楚庄王眼见情势危急,暴喝一声,人随声至,几个起跃逼近那人后背,一拳轰了出去。那人身形微震,托起门闩朝他撞来。
楚庄王冷哼一声,抬手扣住门闩,落足地上,稳如山岳。
“是你?”
楚庄王看清那人面目,微微一愕,顿时笑出声来。
“楚庄王,你还认得老夫吗?”
耳边响起一声大喝,另一人挥刀斩翻几个兵卒,回过头来哈哈大笑。
“好,好一个侯嬴,竟然能瞒过我的眼睛。装人装鬼,滴水不露,不愧智谋无双之誉。”
原来那挥刀杀敌的老者,便是当日劝楚庄王向朱亥假扮的雷神认错,后来又在城守的乱箭之下被他救出的老者。那托起门闩开门的中年汉子自然便是扮作他侄儿的白虹了。要说这两人能留在关内,还是托了楚庄王叔侄的关系。
侯嬴叹口气道:“说来惭愧,楚庄王侠义为怀,若非因你之故,我二人又岂能在这寨中与你相见。”
“往常我也听闻‘十步杀’颇有侠名,奈何依附于泰平道之下,为虎作伥,侵虐百姓。”
楚庄王冷哼道:“我观你们的所为,实在与传闻大不相符。”
“庄王兄此言差矣。泰平道中岂无仁人君子。如今景帝无道,朝政腐败。毁民之产,侵民之地。一药之费,致于倾家。泰平道长张无缺乃悬壶济世,广施符水,救渡百姓。如此胸怀,纵使圣人复生也不能远过。”
侯嬴看起来虽然垂垂老矣,却是精神矍铄,提刀而站,颇有气骨,比之先前扮难民时的小心谨慎,简直判若两人。此时侃侃而谈,神气慷慨。
“泰平道长传道十余年,乃传下三十六方弟子,大方三万,小方八千,传檄天下,一呼百诺,应者云集。三个月攻破秣陵,转战之地半于九夏。豪杰响应,北海盖天王,东海银鲨王,黑山群豪褚须雄,左髭丈八,纷纷揭竿而起,戮力同心,诛灭虐景。这岂非是天下民心之所向。我不知庄王兄所谓为虎作伥,侵虐百姓,又从何说起?”
楚庄王刚要开口,却听的身后一声大喝,“楚老四别来无恙,故人卢追星,万荻花来也。”
'(第187章 无用功)'
“卢寨主,万夫人,”楚庄王盯了飞奔而来的卢追星夫妻一眼,嘿然笑道:“我只道贵人多忘事,难为你两个还记得我这个飘萍之客。”
“楚四哥说哪里话。”万荻花轻声一叹,“自从荆威侯被朝廷所害,旧日兄弟各奔东西,我两个只会一些打家劫舍的买卖,只得回了飞熊山落草。如今虽被襄州侯招安,也只是苟且度日罢了。何来贵人一说。”
“往日之事不说也罢。”楚庄王道:“我只问你两个,今日到底帮着哪方?”
卢、万二人对视一眼,卢追星愕笑道:“我夫妻自是这飞熊寨的守将,楚四哥为何多此一问?”
“前些天我在来路上遇见了游侠阵中一位人物,便是‘三山五岳’中号称‘东岳雄’的卓道子。此人百般纠缠,不过是给任老三招兵买马。听闻任老三自回了中天庄,专意结交天下豪杰。赛孟尝,似专诸,俨然是南方游侠之首,真是好大的名声。”
楚庄王说至此处,冷冷一笑,转口道:“现今,泰平军起事,东南西北俱有豪杰响应,他的中天庄也是摩拳擦掌,任老三素来是八面玲珑,你们夫妻又把着如此重要的关卡,他若要起事,岂能不跟你们暗通讯息。你们若已投了泰平军,还是打开天窗说个亮话。总好过背后捅刀子,坏了咱们旧日情谊。”
“多年不见,楚四哥豪壮如前,又能见微知著,真是让人好生佩服。”卢追星感叹一声,坦然道:“实不相瞒,任三哥确实跟我通过几次书信,不过,其间也只是谈一些旧家故事,往日情份。我知他是有心试探。只我夫妻现在,并不求什么人间富贵。我飞熊寨这帮兄弟拖家带口几千余人,须要落个安稳的营生。他泰平军也好,中天庄也好,若想许个空头富贵,便拿着卢某当枪使,那可不是容易。”
“哈哈……”侯嬴大笑道:“卢寨主,你的意愿确实是好。可这天下又有哪个不想过个安稳日子。想要在乱世之中,攀龙附凤谋求功业的,只是少数人罢了。可是乱局一开,天下纷纷,谁又能躲得开去。倒不如早投了明主,一刀一枪,混个正经出身。你那寨中兄弟,俱是山野好汉,难道寨主便忍心让他们一辈子沦落草莽,世世代代背个草寇的名声?”
“侯嬴老儿,你且休鼓动唇舌。咱两个先见个高下,再让卢家夫妻作个打算如何?”
楚庄王朗声一笑,抬手轰出两拳,气劲凌迫,让人呼吸一窒。侯嬴连忙凝神定气,两拳打到身上,便如大石落进水面,他的身体竟奇异的凹陷下去,露出两个拳印。
“这是什么奇术?”
不光楚庄王心头惊诧,一旁的卢追星夫妻也面面相觑,暗自骇然。
“呵呵……”侯嬴长声一笑,凹陷之处暴出两团劲气,犹如飞弹。楚庄王急忙双掌一合,劲气交撞,只觉得手腕发麻,心中益发持重起来。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侯嬴将身上的甲衣丢开,露出里面的绑腿短打,轻笑道:“楚庄王,今日老夫便以这‘无用功’领教下大名鼎鼎的‘叩鼎九问’。”
‘无用功’并不是没用,而是以无为用,他方才念出的一段'道德经'正是这门功法的窍要所在。
楚庄王冷哼一声,大步抢上,拳风霍霍,势如狂风暴雨。侯嬴便似怒海狂澜中的一叶扁舟,随着他拳风摆荡,两拳相交,身体便奇异的凹陷一块,不一刻便遍体凹痕,几难分辨面目。再过几合,侯嬴大喝一声,倒掠而起,浑身凹痕向着胸腹收聚,肚子好似镂空了一般,凹陷如巨盆,怪异至极。
“曲水流觞,”侯嬴冷冷一笑,一张白光流动的大盆从胸前飞射而出,看那模样,却是一只酒觞,光华跳动,有如实质。砰的一声,将楚庄王罩在下面。他这一式便唤作‘曲水流觞’,浑身经脉如同曲折流水,将劲气收聚胸前,化作一只大觞,打将出去,无有不中。
楚庄王闷哼一声,数道金光从觞下射出,将白玉似的觞形光罩击为粉碎,从地上一跃而起。他吐了一口浊气,形容虽是颇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