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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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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两字一出,宇文綦的眼神也瞟向墨今,墨今的双眸正好与宇文綦撞个正着儿。心里又“咯噔”了一下,不自在的垂下头行半跪礼,恭顺的回话:“臣妾定当竭尽所能。”

明雪宫 书房

看过雨涟之后,宇文綦与墨今在此品茗、对弈。这一回,两人之间的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和顺了许多。宇文綦依然是下招果断,伏笔深埋,墨今依旧是小心应对,却上心许多。

宇文綦淡笑,满意的舒展眉峰:“这回倒是进取很多。”

墨今微微一笑,恭顺的回道:“皇上曾经以‘小疵难免’比喻臣妾的棋艺,臣妾也深觉有过,又怎敢再度造次呢?”

上次书房的事情过后,墨今也曾苦思冥想。想来皇上定是看出她下棋保留实力,甚为不满吧?虽然宇文綦口上并没有明确指出,但是仅以“小疵难免”讽刺自己下棋不显真招,如若深究已然算是欺君了。

宇文綦并没有明示,但是暗示之中也有警告之意。虽然前一次皇上并未计较,但是若是自己再度犯险重复错误,岂不是教而不改?

所以这次,墨今虽然仍是防守为主,但是也会在喘息之间偶有小攻。虽然比起宇文綦的棋艺来说,还是略显拙劣,但是最起码不会像上次那样输的一败涂地。

每每宇文綦琢磨棋招之时,墨今就会抬眼观察他。没想到一个男人认真想事的神情是如此吸引人。看宇文綦剑眉入鬓、眼目低垂、薄唇微抿,原本就极出色的五官经过内涵的熏陶似乎更加生动。墨今就这样傻傻的盯着他。看到宇文綦眉头时而舒展时而轻锁,墨今心中就小有得意。

宇文綦双眼如炬,闪烁间深幽难测。此时薄唇轻轻上翘,划出好看的弧度……闪烁?弧度?墨今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才发现宇文綦已经抬头看了自己好一会儿了。

墨今暗自懊恼着自己今日频频出糗,忙垂下眼胡乱的下一着棋子。随即就听宇文綦轻笑得调侃:“心不定,棋不稳。爱妃心绪意乱,岂不自曝其短?”

话音落时,宇文綦手下白字一落,顿时改变了僵持的局面。

墨今以袖轻掩嘴角,自嘲的笑了:“臣妾心不在此,扰乱了皇上的雅兴,还望皇上恕罪。”

“爱妃不必自责,朕倒是好奇究竟爱妃心在何处?”宇文綦懒懒的靠在一旁,姿态随意,表情轻松。但是墨今却感到一股压力袭向自己。

皇上明明很放松的靠在那里,为何她更加紧张?好似有一张密实的网紧紧缠住自己一般。

墨今稳稳心神,低语:“近日,臣妾偶得一曲,但是苦思之下却难以抓住此曲之奥妙所在,所谓曲意亦要靠心境诠释,想必是臣妾火候还不够,难以抒发的顺畅吧。”

宇文綦轻挑眉,示意墨今继续往下说。墨今轻瞟了一眼宇文綦,接着道:“现下并无他人,不如就让臣妾为皇上弹上一遍,皇上精通音律必能为臣妾指点迷津。”

宇文綦但笑不语,靠卧的姿势更加随意自然。墨今见状起身走向琴架,一手轻抚琴弦……

翠石为底,金蚕丝做弦,所拨发之韵律果然不同凡响。

墨今双上轻压稳住琴弦的颤动,闭了闭眼缓缓回忆着《清晨》的旋律,手下翩翩而动,流畅的描绘着清晨的美景……

清韵之中,不求变、不求高亢,只为随心而至、随意而发。墨今仅以指尖的触动感受琴弦的颤抖,或强或若。借此将感情传达而出,愉悦悠扬,甚是动听。

不一会儿,一曲完毕,墨今一时之间还难以平复心怀。待平息之后,轻抬微闭的眼眸往宇文綦看去。

诶?人呢?

此时,墨今才感觉到身后一股强烈的存在感,背后的热度以及拂过耳际的呼吸都激发着她的感官。墨今顿时又再度紧张起来。

宇文綦一手轻覆上墨今摆在琴弦上的手,带领她一起拨动琴弦,另一手也随后跟上。仅仅三五下,就将方才韵律的其中一段演绎的与众不同。

墨今心中突生敬意,想来“清晨”二字在不同的人心中亦有不同的看法。在宇文綦心中,清晨亦是一天之始,最应振作之时。

每每这时都是早朝之时,也难怪宇文綦的曲意更显明朗气清。想来,历代年轻帝王之中,又有几个如宇文綦一般政事顺畅?虽然如今老臣仍占多数,大权尚未集中,但是说到对君王的尊重与敬畏还是可以看的出的。

早在宇文綦登基之前,墨今亦曾听闻父亲念道:“太子年少有为,假以时日必能亦新换旧,以精去粕。”父亲平日沉默寡言,对旁人甚少夸赞。在墨今看来,父亲此番评价已属不易。

这时,宇文綦拉起墨今走向书房之外,淡笑着问:“贵妃爱兰,贤妃爱牡丹,何以爱妃独爱竹?”

墨今看向随风摇摆的青竹,低语:“竹,清韵悠然,臣妾虽不敢妄自攀比,却也敬佩这种闲致淡雅的高洁。”

“哦?”宇文綦低头看向矮自己一个头的墨今。从这个角度看去,墨今小巧挺翘的鼻尖与如扇般的睫毛很是可人。

宇文綦又问道:“若是朕赐予爱妃一小块园子,爱妃可有想种植之物?”

墨今轻锁眉心想了想,嘴角不由自主的抿起。淡淡的回道:“想来臣妾大概会种植一些庄稼吧。虽然臣妾在入宫之前,深入检出,甚少踏足民间。但是臣妾亦曾拜读过古人诗词。对于‘稼穑艰难,百姓疾苦’之意也偶有所感。所以臣妾也想亲身深入体会一下。”

宇文綦扯了下嘴角,轻叹口气,转头看向天际,喃喃道:“‘稼穑艰难,百姓疾苦’,作为君王,当为民之苦为己苦,当为民之愿为己愿,当为民之忧为己忧,当为民之思为己思。这,也是朕在儿时所受之教诲。”

墨今仰视宇文綦,深觉宇文綦的胸襟不同凡响,百姓若得此君王,想来亦是福气。虽然皇上初掌大权仅两年,但是就政策与行事上亦不输于先皇。也无怪乎父亲对宇文綦评价如此之高。

墨今右手被宇文綦握在手心,虽然她仍觉得紧张害羞,但是原本冰冷的指尖已然温暖许多。

墨今举起左手轻抚向宇文綦的手臂,柔声低语:“臣妾乃是一介女流,所思所想不比皇上远见。但是臣妾亦觉得要做到皇上所说,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墨今心中亦希望宇文綦能做到方才所言,如此百姓的生活才会更加平顺。之前,墨今也听闻新皇登基免税三年之说。当时,墨今还觉得此为帝王之术,实乃收买民心。现下看来,宇文綦当真是心系天下,心系民望。

宇文綦拉着墨今缓慢的行走在竹林之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登基之前他在民间的见闻与经历。墨今认真的聆听。

宇文綦的声音低沉稳重,仿若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说起故事甚是动听。再加上墨今身处闺中,对民间了解不多,更加被宇文綦所述故事所吸引。

虽然,宇文綦的故事平淡,但是正是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才深深蛊惑着墨今。想不到这些难以被注意到的琐碎之事被讲述出来确是生趣盎然。

好比说,宇文綦十三岁初入民间之时所遇一对夫妻。

方至清晨,整条市集极为寂静,宇文綦只见一农夫打扮男子费力的拉着一架木车前进,车上两大之桶污秽不堪,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异味。

宇文綦上前问农夫此为何物。农夫看了看宇文綦华贵的衣着,说道:“馊水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姗寨版短歌行:

对文当歌,码字几何?

譬如灵感,去日苦多。

读当以霸,姗姗难纾。

何以解忧?唯有分多。

隐隐霸王,评评我心。

但为霸王,沉吟至今。

呦呦偶呼,食文之思。

霸王我有,鼓吹言留。

评评如星,何时可掇?

评丛丛来,不可断绝。

阅文度评,枉用相存。

契阔谈剧,心念日更。

日评分稀,霸王漂浮。

绕文三巡,何章可呼?

分不厌多,评不厌盛。

读者吐哺,榜单归心。

情景故事时间:

小白:555我嫉妒!

姗姗:(抚摸)白白怎么了?

小白:为什么我那么悲惨,墨墨却这么温馨!皇上对她好好哦!

姗姗:剧情需要!

小墨:(撩了下头发)哼,本宫识大体,又贵为宰相之女,美貌出众、才气盎然,你也配跟我比!

姗姗:(一脸冷汗的拉住暴怒的白白)咳咳,偶保证墨墨会虐的,白白也会迎向光明滴!

小白:(掐住33的脖子)啥时候!!!

墨墨:(一脚踩上33的脸)你敢藐视本宫权威,来人啊,拖出去陵迟处死!

                  二二、竹林戏弄

宇文綦自然不知何谓馊水,又问道:“那为何你要拖着馊水?气味古怪难道你闻不到吗?如此沉重不辛苦吗?”

农夫又答:“自然闻得到,辛苦也是一定的,只是就算它们臭不可闻,就算它们在沉重,对我一家来说都是赖以生存的工具。”

农夫解释到,每日清晨他就会为街道各家各户运走前日的馊水,虽然吃力、辛苦但是却可挣得几吊钱。也许在他人眼中,区区的几吊钱难以入眼。但是对他们一家来说每天多辛苦一点,每天就会多几吊钱,一段日子下来,生活就会多些保障。最起码,若是孩子嚷着吃糖葫芦,他们夫妇二人也不至于囊中羞涩,苦了孩子。

宇文綦奇道,生活如此艰苦为何不像官家申请扶助?每年朝廷都会拨出一笔庞大的数目用来救济生活困苦的百姓,朝廷有此一举正是为了改善百姓生活。

农夫解释道,朝廷的救济金,分到百姓手里其实不多,既然他一家生活尚算可取,与其索要救济金,倒不如将这笔钱留给更加需要的老弱妇孺们。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有手有脚的怎能靠救济过活?岂不被人嘲笑?

农夫又说,馊水虽臭,但是就连皇家也需要有人处理馊水,更何况是百姓家?就算他不做这份工作,总会有人去做。他多倒几次,其他人就会减轻一点负担。

此时,农夫的妻子赶了上来,手里拎着个篮子:“相公,你连早饭都没吃,力气怎么会够呢?”

农夫告诉妻子自己已经误了时辰,等待取馊水的民户肯定已经等急了。若是因此失去这份工作,以后就没有人请他倒馊水了。

最后,农夫一边拉着馊水车,一边吃着妻子分块儿递过来的烧饼。夫妻俩和乐融融,身后的馊水气味腥臭仿若不存在一般。

宇文綦很是奇怪,为何他们二人生活艰难确实那么愉快?当真是百姓比较容易满足吗?

听到此处,墨今好奇的问道:“馊水?请恕臣妾愚昧,馊水乃何物?”

宇文綦淡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朕当年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还跑到书库去查。结果确实一无所获。但凡圣贤之书皆是渲染高尚情操与治国为人之道的,对于众所周知的小事毫无记载。”

后来,宇文綦只好去问当年的太傅大人。起初太傅大人很奇怪皇子殿下何以会对“馊水”感到好奇。在听闻宇文綦将故事叙述之后,太傅大人大笑的抚摸胡须解释道:

“馊水乃是残羹剩饭与汤水收集到一起的污秽之物,皇子你身在高墙之内,所见所闻皆是富丽堂皇,又岂会知道这等琐事?”

太傅大人的这句话深深触动了宇文綦。宇文綦也感到自己的所见所闻太过狭小,若不深入民间,如何得百姓疾苦?若对百姓生活一无所知,又有何脸面高谈阔论治国之道?岂不可笑?

自那以后,宇文綦便不再只局限于书斋之中研习诗书、苦读兵法。也就是从那时起,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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