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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皱眉沉吟:“那碧玉杖是我天狼原十族共尊的权杖,五百年前传下之物,料来不该有错。天参随侍天齐帝多年,景旒儿丧故之时,他或许藏下无情碧剑,之后封入杖中也说不定。至于夭夭,她确是白寒山之女,此事日后可向白寒山求证。”
心中疑团稍解,楚煌暗自整理其中头绪,忽地‘哎呀’一声,拊额苦笑:“如今天参、地姥俱已亡故,我该到哪里寻找景旒儿下落?”
三人正无可奈何,忽听回雪‘哎哟’一声,讶然叫道:“天参夫妇的尸首快要消失了。”
三人连忙觑看,天参夫妻相拥以死,血影魔等人自然不会丧葬,雷鸣几个也未有轻动。此刻,见他们尸首被一蓬茫茫绿光罩定,地下涌出道道黑气,怨灵游荡窥伺,却近身不得。绿光中尸身白光闪烁,天参夫妻唇角噙笑,眉目如生,好像镜中之影,缓缓遮蔽。绿光蓬然化作漫天浮荧。
雷鸣叹口气道:“叶落归根,水流汇海。化身云气,永埋天地。天参虽有半生杀伐,后来却蔽护生民,生时静穆,死亦无憾。比世间熙攘于名利者,不知高了凡几。”
“五百年修为,竟然就这么没有了?”回雪目瞪口呆,她一心想修习高明术法,见天参夫妻偌大本事,却不免身死寂灭,心头顿生几分惨淡之意。
子衿暗想:“地姥虽然有些刚强蛮霸,倒不失为恩怨分明之人。她一生虽做了些错事,最后却能和天参不离不弃,终须安慰。可惜,才解恩怨,便归冥途。她追逐了白天一生,到了九泉之下,终该好生团圆了吧。”
雷鸣拄着拐杖道:“秦小姐、楚相公,事不宜迟,咱们也速去无忧谷吧。”
秦筝微微点头,楚煌也无异议。雷鸣提起蛰头拐一晃,幻出一股冷厉风漩,搅杀进层层黑气之中,破开一处缺口,当先便行,秦筝挟剑跟上。
……
……
“喂,楚相公——。”楚煌刚欲迈步,便听到身后一声娇喊。
回雪扯扯子衿衣袖,跳出圈子,笑嘻嘻的赶了上来。“楚相公,我跟子衿也想到无忧谷中看看。你本领大,带上我们吧。”
“我们是去和妖魔赌斗,又不是踏青游玩。你不是在你哥哥面前答应的挺好,怎么一会儿功夫便要食言自肥了。”楚煌失笑。
“哼,本小姐长这么大都没求过人呢?头一次开口便被人拒绝。真晦气。”回雪板起面孔,很是不悦。
“回雪——。”子衿轻嗔一声。
“好,好,你来跟他说。”回雪明眸一转,扶着子衿腰肢推到楚煌跟前。
楚煌见子衿呼吸微促,黛眉婉约,丹颊玉润,香泽隐约可闻,心虚的退开半步,“子衿小姐是明理之人,现在情势万变,实不宜自蹈险地。”
回雪背靠子衿香肩,轻哼道:“原以为他有些肝胆,会跟那些满脑子利害关系的家伙有些不同呢?谁知也不过如此。”
子衿浅笑道:“我若坚持要去,便算不得明理之人,而是胡搅蛮缠之辈了吧。”
楚煌呼吸一滞,原指望她能劝抚一下回雪呢?
子衿娥眉轻蹙,笑问道:“楚相公你看,我和回雪呆处这光圈之中,是否安然无忧?”
那光圈是韩志公划下,想必有些威能。但若是突然出现几个‘卸甲’中人,能否无虞便是未知之数。楚煌叹道:“无忧谷中凶险,必胜此处十倍不止。”
子衿轻啮嘴唇,低声道:“不知闯无忧谷中之难,比之方时的血影魔大营如何?”
楚煌面露苦笑,当时血影魔大营何尝不是凶险重重,子衿跟他陌路相识,便赐以援手,磊落豪迈强似男儿。这回,是要他还这个人情来了。
“楚煌从不强作好汉,无忧谷之凶险虽难逆料,怨灵血食却让人惊心,荒芜刀之恶更有甚于怨灵。”
楚煌微翕双目,暗驭神识,一声彻地急震,‘湛龙腾龙矛’拔地而出。楚煌一紧矛柄,砰然扎入土中半尺。
“我这‘湛龙腾雾矛’乃天地神兵,可辟邪祟。此兵还吞食了海莽妖脉和龙太子内丹,苍蟒化龙,神异非常。我跟此矛血气相连,神识相通。今将它立于此处,便是怨灵成精,也休想伤你们分毫。”
子衿急道:“楚相公此去恶斗尚多,岂能失了兵器?”
楚煌淡笑摇头:“我有无双变化,不倚此兵称雄。”
“说得好有本事,偏不肯带我们同去。”回雪愕然看着蛇矛,扯过子衿冲楚煌挥挥手,“谁稀罕你的兵器,亏得子衿先时还好心载你,现在倒嫌我们累赘了。我和子衿就躲在我哥划的光圈里,便是被怨灵吃了,也心甘情愿。”
楚煌哑然失笑,伸手一引,蛇矛嗡声一晃,落入手中。
“既然如此,两位小姐自己珍重。”
回雪见楚煌转身要走,气得跺足冷哼。
……
……
子衿抿嘴笑道:“回雪,你真得想去那无忧谷?”
“鬼才喜欢在这里坐地等死。”回雪俏脸愤愤。
“说得也是,既然两处一样的凶险莫测。勇闯玄关总好似坐以待毙。”子衿浅笑道:“咱们何必托谁携带,求人不如求己,心念定时,便我二人,也一样去的。”
回雪讶道:“自己去?”
子衿微笑颔首。
“嗯——”回雪好似明白了什么,轻笑道:“求人不如求己,这话很对。咱们何苦求那个白眼狼,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子衿听她言辞不雅,玉颊一红,“去——。”
楚煌听到她们的谈话,脚步一缓,便见两女步履匆匆的赶上。头也不回直往前走。
“子衿,这样行吗?那白眼狼要是铁了心不管我们怎么办?”回雪看着四周乌压压的黑云,心里有些发怵。
子衿反而淡然一些,轻哼道:“谁要他要管了,咱们自去。”
“真要自己去呀?”回雪呆得一呆,便见黑云中无数怨灵张牙舞爪簇拥上来。一个磨盘似的硕大鬼头猛然一涨,朝两人合身吞下。
“子衿小心。”回雪娇叱一声,慌忙拔出短剑。
子衿心口怦怦,红热的心脏好似要跳将出来,看着眼前倾轧而来的怨灵,只觉着凶焰芜乱,恼人心神。遮遮衣袖,轻轻闭上眼睛。
回雪一勾流萤剑,剑锋幻出数寸白光,劈砍出融融之气,黑云被剑芒格挡,微微一滞,怨灵顿也巡逡不前。回雪稍稍放心,扭头却见子衿静静站立,素衣如仙,只欲乘风归去,不由一呆。几个硕大鬼头相顾片刻,猛然嘶声咬下。回雪惊叫一声,抱住子衿身体,举剑乱挥。
冷锐矛锋从天而降,金光紫电盘绕,将鬼头串连起来,金光四射,化为黑雾团散。
楚煌冷哼一声,蛇矛在头顶一摆,光芒涨如梁椽。黑云搅散,怨灵烦冤哭叫,鬼嚎声彻耳动地,当之者无不披创,灼伤者立成飞烟,后拥之势不绝,前簇者纷纷却步,自为倾轧。
楚煌赶忙托住两女腰肢,使个遁地金光术,化作一道明光,远远遁去。
'(第115章 凌虚之舟)'
楚煌挟着两女,化作一道明光,飞逝如流星,倏的穿出那面浓云,天地霍然一大。
行营之中,三族武士人人栗惧,再也无暇内斗。大地上处处崩裂,黑气蒸腾,无数怨灵从地缝中挣出身来,忽焉如鬼,尖牙利爪无不趁手,闻着血腥之气飞扑集聚,如蝇逐臭,将营中武士撵得四散奔逃。
营帐残破,火光随处。兵失其将,将失其兵,满营之中尽是本能逃窜,惊呼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楚煌淡眼一扫,已知其中凄惨,三族损失不小。驱动法诀,金光猛然加快,眨眼便脱了营地所在。
其时,雍廷筑基五百年,仙道大昌,各种流派多有神行之术,五行遁术便是常见之一种。楚煌所习‘遁地金光术’乃太乙门十大神通之一。他先时学不甚精,施展起来尚不比‘北斗玉辰衣’助飞好用。如今玉辰衣被孙茗挟去,反而离魂术大成,回想法诀颇有茅塞顿开之感,得心应手不少。
飞出行营一箭之地,便看到雷鸣、秦筝正在路旁张望。连忙收了金光,落到两人身前。
半空猛然落下一道金光,雷、秦二人唬了一跳,待得看清是楚煌赶上,才放下戒心。
秦筝见楚煌将子衿二女也带了过来,眉头大皱,轻哼道:“无忧谷之途何其凶险,楚相公如何不知?我们是去喋血拼杀,需不是让你携美郊游。”
子衿撩着发丝轻笑道:“楚相公,我看此处荒郊人僻,似要安全许多,你可要将我们就此丢下吗?裴行寂在兰泽国权势熏天,不依不舍的追杀我们几千里,子衿仍是安然无恙。我跟回雪命硬的很,料他一个小小无忧谷,也坏不得我们性命。”风致嫣然之下却是暗藏机锋,俨然在说你若丢下我们不理,便是由着我们自去送死。
楚煌如何听不出来,先时便有将她们妥为安置的念头,这会儿也不敢坦白道出,一时皱眉不语。
回雪睨了秦筝一眼,眉开眼笑地道:“楚相公本事大得很,任他龙潭虎穴也只当是闲庭信步,此乃大英雄能本色,又何须旁人操心。”
“……你们。”秦筝一提长剑,俏脸含煞。
回雪唬了一跳,见楚煌神色不动,稍稍安心。撇嘴道:“你这女子自以为玄门高士,手段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先时你以邪法迷倒我跟子衿,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怎么?占不住道理就想动粗不成?本姑娘可也不惧?”说着也将流萤剑亮出,她是将门之女,虽然道术不精,劈杀格斗的底子却也不弱。
凝立片刻,却见秦筝并不动怒,衣带当风,一脸凝肃,心头微讶。忽觉脚下什么东西挠了一下裤角,初时还以为夜风刮过,不经意眼眸一瞟,一段黑乎乎的物事从土里挣了出来,猛得抓在脚脖子上。低头细看,却是一只骨节森森的大手,吓得一声尖叫。
楚煌冷哼一声,大步踏住黑爪,金砂聚处,碾为烟气。回雪如遇救星,轻啼一声扑入他怀中,双手紧抓着后背,香肩不住轻颤。
倏——倏——
数十道黑气从地下弹了出来,呲着尖牙,佝偻着身体呃呃抓来。秦筝娇叱一声,拔剑便砍,雷鸣也忙转动蛰龙拐,砰砰急戳怨灵心窝。
楚煌推了推回雪,觉着她揽抱甚紧,心中讶然。不知回雪虽非胆小之人,这邪祟之物出没得太过蹊跷,也惊吓得不轻。楚煌无暇呵问,伸手一圈,幻出一条火龙光练,倏长倏短,抽打怨灵无有不中,火苗蓬落,狠厉处倒比雷、秦二人犹胜几分。
一个怨灵霍的从子衿身后钻出,呲牙一笑,伸出两只鬼爪朝她颈上掐去,一爪从腕上秃了,竟是被楚煌踩断手那个。
“子衿,小心……”楚煌斜眼瞟见,连忙扯住子衿手臂一带,飞起一脚踹在那怪心窝。怨灵呃呃低叫,却不就死。楚煌冷哼一声,抓起一把金砂,劈手打到他脸上。噼啪声中烈焰暴起,那怪狂呼奔走,些许精气顷刻被金砂吸尽,灰飞烟灭。
子衿见回雪尖叫一声扑入楚煌怀中,脸上不由现出温柔笑意。楚煌随手聚起一条火练,抽打怨灵,神勇无匹。子衿呆看一旁,不惊不惧。及被他手臂一带,护在身后,心知凶恶,也不张顾。见他眼观六路,手发神通,寸土不移,却智珠在握,不由微笑。
子衿身姿窈窕,几乎和楚煌比肩。离他后背半尺,目光微垂,便看见回雪浓密发丝堆在他胸前,两只玉手抓在他后背上慢慢舒展,过了片刻,尖尖十指弹琵琶似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