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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救美
扎在角落的穹庐之内,灯光通明,琴声悠悠,觥筹交错。
“楚机,你瞧瞧我为你准备了什么?”软榻上,那人眉眼如画,绣着芙蓉花纹的乳白色宽袖拂过身侧的矮桌,如玉洁白的手执白色酒壶,他轻拈起壶盖,一阵梅子的清香扑鼻而来,渐渐又被浓郁的酒味取代,这一轻一重混杂在一起令人沉醉。
他轻扬长袖,恭候在一边的婢女为他们的酒杯中一一添上酒。
陆梦轻轻一嗅,清甜之香溢满四周,她仰头一口饮尽,辛辣之味冲鼻而来。顾不得其他三人的
取笑,她忙取过盘中的桂花糕塞入口中,过了片刻,辛辣渐渐褪去,然浑身涌上一股暖流燥热起来。
她倒是以为这梅子酒与回春庄酿制的桂花酒一样,并不会醉人,岂料这酒烈得很。
“碧月谷的梅子酒,可不是谁都喝的。”燕寒玉笑吟吟,身子微微一仰,目光掠过秋篁,她白皙小巧的脸庞泛起了酡红,眼神迷离柔软,敛起了平日里的清冷锐气,像是在朦胧雾夜里含苞待放的睡莲。
“碧月谷酿酒师摘取的是最为鲜美的杨梅,用山间的泉水洗净放于簸箕之上把水控干,放入到酒坛之中,添入糖和特质的米酒,封上口,一般寻常百姓酿梅子酒一月后便开封,但酒是越久越醇厚,碧月谷的梅子酒是酿了足足半年,更为浓郁醇厚。”
未曾听清燕寒玉的话,陆梦只觉喉际火热,她扯了扯领口,稍稍敞开,这才舒适了些。
玉颈如白雪无瑕,在灯火下泛着光泽,领口下隐约可见纤细的锁骨,燕寒玉目光一滞,余光扫过柳须眉出神的模样,泛起一丝不快,开口道,“秋篁敞开领口,可是热了,不如把门帘敞开如何?”
他语气温和,然银色面具下的黑眸却含着冷意,陆梦打了个冷颤,忙拉起领口,不知道又是哪里惹他不快了,她嘟哝着侧了个身,避开灼人的视线。
“王爷,今日的狩猎大赛那人我已查清楚,箫玦,八品官员,是迁墨城城主。“柳须眉蹙眉岔开话题,“只是,须眉认为此人身份绝不会那么简单。”
燕寒玉淡笑不语,往酒杯中盛满酒,柳眉斜飞,不知在想什么。
陆梦无奈地瞧了瞧又自顾自喝起来的柳须眉与张楚机,她掐指一算,眼底划过一丝惊异,思虑片刻起身对着燕寒玉道,“王爷,秋篁大约是醉了,头有些发晕,请王爷莫责怪秋篁扫了兴,秋篁先行回去了。”
燕寒玉闲淡着躺在软榻上,半阖着眼,纤长浓密如羽扇的睫毛低垂,他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执着白瓷杯,优雅又不失风流,唇角扬起诱人的弧度,令人神魂颠倒。听闻陆梦的话,唇畔笑意深了一分,他扬了扬扇子,默许她的离去。
陆梦按捺住快速跳动的心,神色平静,离开穹庐。外面正是满月,青古的夜晚虽是微凉,然那唯一的一片翠林,被薄薄的烟雾笼罩,映衬着硕大的圆月,如梦似幻,倒是有几分塞外美。
她凝神一看,翠林间飘出一阵烟雾,心头一颤,方才她用半吊子的占卜之术一算,今夜有血光之灾,难道和这团烟有关。她不再细想,提起气,足尖一点,向着翠林而去。
“啊。”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从翠林传来,入眼之处,那一方角落跌坐着一个锦衣女子,她身前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从他身下汇聚成一滩血。而刺杀他的人正握着剑,红衣如血,树叶纷飞,他长袖同挽起的黑发一起飞扬,露出皓腕,细腻如玉,那一双凤眼在发丝间隐隐露出,魅惑诡异。
“你看见了。”那人唇边漾起明媚的笑意,丝帕反复擦拭着手中剑,微笑着说道,那一张分明笑着的脸无懈可击,却让人说不出的不安,仿佛那张人皮下藏着的是森森白骨,对着你咧嘴一笑。
靠着树干哆嗦着的女子,全身的力气被抽尽,就连站起来都变得如此困难。她眼神闪烁不敢对视上那一双妩媚的眼。
“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我从不杀女人。”
话语一出,女子刚稍稍松了口气,却听他又补充道,“不过倒是可以考虑把你扔到毫无人烟沙漠之中,像你这般的千金小姐,没水没马匹,困在那里一定生不如死。”
他蹲□子,凑近脸色惨白的女子,好心地递上一把匕首道,“没事的,我早就替你想好了,这把匕首就算我赠你的,若是太痛苦,就一刀隔开手腕的经脉,很快就会解脱了。”
陆梦撇了撇嘴,并未太过震惊,这个男人若是真的优雅温柔才当真会令她吃惊。
“秋公子,你还要偷窥我多久。”他侧过头对着她勾魂一笑,眼波盈盈,“我早就猜到了,你对我很也是一样,只是碍于面子,说不出口,我都明白的。”
陆梦脸也不红,只是轻咳了声,万分恐惧的女子抬起头来,绝望的眸里瞬间满起惊喜。她这才看清那人的脸,竟然是如玉公主。
“箫公子,果然兴致与常人不同,总喜欢半夜三更做些有趣之事。”陆梦施施然走到二人身侧,席地而坐,悠悠开口道。
“我在等你。”箫玦轻轻一笑,眼神掠过不明神色,素手不安分地环上陆梦纤细的腰肢。
她淡然地着攥住他在她腰间来回摩挲的手,温婉一笑,“箫公子,你身旁的这个女子我不能交给你。”
“为什么?”翻了个身子,手托着腮,盈盈笑着问道,“她就是你那日提的心爱女子?”
陆梦抬眸凝眉思索了半晌,甚是认真的答道,“我喜欢的人名为明月。”
“喂,你叫什么?”箫玦扭头对着燕如玉灿烂一笑,问道。
“我不是明月。”她声音细糯,倒是惹人怜惜。
“幸好你不是,不然今日就将你碎尸万段。”箫玦诡异一笑,视线复而转回到陆梦身上,“喏,她不是你口中的明月,你还有什么理由带她走?”
陆梦还未开口,就听见林中一阵急促的步伐,箫玦微微蹙眉,娇艳的红唇嘟囔着,“真是扫兴,来了个外人。”
“青玉王,王子,你快醒醒。”那来的人扑倒在尸体前,猛地摇晃着没了气息的青玉。那人霍然抬头,双眼中杀气凛然如刀。
“是你杀了王子,是你。”那人忽然拔出大刀,直冲着向箫玦砍来。
“杀人了,还不快躲开。”陆梦瞧着瑟瑟发抖的燕如玉叹了口气,一手圈住腿脚发软的她,一个跃身,跳离到几米之外。
“秋篁,真是让我好生伤心,都这种时刻了,你竟然想着她不想着我。”箫玦委屈地眨着双眼,左手挽起一个剑花,头也不回,就将那人的剑气削去了大半。
那人神色一惊,再奋起而上,冷冷道,“我一定替青玉王子……”
这话未完,一剑封喉,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眨眼的功夫剑已落下收回,一闪而过的剑光刺得人不得不眯起眼。
“报仇……”那人捂住不断溢出血来的脖子,吃力地说出最后二字,僵硬的向后倒去,浑浊的双眼不甘地瞪着。
“别看。”陆梦微微蹙眉,伸手挡住燕如玉的眼,轻柔说道。
燕如玉,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那温暖的手紧贴着她的双眼,温柔地语气如春风拂过耳际,挠得心头□,好闻的青竹香从掌心而来,弥散在她的四周。
很多年前,那时她还梳着童髻坐在荷花池畔,一遍遍幻想着那如宋国姜玉轰轰烈烈的情,那时候她以为她的郎君会披着五色云彩,策马奔腾而来。如今这一刻她却被清淡如竹的气息所淹没,快没有了心跳。
“秋篁,你觉得你能保护的了她吗?”箫玦唇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眼紧盯着面色泛起一抹红的如玉公主,媚笑问道。
陆梦松开手,袖中的纤指攥紧燕如玉柔嫩的手,笑吟吟道,“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放过我或者是她。”
燕如玉怔了怔,看向那瘦削的白影,分明是冰凉的手心,却似乎有一点点的暖意传入心口,很安心。
箫玦钩钩手指,懒懒一笑道,“秋篁,你跟我走如何,与其跟着体弱多病的四王爷,不如跟着我,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陆梦感觉到燕如玉的手微微一紧,投以安慰一笑,摇头道,“多谢箫公子好意,不过秋篁我不过是个闲散之人,跟着四王爷逍遥自在,每日乐则吟诗赏月,悲则仰头大睡,乃正合我意。”
“箫公子。夜色已晚,天边红光闪烁,太过惹眼实属不详。今夜不适合观月,我看不如就各回各处,各找各床如何?”
“也好也好,我也乏了。”他笑了笑,长指对着燕如玉,“劝你不要胡言乱语,不然我不高兴了,兴许今晚就爬上你的床与你同睡。”
“贼人,休得一派胡言。”燕如玉又怒又羞,面色涨得通红。
陆梦早已见惯了箫玦这般不羁模样,打了个哈欠,拉着燕如玉就往回走。突然间脑际闪过一道光,她扬起嘴角,好声好气道,“箫公子,秋某还有一事相求。”
“哦,秋篁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且说来听听?”箫玦坐在树梢,翘个二郎腿,偏着头黑发披散在左肩,月光笼罩着他周身,镀上幽幽的光泽,好一张美人图。
“秋某看箫公子的剑锋利的很,秋某一直想要把好剑,却苦苦寻不到。直到今日一见箫公子的剑,一见倾心,不知箫公子可愿意割爱?”
“不就是一把剑么?”他手一扬,那把入鞘的剑安稳落在陆梦脚边,“我倒是以为秋篁舍不得我了,害我一阵白欢喜。”
陆梦见剑已到手,偷偷藏好那一方丢下的百帕,也懒得再与他纠缠,便开口道,“秋篁就谢过箫公子,既然如此,不好再打扰箫公子睡觉,我们这就离开。”
“秋篁,我明日就走了,下一次再见不知何时,你可要常常记挂我。”那撩人的声音响在耳畔,那抹嫣红飞入树林深处,片刻消失,只留下妖娆的残影。
☆、疑心之起
“不好了,不好了。”大一早就听见燕寒玉身侧的婢女冲进她的穹庐,气喘吁吁,神情严肃。
“怎么回事?”陆梦黛眉微蹙,清冽的眸底掠过一丝慌张,“是不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不是。”婢女深吸了口气,断断续续说道,“是,是……燕帝陛下得知青玉王子死在了翠林,下令彻查。”
她松了口气,面色恢复到往日淡淡的笑意,昨晚撞见箫玦杀害青玉就早已料定了这一场大风波,死的是青古族唯一的继承者,偏偏又是在他们前来避暑之时而死,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凶手就在从燕国而来的他们之中。燕帝为了安抚青古族众人的心,就得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待。
昨晚,她已将此事禀给了燕寒玉,而如玉公主那,喂了她忘尘丹,昨晚的事她不会再记起了,也就不必担心,她会将箫玦说出。
箫玦杀害青玉之意,恐怕就是要掀起这场风波,既然这一切也正是他们所算计的,何不顺水推舟,将错就错,还省了几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